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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慌忙地捞起大盖帽子跑了出来,就见一女子怀中揣着大大小小的纸袋、塑料袋、皮包,在玻璃门前徘徊。我上前替她开了门,立即有一股凉爽的气流迎面扑来,说不出的惬意。她横眉瞪眼地斥责起来:“你跑那儿偷懒了,弄得我连门也进不了。”
“喝口了水。”
我躬着身陪着笑说。
一进里面,光可鉴人的花岗岩地面上就映出她咄咄逼人的身影,她还是不依不饶声色俱厉地说:“你还要不要在这里干了,信不信我一句,就让你滚蛋的。”
我殷勤地凑向前想帮她接过怀揣着的那些大色小兜,她把鼻子压到了肩膀:“你滚远点,浑身臭烘烘的。”
正吵着,冬子从里面出来,他推掇我离开,又对她笑着说:“明姐,大热天的发啥火啊,他是新来的,别跟他一般的见识。”
她立即满脸作笑地:“你就看着我让人欺负,早些时候你那去了。”
“我们可是一直在等你,三缺一,快点吧。”
接过了她怀里的东西,冬子在前头领着路。
我并没离开多远,遭受了她的一顿抢白,心里有些愤愤不平,我狠狠地盯着她在轻薄的纱麻连衣裙扭摆身子,心里默默地念叨着:有一天我老子会狠狠地将你压在身下,直到你求饶为止。“你看,就是为了给你拿这些东西才耽误了。”
她把身子摆得更欢,并且娇声浪气地说。
从燕姐那儿搬了出来我就住到了酒店的员工宿舍里,跟我同处一室的还有一个叫老赵的,老赵并不老颇比我大几岁,只是他的脸上总是一副愁苦潦倒的模样,所以看着比实际年龄要大得多。他正在休病假,说是腰锥盘突出,每天驼弯着背。
我见他面黄肌瘦的,看得如同小老儿似的,劝他到医院查查,他说不用了,他的病自己清楚,只要养息一段时就会痊愈的。偏是喜欢赌博,夜里就到后面女工的宿舍中搓麻将,常常是输多赢少,回来就带了瓶酒,独自哀声叹气地喝。
我问燕姐老赵的病会不会传染,她说不会,只是些肾脏亏损的毛病,让他回家养息他也不听。说得轻描淡写的,老赵是这里的开朝元勋,他是自己把自己给糟蹋的,喝酒熬夜烂赌。说这话时我们俩个并躺在床上,刚刚过去的一阵黯然消魂让她柔情迸发,她的头忱在我的胸膛上,半个身子紧紧地依偎着,一条雪白的大腿盘绕着搭在我的腰间。房间中静寂,昏黄的台灯如水银泄地在她的裸体上镀上一层金色,床上凌乱不堪,雪白的床单一半搭拉着滑到地上,大红的羊毛地毯尽是刚才乱扔的衣服,她的丝袜、胸罩、内裤,极像潮汐过后沙滩上的残骸。
她隔个一周半月总会找我一次,有时我也会在她的香闺中过夜,我曾暗暗地留意过,她并没有特别亲近的男朋友,尽管她的身边并不缺乏男人。
她的身子丰满肌肤白皙,我们如同天造地设的一对,从她的身上我领略到了男女之间的愉悦和快乐,她的那一处就像是熟透了的桃子,很容易地就接纳了我。在这以前我对自己的那东西总是自惭形秽,这缘于我那段短如晨露的爱情,总以为那硕大的头儿过于畸形,并为自己的庸人自忧而感到可笑。
我在她的身上如鱼得水,不断地尝试着那些从书本上、色情片上,或是道听途说的姿势。我觉得爱情甜蜜、婚姻美满也只不过如此,尽管她的年龄比我大得多。“你就这样让我干保安一直干下去?”
