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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把推开他的脸，慢慢坐起身来，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如果爱上了，你会让我留下？”
他皱眉想想，摇摇头，“那倒不会，你必须走，我得为哥哥的生命负责，那个固执的家伙，不把你弄走，他是不会停止给你喂血的。”
我点点头，“那你还问我干嘛？啰嗦。”
撇撇嘴，我不理他，抓起床头的外衫，穿上，看看，恩，大小刚刚合适。
拍拍衣摆，恩，真帅，果儿穿什么都好看。
抬起眼，看看留香复杂的目光，我面无表情的转开脸，来到大大的梳妆镜前，趴在镜子上，用手拉住两边嘴角，露出一个自认为大大的笑容，看看。
呃，真难看。
耳边传来一声叹息，留香拉下我抓着脸的手，看看我被捏得红红的嘴角，叹口气。
“不要自责了，我知道，你喜欢的人不是哥，所以，给不了他所要的幸福，那就尽早放手吧，称他还未深陷之前，放过他。”
我垂下眼，默默地点点头，接着身体被凌空抱了起来。
我惊呼一声，扶住留香的肩，僵硬着身体，结巴道：“留，留香，你抱着我，干嘛？”
留香看看我，摇摇头，“刚才那样折腾，伤口一定又痛了吧？不用硬撑的。”
叹口气，抱着我向外走去。
听了他的话，我慢慢放松下身体，垂下眼，任由他抱着我默默地离开。
来到大门前，远处银光一闪，我抬起眼，向高高的楼阁上看去。
只见木雅静静的站在那里，久久的不动，像是一尊雕塑，目送着我们离开，不知道站了多久。
脸上的银制面具，在日光的照耀下，闪着清冷的光。
心里闪过一丝酸楚，我默默的看着他的方向。
木雅，那清冷僵硬的面具，既然摘下来了，为何还要戴上？
是要告诉自己，忘却对我的记忆，回到从前吗？那内心清冷孤寂的日子。
叹息一声，我转开眼，看向门外。
只见一辆豪华的马车，停在不远处，车上一小童，我认得，是留香的贴身侍童。
他看到我们，利索的跳下车来，跑到留香面前，歪着脑袋仔细的瞅我。
接着笑嘻嘻的道：“少爷啊！艳福，抱得美人归。”
留香嗤笑一声，“去，开门去，臭小子，讨打。”
小童嬉笑着点点头，跑到车前，利索的打开车门，待留香将我抱入车内，然后关上车门。
控好马车，吆喝一声，“少爷，坐稳了，我们出发。”接着一甩马鞭，“驾 ”
感觉车轮辘辘的动了起来，我被留香面朝下放在榻上，趴伏着，手垫着下巴。
抬眼看看车内，装饰豪华，长塌，小几，暗屉，茶具，一应俱全。
感觉衣摆被撩开，我闭上眼，任那清凉的药膏抚上伤口，手指在褶皱处涂抹。
轻轻的，留香不发一言，默默的为我上药。
车内静静的，几上的香炉徐徐的冒着馨香，散发出一种清冽的香味，伴随着辘辘的马车声，间夹着一两声鞭响，静谧而清幽。
我睁开眼，深深呼吸，任那清冽滋润肺腑，慢慢地开口道：
“留香，你之前说的，我有喜欢的人，是真的吗？”叹口气，“之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
留香顿住手指，身后一片沉默。
我看着那徐徐的熏香，心里一片沉静。
一会儿后，留香开口道：“他很爱你。”
“谁？”
“你的哥哥，慕容浩锦。”
“是吗？兄弟之间的爱吧。”
“不是。”
我叹口气，重新闭上眼，“兄弟之间的感情，能容于世吗？”
感觉身后的手指离开，留香为我拉好衣襟，走到我面前，蹲下身来。
我睁开眼睛，平静的看着他。
他眼睛亮亮的，像天上的星辰，闪闪的又如一汪碧水。
他叹口气，“世人的眼光，何必去在乎，只要真心相爱，为何不能在一起？”
伸出手，慢慢捧住我的脸，留香认真的道：“所以，果儿，不要有这样悲伤的眼神，也不要有这样难过的表情，世人眼中的惊影公子，是个倾城绝艳，炫然洒脱，不拘泥于世俗的翩翩浊世佳公子，而不是现在这样萎靡不振，不开心的样子。
浩锦找了你两年，也后悔了两年，我目睹了两年来，他的焦虑与不安，所以，对于以前的事，原谅他，好不好？”
看着他认真的眼，我拨开他的手，转过头，面向里，闷闷的道：“不记得之前的事了，也谈不上原谅不原谅的。”
感觉留香站起身，坐到对面，看着我的背影，慢慢的道：“果儿，也许，我可以为你解掉，红尘绵。”
我摇摇头，“不要，既然那是不好的回忆，那么，我便不要想起来，既然之前的果儿选择了忘记，那么，我尊重自己的选择。”
闭上眼，之后是长久的沉默。
感觉马车停了下来，车外响起小童的声音，“少爷，别苑到了。”然后打开车门。
我睁开眼，慢慢站起身来，扶住车门，抬眼看看，接着愣住了。
