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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凡眼疾手快,伸手凌空一抓,便将这物事抓在手里,凝目一看,却是一只绣着鸳鸯,镶以珍珠的小巧绣花鞋,鞋上花纹华美,手工显得分外精致,触手甚至能感觉到体热和幽香
马车往前冲了十余丈,轰的一下狠狠撞到了路边的一杆旗幡,终于停了下来。
萧凡赶紧上前,隔着车厢珠帘温声问道:“里面的姑娘,你没事吧?”
问了几声,里面没人出声。
萧凡想了想,便伸出手,将绣花鞋慢慢的递进了珠帘内。
车内的女子终于出声,骇然问道:“你你是谁?”
萧凡沉着坚定的回答:“雷锋!”
车外众人:“”
车厢的车帘猛地一下掀开,萧凡愕然望去,却见车厢内一张熟悉无比的俏脸,喜怒交加,万分复杂的瞧着他。
萧凡倒抽一口凉气,失声道:“陈小姐!”
陈莺儿似笑非笑的一勾嘴角,嫣然道:“雷大人,什么时候连名字都改了?可真是幸会了”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八章 金殿赐婚
喧闹的街头;萧凡与陈莺儿相对而立;心中涟漪阵阵。陈莺儿美目珠泪盈盈;透过雾水般朦胧的眼帘;静静注视着这个让她恨极又爱极的男人。
一别半年;再见仿若隔世;熟悉中仿佛透着几分陌生;就像掌心中努力想抓住一个魂萦梦牵的影子;却怎么也抓不牢实;那种虚无却又真实存在的幻境;逼得她快疯狂了。
现在;这个仿佛虚无的影子如此真实的站在她面前;仍旧如从前一般;脸上带着儒雅从容的微笑;他那黑亮星目中散发出来的柔和温暖的光芒;让陈莺儿的芳心隐隐有一种抽痛感觉。
时隔半年;他更有男子气概了。
陈莺儿有些痴的望着他;心中的悔恨和怨恚纠缠成一团;像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揪扯着她的心。
没有像那些纨绔子弟或高官勋贵那样趾高气昂;也没有穿着吓唬百姓;突显身份的官服;他仅仅只是身着一袭素而不华的儒衫;腰间鸾带上很随意的系着一块纳福玉佩;脚上也只是一双很普通的黑色方头布鞋;打扮如此普通;然而他往人群中一站;哪怕不发一语;照样也像一只傲然矗立于鸡群中的白鹤一般;那么的卓尔不群;那么的玉树临风
他的身后不远不近围侍着十几名身着飞鱼服的魁梧汉子;如同众星拱月一般;隐隐将他捧在了中心;神色警惕的注视着四周的动静。
在侍卫围侍保护下的他;年轻英俊的面孔虽带着微笑;却流露出一股不怒自威;泰山压顶般的气势。
陈莺儿暗暗叹息;回忆当初那个寄人篱下却不卑不亢的上门女婿;再看他如今已成为手握重权;威风八面的锦衣卫指挥使;一切仿佛都变了;然而有些东西却没变;那张熟悉的脸庞;仍旧是那副温和儒雅的微笑;笑得那么的自信淡然;仿佛对他来说;地位的改变并没有影响到他的心境;万人之上的庙堂高位;和寄人篱下的窝囊女婿;皆是红尘中人;皆是虚无幻相;无欲无求;不净不垢。
他终于出人头地了;像一只展翅高飞;直击长空的雄鹰;陈家的窝巢终究容不下一只志向远大的鹰;他不属于陈家;从一开始就不是;现在更加不是。
怨恚与爱恋交织;陈莺儿只觉得心脏抽痛得厉害;她忍不住想捂着胸口蹲下身子;好缓解这种莫名而深刻的痛苦。
这个男人;他本该是我的啊!是什么令他舍我而去?他错了吗?我错了吗?也许这世上的事情;原本不是对错二字能概括的;缘分是一根看不见的红线;冥冥中伤害着彼此;却又牵引着彼此;今时今日再遇;物是人非;万事皆休;天若有眼;何必让我再见到你
陈莺儿压下满腹苦楚;努力挤出一个非常勉强的笑脸。
“民女见过萧大人。”陈莺儿朝萧凡裣衽一礼;心中却愈发苦涩;曾经寄人篱下的窝囊女婿;如今已是位高权重的当朝儒臣;他会嘲笑我这个商人家的女儿吗?