我的手抚弄着她丰硕的臀部问她。
“怎么?你不愿干,你还会干什么。”
她停住了在我胸脯上搔动的手。“就一个月那几百块钱,我又何必千里迢迢地过来。”
我把她紧贴在我身上的一半挪开,自己伸直了身体说。她并没生气,反而笑起来,远远地对着冽着嘴说:“你以为一下子就能像冬子他们那样,你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
“不就是陪客人打牌、喝酒聊天吗?”
我说。她从忱头的那一端挪过身子,丰润的嘴唇在我的脸颊上一吻,轻轻地说:“呆久了你就知道。”
说着,手就在我的身上不规距地摸索起来,我知道她要什么,翻过身体就将她压倒下,她咯咯地笑说:“你一点都没情趣,就光知道一味地蛮干。”
她的身子欢欢地在我的身下扭摆着,我的下体紧紧地抵住了她,现在我也懂得不急不燥轻收慢放,待她煎熬不住时才猛烈地运动起来。
她的眼睛微闭着,我发现她的睫毛很长,而嘴唇却开启着,鼻翼不安地抖动起来,那样子看来像婴孩般的安然恬静,让人生出无限的怜爱。
她慢慢地在体验,如同屹立在海边的礁石在等待着那一场暴风骤雨,风卷了、雨袭了,浊浪翻滚掀起滔天波涛。她无法安静,她的身子快活地摇晃着,两条夺人魂魄的玉腿交缠开合,我的身子如波浪般地一次次冲击着,起初她还想抵御,凑起臀部迎接着,随着我的一次次疯狂的纵动,她就彻底地垮下阵来,她放弃了抵抗,任由我在她的身上驰骋。终于,我把身上的激情释放了,她也如愿以偿地得到了满足。
如同经历了一阵长途跋涉,我们俩个都气喘吁吁地互相对视着,床上燃烧了的气氛颇为平静。“怎样,感觉还好吧?”
我带着大男子的自豪感问,她的额上有细细密密的汗珠,她扬起脸来说:“像是一只蛮牛。”
随着她说话,那些汗珠洒落了下来,有的溅到了我的胸膛上。我捉住了她的雪白的身子说:“你以为你是斗牛女郎。”
她笑得天花乱坠,突然把手一拦:“别动。”
我有些纳闷地缩回了双手,就见她一只手捂住了下体,从手指缝处流渗出奶白的浓浓的精液。她娇嗔地说:“你看你的这些罪证。”
我的心头一凉,怎把这事给忘了。“我会负责任的。”
像是发誓一样我说得慷慨激昂。“你怎负责啊?”
她抿着嘴说,我举起一只手,手掌对着她说:“如果怀孕了,我就跟你结婚。”
“你你傻啊。”
她笑忿了气把头倒裁到床上断断续续地说:“你以为我会嫁给你。”
“你不嫁我还跟我做这事。”
我天真地发问,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我没有半点的心理准备,整个人仿佛跌入了无底深渊。她笑声不断并指住我的鼻尖说:“别胡思乱想了,你需要我也需要,仅仅是这样。”
“你是说我配不上你,好歹我也是个大学生。”
我的体内五脏俱焚,声音也轻小了下来,显得没了底气。
“没人说你不优秀,但你和我,不可能。”
她拥着硕大的白棉忱头,把胸前的双峰遮蔽着,声音高了起来,脸上那笑容也像是凝固了似的。
见我像是斗败了的公鸡似的搭拉着脑袋,她用手搔着我的头发,声音显得轻柔多了:“没想到这社会还有这么动感情的帅哥,好了,去冲个凉。”
她的卧室里就有卫生间,从床上过去就那么几步,我踏在地毯上整个人虚飘飘地不着实地,逃进水洒下,让那如雨箭般的水冲涮着,我为我那受到欺骗的感情伤心落泪。
接下那几天,我有些心神不宁,她好像也有所察觉地有意无意地躲离我的视线。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就明白了,对于像我这样出门在外独自谋生的人,总是很容易感情投放在第一个慷慨相助的人身上,一见倾心、怀抱好感,甚至是无能为报、以身相许这么些蠢念头。南方的夏天仍是酷热难当,那怕是夜里,空气也仿佛凝固了一样,很容易使人心烦气燥,月亮像个大圆盘似的高高挂在天上,冷眼旁观着这芸芸的众生。
