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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血鬼。妖怪在大口吞着什么——那人的什么东西,也许是他的灵魂,他的精灵。
因为在这个世界里,很明显,精灵都在身体里面,而不是在外面。他的手臂慢慢
从那个孩子的腿上松开了,孩子掉进他身后的河水里,他大口喘着气,哭着,徒
劳地伸手想抓住父亲。但他的父亲却只是缓缓地转过头,漠然地看着他的儿子被
淹没在他身边。
塞拉芬娜忍受不了这一幕,她向下飞近,把那个孩子从水里拉出来,就在这
时,鲁塔·斯卡迪叫道:“小心,姐姐!在你后面——”
一刹那,塞拉芬娜突然感到心中一阵可怕的麻木,她把手伸向鲁塔·斯卡迪,
鲁塔抓住她的手,把她拉出了危险。她们飞得更高了,那个孩子发出尖叫声,用
尖尖的手指抱住她的腰。塞拉芬娜看见她身后的妖怪,在水面上盘旋的一团迷雾,
正在追赶逃跑的猎物。鲁塔·斯卡迪向那中央部位射了一箭,但毫无用处。
塞拉芬娜确信不受妖怪的威胁后,把孩子放到了河岸上,然后又飞到空中。
这一支旅行的队伍永远地停在了那里,马儿吃着草,或是摇头驱赶着苍蝇,孩子
们哭喊着,互相抱着对方,站在远处看着这一切。所有的大人都一动不动。他们
睁着眼睛,有些人站着,但大部分人都坐着,一种可怕的沉寂笼罩着他们。当最
后一个妖怪心满意足地飘走时,塞拉芬娜飞落到坐在草地上的一个女人面前,那
是个看上去健康强壮的女人,她脸颊红润,一头金发充满光泽。
“女人?”塞拉芬娜·佩卡拉问道。没有回答。“你能听见我吗?你能看见
我吗?”
她摇晃着她的肩膀。她使了很大的劲,那个女人才抬起头来,但她似乎毫不
注意。她的双眼空洞无神,塞拉芬娜掐了掐她的手臂,她只是缓慢地低头看了看,
然后又望向别处。
其他的女巫在破烂的马车间走动,沮丧地寻找其他的受难者。在这期间,孩
子们聚集在不远处的一座小山丘上,盯着女巫们看,害怕地窃窃私语。
“骑马的人在看着我们。”一个女巫说。
她指向一个山隘,那条路一直延伸到那里。那个逃跑的骑马人勒住缰绳,他
转过身来,以手遮眼,观察着这边的动静。
“我们去跟他谈谈。”塞拉芬娜说着跃上了半空。
不管他在妖怪面前的举动如何,他并不是懦夫。当他看见女巫们靠近,就从
背上取下来复枪,策马来到草地上,这样他就能在开阔地带转身、开枪和面对她
们。但塞拉芬娜·佩卡拉缓缓飞落下来,把她的弓举在面前,然后又放在地上。
无论他们是否有这种举动,它的含义很明确。那人从肩上取下来复枪,看着
塞拉芬娜,又看着其他的女巫,然后又仰头看着在空中盘旋的她们的精灵。她们
是年轻而凶猛的女人,披着片片缕缕的黑色丝绸,骑着松枝飞过天空——这在他
的世界是从未有过的,但他还是平静而警觉地面对着她们。塞拉芬娜来到近前,
看见他脸上布满悲伤和坚毅,这和他在同伴受难时掉头逃跑的表现很不相称。
“你们是什么人?”他问。
“我叫塞拉芬娜·佩卡拉,我是恩那拉湖女巫的酋长,我们来自另外一个世
界。你叫什么名字?”
“乔基姆·洛伦茨。你说你们是女巫?那你们和魔鬼来往吗?”
“如果是的话,你会把我们当成敌人吗?”
他想了会儿,然后把来复枪横放在腿上。“以前可能会,”他说,“但时代
已经变了。你们为什么要到这个世界来?”
“因为时代变化了。攻击你同伴的是什么动物?”
