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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队最近很忙,来不了,我来也是一样的。”冯婧知道苏雅在指桑骂槐,冷嘲热讽她的侦察水平。
本来,冯婧也不想接手这件案子。南江市最近的治安很不好,到处有恶性刑事案件发生,刑警们忙得连喘气的时间都没有。身为刑警骨干的她,应该去侦察那些重案要案,这样才能立功受奖,有所表现。可萧强也不知安什么心思,偏偏派她来医学院,调查这么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女学生离校出走事件,还说她是女警,对医学院又熟悉,是最合适的人选。没办法,谁让她选择了刑警这一职业,心中再不愿意,组织纪律还是得服从的。
“是吗?”苏雅明显置疑的口气。
冯婧知道苏雅的脾气,懒得和她解释,拿出记录本,询问沈嘉月的情况,尤其是沈嘉月出走那晚的情形。
“我们也不知道沈嘉月为什么出走。那天,她说要和朋友出去玩,玩得很晚才回来,回来时我们都睡着了。凌晨两点多,她突然把我们吵醒,将手机摔到地上,整个人都疯了般,拉也拉不住,连鞋子都没穿就冲出了寝室。我和星星赶紧追过去,可她却冒着倾盆大雨往外跑,天太黑,一下子就跑得无影无踪了。她身上又没带钱,孤单一个人,很容易出事。天亮后,我和星星到处找,问了很多人,都说没见到她。”
“和一个朋友出去玩?什么朋友?你们知道是谁吗?”
小妖望了一眼星星,犹豫了一下,说:“我们不认识,不过,听沈嘉月讲,那个人很有钱,长得也帅,经常开一辆红色标致跑车。”
苏雅插了一句:“那个人叫江逸风,江氏家族的大公子。”
“江氏家族?”冯婧微微一怔,她知道江氏家族在南江市的影响力。近几年来,江氏家族风生水起,人才辈出,在政界和商界发展都很顺利,形成一股庞大的力量。
“那沈嘉月还有没有其他比较亲密的朋友?”
小妖摇摇头:“没有,除了那个叫江逸风的男人,就属我们和她走得最近了。平时,有什么事,她都和我们说的。”
冯婧问了一些其他的情况,没有什么收获。她始终搞不懂,沈嘉月为什么会深更半夜冒雨出走。听小妖说,她把手机摔坏了,难道,她接听到令人无法控制情绪的电话?
“死亡铃声!”苏雅望着冥思苦想的冯婧,冷冷地说,“沈嘉月听到了死亡铃声!她现在肯定已经死了。”
“死亡铃声?”
“是的,死亡铃声,它来了!南江大学四个女生去大塘古村游玩,因为听到了死亡铃声,一个接一个地意外死去,即使躲在不见天日的精神病院也没办法逃脱。苏舒在日记里写得很清楚,她听到了死亡铃声,所以才会发生意外。现在,轮到了沈嘉月。那晚,我朦朦胧胧中醒过来了,听得很清楚。沈嘉月听到了死亡铃声,被死亡铃声吓坏了,所以才会拼命地摔坏手机,发疯般的冲出去。这个寝室的人,都会轮到的,小妖,星星,还有我,都会轮到的。”苏雅铁青着一张脸,每个字都仿佛从她嘴里挤出来的,缓慢而抑郁。
空气显得特别沉重,让人透不过气来。
冯婧勉强笑了笑:“苏雅,别开玩笑了,什么死亡铃声,我听都没有听说过。”
苏雅的脸色冷得吓人:“我没有开玩笑!你没有听说过,只能说明你比较幸运,死亡铃声还没有找上你。南江大学的四个女生,然后是苏舒,现在又是沈嘉月,信不信由你们!”
女生寝室里沉寂下来,电风扇无力地“嗡嗡”转动。
良久,还是冯婧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好了,我也该走了。苏雅,你能送送我吗?”
苏雅看了看脸色苍白的小妖和星星,嘴角浮现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对冯婧点点头:“好的。”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女生寝室,走到女生宿舍时冯婧放慢了脚步,停下来等苏雅。
“刚才,你是故意吓她们的吧。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苏雅站住了:“你能不能不要问这么多?专心做好你份内的事?比方说,找到沈嘉月的尸体。”
“你真的认为,沈嘉月已经死了?”
“是的。”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有什么理由吗?”
“没理由,凭我的直觉。”
冯婧无语。她不是不相信直觉,在生活中,她也有过很多次直觉,而且准确率还很高。据说,股市中的高人,买卖股票并不靠什么技术分析,而是靠他们对股票涨跌的直觉,也就是所谓的盘感。但身为刑警,她又不能凭直觉去做出判断。
“苏雅,你陪我一起去找女生宿舍的管理员,好吗?”
太阳刺眼,苏雅用手遮住眼睛,遥望着远方的苍穹,若有所思,半晌才回过神来:“好,走吧。”
刚才,苏雅那样惊吓同寝室的女生,到底是什么用意呢?难道,她怀疑妹妹的意外和那两个女生有关?
冯婧现在越来越摸不透苏雅的心思了。
沈嘉月那样一个女孩,不可能从女生宿舍的铁门上翻越出去,肯定是有人给她开门的。也就是说,身为女生宿舍管理员的万阿姨,才是最后一个见到沈嘉月见过的人。只是,万阿姨却说她没有看到过沈嘉月,她是否在说谎?她又为什么说谎?