萧凡此刻心中也微微泛起几许波澜;寄住在陈家的那段日子;真的仿佛很遥远了;那是他人生的低谷;如今回想起来;却是那么的刻骨铭心;或许;没有当初的绝别;也不会有如今的自己;是非对错总是不停在他脑海中纠缠盘旋;若当初没有离开陈家;如今的自己;是个什么境况?
或许此时他仍在醉仙楼的门前;搬着板凳仰头眯着眼;晒着下午懒洋洋的太阳;或许以后找个合适的时间;与陈莺儿结婚生子;再加上抱琴这个陪房的小丫头;三人平淡而低调的过完此生;至于他穿越者的身份或许;数年之后他会完全忘记;就当自己本来便是明朝的人;生在明朝;长在明朝;与旁人没任何区别;老了;病了;临终前躺在床上;望着儿孙跪在床前;他也许会突然想起自己是个穿越者;然后脸上露出一个任谁也看不明白的诡异笑容;缓缓闭上眼睛;带着这个秘密向世界告别
至于那些皇室夺嫡;朝堂争锋;朱明皇室兴衰;便与自己毫无关系;他只是个平凡的人;过着平凡的生活;守着自己平凡的家;淡淡的笑看天下风云涌动
有太多的如果;太多的或许;然而毕竟如今的境况已不是或许中的那样了。陈家女仍是陈家女;萧凡已不是当初寄人篱下的萧凡了;他有了耀眼的光环;同时也多了许多沉重的责任;他的肩上现在担负着整个天下;或许他的一个念头;便能改变大明王朝的历史走向;影响朱明天下的荣辱兴衰;当初那个只想着成为江浦首富的单纯女婿;早已不复再见。
时过境迁的无奈;并不单单陈莺儿才有;萧凡亦复如是。
长长叹息一声;萧凡拱手道:“陈小姐何必如此客气?当初陈家救济之恩;萧某一直不敢忘怀;受恩之人;怎敢当你一礼”
陈莺儿心中苦涩愈盛;本是一对未婚夫妻;如今竟客气生疏得形同路人;人生际遇如此;怎不教人心痛万分?
“我”陈莺儿轻启檀口;眼泪却再也忍不住;簌簌掉落下来。
萧凡叹息不已;伸手递给她一方洁白的手帕;喟然道:“前事种种不必萦怀;陈小姐;放下之后;人生才是一片坦途。”
陈莺儿苦笑;我又不是得道高僧;若能这么轻易放下;我怎会心痛至今?
接过萧凡递来的手帕;上面带着一股淡淡的青草香;很舒服的味道。
陈莺儿用手帕轻轻点了点眼圈周围的斑斑泪痕;然后将手帕紧紧攥在手心;仿佛在用力抓住一个虚无的影子;卑微而可怜。
使劲抽了抽鼻子;陈莺儿语气恢复了平静;低垂螓首轻声道:“听说你快与江都郡主成亲了?”
萧凡点头;微笑道:“是啊;也许过几日就成亲了吧。陈莺儿凄然一笑;道:“听说你家中的发妻也是位郡主?”
“对;当初她流落江浦;历经了不少的磨难;如今苦难度尽;方觉甘甜是何等滋味。”
陈莺儿目光变得有些复杂;梦呓般喃喃道:“高高在上的锦衣卫指挥使;连妻子都是出身尊贵的郡主;萧凡;你已坐在云端;俯视苍生了”
今时今日;他已高官厚禄;大权在握;而她仍然只是一介商人之女;地位的差距已然是天壤之别了;今生与他更无可能在一起;想到这里;陈莺儿心中愈发酸苦;不由再次落下泪来。
萧凡苦笑道:“你只见到了我头顶的光环;可曾知我几番命悬一线;差点身首异处的惊险?”
陈莺儿含泪凄然笑道:“你是个有本事的人;老天会保佑你多福多寿;顺利一生。”
站在旁边默默看着二人相见一幕的曹毅喟叹不已;这时忍不住走上来;道:“大人;命人抓住道衍和尚的;正是这位陈掌柜。”
萧凡悚然一惊;急忙拱手道:“原来是你救了我”
陈莺儿也楞了;暂时抛开了儿女心事;疑惑的道:“那个和尚对你们很重要吗?”
