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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马路上传来的什么人轻微的脚步声,甚至还有她脚边和树枝问小昆虫的轻微动
作。
一分钟过去了,又一分钟。现在威尔在哪儿?她伸着脖子去看书房的窗户,
可那儿仍然是一块悬垂着爬墙虎的黑方洞。就在这个早晨,查尔斯爵士还坐在靠
窗的位置,跷着二郎腿,抚弄着裤子上的褶线。橱柜在窗户的什么位置?威尔能
不能不惊动任何人进到里面?莱拉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这时潘特莱蒙发出一声轻响,就在同时,从房子前面,莱拉的左边,传来一
种不同的声音。她看不到前面,但她能看见一道亮光扫过树丛,她听见低沉的扎
扎声:她猜想是汽车轮胎压过碎石路的声音,她压根没听到发动机的声音。
她寻找潘特莱蒙,他已经无声地飞在了前面,他尽力地飞在能离开莱拉最远
的地方。他在黑暗里又转身飞回来,落在她手腕上。
“查尔斯爵士回来了,”他悄声说,“还有别人和他在一起。”
他又飞走了,这次莱拉跟在他后面,她踮着脚尖,非常小心地走在柔软的地
面上。她蹲在灌木丛后,最后她趴在地上,从一棵月桂树的枝叶后偷看。
劳斯莱斯汽车停在了房前,司机来到乘客一侧打开车门。查尔斯爵士站在那
里等待着,面带笑容,他向从汽车里走出来的女人伸出手臂。当她进入莱拉的眼
帘时她的心像是被重击了一下,这是自从她从伯尔凡加逃出来后最可怕的重击,
因为查尔斯爵士的客人就是她的母亲,库尔特夫人。
威尔小心地数着步伐,走过喜鹊城的草地,他尽可能清晰地保持着对书房方
位的记忆,他以附近那幢有廊柱、整齐的花园、还有雕塑和喷泉的灰白色别墅作
为参照,努力确定它的方位。他意识到在泻满月光的草地上他是多么暴露。
当他感觉处在正确的方位时,他停下来,拿出刀,仔细往前试探。这些看不
见的小缺口随处都是,但不是哪里都有,也并不是小刀一挥就能打开一个窗口。
他先打开一个他手掌那么大的小缺口,往那边看,可那儿什么都没有,只有
一片黑暗:他看不出他身在何处。他关上那个缺口。身体转了九十度,又打开一
个。这次他发现前面是纺织物——厚重的绿色天鹅绒,是书房的窗帘。但窗帘和
橱柜的方位是什么关系呢?他不得不关上那个窗口,再试一个。时间在一分一秒
地过去。
第三次,他发现他能在大厅门外透进的昏暗灯光中看见整个书房。书桌、沙
发,还有那个橱柜!他能看见铜显微镜侧面发出的一丝亮光。房间里一个人都没
有,整幢房子一片寂静。这再好不过了。
他仔细估算着距离,关上那个窗口,向前走了四步,又举起刀。如果他没算
错的话,他应该恰好在正确的位置,进去之后就可以割穿橱柜玻璃,拿出真理仪
后再关上身后的窗口。
他在合适的高度打开一个窗口,他离面前的橱柜玻璃门只有一臂之遥。他把
脸凑近,从上到下专注地看着每一层。
真理仪不在那儿。
起先威尔以为他认错了橱柜。房间里一共有四个橱柜,那天早晨他数过,记
住了他们的位置——高大的方柜子,暗色木头制成,侧面和前面都有玻璃,搁板
上铺着天鹅绒,用来陈列珍贵物品,如瓷器、象牙或金制品。会不会是他把窗口
开在了错误的橱柜前?但最上层搁板上是那个巨大的有铜环的仪器:他还特别注
意到了它。在中间那层搁板,查尔斯爵士就把真理仪放在了那儿,现在那里是空