43
万阿姨对冯婧和苏雅的到来显得特别慌张。
“别怕,我只是来找你问点事的。”亮明了身份后,冯婧迅速打量了一下万阿姨的住处。
万阿姨的住处很简单,一张单人床,一个小桌子,几个凳子,一个小彩电,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厨房用具,把这个房子挤得满满的,散发着一股子怪味。
“坐吧、坐吧。”万阿姨很热心地给她们倒了两杯茶,只是那杯子里满是黑色的茶垢,看着恶心。
冯婧和苏雅接过热气腾腾的茶杯,却不约而同地随手放到一边,都不想喝。
“我想问问你,你最近有没有看到过这个女孩?”冯婧拿出沈嘉月的照片给万阿姨看。
万阿姨拿过照片,戴上老花镜看了好半天,这才嗫嚅地说:“看到过。”
“说说当时的情形。”
“前几天的一个晚上,大概十二点左右,下着大雨,她淋着雨,叫我给她开门,放她进女生宿舍。”
“有没有看到其他人?”
万阿姨摇摇头:“没有,就她一个人。”
“之后呢?你有没有看到她?”
万阿姨突然闭上嘴,望望冯婧,又望望苏雅,搓搓手,一个劲地干咳。
冯婧和苏雅对望了一眼,显然,万阿姨心中有鬼。
冯婧和颜悦色地说:“万阿姨,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事实是怎么样的就怎么说,我不会为难你的。”
谁也没想到,万阿姨突然大哭起来:“我的命好苦哇吃了一辈子的苦,无儿无女,老了没人可怜”
没办法,冯婧只好柔声细语地在一旁劝解。劝了半天,冯婧才晓得万阿姨失声痛哭的原因。
原来,她现在孤家寡人一个,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份轻松的工作,怕说出实情,医学院的领导和沈嘉月的家人会怪罪于她,丢了这份工作,所以才坚决否认是她开门放沈嘉月出去的。
冯婧再三保证不会将这件事外传,万阿姨这才说出实情:“那天凌晨,我睡得迷迷糊糊,突然听到一阵门响,是被人用脚踢的那种声响。我想,这么晚,下这么大的雨,敲门的是不是有神经病?打开门一看,是几个小时前淋着雨进来的那个女学生。当时我就觉得不对劲,我就问她,这么晚有什么事?那个女学生看上去很焦急,不肯进来坐,而是摇着铁门的栅栏一个劲地叫我开门。起初,我觉得这事蹊跷,担心她出事,不肯开门。可那个女学生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竟然冲进房间来自己找。她一边找,我一边劝她,问她有什么急事,不如等天亮后再说,或者先打个电话让朋友帮忙,可她根本不听我的。找了几分钟,她没找到钥匙,很不甘心,拔了个电话,背向着我,捂着话筒嘀咕了几句,突然放下电话,从桌上抢到一把剪刀,对着我大叫,要我赶快开门!那架势,随时可能扑到我身上来!我吓坏了,只好给拿出钥匙给她开了门。那么大的雨,她想也不想,掉头就往门外跑。第二天就听说,这个女学生失踪了,生死不明。我怕学校追究我的责任,开除我,只好对他们说谎,我也不是不得已啊,我一个孤老婆子,命好苦啊,没儿没女的,你们可怜可怜我,千万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
冯婧说:“万阿姨,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的,对不对,苏雅?”
苏雅点点头,退了出去。喜欢干净的她,实在受不了房间的那股子怪味。
站在门外,苏雅说了两个字:“电话。”
苏雅在提醒冯婧,沈嘉月失踪时打了个电话,这是特别关键的线索。其实,用不着苏雅提醒,冯婧已经在询问了:“万阿姨,你还记得沈嘉月拨打的那个电话号码吗?”
万阿姨翻出一个旧作业本,说:“那个女学生一走,我就按了下重拨键,把这个电话号码记下来了,你看,有没有用?”
冯婧喜出望外:“有用,当然有用!谢谢你了,万阿姨,等找到了沈嘉月,我再好好地谢谢你。”
冯婧记下了那个电话号码,向电信局查询。果然,那个电话号码的主人就是江逸风。
冯婧和苏雅是在江氏家族的一个公司里见到江逸风的,他在这里挂名当了经理,俨然一副商界老板的打扮,派头十足。
简单的介绍后,冯婧开门见山地抛出了问题:“江逸风,沈嘉月失踪了,你知道吗?我想找你了解一点情况。”
江逸风显得很惊讶:“沈嘉月失踪了?怪不得她这几天没来找我!”
“三天前的凌晨,她离开医学院出走了,下落不明。我想问你,你后来有没有见到过她?”
江逸风想也没想,说:“三天前?哦,那天晚上,我把她送回医学院后,回家就睡着了。后来,就再也没见到过她了。”
冯婧盯着江逸风的眼睛,问:“可是,沈嘉月失踪前曾给你打了个电话。”
江逸风的眼睛里看不到一丝慌乱:“是啊,凌晨的时候,她还给我打了个电话,要我去找她。那么晚,外面又下着大雨,我才不去呢,叫她回寝室睡一觉,有事明天再说,然后就挂了电话。”
冯婧半信半疑:“就这些?”
“就这些。两位美女还有什么事想问吗?我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啊。”江逸风得意的笑。
没有真凭实据,冯婧拿江逸风没辙,他的家庭背景也让冯婧投鼠忌器。
一直没说话的苏雅却笑着说:“请问江经理,沈嘉月失踪的时候,你住在哪里?能否带我们去参观一下?”
江逸风愣了一下,很快就笑了:“没问题,两位美女肯赏光去寒舍,正求之不得啊。你们等下,我和公司打个招呼就走。”
“好,我们在楼下等你。”
苏雅拽着冯婧先行下楼。
冯婧问:“真的要去?”
“当然,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沈嘉月就是在那里被害的。”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沈嘉月已经死了?而且是被江逸风所谋杀的?”
苏雅警惕地观察周围,四处无人,这才低声说:“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觉得沈嘉月已经死了。她这样单纯的女学生,既没有钱,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