“哦,是妖怪”他耸了耸肩说道,他有些惊讶。“你们难道不知道妖怪
吗?”
“在我们的世界里,我们从没见过他们。我们看见你逃跑了,我们不知道该
怎么想,现在我明白了。”
“没有办法抵挡它们,”乔基姆·洛伦茨说,“只有孩子毫发无伤。根据法
律,每一队旅行的人都必须有一男一女骑着马。他们必须按照我们刚才那样做,
否则就没人照顾孩子。现在情况更糟糕,城市都被妖怪占据了,而原来每个地方
只有十几个妖怪。”
鲁塔·斯卡迪看着四周。她注意到另一个骑马的人也向马车这边走来,她看
到那的确是个女人。孩子们都跑过去迎接她。
“告诉我,你们来找什么?”乔基姆·洛伦茨继续问道,“刚才你还没有回
答我,没事儿你们是不会来这儿的。现在回答我。”
“我们来找一个孩子,”塞拉芬娜说,“从我们的世界来的一个小女孩。她
的名字是莱拉·贝拉克瓦,别人叫她莱拉·西尔弗顿。但是,在这么大的世界里,
我们真不知道她会在哪儿。你有没有见过一个独自一人的奇怪小孩?”
“没有。但有一天晚上,我们看见天使向北极飞去。”
“天使?”
“他们在天上成群结队,全副武装,闪闪发亮,这在最近几年真不多见。但
听我爷爷说,他们那时候,天使常常经过这个世界。”
他用手遮住眼睛,俯视着那些破烂的马车和一动不动的旅行者。另一个骑马
人已经下了马,正在安慰其中几个孩子。
塞拉芬娜随着他的目光望去,说道:“如果我们今天跟你们一起宿营,替你
们站岗,防备那些妖怪的话,你愿不愿意跟我们讲讲这个世界,还有你看见的那
些天使?”
“当然愿意。跟我来吧。”
正文 六、发光的飞行物
女巫们帮忙把马车沿着小路赶到更远的地方,走过小桥,远离妖怪出没的树
林。那些遭殃的大人只能留在原地,尽管这一幕让人看了很痛苦。有的孩子抱着
母亲,但那位母亲却再也不能回答他们。有的孩子拉着父亲的袖子,但那位父亲
什么话也不说,视若无睹,眼神一片空洞。更小的孩子们不明白为什么要抛下他
们的父母。大点的孩子中,有的早已失去自己的父母,有的早就见过此类情景,
他们只是阴郁而麻木地看着这一切。塞拉芬娜抱起刚才掉进河里的那个孩子,他
哭着要他的父亲,从塞拉芬娜的肩上回过头来,看着那个仍然一动不动站在河水
中的身影。塞拉芬娜感觉到他的眼泪落在她的肩膀上。
那个骑马的女人穿着粗帆布马裤,骑马的姿态像个男人,她没跟女巫们说一
句话。她脸色阴沉,她命令孩子们前进,口气严厉,毫不在乎他们的眼泪。夕阳
在空气中投下金色的光辉,一切都明亮澄净,孩子们的脸和那一男一女的脸看上
去也显得圣洁、坚强而美丽。
后来,当余烬在一圈覆盖着灰烬的岩石上闪烁,大山也在月光下呈现出一片
静谧时,乔基姆·洛伦茨向塞拉芬娜讲述了他的世界的历史。
他解释说,那本是一个快乐的世界。城市很大也很美丽,土地丰饶肥沃。商
船往来于蔚蓝色的大海,渔民们拖着成网的鳕鱼、金枪鱼、鲈鱼和鲱鱼,森林里
有各种野生动物,没有一个孩子挨饿。在大城市的庭院和广场里,巴西、贝宁、
爱尔兰和韩国的大使与烟草商、来自贝加莫的喜剧演员、证券商进行社交往来。
晚上,蒙着面纱的情人在悬挂玫瑰的柱廊下或是在点着灯的花园里相会,空气中
涌动着茉莉花的香味和曼陀林的音乐。
女巫们瞪大了眼睛,听着与她们的世界似是而非的这个世界的故事。
“但问题出现了,”他说,“三百年前,问题出现了。有人猜应该受责怪的
是天使之塔的哲学家协会,就在我们刚刚离开的那座城市里。另外一些人说这是
对我们的罪孽的报应,虽然我从没听说大家对这是什么样的罪孽有一致的意见。
但突然之间不知从哪儿冒出了这些妖怪,从此我们就备受折磨。你们刚才都看到
了它们的所作所为。现在你们想像一下在妖怪出没的世界里生活是什么感觉。当
我们再也不能依靠原有的基础发展时,我们还怎么能繁荣呢?父亲或母亲随时都
会被夺去生命,家庭就会破碎;商人随时会被夺去生命,公司就会倒闭,所有的
职员和代理商就都会失业。相爱的人又怎么能信任彼此的誓言呢?我们的世界出
现妖怪之后,所有的诚信和高尚的品德都消失了。”
“耶些哲学家是什么人?”塞拉芬娜问,“你提到的那座塔在哪儿?”
