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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咬着牙,板着脸冷冷道:“好了。”
“确定不会再犯了?”
朱棣冷冷道:“应该不会了。”
“王爷,您应该感谢我的,我若不揍你一顿,你的病肯定好不了这么快”萧凡很诚恳的道。
朱棣气得胸中一股逆血倒流,眉头一竖便待发怒,道衍赶紧在旁边低咳数声。
“本王本王多谢萧大人。”朱棣咬着牙道。
萧凡谦虚的摆摆手,接着将脸一板,从怀中掏出一卷黄绢,高举过头顶,肃然道:“既然王爷病好了,那就请王爷跪接圣旨吧”
朱棣犹豫了一下,终于跪下伏身道:“臣,燕王朱棣,伏听圣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道衍和身后的燕王府侍卫也纷纷跪下。
萧凡看着众人都跪下,久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任你如何装疯卖傻,我总有办法把你治好了。
缓缓展开黄绢,萧凡面沉如水,肃穆庄严的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萧凡宣完了犒赏藩王和边军的圣旨,大摇大摆离开了燕王府。
朱棣盯着他的背影,胸腔中一团怒火烧得他双目赤红。
道衍看着朱棣的怒容,叹气摇头道:“王爷既是装疯,您又何必当着萧凡的面承认自己病好了呢?这下朝廷知道王爷痊愈,必然又会开始提防王爷谋反,以后朝廷针对您的动作可能会越来越大“
朱棣沉默不语,神色变得黯然。
良久,他长长叹息道:“先生啊你是不知道啊本王在萧凡面前装疯实在是装不下去了,本王苦哇”
道衍愕然道:“为何装不下去?”
朱棣再次沉默,半晌,他咬着牙,面容抽搐道:“因为本王发现那家伙比我更像个疯子”——
以下不算字数——
朱棣装疯麻痹朝廷,史上确有其事,不是我瞎编的,历史其实就是那么的不着调儿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三章 燕王宴请
第一百九十三章燕王宴请
“王爷,大事已在准备,我们的军士如今已扩充到十五万,除了北边宣府,蓟州,山海关等重镇驻扎八万余将士以防鞑子南下,其余新募之兵分散于北平郊营,以及南方的顺德府,保定府等地,燕山护卫千户朱能将军正日夜操练新军,以待王爷举事”
道衍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扶保多年的明主终于潜龙腾渊,即将一飞冲天,而他道衍毕生的理想抱负也很快要实现,对他来说,朱棣的成功,也就是他的成功,他要向天下人证明,他道衍不仅仅只是个诵经念佛的和尚,同时也是堪比蜀汉孔明的第一谋士他能辅佐明主,成就一番大业,一雪从前京师礼部会试落榜的耻辱。
想到这里,道衍神情越发激动,“举事”“大业”这些字眼在他心中沸腾,那种深藏在骨髓里的叛逆因子活跃起来,他甚至觉得自己这一生活着的意义就是为了朱棣的这次谋反,他全心投入享受这种从无到有,步步得势,最终夺得天下的成就感。
朱棣静静看着道衍那双充满了暴戾杀意的眸子,和他那瘦削文弱如伺机嗜血的病虎的身躯,朱棣心中久寂的漏*点仿佛也被点燃,胸腔中的烈火熊熊燃烧起来。
“大业可期,先生当为本王第一功臣,位列三公,功耀千古”朱棣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道衍却忽然冷静下来,道:“王爷,新募军士操练不足,此时还不能高兴得太早,我们还没有与朝廷大军一战的实力”
朱棣闻言也冷静下来了,道:“新募军士何时可堪一战?”
“一年,最少要一年,他们现在只比普通的百姓强一点,上了战场将不令兵,兵不知将,战则必败”
“一年?太长了本王担心朝廷削藩不会这么慢,从如今朝廷的种种动作来看,朱允炆削藩的心情很急切,他不会给本王喘息之机的”朱棣皱眉道。
道衍沉声道:“但是,我们必须要拖一年,如今朝廷大军分布大明境内卫所近千,军户百万,如此庞大的武力,单凭我北平的十五万将士恐怕很难取胜,更别说王爷麾下的十五万将士近半还是新募的新军,战力愈发薄弱,此时若战,唯败一途而已。”
朱棣苦笑道:“进不可进,退不可退,难道本王真要被朱允炆削去藩地,孤身回京,做个无权无势的逍遥皇叔吗?”
