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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气顿了顿,桃花眼眸流转,云妃像是极为为难的样子。
“太子妃,也许云娘说得不对,只不过云娘不想眼睁睁看着你陷进去。”
心,沉了沉,其实贺莲半点也不想自己意料中。
云黎叹了口气,“要说到皇上,恐怕没有比我云娘更了解他的人了,也许他现在喜欢你,可人的本性不会变的,日子一久,他会毫不留恋地将你抛弃,他的无情云娘在当年早已深有体会。太子妃为何不好好守着太子殿下,一定要招惹那可怕又无情的男人?”
见贺莲面无表情,云黎眸中闪过一丝慌乱,“噢,对不起,太子妃,是云娘多嘴了,可是,唉。”
不屑地勾了勾唇角,贺莲漫不经心地问:“云娘是如何知道本宫和皇上之间的事呢?”
闻言,云黎一怔,显然没意料到贺莲会如此镇定,晁羿跟贺莲在客栈,内寝里的那些事,她一清二楚,按理说,一个正常的女人在听到此话时,多少也该有些犹豫吧。
不过,沉浸在不切实际幻想中的女人皆是如此,当年她也这般执着地认定晁羿会来娶她,最后不还是空等一场?
心中冷冷一笑,男人都是无情种,女人都是痴情根。
“噢,是这样,云娘见太子妃和皇上眼神交流有些特别,猜测罢了,太子妃莫怪。”
贺莲站起了身,缓步往窗边走着,“当年云娘与皇上不过相处几日,不知云娘是凭借什么来断定你是最了解皇上的人,不过,本宫在这里只想表达自己的看法,为了恨而选择和其他人在一起,最受伤害的往往是无辜的那个。”
当年,若不是云黎恨晁羿,她不会嫁给凉国皇帝,晁凉也不会发起战争,更不会有一年多前的晁凉东岳三国的战争,一个人的恨,要靠全天下人来为她埋单,贺莲真想骂晁羿一句,‘你他妈眼睛瞎了,看上这种女人!’
好吧,这么说小佑子的娘,她也有错,这些不过是贺莲的腹诽。她还是客客气气地对云黎下了逐客令。无论今日来她带着何种目的,只要晁羿说,他还爱着她,她便选择不相信任何人对他的污蔑。
多休息了一日,贺莲便与晁羿准备启程了,贺莲觉得这次去南岸是促进父子关系的一次好机会,于是提议带上栾佑一起去。然而,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丶感的,栾佑的确是答应了,谁知道把他娘也一并带来了。
娘的!原谅最近贺莲粗口多了点,谁让情敌整日眼前晃悠,这心情多少还是受些影响的。
秉承着,有容乃大,带上的理由又充分——云黎在凉国生活三十多年竟是一次没有去过海边,贺莲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为了栾佑!贺莲心里不断告诉自己。
等到了凉郡南岸海边时,正直夏初,阳光,沙滩,美男,没想到贺莲的小心愿竟然在今日达成了。
闻着混合着大海味道的朝湿空气,贺莲通体舒畅,恨不能立即换上比基尼在浩瀚大海中畅游一番。
“皇上,你快跟我来!”