“就在我们刚离开的那座城市——喜鹊城。你知道它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吗?
因为喜鹊偷东西,这就是我们现在惟一能干的。几百年来我们没有创造,没有建
树,我们所能做的就是偷取其他世界的东西。哦,对了,我们了解其他的世界,
天使之塔的哲学家发现了我们需要了解的与此有关的所有知识。他们知道一个魔
咒,如果你念动咒语,它会让你走过一扇并不存在的门,然后你会发现自己来到
了另外一个世界。有人说那不是一个魔咒,而是一把钥匙,能打开无锁之门。谁
知道呢?不管怎么样,它把妖怪放了进来。但我知道,哲学家们仍然在使用它,
他们去别的世界,把他们发现的东西偷回来。当然,都是些金银珠宝,但也有别
的东西,像一些想法和主意、成袋的玉米或是铅笔。那就是我们所有财富的来源,”
他悲愤地说,“那个小偷协会。”
“为什么妖怪不会伤害孩子呢?”鲁塔·斯卡迪问道。
“这就是它的神秘之处。孩子的天真烂漫中有一种力量,能抵御‘漠然’这
种妖怪。更奇怪的是,孩子们看不见妖怪,我们也不明白为什么,到现在也没明
白。但因为妖怪而产生的孤儿,你可以想像得出来,都有共同点——父母都被夺
去了生命,他们成群结队,到处流浪,有时大人会雇用他们到妖怪遍布的地方寻
找食物和生活用品,有时他们四处游荡,捡到什么就吃什么。
“这就是我们的世界,我们努力在这种诅咒下生活。它们是真正的寄生虫:
它们并不杀死主人,但它们夺去他大部分的生命。但也有粗略的平衡直到最
近,直到那场暴风雪。那场暴风雪!整个世界似乎都被击碎了。人们的记忆中从
未有过这样的暴风雪。
“然后就是那场持续几天几夜的大雾,它笼罩了我所知道的世界的每个地方,
谁也无法旅行。当大雾散尽的时候,城里充满了成千上万的妖怪。于是我们就逃
到高山上,逃到海上。现在你们也看到了,无论我们到哪儿,都逃脱不了妖怪的
威胁。
“现在该你讲了,说说你们的世界,还有你们为什么离开它到这儿来?”
塞拉芬娜如实向他讲述了她所知道的一切。他是个诚挚的人,没有什么需要
向他隐瞒的。他入神地听着,惊奇地摇着头。当她讲完时,他说:“我告诉过你
关于我们的哲学家的本领,他们打开了通往其他世界的路。有人认为他们由于疏
忽不时留下了一扇门。如果旅行者偶尔发现这条路,从其他的世界来到这儿,我
不会吃惊的。再说,我们知道天使从这里经过。”
“天使?”塞拉芬娜问,“你刚才也提到过。我们对此一无所知,你能讲讲
吗?”
“你想了解天使?”乔基姆·洛伦茨说,“很好。我听说他们称自己为神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