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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眉叟道:「两位无碍麽?」
右立蒙面老叟怒道:「老朽为防这贱婢施展的是毒火,屏住呼吸不使毒烟侵入,无法兼顾,故几乎着了这贱婢的道儿。」
另一蒙面老叟冷笑道:「这贱婢谅逃不出我等手中,咱们走吧。」迅即回身纷纷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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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红芍掠入一背山面水庵堂内,庵前丛竹围绕,绿翳掩蔽,无法发现其中尚有屋宇。黄衫人随着掠入,长吁了声道:「风闻白眉老怪随身八卫均是武林奇人,今日一见果然不虚,若非主母施展毒火神弹,恐难逃脱重围。」
徐红芍面色凝肃道:「我等在此等候,他们不久也快赶到了。」
黄衫人略一沉吟道:「看来藏珍图是真的了。」
徐红芍道:「何以见得?」
黄衫人道:「白眉老怪岂能无的放矢,显恐是真的了。」
徐红芍摇首冷冷一笑道:「未必见得,也许瑶池宫主以假作真,有意放出风声,使群雄误中她的移花接木之计。」
黄衫人忽长叹一声道:「主母之言有理,但主母甚难辨别真伪,不知主母此图放在身旁麽?」
徐红芍冷笑道:「我何能带在身上?」目往庵外一眼,接道:「眼下才过午刻,我在厨房内蒸有食物,我们用饱後再作道理。」黄衫人应命入内。
徐红芍眸中突泛出迷惘神色,端坐庵内跌入沉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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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安县南黄土冈阜,矮树稀疏,风刮处黄尘漫空,触目荒凉。尘雾弥空隐隐现出数条人影,疾行如飞,突闻风砂中一声断喝道:「站住。」
人影一定,只见来者老少不一,为首者乃一白面无须,森寒如冰中年人,身着一件团花织锦长衫,手持一柄摺扇,眼神精芒如电,循声注视了一眼,嘴唇微咧,泛出一丝阴骘笑容,却一言不发。此人之後突跨出一身穿土黄僧衣头陀,豹目圆眼,大喝道:「何人喝阻?」
土坡之後缓缓现出一面色腊黄少年,含笑走前,右掌托着一颗威震江湖的神木令。头陀神色一惊,低呼道:「神木令。」
所来八人除为首面白无须中年人漠然无视外,均莫不露出震惊之色。头陀忽冷笑道:「施主意欲与神木令相胁麽?神木令以现,想必其主人亦在近侧,何不请出来相见。」
少年微微一笑道:「在下不过是神木尊者传人台前走卒而已,奉命传讯怎敢相胁。」
头陀道:「请道其详。」
少年道:「如今神木尊者传人召集群雄迫使无极门解散,俾使武林呈现澄平,诸位如是无极门邀来助拳之人,望不可助纣为虐」
头陀笑道:「施主请上覆神木传人,贫僧等并非无极门之友,不过偶经路过,决不参与这场无谓是非。」
少年略一沉吟,微笑道:「既然如此,诸位可以走了,但愿大师口能应心。」身形一闪即杳。
面白无须中年人冷笑一声,面上立增一重森森杀气,欲言又止,昂然迈步走去。此八人均是一时之雄,凶悍暴腾,只听一声阴恻恻冷笑道:「何物小辈,竟欲一块木头吓阻老夫,他可是活得不耐烦了。」