的。就是这个橱柜,真理仪已经不在那儿了。
威尔往后退了退,深呼吸了一下。
他得正儿八经地过去好好找一找,随便在这里或那里开个窗口会耗费一整夜
的时间。他关上橱柜前的窗口,又打开另一个窗口,观察房间的其他部分,他全
都看明白后关上了那个窗口,又在沙发后面打开了一个更大的窗口,这样如果有
紧急情况他可以很快逃脱。
这时,他的手一跳一跳地疼得厉害,绷带松松垮垮地垂着,他使劲将绷带重
新缠了缠,把绷带末端塞进去。然后他整个人都潜进了查尔斯爵士的家里,他蹲
在真皮沙发后,右手握着刀,仔细倾听。
他没听到什么动静,就慢慢站起来,环顾着整个房间。通向大厅的门半敞开
着,从门外透进来的光线足够他看清东西。橱柜,书架,画,跟那天早晨一样,
都丝毫未变地摆放在原处。
他踏上不发出任何声音的地毯,一一察看那些橱柜,那儿没有真理仪,整齐
堆放着书籍纸张的桌上没有,壁炉架上摆放的开幕式或招待会的请柬中没有,靠
窗有座垫的椅子上也没有,门后的八角形小桌上还是没有。
他回到书桌前,他想试试那些抽屉,不过他心中没抱什么期望。他正要拉开
抽屉时,隐约听见汽车轮胎压过碎石路的扎扎声,那声音是如此轻微,他几乎怀
疑那是自己的想像,但他还是静立不动地倾听着。那声音停住了。
这时他听到大门开了。
他又立刻到沙发那儿,蹲在后面,紧靠着窗口,那个窗口通往洒满月光的喜
鹊城的草地。他刚蹲下,就听见那个世界里传来的轻盈地跑在草地上的脚步声,
他往那边看去,是莱拉向他跑来。他及时向她挥手,并把手指竖在唇边,她慢了
下来,明白他已经知道查尔斯爵士回来了。
“我没拿到它,”当她靠近时他悄声说道,“它不在那儿,可能被他拿走了。
我准备去听听,看他是不是把它放回去了。你在这儿等着。”
“不!事情比这更糟!”她几乎处于一种极度的恐慌,她说,“她跟他在一
起——库尔特夫人——我的母亲!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到这儿来的,但只要她见到
我,我就死定了,威尔,我忘了——现在我知道他是谁了!我想起来以前我见过
他!威尔,他是鲍里尔勋爵!我逃走的时候,在库尔特夫人的鸡尾酒会上见过他!
他肯定一直都知道我是谁”
“嘘。你要是发出吵声的话,就别待在这儿。”
她控制住自己,艰难地把话咽了下去,摇了摇头。
“对不起,我想和你在一起,”她悄声说,“我想听听他们说什么。”
“别出声”
因为他能听见大厅传来的说话声。威尔在他的世界里,莱拉在喜鹊城,但两
个人近得可以触摸。她看见他垂落的绷带,就碰碰他的手臂,打着包扎的手势,
他一边伸出手让她包扎,一边蹲在那儿,侧着脑袋认真倾听。
一线光亮照进房间,他听见查尔斯爵士和仆人说话,让他退下。他走进书房,
关上了门。
“我可以给你倒一杯托考依葡萄酒吗?”他问。
一个女人低沉甜美的声音答道:“你真好,卡洛。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品尝过
托考依酒了。”
“请坐在壁炉旁的椅子上。”
然后是倒酒的汩汩声,玻璃瓶在杯沿轻轻的碰击声,道谢的低语声,随后查
尔斯爵士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离威尔只有几英寸远。
“祝你健康,玛丽莎,”他说道,喝了一口酒,“现在,你该告诉我你想要
什么。”
“我想知道你是从哪儿得到真理仪的。”
“为什么?”