萧凡叹道:“前些日子我被拿下诏狱;若非你抓住那个和尚;我手中便没有筹码;我的下场恐怕会很不妙。陈小姐;大恩不言谢;总之;萧某这里承情了!他日必有所报”
陈莺儿听了这话;芳心莫名高兴起来;她轻眨美目;然后抿了抿嘴;嫣然道:“萧大人刚刚说‘必有所报’;不知你打算如何报我?”
萧凡揉了揉鼻子;苦恼道:“给你银子我估计你不太稀罕;你比我有钱多了;以身相许嘛;——我倒是无所谓;就怕你不乐意”
陈莺儿闻言俏脸羞得通红;轻啐道:“你想不到你官儿当得越大;嘴皮子却越来越油滑了”
萧凡一抬眼;正好看见陈家商号的“泰丰米行”;萧凡想了想;接着两眼一亮;道:“这家米行是你家开的吗?”
“对。”
“米行所贩粮米;一般销往何处?”
“南方收粮;经水路往北贩卖;水路若止;则改走陆路;南稻北麦;来回营利。”
萧凡眯着眼打量了半天;忽然嘿嘿笑道:“陈小姐;单纯的行商无非数城数地;以本求利而已;不知陈小姐可有意做一个官商?”
陈莺儿疑惑道:“何谓官商?”
“就是与官府合作;有官府做你的后台;官府给予你通行;赋税;安全以及行业垄断等等各方面的便利”
陈莺儿眼睛一亮;道:“不知与哪个官府合作呢?”
萧凡笑了笑;道:“当然是锦衣卫镇抚司衙门;这事我可以说了算。陈莺儿眼睛越来越亮;轻悄道:“那我需要做些什么?”
萧凡笑得有些意味深长:“你不必做什么;只要背依大树;好好把你陈家商号发展壮大就可以;还有;我打算安插一批人到你的米行里当伙计;跟随你们南来北往运粮;你权当不知便是;至于利润的分配;我们可以以后再慢慢商讨;总之;这是个双赢的事情。”
陈莺儿细细一琢磨;俏脸顿时露出几分明悟之色。
嘴角悄悄勾起一道弯弯的弧线;陈莺儿莫名开心起来。
“陈家商号若成了官商;是否以后便只能听从萧大人你的命令了?”
萧凡急忙道:“不;你误会了;锦衣卫与陈家商号只是合作关系;我说的话你若不愿听从;我也不会怪你。”
陈莺儿这时露出了商界女强人的本色;很干脆的道:“好;我答应你。”
萧凡释然一笑;道:“如此甚好;相信我们的合作必然很愉快。”
陈莺儿也笑;笑容里有一股谁也看不懂的意味。
“对;我们合作一定很愉快。”
萧凡告辞之后;陈莺儿便从女强人的样子;恢复了女儿之态;她痴痴的望着萧凡潇洒卓然的背影;俏目眨了几下;终于又流下泪来;嘴角却不知不觉微微往上扬起;模样很耐人寻味。
洪武三十年;五月十九。
钦天监择算出的吉日;宜婚嫁;宜出行。
天子下旨;钦命诚毅伯;锦衣卫都指挥使兼东宫侍读萧凡为郡主仪宾;奉诏迎娶江都郡主。
画眉的常宁郡主封号已恢复;照理应该同时迎娶;可朱元璋也许觉得同时嫁两位郡主给萧凡;此举令他面上无光;故而以常宁郡主早已与萧凡成亲为由;圣旨里只补充颁下了赐婚常宁郡主的仪宾金册;却没有说补办喜事。
满朝文武早已知道此事;虽觉得天子同时下嫁两位郡主给同一人;此举实在太过荒谬;奈何当今天子向来独断专行;很少听得进臣子的劝谏;若强行反对恐惹天子不快;反招杀身之祸;反正是老朱家自己的家事;你爱嫁几个嫁几个;大臣们犯不着为了这点小事把命给搭上。
除了唐朝时的裴巽一人娶了两位公主之外;历朝历代再没听说过有人同时娶两位公主或郡主的;而唐朝的裴巽虽然娶了两位公主;那也是等到公主老婆死了之后才续娶了另一个当了寡妇的公主;像萧凡这样同时同地娶两位花样年华的郡主;华夏一千多年来;仅此一位;别无分店;算是开了双料驸马仪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