一辆新款的宝马风驰电掣地直冲而来,就在我的跟前重重地刹住了车,车门一开,滚落似的出来了一个人,我一看,是老赵。车里的女人对着我怒气冲冲地说:“去,把张燕给我叫来。”
我正待上前问清楚,老赵快速地抓扯着我的衣襟,又把脸凑到了车窗,诌媚地说:“老板马上就到。”
没有特别的大事是不允许我们随便进出的,我用对讲机通知了里面,不一会,张燕就出来了。
还没等她走近车子,里面的女人就大声地叫嚷开了。“张燕,几千块钱你就给我这货色,弄了一夜光是用手用嘴,那家伙硬都硬不起来,他妈的像是棉芯一样。”
“邹董,你冷静些,有什么话里面说去。”
张燕踏着碎步上前,并替她开了车门。本来这地方,没有人敢大胆无理像个泼妇似的骂街,但张燕对那个女人的毫无教养的行动只轻轻地摇一摇头,立刻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车上下来的女人衣衫不整,一头长发紊乱飘散,从敞开着的衣领能见到一对下垂的了肥白乳房,她一下车就对着张燕连连发问:“我是出不起价钱还是你狗眼看人低,上次叫的那只也老大不小的。”
张燕将手搅着她的肩膀,拽着她往里面走,一边走一边在她的耳边说:“我让你自个来,你就不听,如今,你自个挑。”
“老娘出钱就是要玩的,你可别应付着来,到时收钱你可一点也不手软。”
好像是气消了一些,月光下把她们俩个的身影拉得长长的。老赵从车上把那女的内裤、乳罩缠成一团,跟在她们的后面屁颤颤的。
明媚的月光渐渐地被阴霾所遮盖住了,这个在冠冕堂皇的面纱下的高级娱乐场所,开始露出一张难以抖想的真面目来。一会儿过去,叫邹董的女人就挽着阿杰从里面出来,看她春风得意的样子,早就忘记了刚才的不快。两人磨磨蹭蹭你挨我擦,亲密的样子使人感到肉麻。老赵跟着送他们出来,直到他们上车走了,老赵才朝那远去的宝马狠狠地吐出一口浓痰。那时我的脑袋嗡嗡地作响,五光十色的光环在眼前胡乱飞过,我似乎懂了,但又不大相信。
“你看,你都看到了吧,人就不能落魄。”
老赵显出少有的激动和浮燥,他梗着脖子,双手神经质地挥舞,嘴里咒骂着,发出了对生活对不济的命运刻骨铭心的抱怨。我应着:“是什么人,这么嚣张。”
“卖鱼的,他妈的浑身的鱼腥味还没干尽。”
老赵像是自言自语地说:“不就是仗着衣兜里有几个臭钱吗?还挑三拣四的。”
“老赵,你跟她收费啊。”
我鼓起勇气问道,他的脖子一扬:“收啊,这里那个不收费的,有白吃的吗?”
“那不成了妓女一样。”
我小声地说。
他一听,哈哈地笑了:“你小子是真不懂还是装蒜来着。”
笑完了,他认真地端祥着我,接着说:“你以为你不是,张燕可不会那么大方,那么远把你空运过来。你小子,我一掌眼就知道你是干这一行的,没多久,你也得干上。”
我如让人击中要害似的,浑身的血流加速,皮肤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那天夜里,我整夜睁着眼,盘算着如何走下去,要么回到北方的城市里,到那个贫瘠落后的山村里当一名教师,像一株默默无闻的小草扎根在穷山僻垠,自生自灭自荣自枯,最后烂在那地方的泥土里,成了其它植物的养料。回到家里又怎样,母亲每天在菜市场回家时精疲力尽的样子恍在眼前,父亲因为他花了三百块钱买了一双球鞋而把他骂得狗血喷头的情景历历在目。这是个讲究实际的社会,有了钱你就是大爷,有了钱就有了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