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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狡童兮,不与我言兮。维子之故,使我不能餐乎。
彼狡童兮,不与我餐兮。维子之故,使我不能息兮。
武曜总这么想,上辈子,他肯定欠了沈颢很多钱。或许还不止是钱这么简单,或许也不止上辈子,还有上上辈子,上上上辈子
无论沈颢怎样对他,他都只要他一个,绝不放手。
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他才熬过长长的七年。一定要好好地活着啊,去找他的颢颢。
现在,他坐在路边的蓝色宝马车里,离他不足二十米就是鸿运大厦,沈颢在第三十五层的明宪科技做企划股长。
鼎鼎大名的沈颢,就躲在三十多个职员的小公司做股长,换作七年前,任谁都想不到吧?
七年了
01
苏氏集团是排名很前的大商团,董事长苏墨狄二十岁白手起家,三十多年风风雨雨,才有了如今苏氏的局面。
能进苏氏工作是很不容易的事情,因为苏氏对员工的要求一向高,而且员工的福利在业界也有相当好的口碑,所以每次募员都是百里挑一、千里挑一。
以武曜这样三次联考都失利的家伙,能跨进苏氏的大门,完全是因为武曜的爸爸和苏墨狄十年前的情妇的妈妈是表兄妹的关系。
很复杂吧?可见苏墨狄是很念旧的人,即使是十年前的旧情妇的表舅的儿子,能照顾也就照顾了。
武曜是武家的小幺,武曜其实就是武幺。他上面有四个哥哥三个姐姐,父母是实在管不过来,二十年来他就那样莫名其妙乱七八糟地长成一个一米八的青年。
武曜的妈妈、姐姐都是大美人,所以武曜也理所当然的是美少年。单眼皮、尖下巴、白皮肤,完全符合时下中性美的定义。
不过,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和柔美的容貌相反,武曜就是“武力+火药”的意思,他脾气很不好。学生时代至少有一百个家伙因为称赞他的美貌而被揍得体无完肤。
他的功课也不好,考了三年,用来念书的时间还不到用来打电动的十分之一。武爸爸眼看着小儿子要变成社会渣滓,没办法才厚了老脸去拜托表外甥女。
于是,武曜成了苏氏的员工,虽然只是搬货的那种,但是是正式的员工,享受全套员工福利。
“阿曜!到地下仓库搬些样品到七楼!”陈叔大声吆喝着。
“好嘞!”武曜跳跳蹦蹦走出去搬货。
陈叔对新进的阿曜很满意,虽然他有时候反应比别人慢半拍,也不喜欢讲话,但却是个勤力的年轻人,并不仗着有点关系就散漫偷懒。
武曜图省事,一下子扛了两箱样品上楼。公司搬货有专门的电梯,可偏偏等了半天也不下来,算了,索性用走的!
还不轻么!他掂掂肩上的份量,望望窄窄的备用楼道,准备一气冲上七楼。
两个大箱子扛在左肩上,他只能看到右侧的楼梯,一步两节楼梯地猛上了一阵,也不知到了哪层,刚想停下歇口气,就听到上层阶梯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除了我这个搬货的,谁还从这儿走啊?”他停住脚,刚想喊“小心”,上面的人已经冲下来。
撞击力袭身,武曜伸手握住扶手没摔跟头,可是两箱样品“咕溜溜”全滚了下去。
“喂!”他冲着来人大喊,“你——”
但是,当他抬头,看到那个撞得他七荤八素的人,“你奔丧啊”之类的话全噎在喉咙口。
“真是个美人!”他愣愣地看着身前的男人。
男人不是他那样的美少年,年纪大一些,肤色不是很白,却异常地细致。五官也不顶出色,可放在巴掌大的小脸上却显得别致。竖着的短发染成银灰色,耳朵有点大有点招风,却显得更可爱。穿了贴身的精制西服,腰肢很细,身材极好。西服里铁红色衬衫领子散开着,领带被解开提在手上,露出细长的脖子和一边隐隐约约的锁骨。
整个人显着贵气、洋气、性感,脸上神色却淡漠冰冷,连那双可爱的圆眼睛里都没有一点点温度,似乎没什么放在他眼里。
风一样不羁,任谁都抓不住
像成熟的桃子像带刺的玫瑰还像自恋的水仙
武曜不由得咽了口口水,虽然对方是男人,他还是觉得全身都在发热。
男人笔直地站在他上两个台阶,冷冷地向下睨着——
“看够了吗?”没有温度的声音却很有磁性。
“啊?!”武曜醒过神来,有点窘。他完全明白被人盯着看的苦恼,自己不就是讨厌别人不停地瞻仰观摩,才会打架的吗。
“对不起!”他匆匆地将眼光投向别处,雪白的脸涨得通红。
男人看着他,一丝暖意瞬时拂过眼睛,从喉咙深处发出两声沉笑。修长的手指伸出,在他脸颊上戳了两下,就径自翩翩下楼。
什么意思?