头陀宏声哈哈一笑道:「吴兄说得不错,我等几曾怕过谁来,似不至时机成熟之时,切莫妄逞无名,走吧。」
八人身法迅快,疾行如风,片刻之间已走出五六里远,荒山小径,崎岖难行,只见前路不远,道中矗立着一株参天合抱古松,停如华盖,笼荫千亩。那为首面白无须中年人,转过古松,突杳失身影。头陀本不注意,及至他身形绕过古松时,发觉前路已无中年人身影,不禁发出一声惊噫,回首後顾,更是面色大变。
原来发现後行六同地亦杳失身影,这一惊动非同小可,莽莽黄土丘陵,甚少掩蔽,极目之下可曾见数里外景物,活生生的人,竟没了踪影。头陀乃黑道极着名凶僧快刀飞雨,杀人不眨眼,双手血腥,从无此刻之事令他心神骇震,目光四顾了一眼,忽狂叫了一声,穿空腾起,窜出七八丈外双足甫一沾地,忽闻一声朗喝道:「回去。」
身影疾闪现出三个貌像凶恶大汉,面目逼肖,均手执一柄利斧。凶僧见人踪疾现,目中神光一振,惊惧之意倏平,哈哈大笑道:「原来是邪门玩意儿,佛爷险些受愚。」反手按肩,霍地撤出一柄雪亮的戒刀。
中立大汉嘿嘿冷笑道:「你就是凶僧快刀飞雨麽?」
飞雨目中凶光逼射,阴阴笑道:「既知佛爷之名,还不从实相告,佛爷刀下难有不死之人。」
中立大汉哈哈豪笑道:「我辽东三虎并非无名小卒,吓得谁来,还是弃刀就擒随我等去见门主。」
飞雨冷笑道:「你在找死。」一刀平划而出,寒芒如电,却不带一丝破风之声。
辽东三虎只见来刀神奇无比,刀势似指向全身各大重穴,不禁面色一惊,倏地三斧挥攻而出。克察连声,三斧迎着刀芒同时削断,刀势犹未遏止,顺水推舟般,削向辽东三虎肩背。只听惨嗥腾起,刀光过处,二虎头颅随着血光冲起天空,从後倒去。突闻传来一声朗朗语声道:「好刀法。」
凶僧飞雨猛地回顾,只见三丈开外立着一手持长剑短装少年,不禁狞笑道:「你是何人?」
少年状类乡愚,貌不惊人,闻言笑道:「果然不愧凶僧之名,不问是非,即逞凶焰,看来在下也懒得管了。」说着即欲转身走去。
凶僧飞雨身形跃起,疾落在少年身前阻住去路,声寒如冰道:「施主你走不了。」
少年双眉一剔,冷笑道:「此处是阳关大道,谁说在下走不得,你不要认为你那几手三脚猫刀法便可吓倒在下,在下愿见识一下。」
飞雨闻言不禁一怔,道:「辽东三虎不是施主同道麽?」
少年淡淡一笑道:「在下只身独来独往,谁也不是在下同道。」
飞雨陡现狞容,厉声道:「这话骗得了谁,佛爷不信。」戒刀直指而出,刀势奇奥,似「穿针引线」却又似「度厄金针」,但两者都非是,迅快无比。
「叮」的一声,少年长剑亦直指击出,两端交击,迸出连串火星,凶僧只觉虎口发麻,不由震得倒退两步。飞雨面露惊悸之色,他未曾察觉少年是如何出剑的,他以快刀驰名江湖,却不曾料到对方比他更快,更难的视位奇准,剑刀两端相击全然毫厘不爽,须知稍有差失,立罹杀身之祸,怎不令他心骇神摇。
少年笑道:「快刀之名也不过尔尔。」
飞雨大喝一声,戒刀平肩劈出,一丝电芒飞来。少年长剑手指疾震,幻出一圈盘大银虹。凶僧刀芒无巧不巧劈向那圈银虹之上,叮叮叮起了一串金铁交震之音。飞雨似受巨大无朋的震力,跟跪倒退出数步,目露黯然之色,长叹一声,收刀回鞘,道:「贫僧再也不敢以快刀扬名江湖,请问施主是何来麽?」
少年微笑道:「恕难奉告。」言毕转身欲待离去。
飞雨忙道:「施主可否留步,暂听贫僧一言。」
那少年回身微微一笑,道:「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你就问我,也不见得我愿意回答。」
飞雨道:「不敢相求,只望以释胸中之疑。」
少年道:「你认为我是无极门中之人麽?如是你定死无疑。」
