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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那个半个鼻子的人害怕我把他看得很清楚?”
小个子的拿枪的歹徒点了点头。他紧握着枪,顶住汤姆的一侧。
“对了,你很聪明。除了你看到了我朋友的脸以外,事情进展得很顺利。我的另一个朋友很清楚,他没有去掉面罩。”
“所以你就来带走我。那么我就是惟一能识别——”
小个子咯咯地笑了起来。
“就是因为这,确实太糟了,但是我的朋友不想冒险。”
血液直冲汤姆的太阳穴,他咒骂自己是个傻瓜。在医院的台阶上时他有机会制服这个小矮个的,但是他错过了。现在他把事情搞砸了。他是惟一能辨认那些杀手的人,而他正在他的死亡之旅的途中。
“你打算怎么办?”最后他问那个拿枪的歹徒。
那个小个子的眼睛转了转。
“你知道也没什么坏处。我要在海滩上找一个僻静的沙丘,就我们几个人在那里,把你处死。就我们几个人,这位司机是我的一个好朋友。”
汤姆向窗外看了看。他们刚刚穿过金门公园,飞驰在林肯大道那宽阔的路面上。
“我们快到了。”小个子说。“现在别出声。”
他斜过身将玻璃挡板摇下,眼睛盯着汤姆。
“你可以把我们带到第40大街和奎恩塔拉。”他告诉司机说。
司机用力地点点头。健谈的拿枪的歹徒又靠回到座位上。他扫了一眼汤姆那凝固的面孔,张了张嘴又合上了。
汤姆以视而不见的目光注视着窗外,他的脑海在狂乱地转动着。有一个机会——有一次他曾经在这一带进行无线电对讲巡逻在林肯大道和那些远处的大道交叉的地方有一个凸起的包,一个很大的包。汤姆记得很清楚。那是一个不引人注目的包,你只有到了上面才会看到它。汤姆心怀痛楚地回忆起他和里根一起驾车经过这里的情景,当他们全速撞在这个包上的时候,他几乎被掀到了车的顶部。比尔·里根为此嘲笑了他一个星期。第35大街,就是它。
当他们快速闪过一个拐角时,汤姆看了看蓝色的街牌:第28大街。
他转向抓他的人。“你不能告诉他加快速度吗?”他声音沙哑地说。“如果我不得不死的话,我想死得快些。”
“别担心,”拿枪的歹徒笑了笑,“我们跑得足够快了。我们可不想撞上骑摩托车的警察。”
枪仍然顶着汤姆的肋骨。他向边上挪了一点儿以减轻一些压力。那拿枪的歹徒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
第31、第32一个个街牌一闪而过。汤姆·奥图尔缩紧肌肉,用脚撑住折叠起来的多余的座位。第34——
汤姆将他的头深深地缩在两肩之间,太阳穴里面的血用力地跳动着。他向前看着,看到了路面上那个不引人注目的包。
“嘿!”他突然叫了起来。“司机!他怎么——”
车向前猛地一冲,那个小个子不由自主地将手放在了玻璃挡板上。
“真他妈的!”他咆哮地喊道。
司机半扭过头来,眼睛离开了道路。汤姆用力撑着他的双腿。高速行驶的出租车颠了一下,快速地向前栽去,然后飞到了空中。拿枪的歹徒粗声地喘着气,深深地跌进座位里,然后又像玩具匣里的木偶一样跳了起来。汤姆用力撑着的身体甩向了左边,他紧紧抓住了小个子拿枪的手。
随着一声爆裂的巨响,传来一阵玻璃破碎的声音。子弹穿过了车窗,刹车发出刺耳的尖叫。小个子像鳗鱼一样扭动着,他猛地抬起了枪。汤姆一只手松开那只手腕,将枪口压下并拧了过去。
小个子的手发出了骨头断裂的声音,他像女人一样叫了起来。又发出一声粉碎的响声。小个子的眼睛鼓了出来,他又张开了嘴,但很快就合上了,然后倒在了座位里。
汤姆向下看了看,扭过去的枪射出的子弹将那人的肚子上穿了一个血乎乎的洞。
汤姆抓起枪,迅速转过身来。这时汽车已经停了下来。一声惊叫,他猛地将头向后闪去,直直地倒了下去,就在这时他耳朵里响起了一阵哒哒的枪声。
司机把他的脸完全扭了过来,他就是那个半个鼻子的人。冲锋枪平放在椅背上,猛烈地扫射着。他的眼中燃烧着疯狂的火焰,把枪对向后座的人。汤姆猛地举起小个子的手枪,近距离朝着那张狂暴的脸射去。
冲锋枪的吼叫嘎然而止,那个杀手眼睛仍然睁得大大的,慢慢地向前倒了下来。原来半个鼻子的地方流出一片腥红的鲜血。
他慢慢地翻过座位,像一堆烂泥一样躺在了汤姆的身边。冲锋枪掉了下来,砸在这个死人的脑壳上。
汤姆转过头去看那个小个子,他死了,嘴里淌出一股鲜血。一个东西吸引住了汤姆的目光。他将一只手伸进那个小个子拿枪的歹徒的胸袋里,拿出一个鲜亮的紫色丝绸手绢。
那么,这个小个子的拿枪的歹徒就是另一个戴紫色面罩的匪徒了。他们隐藏了他们的身份,精明地想像着汤姆会静静地醒过来,以为他们将使他找到真正的凶手。
汤姆靠在前面的座位上,车的底板上放着那个黑色的背包。当他爬出出租车后,他咧着嘴怪怪地笑了起来,然后眨眨眼睛,又用手背擦了擦。
“如果比尔·里根看到这个小个子的家伙撞在那个包上的话,他会多么开心地笑起来!”他大声地说。
机密情报
作者:约翰·L·弗论奇
“我在更差的牢房待过。”伊凡·盖达一边看着四周的环境一边想。“至少我有一张床可以睡觉,有水喝,还有一个真正的厕所。上一次只是在地板上有一个污浊的洞,你所有的水就是从天花板上滴下来的。如果我非得被捕的话,在美国我会很高兴的。”
这时看守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吉文斯,你的律师来了。”
盖达一听到喊他的美国名字便站了起来。“他会来这儿?”
