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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的王公大臣们听得如此悲痛的哭号,不由勾起了对先帝的思念,纷纷举起袖子擦拭眼泪,面有哀色。
朱高炽哭得愈发大声:“祖父生前,我们三兄弟不能膝前尽孝,此非人子所为也,今日祖父陵前,我们三兄弟发誓,为祖父陵前结庐,代我父王及燕王一脉,为祖父守孝三年,三年之内,绝不离京半步此志不渝,神明可鉴”
朱高煦和朱高燧哭得捶胸顿足,伤心嚎啕道:“正是”
正在擦泪的王公大臣们尽皆一楞,孝陵前死一般的寂静,众人楞楞盯着朱高炽三兄弟,一时竟忘了反应。
远远站在一旁的朱允炆顿时感动得泪流满面,哽咽道:“三位皇兄孝心感天动地,朕心实慰,请三位兄长受朕一礼”
说完朱允炆便朝三人行了一个正宗原味的儒家长揖。
三人泪眼朦胧的扭头瞧着朱允炆,以及他身旁肃立的萧凡,三人嘴唇蠕动几下,终于哇的一声,哭得愈发伤心欲绝了。
下面的王公大臣们呆楞过后,终于消化了这个令人吃惊的消息。
燕王的三位儿子竟然自愿留在京师为先帝守孝,那么这些天针对萧凡的讨伐,岂不成了一场闹剧?
茹瑺最有眼色,此时趁机大声道:“陛下仁义之君,天家兄友弟恭,此乃我大明中兴盛世之象,臣等贺之”
众王公大臣闻言顿时压下心中疑惑和惊愕,纷纷附和道:“臣等贺之”
人群中,御史黄观的脸色一片铁青,浑身止不住的哆嗦。
死局,又被萧凡这王八蛋化解了
众人一齐叩拜,萧凡红着眼眶不停的拭泪,哽咽道:“催人泪下,果然催人泪下啊太感动了”
朱高炽三人充耳不闻,跪在陵前犹自嚎啕大哭,哭得那叫一个伤心
趁着群臣叩拜喧闹,三人一边朝皇陵磕头一边小声哽咽道:“皇祖父,您醒醒啊,救救我们”
“我们是被逼的我想回家啊”
“祖父,呜呜,魂兮归来,降个神雷劈死萧凡那王八蛋吧,呜呜,太欺负人了”
“他这是逼着咱们坑爹啊”
“正是”
洪武三十一年,就这样过去了。
燕王三子自愿为先帝守孝三年的声音,也飞快传到了大明王朝的每一个角落
PS:数了数,正文部分正好8000字,以下字数不计入收费。
今日算是比较超常了,大家知道,超常之事可一而不可再,明天有活动,所以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更新,也许很晚,也许已是后天了。
就当我今天两更了吧。
正文 第二百六十六章 葛诚告密
第二百六十六章葛诚告密
炮竹声声,大明迎来了新的一年,这一年,史上称“建文元年”。
五凤楼的钟声悠扬敲响,在京各王公大臣,四品以上文官武将,各功勋公侯,以及各夷国使臣聚于奉天殿,向天子朝贺。
金吾卫于奉天门外分设旗帜。宿卫于午门外分设兵仗。卫尉寺于奉天殿门及丹陛、丹墀设黄麾仗。内使监擎执于殿上。
文武百官俱着梁冠,革带,佩绶,白纱中单,青饰领缘,白袜黑履,此为洪武二十六年所定大明百官元旦朝贺礼仪。
奉天殿叩拜天子,朱允炆下诏,改元“建文”,此即为建文元年,并封赏晋升皇族子女和洪武旧臣,俱赐黄金布帛,以彰新帝恩德。大儒方孝孺被正式启用,封翰林侍讲学士,侍召帝侧,答释帝疑,并主持修《太祖实露》《类要》等诸书。
江都和画眉被晋为江都公主和常宁公主,这样一来,萧凡的身份也跟着水涨船高,被晋为驸马都尉,趁着大封群臣的机会,朱允炆索性卖了个大方,并赐张红桥和陈莺儿为三品诰命夫人,着礼部造册颁券,四女欢欣不已,于是张红桥和陈莺儿在后宫马皇后主持的各朝官夫人内眷的朝贺仪上也以诰命夫人的身份出现,依宦官的提示,各种繁琐礼仪皆一一照行不误。
马皇后为朱允炆发妻,自是明白萧凡的分量,对包括大姑子江都公主在内的四女不敢稍有怠慢,朝仪过后,马皇后特意宣四女宫内叙话,言谈间对四女多显亲近,丝毫不摆皇后架子,又令张红桥和陈莺儿这两位出身风尘和商户的女子感激不已。