飞雨双眉微皱,暗忖:「这人怎麽比我凶僧更难说话,无奈事急求人,不得不低声下气。」转言笑道:「贫僧同行八人,在此古松之下行过,突然失踪,贫僧虽心疑同道陷身在无极门邪阵内,却见施主又可安然来去,不由茫然不解。」
少年注视飞雨凶僧一眼,点点头道:「你猜得一点不错,无极门在东岳之外每一要道均设下恶毒奇门,你那同道谅均陷身奇门中,在下之所以能安然出入不过是谙晓这奇门奥秘耳。」
飞雨不禁愕然道:「怎麽贫僧独未陷身奇门,丝毫不觉异样?」
那少年莞颜笑道:「你不过侥幸误入空门而已,但前进後退均有所不能。」说着略略一顿道:「你是否想求在下带你出去?」
飞雨脸色一红,道:「贫僧同行八人,均身负绝学,胸罗博杂,就数贫僧最弱,贫僧不信他们均愿束手就缚」少年微微一笑不答。
飞雨又道:「施主杀了无极门中三人,贫僧心疑无极门为何尚不见动静?」
少年目中神光一闪,笑道:「在下不妨明言相告,东岳广袤数百里,峰峦千百,无极门为防武林群雄窥侵,大半人手均布设在东岳险峻扼隘,仅极少人手安置在泰山圈外,此处除了辽东三虎外并无别人。」话声略略一顿後,又道:「奇门虽然玄奥,但还有迷魂毒香,你那同伴不防,为那迷阳毒香所中,此刻仍躺在阵中昏睡。」
飞雨脸色大变,道:「贫僧相求施主解救,不知可否应允?」
少年面有难色,摇首笑道:「在下不愿涉身无谓是非中。」
飞雨长叹一声道:「贫僧行年七十,此身老朽,犹如残烛既烬,怎敢以蚁命乞怜,但兹事体大,贫僧愿以藏珍图换取贫僧等八人脱围。」说着目露冀求之色。
少年诧道:「什麽?藏珍图竟在大师身上,在下风闻一幅为神木传人所有,另一幅仍在无极门瑶池宫主手中,为何尚有第三幅在,在下恕难为无稽之言所劝。」
飞雨正色道:「贫僧句句实言,瑶池宫主秘藏之藏珍图现为百步毒母冷霜儿媳徐红芍所得,贫僧等八人为应徐红芍之约而来。」
少年面色一变,道:「就是眼下盛传之徐红芍及黄衫人麽?」
飞雨答道:「一点不错。」
少年道:「徐红芍现在何处?」
飞雨答道:「距此约莫五十里远近一座草庵之内。」
少年突微笑道:「那徐红芍未必慷慨双手献出藏珍图。」
飞雨黯然一笑道:「贫僧一生坏事做绝,临暮之年愿行一大功德以赎前愆,若蒙施主赐救,贫僧八人当感恩报德,竭力以赴,谅取得藏珍图并不难。」
少年始终面色镇静,微笑道:「大师如何信得过在下,且大师同行七人何能保证与大师同心。」
飞雨面露愧容道:「贫僧善根虽为罪恶泯蔽,但却有知人之明,施主朴拙蕴华,锋芒内敛,功力已臻不可想像境界,施主取有藏珍图,必可与神木传人携手合作,为武林谋福。」
少年点点头道:「大师言之至诚,在下不妨一试,不瞒大师,在下实乃神木传人至交。」飞雨目中顿时泛出惊喜之色。
少年道:「大师可否详叙此行经过及同行七人来历。」双肩一振,倏地神龙穿空拔起,疾闪掠入古松郁密枝叶中。
飞雨暗道:「好俊的身法。」随即掠上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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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薄崦峡,流霞惊天,荒庵之外翠竹摇曳迎风,篁韵悦耳。林中人影疾闪而出,现出黄衫人目露忧急之色,忖道:「主母所邀人手,怎麽一个竟未见到来,莫非途中遇伏,已生变异。」他按耐不住心头忧急,更担心的是他那爱女不知主母送往何处,一时发出一声暗吁短叹。
远处暗影浮动忽现出数点豆大人影,黄衫人不觉精神一振,暗道:「来了。」双目神光一瞬不瞬的注视来人。
人影渐近,只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