武曜摸摸被戳的脸颊很烫哦!
不过,他的笑好好看,眼睛里脸上的冰一下子全化掉了,腮帮鼓得圆圆的
有魔力一样自己的心好像要停工了!
武曜浑浑然把两个箱子拾起来,幸亏样品都是纸制品没被摔坏。
他上到七楼,还是一径地发愣,陈叔用力拍他肩膀:“阿曜,看见美女了?两只眼睛直勾勾的!”
阿曜没吭声,不一会儿就恢复正常去搬货了。
唉,现在的年轻人一天到晚不知道想些什么!陈叔摇头苦笑。
武曜很想再遇见那个人,又从楼道上走。不过他自己也知道再遇见的几率非常小。
那个人为什么从备用楼梯走呢?又那么急,名贵西服都弄得皱巴巴。不知道是谁啊
浑浑噩噩间,就下班走人了。
在公司门口,和陈叔说再见,刚要上单车——
“是他!是那个男人!”
他屏住气看着他从公司出来,换了身浅色的西服,衬衫也换了颜色,还是没戴领带,但多了付墨镜,遮住了闪着特别光芒的眼睛。
身边有几个女职员唧唧喳喳讲着什么,他还是很冷的样子,根本不搭理她们,可是女孩子似乎都不在意,依旧很热情。
这时,一辆蓝色BMW停在路边,他向女职员们略略摆摆手就打开了车门。
也是我们公司的人吧,武曜看着瘦削的身影,觉得松了口气。既然是一个公司的,就好办了,总会再遇见然后可以认识做朋友吧?
突然,要上车的男人顿住,微微扭头,看向窝在一角的电单车上的武曜。他双眉微蹙,转而嘴角轻轻上翘,两个动作细微得没看清就消失了。
可是,武曜还是看到了,一张脸又涨得通红,头一下子就低下去。
心砰砰地跳着像第一次喜欢女孩子时,跳得厉害得不得了。
“砰砰!砰砰!砰砰!”那么响的声音,会不会给别人听见啊!他脚下用力,单车箭一样飙出去。却没能看见汽车旁的男人翘得更上的嘴角。
他还记得我
他又笑了
对我笑啊
二十岁的武曜陶醉在刚见过两面的男人的微笑里,笑得嘴都快咧到耳根,车开出去老远,才发现完全开错了方向。
凉凉的晚风吹到滚烫的脸上,他醒了下神。
那是个男人耶,难道自己是喜欢男人的吗?可是以前和自己搭讪的男人不都被揍得像猪头一样,自己想到他们就要吐!而且——唯一觉得喜欢的也是国小同班的女生啊
不过,那样的男人,就算喜欢上也很正常吧,大美人啊
他揉着自己本来就很乱的头发,又发起呆。
其实,武曜就是那种从来不会想自己喜欢的是什么样的人的家伙,从不会有自觉要将自己归为异性恋或是同性恋。可就是这样的人,一旦看见了喜欢的对象,就会本能地在第一刻把握到。
那个在特定一天出现的男人就恰好是武曜看上的人,至于他是男人或是女人,反倒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武曜他觉得很喜欢。
突然,有人一掌拍在他肩上:“小子,发什么愣啊?”是陈叔,“看你熄火半天了,想什么呢?”