像饥渴许久见到水的鱼儿,小丫头欢脱地在前面跑着,笑着转头召唤身后同样面带宠溺笑容的晁羿。
“慢点,别摔到。”
男人伸出手,将贺莲拉回到自己身边,在沙滩慢慢散步比起追逐来,更令人心旷神怡,最主要的,还是小丫头在怀里的那种充实感。
不知是不是被晁羿包了场,海边没有其他人,栾佑带着云黎先去了暂住的海边木屋,于是这美丽的海滩便成了晁羿和贺莲二人的天地。
展开双臂,任由温暖的海风将她水粉襦裙吹起,丝滑的布料贴在腿上,分外舒适。
倏地,一双有力的双臂从身后楼住了她的腰,男人的下巴抵在她的肩头,微一转首,便见到男人俊朗无边的侧脸。
帅啊,啵~
忍不住亲了一口。
因贺莲可爱的小动作而勾起了好看的唇角,他目视着眼前海天一线的美景,感慨道:“早知道莲子这么喜欢海,朕早该带你来这。”
“现在也不晚。只要是和喜欢的人来看海,什么时候都不晚。”
两人手拉着手在海边走着,有浪过来时,晁羿便大手揽过她,以防她鞋子被弄丶湿。
体贴的举止,贺莲很是窝心,不过——
她仰着头,笑着打趣,“皇上,常在海边走,哪有不湿鞋的?我还想在海里走走呢。”
“好。”
男人应了一声,竟然不假思索地蹲了下来,亲手给她脱鞋子。
震惊了!贺莲不敢置信地望着半跪在自己面前的一国天子。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贺莲自己也不敢相信晁羿在随时可能被外人看到的地方跪在一个女人的面前,为她脱鞋子,脱袜子,将她长裙的裙摆悉心卷到膝盖,又极为自然的起身,手里拿着她的一双鞋,俊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这回鞋子便不会湿丶了。”
唔
贺莲喉咙哽咽了。
“皇上”
“别这么望着朕,会让朕以为自己做的是错的。”
贺莲连忙摇头,“不不不!对对对!你做得对。”
有些语无伦次,皆因这事发生得几率有如她穿越这般玄幻。
适应了片刻后,贺莲才缓过来,小女孩一般扑到男人身上,男人顺势将她接住,抱起了她。
“不在海里走了?”
“走,先抱会,美男比大海更有吸引力,对不?”
“哈哈!”
显然男人被顺对了毛,爽朗迷人的笑声混在大海的浪涛中,醉了两个人的心。
然而在他们没注意到的地方,一双美丽的桃花眸在看到海边的景象时,眼里的震惊不亚于贺莲,而那之后,是更深的怨恨溢满了黑色的瞳仁。
是夜。
吃过海边特有的海产晚膳后,一行人便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
贺莲不知是不是兴奋过劲儿,头有些晕便先睡了,晁羿本想陪她,不过被小丫头以精神恋爱为由撵了出去,这也不能怪她,有晁羿作陪,她就得赔上自己的身子。现在被海风吹蔫儿了小身板,支撑不住啊
无奈,晁羿在她房间待了一会,便回了自己的房间,岂料在门口却意外见到一个人杵在那里,阴霾的身影着实吓了一跳。
“你来做什么?”冰冷无情的声音仿佛一下子把这温暖的木屋带进寒冬,面对门口的人,他已不屑再浪费一句口舌。
“云黎只是想问皇上一句,你对那小丫头的兴趣会持续多久。”
“放肆,不要把朕想得像你一样龌龊。”
“我龌龊?之前还说爱我至死不渝,如今呢,你不还是投入了别的女人的温柔乡?”那张永远云淡风清的脸颊终是出现了情绪,扭曲的,不甘的,她做这么多就是想见到曾经背叛自己的人万劫不复,为何上天如此不公平,这男人在另外一个女人面前竟也能流露出幸福的笑容。
“你住嘴!朕现在的一切已与你无关,滚,立即滚!”若不是看在她是栾佑的娘份上,他不会有耐心听她这些不着边际的胡话。
说着,晁羿便不再看她,开门打算步入房间。
云黎见状一下子握住了他推门的大手,面上的神色狰狞可怖,“晁羿!你不许走,你今天不说清楚我不会让你进去的。能让你哭,让你笑的人,应该只有我一个人!别人,都不配!”
眯着危险的锐眸睨着眼前的女人,他心痛,痛恨自己看走了眼,也同样痛心曾经深爱的人怎么会变成这样。不过,也仅限于此,他晁羿从来就不是一个同情心泛滥的男人。毫不犹豫地甩开她的手,狠狠地说:“你这个疯女人!”
“什么!你说我是疯女人!?”桃花眸里满是愤怒的狰狞,被强烈怨念附身的女人比任何恶毒的猛兽还要可怕。
倏地,寒光一闪,女人不知从哪儿拿出一把尖刀就刺向了晁羿的胸膛,“我不会让你爱上任何人的,你去死!”
