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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丽珠强自忍笑,坐回椅上,再对铁盘子怒声道:“快将来此的经过报告给富帮主!”
吴图一面喘息,一面怨毒的望了江天涛等人一眼,恨恨的道:“那夜在湖面交手,船上六人,仅老夫一人没有中弹,由于小船正在冲出「龙眼漩」外,老夫自知势孤,只得伏身在船舷裹面,一俟小船奔向另一龙眼漩的一瞬间,老夫迅即取起木桨,猛力一拨,小船立即奔向北岸!”
富丽英黛眉一蹙,插言道:“你来「青元观」多久了?.
吴图故意摇摇头道:“已记不得了!”
彩虹龙女看得有气,不由怒声道:“你与此地的观主有何渊源?”吴图身上的痛苦想是已经解除,脸上的神色又顽强起来,这时见彩虹龙女发问,索性仅摇了摇头。
皇甫香轻哼一声,也怒声道:“由「龙宫湖」到九道山,这中间不知要有多少道观,你为何偏偏跑到此地的青元观来隐身?”吴图不答,反而将眼睛阖上了。
富丽英一见,即对元子健一挥手,沉声道:“元堂主,推出去吧!”元子健不敢迟疑,恭声应是,立即指挥着两个香主,将吴图挟出室去。
就在这时,院门外突然响起一声中气充沛的「无量寿佛」!江天涛等人循声一看,只见一个头戴九梁道冠,身穿水火道袍,手持一柄灰鬃拂尘的老道,率领着四名小道,正由门外走进来。众人细看老道,平眉细眼,高颞削颊,几根黄胡须,长仅五寸,佯装出一副仙风祥和神色。
杜靖云一见老道,即向富丽英恭声道:“启禀帮主,敝师叔「浮尘」道长来了!”
富丽英微颔螓首,即由椅上立起来,迳向室外迎去。江天涛等人,也纷纷立起身来。「浮尘」老道,一见被两个香主挟持着走出室外的「铁盘子」吴图,面色一变,顿时愣了。接着,双目冷芒一闪,心中恍然大悟,立即宣了声佛号,面向元子健,朗声说:“施主请稍等!”说罢,迳向室门急步走去。
元子健暗向两个香主挥了一个「稍待」手势,挟着闭目不语的吴图,暂时停在一族青竹下。浮尘老道急步走至门前,即向一身金衣的富丽英,微一稽首,朗声说:“欣闻帮主驾临,浮尘迎送来迟,尚望帮主恕罪!”
富丽英淡雅的一笑,道:“丽英顷闻贵观「女儿泉」,名传天下,今日路经宝山,深感机缘难再,特来一瞻古迹,尚祈观主莫怪。”
浮尘强自哈哈一笑,道:“帮主莅临,欢迎尚且不及,焉有见怪之理!”说话之间,举步入室,游目一看,心头不由一震。
尤其看到霜眉银髯的马云山和宁道通,赫然立在一个丰神飘逸的蓝衫少年身后,面色立时一变。他以责怪的目光,觑目看了一眼惴惴不安的杜靖云,接着,面向富丽英,故作惊异的问:“这位少侠是?”
富丽英急忙代为引介,肃手一指江天涛,道:“这位就是九宫堡的江少堡主。”
浮尘老道,故作震惊之态,朗声一笑道:“原来是新掌九宫堡的江少堡主,失敬,失敬!”说罢,单掌稽首,连连躬身。
江天涛也谦和的拱手一笑,道:“贸然造访,尚请观主海涵!”
浮尘老道连忙谦逊道:“岂敢,岂敢,诸位大驾光临,寒山增光,小观生辉,贫道雀跃不已。”说话之间,重新落座。
浮尘老道关心吴图的安危,即向富丽英谦和的问:“小臂香火道「远玄」知何事冒犯了富帮主?”
富丽英淡雅一笑,不答反问道:“请问观主可知贵观「远玄」的底细?”
浮尘老道,佯装一愕,故意迷惑的道:“达玄来观不久,详情贫道尚未询问!”
