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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大虎道:「姑娘见谅,庄主现有急事在大厅立候,小的奉命相请。」
但闻陶珊珊语声道:「候着。」二女房中一亮,燃着一盏油灯,想是整理衣裙,梳结云鬓发髻,一双匪徒只得耐心等候。
半晌,木门呀的开启,陶珊珊唤道:「进来,姑娘们还要问话。」
一双匪徒迈步进入,身形未定,只觉一缕浓香扑入鼻中,不由天晕地转倒下。二女不禁一怔,忽见眼前一花,一条身影在二匪之後冒起,低声道:「二位姑娘还识得在下麽?」
陶珊珊只觉语言稔熟,猛然省悟,绽开如花笑靥,道:「你是星弟麽?」
来人正是严晓星,忙掩好房门,道:「正是小弟。」陶小燕凝眸望着严晓星,恍若梦中相逢,难信此乃真实。
严晓星道:「时刻紧迫,要逃从速。」忙嘱二女如何行事。二女被软禁多日,玉容清减,此刻精神大振,不禁相视一笑,多日忧苦闷烦为之一扫而尽。
陶小燕柔声道:「星弟,我俩穴道被制,武功暂失,何能逃出虎口。」
严晓星闻言不由呆得一呆,双掌倏地按在二女後胸。二女同感一股如焚纯阳真气循着命门穴攻入。约莫盏茶时分,二人阻滞穴道通畅如常。严晓星忽向两匪鼻孔一抹,身形疾向床後隐去。一双匪徒如同睡梦初醒,翻身起立,相顾愕然,道:「二位姑娘为何如此?」
陶小燕冷笑道:「别认为姑娘武功已失是好欺侮的麽?庄主怎会在此深夜命汝等相请,分明不怀好意,不然休怨我姑娘手黑辣心。」
周青苦笑道:「小的怎敢欺骗二位姑娘,若有一句不实,必遭横死。」
陶珊珊道:「好,既然如此,你们带路吧。」周青潘大虎闻言趋出门去,领着二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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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庵主与双面佛沙嵩倾谈了一阵,忽皱眉一笑道:「他们怎还未到来?」沙嵩猛一击掌。
只见厅外飕的掠入一个瘦小汉子,道:「庄主有何吩咐?」
沙嵩沉声道:「你去瞧瞧周青潘大虎两人怎还未将二位姑娘请来。」
汉子转身奔出厅外,清风庵主道:「二女,庄主尚未查明来历麽?」
沙嵩摇首苦笑道:「沙某受好友陶胜三之托,他言说他那两位嫡亲侄女无故失踪,谅尚仍在人世,托沙某查寻其侄女行踪」
清风庵主忽轻喟道:「是那迷魂谷主陶泰麟一双掌珠麽?想迷魂谷主夫妇先後失去踪迹,此乃武林一宗不解之谜,怎料二女亦重步其後尘」语声突然一顿,目中神光电射,接道:「庄主所说二女是否就是她们。」
沙嵩摇首苦笑道:「敝庄一名手下路经良乡,於客栈中偶闻邻室二女对话,语里言间竟与迷魂谷大有渊源,是以施展妙计,将二女擒来舍下,不想二女坚不承认与迷魂谷主有何渊源」
清风庵主冷笑道:「三木之下,何愁不吐真言。」
沙嵩道:「二女对沙某言说,倘或不信其言不实,尽可传讯陶胜三老师赶来,即可证实其言非虚。」
「所以沙庄主立即传讯陶胜三老师了。」
「正是。」沙嵩道:「陶老师不久即可赶至舍下。」
正说之间,忽见那瘦小汉子形色勿惶奔入大厅,道:「禀庄主,二女失踪了。」
沙嵩如闻雷击,猛地立起,面色铁青,大喝道:「二人已制住穴道,武功全失,怎会无故失踪。」
那汉子嗫嚅道:「属下闻听朱老四之言,周青潘大虎已领着二女在片刻之前已来此大厅,属下感觉必有蹊跷,为何途中未曾相遇。」