岂料,在刀尖抵上衣袍的瞬间,女人的手腕被一只大手死死抓着,紧接着,是刀落的声音。
“娘!你疯了吗!”
“栾佑!”云黎震惊地望着晁羿身后自己的亲生儿子,“你竟然也说娘疯了!?”
眼眶腥红,父皇和母妃的对话栾佑在暗处都听到了,胸口刀割一般的疼,“娘,放手吧,父皇当年根本没有抛弃过你,他忙于继位,等回头来找您的时候您已经负气嫁给了凉国皇帝了”
“什么——,这,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云黎猛地摇着头,她不愿意相信这个解释,当年晁羿灭了凉国时已经跟她解释过,她不相信,如今她更不想去相信,可不知道为什么,在栾佑告诉她这些时,她心里的那份执着和坚定在逐渐瓦解
“啊——!这不可能!”一声尖锐的叫喊,疯了一般甩开栾佑的手,云黎冲出了木屋。
“娘!”栾佑想去追,却忐忑地望着一脸鹫的父皇。
晁羿闭了闭眼,片刻,身上弑杀的戾气渐渐消退,“去吧,不要再让朕见到她。”
在这之后,云黎的精神似乎出现了一些问题,除了栾佑似乎什么人也不记得了。栾佑不得不提前将云黎送走,不过因为这次栾佑的出手相救,令晁羿在他面前多了几分笑容。
乐观的说,结果还算是好的,对于一个不懂得爱是什么的人,也许疯了,活得会比以前更快活。
而之后的半个月里,贺莲和晁羿两人留在南岸海边,度过了一段美好的日子。
——完——
216 栾佑
在晁国呆习惯了的贺莲觉得,凉郡还真不是个适合享受的地方。皇宫冷情,娱乐设施少,风景不如晁国秀丽,从另一方面足可以看出晁天望太子的眼光独到,早在当年便一开金口指着这里说:“真没意思!”
这话如今也是贺莲心里的真实写照。
她为何就没跟晁羿直接回晁国,而是说留下来追忆一番童年旧事呢?谁知旧事不到一天就追忆完了,剩下的日子对变成女强人喜欢整日忙碌的贺莲来说就成了煎熬。
然而,急着走会伤害了栾佑脆弱的内心不是?
怎么也得忍到给栾佑过完生辰才行。
美眸流转,贺莲扫了一眼院落周围,除了身边两位神游的宫女在给她扇扇子,没人能窥视她邪恶的内心世界。唉,这若是被栾佑知道她不耐烦,指不定一辈子不理她了。
望天长叹。
贺莲开始理解一个皇帝为什么要娶成百上千个妃嫔,说白了,就是想在这诺大的皇宫里说话时候少一点回音。
人,都是怕寂寞的。
“莲儿~!”
看吧,叫了一声,回声绕顶三圈。
默叹,敛去脸上消极的神情,贺莲提起精神笑着望向迎面走来的翩翩少年。
一袭纯白飘逸锦袍,云纹暗绣,与头顶羊脂白玉发簪遥相呼应,整个人散发着晁家人与生俱来的贵气。
虽然,栾佑心里对姓晁仍有些许抵触,但无意中流露出更多的自信,可见其归属感越来越深。
他步伐轻松,漂亮的桃花眼中带笑,阳光照射下瓷白的肌肤泛着淡淡的粉色。
啧啧,他一定可以称之为妖孽中最纯洁的品种,成功将人吸引过来后,他会无辜地告诉你,我什么都没做啊。
“凉王大人,你生得这么白,是想让人在大白天看不见你,好做到隐身于无形?”
对于他和凌阙血液里有毒素而变得更为好看的肌肤,贺莲嫉妒得想把他们给毒死。
来不及对贺莲的调侃做出反应,栾佑走过来一把将懒在躺椅上的贺莲拉了起来,“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