富丽英淡淡一笑道:“他就是本帮龙宫湖分舵上的刑事香主吴图,绰号人称「铁盘子」。”浮尘老道,故作震惊,轻「啊」一声,佯装发愕。
彩虹龙女在旁冷冷的插言道:“他是本帮畏罪潜逃的叛徒。”
浮尘老道身躯一震,故意脱口道:“竟有这等事?”
富丽英凤目一转,即对彩虹龙女道:“珍妹,将吴图的罪状说出来,让浮尘观主听一听。”
彩虹龙女恭声应是,即对浮尘老道沉声,道:“本督察奉命巡视龙宫湖,暗访沿途渔民私隐,到达未及两日,控告吴图的信件,竟有数十件之多”
说至此处,浮尘老道平眉一蹙,佯装不信,再度迷惑的道:“竟有这等事?”
彩虹龙女哼了一声,继续道:“吴图在「龙宫湖」沿岸,奸污渔女,欺压渔民,强征苛税,占人田地,无恶不作其极”
浮尘老道轻「噢」一声,以恍然似有所悟的口吻,插言道:“达玄来到本观,循规蹈矩,深居简出,经常跪在大殿祖师座前,诵经祈祷,原来他是在神前忏悔,要下定决心痛改前非啊”
富丽英一听,心知不妙,知道浮尘在施狡计,急忙接口道:“既然吴图已有忏悔之意,本帮不为己甚,着即押往房县分舵,即送内方山,待星子山「龙首大会」结束,再押总坛审讯”
浮尘老道听得浑身一战,面色立变,慌得急声道:“帮主,小臂乃清静佛地,终日奉佛诵经,最易发人清醒,如留在小观”
富丽英也末待浮尘话完,淡淡一笑道:“本帮创始以来,对叛帮犯律的帮众,均处以应得之罪,吴图违律事件,尚末详加调查。如果罪证不足,仍应恢复其香主职称,即使略有过犯,看在观主的情份上,亦应从轻发落,给他一个自新的机会!”
浮尘老道心知不妙,正待再说什么,富丽英已向室外,威凌的沉声低喝道:“元堂主!”
立身室外的斑豹堂主元子健,闪身对正室门,抱拳躬身说:“卑职在!”
富丽英突然一挑黛眉,沉声吩咐道:“着即派员将吴图押至房县分舵,星夜送往内刀山!”
元子健那敢怠慢,朗声应了个是,即向两个香主一挥手,挟着「铁盘子」吴图,匆匆走出院外。浮尘老道看得目瞪口呆,望着院门久久回不过头来,他知道要想留下吴图是绝不可能了。
江天涛莞尔一笑,故意惋惜的问:“浮尘道长既然知道吴图是三钗帮的叛帮之徒,为何又让他出观迎接富帮主?”
浮尘老道想是正为此事懊恼,不自觉的一跺脚,道:“我当时只说有贵客到达,要他先代我接待一下,竟忘了”
江天涛淡淡一笑,接口说:“竟忘了他是三钗帮的叛逃香主了?”
如此一接口,浮尘老道顿时惊觉失态,急忙摇手分辨道:“不不不,贫道根本不知他是富帮主的属下啊啊吴图果真有罪,当然应该详加调查!”
朱彩蝶一心想着永驻娇艳的「女儿泉」,对吴图的突然出现,早已等得不耐,这时再也忍不住偛言问:“请问道长,贵观的「女儿泉」在什么地芀?能否让大家去看一看?”