“因为它原来是莱拉的,我想找到她。”
“我真是无法想像你要找到她,她是个无法无天的孩子。”
“我得提醒你她是我的女儿。”
“那她就更加无法无天了,因为她一定是故意抵制你迷人的魅力。没有人能
随便这么做。”
“她在哪儿?”
“我保证会告诉你的,但你要先告诉我一些事情。”
“如果我能的话。”她说,她换了种口气,威尔觉得那可能是一种警告。她
的声音很迷人:令人心旷神怡,甜甜的,像唱歌一样,也很年轻,他特别想知道
她长什么样,因为莱拉从来没有描述过她,有那种嗓音的人一定也有张容貌出众
的脸。“你想知道什么?”
“阿斯里尔在忙什么?”
这时一阵沉默,她好像在琢磨着该说什么。威尔回头去看窗口那边的莱拉,
他看见她被月光照亮的脸,她害怕地瞪大眼睛,咬着嘴唇以保持安静,她和他一
样,在竖着耳朵倾听。
库尔特夫人终于说道:“很好,我来告诉你。阿斯里尔勋爵正在集结一支队
伍,他的目的是把无数世纪前天堂里的那场战争打完。”
“真野蛮。不过,他好像有一些先进的武器。他对磁极做了些什么?”
“他找到了一个办法,可以炸开我们的世界和其他世界间的阻碍。它导致地
球磁场的极度波动,它肯定也使这个世界产生了共振不过,你是怎么知道它
的?卡洛,我觉得你应该回答我的一些问题。这是个什么世界?你是怎么把我带
到这儿来的?”
“那是千百万世界中的一个。它们之间有许多通道,但很难被发现,我知道
十几个这样的通道,但它们通往的地方有些变化,一定是阿斯里尔所做的一切导
致了这些变化。现在我们似乎可以从这个世界直接进入我们的世界,也许还能进
入许多其他的世界。今天早些时候,我正在从其中一个通道向外看,当我发现它
通向我们的世界时,你可以想像我是多么惊讶。更令我惊讶的是,我在附近发现
了你。这是天意,亲爱的夫人!这个变化意味着我能直接把你带来,而无需冒险
穿过喜鹊城。”
“喜鹊城?那是什么?”
“以前所有的通道都通向一个世界,那儿类似一个交叉路口,那就是喜鹊城
世界,但是现在去那儿太危险了。”
“为什么危险呢?”
“对成人来说是危险的,儿童可以自由地去那儿。”
“什么?我一定要了解这些,卡洛。”女人说道,威尔能听出她很不耐烦,
“这是所有问题的关键,儿童和成人的区别!这里包含着尘埃的所有秘密!这就
是为什么我一定要找到这个孩子的原因。女巫给她起了个名字——我几乎就要从
一个女巫那儿得到这个名字,但她死得太快了。我必须找到这个孩子,从某种意
义上来说,她知道答案,我必须要得到这个答案。”
“你会的。这个仪器会把她引到我这里——别担心,只要她把我要的东西给
我,你就可以带走她。不过,跟我说说你那些奇怪的保镖,玛丽莎。我从没见过
那样的兵士,他们是什么人?”
“是人,就是这样。但他们被切割过了,他们没有精灵,所以他们没有
恐惧感,没有想像力,也没有自由的意志,他们会一直战斗到粉身碎骨。”
“没有精灵哦,那倒很有趣。我在想,如果你可以牺牲他们中的一个,
我可不可以建议做个小实验?我想看看妖怪对他们感不感兴趣。”
“妖怪?那是什么?”
“亲爱的,我以后再解释吧。那就是大人不能进入那个世界的原因。不过,
如果它们对你的保镖并不比对那些孩子更感兴趣的话,我们也许可以去喜鹊城旅
行。尘埃——儿童——妖怪——精灵——切割是的,那可能很有作用。再来
点酒吧。”
“我想知道所有的事情。”倒酒声中,她说道,“我要你遵守诺言,现在告
诉我,你在这个世界做什么?当我们以为你在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