与四女接触间,马皇后对萧凡的正妻常宁公主画眉颇为好奇,见画眉不过十四五岁的模样,举止却非常得宜,公主诰服穿在身上尽显雍容华贵,举手投足间端庄自然,传闻萧凡落魄之时,此女与其相依为命,共赴患难,难怪萧凡如此宠爱她,连先帝逼他休妻萧凡都丝毫不为所动,甚至敢直犯天颜。
元旦朝贺仪式过后,朱允炆下诏,新朝即始,大赦天下囚徒,以彰新君仁德,大明各官府,指挥使司,藩王职司俱皆不变,依洪武朝各行其事,勿使懈怠。
元旦过后,萧凡愈发感到时间紧迫,锦衣卫镇抚司衙门的密探信使不断被派出去,各种情报私密如雪片般飞到萧凡的案头上,平静中酝酿着一场翻天覆地的大变。
建文元年二月初,纷扰一时的朝廷扣押燕王子一事,在朱高炽三兄弟被迫宣称守孝三年的许愿下,针对萧凡的非议之声渐渐消逝于无形,人家自己愿意为先帝守孝三年,谁还有证据状告萧凡扣押燕王子?
萧凡安全了,可事情并没有结束,从朝廷各部官员,到大明各地藩王,人人心中清楚,大明改元建文后的第一件事,必然是削藩,这件事早在洪武皇帝还活着的时候便已有传言,如今各方面条件已经成熟,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二月末,燕王府长史葛诚入京,奉燕王之命面觐天子,代燕王向天子解释年末燕军哗变之事。
原本是心照不宣的一件事,燕军哗不哗变都不能证明其对朝廷的忠诚,如今天下皆知燕王心有异志,谋反只是迟早之事,所谓解释,也只是官面形式而已,在没有正式与朝廷撕破脸以前,必然的形式还是要顾及的。
很可惜,朱棣这回派遣的使者选错了人。
燕王府长史葛诚是个非常注重正统的人,王就是王,帝就是帝,丝毫不能逾越,因为这是天命所授,饱受儒家熏陶的他,对天子的敬畏和爱戴是深入骨髓,不可稍移的。
葛诚入京后,朱允炆和萧凡以隆重的礼仪接见了他。
葛诚感动坏了,高高在上,只能伏拜,不可正视的天子,还有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锦衣卫指挥使亲自接见一个小小的王府长史,态度如此和蔼可亲,令人如沐春风,从心窝子一直到毛细血孔都透着一股子舒坦,这说明什么?说明君圣臣贤啊形势一片大好,天子又是正统所继,燕王怎可觊觎帝位,行那不轨之事?这简直是对大明圣祖的亵渎
于是葛诚入京以后,在官驿内思考挣扎了一夜,终于做了一个他认为此生最正确的决定。
——把燕王卖了
这样心怀不轨,意图谋反,妄想颠覆大明正统的野心逆臣,人人得而检举揭发之他葛诚自小饱读诗书,深知“君君臣臣”的道理,怎能眼见逆臣背着天子策划阴谋而保持沉默?卖了一定要卖不卖白不卖
一生英明,算无遗策的燕王朱棣万万没想到,他也有看走眼的时候,甚至包括他手下的第一谋士道衍都没料到,燕王府居然隐藏着这么一位反骨仔,而且隐藏得很深很深
圣人都难免犯错,朱棣当然也不能避免,不过他这次犯的错有点要命。
也许朱棣平时在燕王府太不把葛诚当人看了,葛诚入京被天子和萧凡一番盛情款待后,竟然产生了一种士为知己者叛变的高尚情操,于是,第二天葛诚乔装单独进了锦衣卫镇抚司衙门,秘密见了锦衣卫指挥使萧凡,在萧凡愕然的注视下,葛诚对他来了个不吐不快,将燕王历年来对朝廷的不满,敌视,以至暗中策划谋反等等事宜如竹筒倒豆子般揭发得酣畅淋漓,直到萧凡打断他的话以后,他还满嘴冒白沫儿,神情非常的意犹未尽。
萧凡呆了很久,这年头很难看到这么实诚的人了,实诚得连萧凡都有些不敢置信,这家伙出卖主子未免也出卖得太彻底了吧?连朱棣跟妃子**时说过什么反动的话他都一清二楚,好象他在燕王府的任务就是每夜听朱棣的墙根儿,隐藏在身边的敌人才是最可怕的,这话果然不假。
“葛长史,你特意来京师揭发燕王谋反之事的?燕王派你来揭发他的?”萧凡表情很怪异。
葛诚勇敢的一挺胸,大义凛然道:“燕王派下官来帮他说好话的,下官觉得他不是好人,所以下官不想说他好话。”
萧凡一脸欣慰,身在曹营心在汉,对朝廷如此忠心耿耿的好人,除了夸他,还能说什么?