道衍笑道:“王爷怎可说此丧气话?朝廷大军人数虽多,然我大明开国三十余年,先帝英明神武,令万邦臣服,国境久无战事,朝廷将士收刀入鞘,马放南山,早已暗滋暮气,此消彼长之下,王爷还是有很大机会的,再说,此事凭王爷一己之力或不可图,但若王爷能劝说另一位王爷相助,两军合一之下,我方胜率自然更大,大业当可一搏”
朱棣皱眉道:“另一位王爷相助?谁会助我?”
道衍笑道:“宁王,朱权。”
朱棣闻言一惊,接着眉头深锁,道:“十七弟与本王兄弟之情一直很好,他权大宁,我权北平,二地相邻,以往也常两军合击,征战残元,我们兄弟一齐上阵,配合亦颇为默契,但是这是谋反啊十七弟年纪虽小,性子火爆,但他可不傻,杀鞑子他可以一马当先,若是造反,恐怕他不会答应”
道衍笑道:“他不答应,王爷您可以想个法子逼他答应实在不行,只需借他麾下一支精锐之师一用便可。”
朱棣面色一凛,沉声道:“先生的意思,那支精锐是指十七弟麾下的朵颜三卫?”
道衍笑道:“然也,朵颜三卫乃蒙古骑兵,骁勇善战,用来对付朝廷步兵可收奇效,这样一支精锐,怎能在宁王手中白白浪费?宁王愿不愿助王爷,那是小事,但是朵颜三卫,王爷一定要想尽法子弄到手得此一师,可抵百万大军矣”
朱棣神色犹疑不定,脸上的表情变幻万端,良久,他终于狠狠一咬牙:“那些蒙古骑兵素无忠义,财帛便可动其心,好本王便想个法子收了朵颜三卫”
道衍面露微笑瞧着朱棣,朵颜三卫若收下,王爷或许真的有与朝廷一战的资本了,金銮殿的那张龙椅,仿佛已不再遥不可及
正事说过,朱棣忽然迟疑道:“先生,那个萧凡”
道衍笑道:“且安抚他几日,贫僧已张开了口袋,等着他往里钻,一旦他钻进去,他的死期就到了,而且死得正正当当,天子和满朝文武都挑不出王爷您半分错处”
朱棣闻言终于露出满意的神色,笑道:“如此,先生费心了。”
萧凡入北平城第四日,燕王朱棣的疯病不药而愈,北平百姓当然不知道朱棣装疯的事,闻知燕王病愈,满城百姓兴高采烈,纷纷奔走相告,众人皆言燕王病愈,朝廷便不会再换藩王,燕王从此可以永镇北平。
于是北平满城皆欢,萧凡看在眼里,心头愈发沉重,看来朱棣把北平经营得太好了,他在民间百姓心中的地位高不可仰,牢不可破,北平是朱棣的根据地,朱棣此人惯来善于收买人心,在民间享有这么高的威望和赞誉,他已令北平府的官场和民间形成“只知有燕王,不知有皇帝”之势,这对朝廷绝非好事。
也有极少部分的北平举子和秀才颇有见地,闻知燕王病愈,纷纷摇头叹息不语,他们明白,燕王疯了,朝廷或许不会将削藩的矛头对准他,燕王尚有喘息之机,然而燕王病愈,一个拥兵十数万,麾下兵多将广的清醒王爷绝对是危险的,朝廷势必会对燕王严加提防,燕王已将自己置于风口浪尖之上。
萧凡心中沉重,但也不会亏待自己。
出了燕王府的第一件事,便是命手下亲军满城四处散言,说燕王发疯时日已久,钦差萧凡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于是不顾自身功力有失,亲自入王府为燕王治疗疯病,多亏钦差大人出手相揍,这才将燕王的疯病给治好了。