“站起来,别站在门这儿。”
看守走进来,粗暴地将盖达转过去,推到了墙边。
“把手放在脑袋后面。”盖达照着做了,立刻被铐上了手铐。
“求你了,我不明白我出什么事了。律师在哪儿?”
“现在就带你去见他,走吧。”他被带过一排牢房到了后面的一个屋子。看守打开门把他推了进去。
“没必要这样的,长官。你可以把手铐拿下来。我想吉文斯先生是不会惹麻烦的。”
说话的女人坐在一张桌旁,除了桌子之外还有两把椅子,这就是屋子里的全部家具了。在拿掉手铐之后,她向盖达指了指靠在后墙上的椅子。他坐了下来,她在桌子这边把她的椅子转过来对着他。盖达注意到他的椅子是固定在地上的。
“你是律师?”
那女人笑了笑。“你好,我叫德博拉·詹金斯。你是约翰·吉文斯吗?”
“我是。”
“你的原籍是什么地方,吉文斯先生?”
“俄罗斯。我离开的时候是苏联,现在是俄罗斯。我回去的时候”他没说完,只是耸了耸肩。
“如果你回去的话,吉文斯先生,”她停了下来让他想想她的话,“你会有很大的麻烦。”
“告诉我,我干了什么?警察过来逮捕我的时候,我就在街头的拐角上。他们叫我别出声,叫律师来,所以我就叫了,然后你就来了。我干什么了?”
“警察说你干的事就参与毒品交易,交易时”
“不,”盖达打断了她说,“我不吸毒的。”
“请让我说完。警察说的是,当你们正在进行毒品交易时,你和你的同伙是我们所说的‘用枪驱赶’的目标。你们团伙的一个人被击中,另外两个人还了枪,其中一枪击中并打死了一个9岁的小女孩。”
“但我什么也没干。开始打枪时,我只不过是站在那儿正和那些人说话。”
“在这个国家,那是没关系的。”詹金斯将身子俯到桌子上,眼睛直直地看着他,让他注意听。“在这个国家,如果你在犯罪,并且有人死了,即使你什么也没做,你也会被控告谋杀,明白了吗?”
盖达试图做出一副看上去很担心的样子,就好像他只是刚有点儿明白。“是的,但是我什么也没做。我当时迷路了,在问路。”
“挺不错的故事。但是负责凶杀案的侦探们告诉我说以前人们在那个拐角见到过你。被击中的那个人告诉他们说,你是一个大玩家。”
“我不知道,我玩什么?”
“警察说你以前从这些人手里买过大量的毒品。这你怎么解释?”
盖达想了片刻。他并不担心被控告,他知道他们将控告他。可是他得赶快被放出来。他还有事要做,有人要见,有货要发。有些货物是会很快丢掉的。
“请问,詹金斯小姐,如果我告诉警察有关枪击的事,谁有枪,谁打死的那孩子,我可以走吗?”
“现在谈条件还为时过早,而且医院里的那家伙已经将警察需要知道的一切都告诉给他们了。此刻他们正在逮捕别的有牵连的人。州检察官会考虑你的请求的,但是你没有什么条件可谈。”
“在这个国家,像这样的案子有保释吗?”
“谋杀案没有,帮助杀害儿童的人没有。你将在监狱里一直待到审判为止。”
“但我没有杀任何人。”
“这个问题将会提交给州检察官。我敢肯定你将能请求判处杀人罪。”
“那就不是谋杀罪了?”
“是,但那是一种不那么严重的谋杀罪。”
盖达担心起来。即使被审判定了罪,他也不会在监狱里待很长时间,他的政府会来料理这件事的,但那并不能解决他的燃眉之急。幸运的是,他是在同美国司法系统打交道。
“詹金斯小姐,在你们国家,如果我告诉我的律师某件事,即使是某件可怕的事,她可以告诉警察吗?”
詹金斯想了一下该怎么说。“吉文斯先生,作为一个律师,我不能够将我的委托人告诉我的任何事情告诉警察,即使他要告诉我是他开枪打死了那个女孩。”
“詹金斯女士,请放心,我永远也不会干那种残忍凶暴的事情。”听到他说话不再使用农民的腔调,詹金斯瞪大了眼睛。“或许我应该解释一下。”
“或许你应该。”
“约翰·吉文斯不是我的真名,尽管你可以继续那样称呼我。而且我也不是我假定应该是的推销员。”
“你是一个间谍,对吗?”詹金斯的话音里混杂着惊奇和着迷。
“我喜欢‘情报收集人员’这个词。间谍听上去太像詹姆斯·邦德了。”
“‘情报收集人员’干的就是买卖毒品吗?”
“因为我的一些联络人愿意让我支付给他们毒品而不要现金。”
“那么这些联络人为你做什么呢?”
“他们替我搞到我自己搞不到的东西——你们政府希望不让人知道的高度机密的情报,保密的设备、名称和地点。”
“你在巴尔的摩这里有这种联络人?”
“噢,天啊!我在华盛顿工作。我只是住在巴尔的摩。这里还舒服得多,又便宜。一个更加安全的买卖毒品的地方,至少在今晚之前是这样。”
“那么,你乐意用你的一些高度机密的情报来换取自由吗?”
“一点儿也不,詹金斯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