于是萧凡朝他竖了竖大拇指,由衷道:“葛长史真忠臣也”
葛诚如闻天籁,整个人仿佛都飘了起来:“这是下官应该做的,不值一提,臣对天子绝对心无二志,苍天可鉴”
沉默了一会儿,萧凡忽然好奇道:“燕王与妃子欢好之时都说反动话,你可是亲耳听到?”
葛诚指天发誓:“若有虚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燕王跟妃子欢好用的什么姿势?”萧凡忽然生起熊熊八卦的火焰,也可以说是恶趣味。
葛诚疑惑道:“这跟燕王谋反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你知道,男人如果房事的时候姿势不正确,身心不够愉快,自然会冒出一些大逆的话,就跟民间百姓*房不爽时会骂娘操祖宗的道理是一样的”
葛诚显然对房事的研究没有萧凡这么深刻,闻言直着眼道:“是是这样吗?”
“当然”萧凡肃然点头。
葛诚将信将疑的看了萧凡一眼,垂睑道:“燕王*房时用的是手指。”
萧凡眼冒星星:“手指?”
“对,手指”葛诚斩钉截铁。
“用哪根手指?”
“王妃喜欢哪根,燕王便用哪根。”
八卦啊,超级大八卦啊
原来朱棣是个阳痿患者,啧啧
葛诚进了锦衣卫镇抚司衙门后再也没有出来。
很显然,葛诚的算盘也打错了。
朝廷现在需要的不是燕王谋反的证据,而是自身的实力,二者之间走到今天这一步,证据已经不重要了,压倒藩王的军事实力才是王道。
葛诚的一番忠心卖主显然没达到预想的效果。
竹筒倒完豆子后,锦衣卫指挥使萧凡翻脸了,这家伙翻脸比翻书还快,前一刻笑意盎然的脸,下一刻便冷若冰霜,当场下令锦衣校尉将葛诚拿下,押入诏狱,任何人不得接近。
找了这么个反骨仔入京,萧凡真为朱棣感到悲哀,这事儿偏偏还不能对外宣扬,如今朝廷和藩王之间的关系非常紧张,在没有做好充分的战争准备之前,绝对不容许出现任何风吹草动,葛诚这一番检举揭发未免太不合时宜。
王爷派人进京揭发他的罪状,势不两立的锦衣卫指挥使还想方设法帮王爷遮掩,这事儿由始至终透着滑稽荒诞,可偏偏在情理之中。
关了葛诚之后,萧凡赶紧进宫面见朱允炆,如实禀报此事,朱允炆闻奏表情也很怪异,面孔抽搐半天,终于憋着笑道:“好好款待葛诚,莫要怠慢了他,好歹他也算是个忠臣。”
萧凡笑着应是。
二人面上带笑,可心头都很沉重,出了葛诚这事,朝廷与藩王之间的战事,现在一触即发,连表面的和睦都无法遮掩了。
燕王准备好了吗?
朝廷准备好了吗?
建文元年,京师阴云密布,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