传言一传十,十传百,国人百姓又对传言这种东西非常相信,闻知顿时恍然大悟,无形中对萧凡这个钦差老爷也另眼相看起来,感激萧凡救了燕王之余,日前钦差亲军在城里店铺砸店打人一事,百姓们也都不怎么计较了,萧凡在北平的名声一夜之间从地狱回到了天堂。
朱棣得知萧凡竟因揍他而闯下这般好名声,气得在王府里摔碎了无数个茶盏杯碟花瓶,无奈民间百姓对这一说法已深信不疑,无法再逆转,朱棣咬着牙,又一次生生硬吃下了这个闷亏。
不但吃了哑巴亏,朱棣还不得不堆起笑脸应酬萧凡,堂堂藩王龙脉,认识萧凡以后不知受了多少气,多少委屈,朱棣都开始觉得自己的性子在朝被*的方向渐渐扭曲
萧凡离开燕王府的第二天晚上,朱棣派人下了帖,于北平城西百花楼宴请钦差大人以及方孝孺,太虚等一行,聊为钦差接风。
萧凡领着方孝孺,太虚欣然赴宴,钦差行辕则留下曹毅领亲军戒守,以防不测。
穿着一袭雪白长衫,腰间斜悬一块如意玉佩,手中折扇轻摇,甫下官轿,萧凡貌赛潘安的俊容便引来百花楼里的酒娘和女客们的瞩目。
抬头见百花楼楼高十数丈,檐角飞卷,琉璃盖顶,楼内金碧辉煌,华贵豪奢,燕王府侍卫侍立大门两侧,见萧凡等人到来,侍卫神态恭谨的将他们引进了楼后的僻静小院中。
小院四周一片青翠挺直的竹林,竹林枝叶茂密,晚风吹来,竹叶沙沙作响,给盛夏的夜晚平添几许清凉恬静之意。
方孝孺走在萧凡身后,深深吸了口气,一脸陶醉的吟道:“谁种潇潇数百竿,伴吟偏称作闲官。不随夭艳争,独守孤贞待岁寒”
太虚和萧凡并排走在前面,听得方孝孺吟诗,太虚低声嘀咕道:“老方念叨什么呢?该不会变着法子作诗骂我吧?不就骗了他八两银子嘛,瞧这些酸腐文人的小气劲儿”
萧凡斜睨着他,哼道:“不学无术了吧?人家在赞美竹子呢,跟你有个屁关系”
太虚乐了:“竹子?编筐用的竹子?”
萧凡叹了口气,喃喃道:“什么东西到你嘴里就变了味儿,我当初怎么那么傻,偏拜了你这号师父”
“竹子不是用来编筐的吗?”太虚振振有辞。
萧凡无奈道:“除了编筐,竹子也有很多风雅的用途,比如做笛子,箫,等等”
太虚吃了一惊,睁大眼睛道:“箫是竹子做的?”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做的?”
“贫道以为是肉做的”
萧凡:“”
穿过竹林,便是一套精致的院落,院前回廊曲折,回廊前用山石砌成了一条人工的小溪,溪水潺潺流动,小溪之上一条柳木雕造的小桥,桥身雕刻着飞鸟走兽,颇有几分古意盎然。
北方边陲之地,竟有如此精致堪比江南园林的院落,萧凡一见之下不由大是叹服。
穿过小桥便是前院,朱棣一身紫色便服,魁梧的身材,冷硬黝黑的脸庞,竟将一袭便服穿出了盔甲的气势,仿佛今日不是宴请客人,而是领军出征一般,给这幽雅淡素的院落平添了许多杀伐之气。
见萧凡等人到来,朱棣神色爽朗的哈哈一笑,昨日的不快仿佛已完全忘记,他大步迎上前,朗声笑道:“钦差来北平多日,本王旧疾在身,竟不曾给钦差大人接风,本王实在怠慢了,萧大人,京师一别,已有一年多,久违了”
萧凡也仿佛完全了昨日二人大打出手的闹剧,闻言也哈哈一笑,拱手施礼道:“王爷客气了,王爷大病痊愈,实在是可喜可贺,王爷久镇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