沙嵩闻言面色大变,道:「庵主我们走。」
屋外天黑如墨,寒风怒吼,大雪仍是漫空飞舞,庄中一片混乱,内外暗桩均言未曾见二女逃出形迹。这是一不可解之谜。沙嵩脑中忽闪过一个念头,急掠至孙雁住处,房门虚掩着并未落栓,他轻轻推开,但见孙雁拥被熟睡,鼻息甚浓,不禁一怔,目光四巡,只觉并无丝毫可疑处,又悄悄退了出去,暗道:「这两个丫头难道插了翅膀飞了出去。」天色微现曙光,二女失踪尚难寻出蛛丝马迹。
清风庵主道:「据庄主所言,贵庄防守严密,不论来人武功旷绝,来去自如,也无法将失去武功二女携之离去而一无所觉,分明是内贼所为。」
沙嵩赧然答道:「其中必有蹊跷,庵主说的极是,此必内贼所为」
蓦地,只见一黄袍老人奔来,禀道:「夫人现在内堂有事与庄主商量。」
沙嵩颔首答道:「你速准备一桌素席款待庵主及五位少侠。」继向清风庵主笑道:「沙某去去就来,庵主见谅。」身如离弦之弩般穿出厅外,迅即掠往内宅。只见其妻两眼红肿,瞥见自己,珠泪似断线般淌下,哭不成声。
沙嵩大惊道:「夫人为何如此?」
沙妻哽咽道:「福儿被贼人抢去,倘福儿有个三长两短,贱妾也不想活了。」
双面佛沙嵩闻言似为雷霆重击,目瞪口呆,面色大变,道:「福儿如何为贼人抢去的?」他垂暮之年,仅得一子,年方七岁,长得眉清目秀,聪明伶俐,爱如拱璧,百般呵护,仆媪伴随,不能或离,怎料遭此剧变,乍闻此言,生像天坍下来般,眼前只觉一片墨黑。
沙妻手递一张纸卷,道:「庄主请瞧。」
沙嵩接过,只见笺上书写数行字道:「倘若欲保令郎活命,请於今晚三更时分只身前往东南十里镜面峡下相晤,只询明数点疑问後,立即释放令郎,不过庄主如暗带人手前来,令郎万无幸理。」
沙妻道:「庄主如何决定?」
双面佛沙嵩黯然叹息一声道:「老夫只能应约前往,但须守密,夫人不可张扬外泄。」接着将纸笺毁了,迈步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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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二更初点,雪停风弱,寒意更是逼人,庄外雪地中屹立着清风庵主,身後紧随着五童。只听清风庵主道:「这就奇怪了,他们均不知沙庄主夫妻何往,但为师却知道」
忽闻风送阴恻恻冷笑道:「庵主知道什麽?说出来让在下听听。」
清风庵主不禁一怔,循声望过去,只见冷面秀士庞雨生手持摺扇,立在一块积雪崖石上,衣袂飘飘,面色冷漠如冰,淡淡一笑道:「老身只道是谁,原来是手底败将,十年前你胜不了老身,如今亦未必稳操胜算。」
冷面秀士沉声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天外三凶岂能算得是武林顶尖人物,须知庞雨生并非昔年吴下阿蒙。」
清风庵主狂笑道:「十年并非太短时日,老身谅想庞老师已练成一身旷绝奇学,可否容老身一开眼界」说着忽转身目注五童,道:「你们联手与庞老师印证,但须点到为止。」
冷面秀士闻言不由气往上冲,折扇一摇,哗的展了开来,斜身点平欲抢先出手。忽闻石後传来一声断喝道:「且慢。」喝音未了,一条灰色人影疾闪掠出。
清风庵主冷笑道:「原来庞老师还有助拳之人,难怪胆敢放言无忌。」
冷面秀士沉声道:「庵主,此位就是神木尊者再传弟子,钱百涵少侠,看来今日就是你清风庵主毕命之期。」