“啊?”原来他停在捷运站旁边,陈叔正在等车。
“我,我今天搬货撞了个人,刚刚又在公司门口遇见。”
“谁啊,美女不?”陈叔眨眨眼睛,坏坏地笑。
“哪里,男的!”他急急说明。“二十二三岁,银灰色头发,很瘦,两只大招风耳。陈叔你认识吗?”
“银灰头发、大耳朵,你有没有看他什么车?”
“蓝色宝马。”
“那就没错了!是沈颢沈总经理。你小子来了这么些天连总经理都不认识?!”
“总经理太年轻了吧”精致的脸蛋,鼓鼓的腮帮,可爱的眼睛,男人的影像在他脑子里闪过,不可能吧!
陈叔把他拉到一边:“切,沈总是年轻,可也快三十今年二十八岁了!”
二十八?比他大八岁?那么老!
“你嘴张那么大干吗?口水都流出来了!沈总后生嫩相嘛!”陈叔摆出前辈的样子。“人家可是董事长的女婿,董事长只有一个女儿,以后苏氏还不全是他的。”
顿了下,陈叔继续说:“不过他家世好像也不怎么好,是公司出资培养的高材生,加上以前半工半读,在苏氏呆了有十一二年了。喂,你不是和董事长是远房亲戚吗?我还以为你早知道了呢!”
“我不知道。那他那个名字怎么写?”
“颢是景色的景加书页的页。”陈叔似乎探知了他的心事,宽慰他,“你看经理冷冰冰很吓人吧?其实他人不错,就喜欢摆个臭脸。他不会怪你撞了他,安啦——”
“哦!”
“你啊,以后可多长几个心眼儿,别傻乎乎的!呀,车来了,不和你说了!”陈叔赶着上公车,“对了,不要说什么招风耳,沈总忌讳这个!”
陈叔走了,武曜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
竟然是总经理,苏氏的总经理!
本来看他穿得那么体面,又坐着高级车,猜他顶多是公子哥吧,倒也没觉得什么。现在,突然间发现距离好大。
二十八岁的总经理和二十岁的小弟,认识做朋友已经是很可笑的事情了,何况还是有那种喜欢的成分在呢?
他可是苏氏董事长的女婿,结了婚的老男人,刚刚竟然还想着喜欢他,喜欢啊,这根本不会有希望,肯定是神经搭错了!
可是——
砰砰的心跳总也慢不下来,身上还是阵阵发热,总觉得和他还会有点什么,怎么有这种奇怪的想法呢?
武曜是个天生不懂得自卑的家伙,无论是贵介公子或是贫民窟小鬼在他眼里都没什么大区别,当初没考上大学被老爹骂没出息,他也不觉得有什么,可能在他内心里一直都认定自己是一定会成功的。不是吗?向来只要他真心想做一件事,就一定能做成。
但今天他感到第一次的无力。
那样的人,过了今天是一点交集都不会有的,可他又总是记挂着那勾魂夺魄的两次笑,那是的的确确对他的笑啊,应该也是有好感的吧?
他用力地甩甩头,想把心里的波动甩掉。
可是,喜欢这种东西,来得很容易,去就难了。
沈颢甩掉手里价值十几万的西服,脱了衬衫,站在穿衣镜前。
胸前红斑点点,两颗小红豆发肿、颜色变深。
眼前又浮起白天龌龊的场景他紧紧闭住眼睛,喉结上下涌动,好脏,好脏,好脏!
今天那个家伙差点就得逞了,他以为已经能摆脱那样的事情,毕竟他和他的女儿结了婚,而那个家伙有了新欢。
狠狠地咬住唇,太掉以轻心,狗是永远改不了吃屎的!
镜子里的他撇着嘴唇,怪怪地笑着,为什么不能放过他,这么多年了,十二年了,他已经不是当年稚嫩柔弱的少年,是个二十八岁的结了婚的老男人。
他把拳狠狠砸向镜子,好讨厌镜子里的人,就像十六岁无力挣扎的沈颢,不要!
血沿着指缝往下流,他冲到浴室死命地搓着身上的污痕。等出来躺到床上,已经是两个小时后的事情。
胸前被他自己搓得殷红殷红,恨不得连皮一起掀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