只见大大的朱漆门前，站着一个人，雪白的衣衫，俊雅的容颜，如纤尘不染的白莲，遗世而独立，孑然的站在那里，温润如玉。
看到我，他温雅的笑笑，慢慢伸出手来，张开双臂，“果儿，哥哥来接你了。”
像是被蛊惑般，我呆呆的看着他的容颜，慢慢一步一步，向他走去。
真的很想，扑入他怀中，那久违的温暖。
我痴痴的伸出手，“哥哥！ ”
耳边响起噼啪的鞭炮声，眼前的人，仿佛一身耀眼的红衣，俊雅的站在那里，旁边是礼官的唱喝：“一拜天地”
心一瞬间收紧，眼前闪过纷杂的画面。
我捂住胸口，慢慢蹲下身体，皱紧眉，胸口，为什么，这么痛？
感觉身体落入熟悉的怀抱中，温暖而留恋。
我艰难的抬起头，看着眼前担忧痛苦的眼，耳边的嘈杂越来越切。
心里一揪，我猛地推开他，抓起路边拴马的缰绳，一把解开，翻身上马，夹紧马鞍，我疯狂的控马，向前急行，想甩开脑中的纷杂。
耳边一个少年的声音，一遍遍的道：
“哥，我把自己交给你，你不要负我。”
“哥，虽然很痛，但我很幸福。”
“哥，听说北方有红玉晶石，万金难求，我去求来，给我刻的小兔做眼睛，送给哥哥做生辰礼物，好不好？”
“哥，江湖人人皆知，为何，独瞒我一人。”
纷纷杂杂，最后汇成一句无奈的叹息，带着深深的悲伤。
“哥，香木有情，人却无情，木散人散，从此无缘。”
一瞬间，心脏碎裂的声音，天 崩地裂 。
眼前陷入一片黑暗，遥远的传来孩童天真的声音。
“哥哥，果儿与你，永远在一起。”
拨开重重迷雾，我迷茫的走在无尽的路上，四周一片漆黑。
远处一个少年，皎洁的看着我，向我招手，倾城的容颜，荷花般的脸。
我顿住脚步，像看自己的影子。
“你是逝去的果儿吗？”
“不是。”
“那你是谁？”
“我是你。”
“我？”
“对，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是你失去的记忆，这一世，你不是借尸还魂，而是带着前世的记忆，转世重生。”
“那么，你来见我，是要让我恢复记忆吗？”
少年摇摇头，露出悲伤的面容，看着我，“果儿，我是来，带你离开。”
少年伸出手，慢慢向我走来，“跟我走吧，这个人世，没有什么可留恋的，我们一起离开，我带你，到更美的世界。”
我摇摇头，“不要。”
少年露出失望的表情，不解的看着我，“为什么？难道你受的伤害，还不够吗？”
我叹口气，看着他，“人世可贵，既然重活一世，便要珍惜，不管遇到什么挫折，都要挺过去的，因为，人生在世，没有过不去的坎。”
轻笑一声，少年撇撇嘴，“唉！还是那么固执啊！没有我的记忆，你变了好多，也比以前坚强了呢。”
接着叹口气，邪邪的看着我，“你确定，不跟我走？”
我点点头，“嗯。”
“那好吧。”少年拍拍手，来到我面前，“就让我把记忆，还给你吧，恢复武功后，不要总是给我丢脸，那么弱，太容易受人欺负了。”
叹息一声，少年抬起双手，按向我的头。
我闭上眼，脑中清透如泉涌，记忆的画面纷至沓来。
一间黑黑的小屋中，五六岁的小娃儿扑在七八岁的小孩儿怀中，呜呜的哭。“哥哥，娘亲坏坏，不让娃娃吃饭，娃娃讨厌娘亲。”
画面转换，鸟语花香的花园柳树下，小娃儿专注的刻着一只笨拙的小兔子，小嘴儿咧到耳根。“嘻嘻，哥哥属兔，把这个送给他，做生辰礼物，他一定喜欢。”
小娃儿慢慢长大，长成一个美丽的十四五岁少年，一股甜蜜涌了上来，梦中的画面重现：雪白的床单上，少年趴伏着尽情的打开身体，随着身后的撞击，紧紧抓住身下的床单，瞥紧眉，像是忍着剧痛，而嘴角却流露出幸福的笑。
哥哥，我把自己交给你，希望你不要负我。
哥，虽然很痛，但我很幸福。
淡雅的寝室中，少年满身吻痕，幸福的摸着手中的木雕小兔，哥，我终于，属于你了呢，马上到你的生辰了，听说北方有红玉晶石，万金难求，我去寻来，给小兔做眼睛，送给哥哥，好不好。
暮鼓晨钟，巍峨的寺庙前，少年一身白衣，虔诚的跪在那里，“大师，红玉水晶，我为心爱之人所求，望您成全。”
弯着嘴角，少年摸着红眼睛的小兔，哥，红玉水晶，为你求得，我很快回去，等我。
密林幽幽中，少年骑着骏马，策马狂奔，眼露焦急。哥，你要成亲的消息，是真的吗？为何江湖人人皆知，却独瞒我一个。
喜气洋洋的喜堂内，少年一身风尘，站在火红吉服的新人面前，举起手中红眼睛的小兔，“哥，香木有情，为何，人却无情？”手中内力一吐，小兔碎裂，慢慢化为绛粉。“哥，木散人散，我们，从此无缘。〃
一扬手，木屑纷纷落下，少年决然的转身，留下孤寂的背影，和地上寂寞的红水晶。
哥，木散人散，我，放你自由。
阴暗的古林中，少年一身狼狈，衣衫凌乱，腿间衣摆上沾满血猩与白浊，倚着一棵大树，自嘲的笑笑，举起手中的玉瓶。
哥负我，瞒着我与别人成亲，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