「浮尘」老道,正感无法下台,救吴图既然无望,也就不去管他,这时见问,急忙连声道:“当然可以,当然可以,诸位请随贫道来!”说罢,即由椅上立起来,侧身前导,迳自走出室外。
富丽英向着江天涛一肃手,并肩跟在浮尘老道身后!于是,一行人众,出了院门,沿着长廊,迳向深处走去。这时,大殿的前廊上,二殿的广院中,已经有了三三两两的老道活动,但每个人的神色都透着几分诡秘!江天涛游目一看,发现青元观范围的确不小,神殿三进,房舍连云,的确是座宏伟的道观。
打量间,已到了第三进大殿的广院前。只见广院中央,筑有一个直径六尺的心池,池中一方三尺有余的奇形岩石,一股清泉,迳由石尖上射出来,弧形坠进池内,水珠四溅,潺潺有声!在圆池的前沿,有一方石案,石案上面置有一尊小香炉,一炷线香,白烟缭绕,尚末烧完。在石案的前面,放着一个半旧蒲团,似是专供善男信女们膜拜之用。
打量间,蓦见浮尘老道,举手指着院中小池说道:“诸位请看,这就是本观古迹之一,著名的「女儿泉」!”如此一说,除富丽英和萧湘珍、雪丹凤三人外,其余诸女,无不精神一振,大感兴奋。
邓丽珠明眸一转,首先忍不住问:“请问浮尘道长,贵观的这座「女儿泉」果真能使美丽的少女青春永驻,永保娇艳吗?”
浮尘老道毫不迟疑的正色说:“当然,当然!”说话之间,似有意,似无意的看了杜靖云一眼。
朱彩蝶一听,也不由兴奋的问:「女儿泉」仅有这一项神奇功用吗?”
浮尘老道急忙分辩说:“当然不止于此,女儿泉不但令少女驻颜,且能令老人长寿,健壮人饮之强精补肾,卧病人饮之沈疴立除,妇人饮之经调月顺,不孕妇饮之早获麟儿”话末说完,诸女俱都红飞耳后,即使胸怀大略,统领近万英豪的富丽英,也不禁在美丽的娇靥上升上两片红云。
立在一角的杜靖云,嘴哂冷笑,目光炯炯,一直盯着桃腮绯红的彩虹龙女,似是要看透她的腹中,是否怀有身孕。江天涛听得剑眉微蹙,不禁暗暗有气,他觉得「浮尘」老道说得未免太露骨了些,不由沉声道:“女儿泉既有如此多的神奇功效,请问贵观中可也有病死老死的道人?”
浮尘老道,转首望着江天涛,肯定的摇着头道:“自贫道接掌「青元观」以来,倘没有门人弟子由于疾病而死。”
江天涛故作迷惑的问:“方才道长何事羁身,以致无暇抽身接待富帮主?”
浮尘一听,仰面发出一阵哈哈乾笑,立在一角的杜靖云,也显得有些惴惴不安。马云山等人均是久历江湖的老手,浮尘仰面乾笑的用意自然洞烛,他正是藉着大笑来思索答词。浮尘笑罢,挼着笑声道:“方才本观一个弟子,已是奄奄一息,贫道立即整衣焚香,祈祷南海大士观世音,恩赐灵水数滴,那个弟子饮后,立时有了转机。”众人一听,纷粉转首,这才发现第三进大殿是观音殿。
朱彩蝶较为天真,不由急声问:“请问道长,我们洗面驻颜,可也要祈求南海大士观世音?”
浮尘老道,立即正色道:“当然,当然”
江天涛一听,不由沉声问:“请问道长,这女儿泉究竟是天然奇迹,抑或是仰仗神力?”
浮尘老道,强自一笑,道:“天然和神助,兼而有之,因为像「女儿泉」这种神奇泉水,谁敢说冥冥中没有神明。”
江天涛冷冷一笑,正待说什么,一直静观不语的马云山,突然恭声道:“启禀少堡主,时间已经不早了!”
江天涛心中一动,转首一看,这才发现三钗帮的三位女堂主以及六个女香主和十数背剑少女,俱都微蹙着柳眉,一脸的焦急神色。看了这些人的神色,顿时恍然大悟,马云山发话的用意,是在提醒他这些人正急切的要以泉水洗面,以便青春永驻。
富丽英见江天涛不再发问,立即平静的道:“道长就开始为这几位姑娘祈祷神明恩赐灵泉吧!”
浮尘老道谦和的应了声是,即向观音殿内,朗声吩咐道:“捧法器来!”话声甫落,观音殿内,立即并肩走出四个小道来。
江天涛举目一看,只见四个小道,年龄均在十四五岁,一律蓝衣,一个捧法器,一个捧磁钵,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