清风庵主闻言心神暗震,尚未答话之际,身後五童已自挟着一蓬剑雨寒芒,卷袭冷面秀士及钱百涵。五童剑势凌厉奇奥,手中之剑交织成为一片光网,罡风嘶嘶破空锐啸。钱百涵冷笑一声,右臂疾振,划出一道弧形寒虹。只听金铁交击铮铮响声过处,五童剑势被震得微微荡开,冷面秀士发出一声长笑,身形在剑隙中冲霄腾空拔起,半空中一个筋斗,身法美妙,宛如风中落叶般落在十数丈外,道:「庵主,你对五位传人武功太估量过高了。」
话声未落,钱百涵剑招奇快,已自九招迅攻,疾若雷霆电闪,抢得先机。只见一招「分水破浪」快攻,银虹疾闪,一童身形倒撞飞出,手中长剑脱手飞出,右臂鲜血似箭射溅飞如雨洒出。清风庵主不禁面色一变,厉声道:「钱施主好辣毒的剑法。」但见剑芒疾闪,又是两童负伤而退。
庞雨生冷冷笑道:「不料天外三凶自诩武功与当年神木尊者相平,看来也不过尔尔。」这时,其余二童均为钱百涵武功慑住,齐都跃了开去,不敢妄自进招。
清风庵主满头银发,根根如蝟跃起,目中怒焰逼射,厉声道:「庞雨生,你莫怨老身心狠手辣了。」身形猛地暴长,缓缓伸出利如鹰爪手指,掌起处带出嘶嘶罡风。
冷面秀士大喝道:「且慢。」
清风庵主厉声道:「你莫非怕死了吗?」
庞雨生笑道:「庵主仍是执迷不悟,有道是惧者不来,来者不惧,庵主未必稳操胜券,不过在下意欲向庵主请问一事。」
清风庵主冷笑道:「老身不耐烦听你说话。」
庞雨生淡淡一笑道:「庵主恐将後悔莫及。」
「你无须危言耸听。」
庞雨生道:「庵主岂不知鸟尽弓藏,免死狗烹之理,与无极帮主联手合作无异与虎谋皮,五台明月禅师等七人就是庵主前车之鉴。」
清风庵主不禁一怔,道:「老身谅想无极帮主哪有这大胆量。」
庞雨生微微一笑道:「庵主自问比明月禅师等七人为何?你自入樊笼,再要抽身恐已莫及」清风庵主嘿然无语。
庞雨生忙道:「庵主如认在下之言不实,不妨追踪沙嵩而去。」
清风庵主似信非信,诧道:「老身追去恐凶多吉少是麽?」
「正是。」庞雨生答道:「无极帮必派出高手拦阻庵主。」
「这是何故?」
「庵主明知故问,明月禅师等七人均是誉满武林名宿,荒山被制的风声传开,震荡江湖,已是无人不知,为何一无动静,噤若寒蝉。」
「敢求详解。」清风庵主语气略感和蔼,显然为庞雨生这番话词所动。
庞雨生长叹一声道:「无极帮此举实藏有杀鸡吓猴之意,他乃盖世枭雄,谲智多谋,为图霸武林,谋取骊龙谷藏珍,必虑之甚深,逐步施为,岂容庵主知晓」说此语音一顿,转头微笑道:「语多必失,在下一生中尚未有今日与庵主如此倾谈,纵然在下舌粲莲花,亦难使庵主尽信,不如用事实证明,庵主不妨追踪沙嵩,此去谅有惊无险,在下两人仍在此处相候。」
清风庵主深深注视了钱百涵一眼,颔首道:「好,但愿老身能相信庞老师并非虚言就是。」於是快步如飞率着五童离去。
钱百涵道:「庞老师为何不愿与清风庵主开门见山?」
冷面秀士道:「清风庵主刚愎自负,目空一切,比在下尤甚,非可以词锋说动,不如用事实证明,他必然回来相求你我,那时在下定要他俯首贴耳,甘心就范。」说着望了钱百涵一眼,又道:「凡事欲速则不达,必须谋定後动,使无极帮立计穷力拙,动则得咎,方可致胜克敌。」
【第三部】【第十二章】江湖行路难
「第十二章」江湖行路难
翩翩一叶扁舟载不动许多愁/双肩扛起的是数不尽的忧给我一杯酒喝尽人间仇/喝尽千古曾经的承诺美人如此多娇英雄自古风流/纷纷扰扰只为红颜半点羞给我一杯酒烽火几时休/喝完这杯一切再从头江山仍在人难依旧/滚滚黄沙掩去多少少年头悲欢是非成败转眼成空/涛涛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