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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这不是与虎谋皮么?
“晚上我出去一趟,相信我,他没有恶意,否则我早折胳膊断腿了,否则你们俩后果实在堪虞,咱们绑一块拼命也没有反抗之力。他没有把谁怎么样了。都别烦我,我好好想想。”仇笛淡淡地把众人的疑惑全挡回去了,自顾自地把自己关进了房间,谁也不理会,只是看着手机发呆
“宗老板,情况就这样,我们也在全力追捕。”
两位警察起身,和工地指挥部的宗鹏程握手道别。
例行笔录,隔了一天宗鹏程方知道,在治安总队羁押的祁连宝十几天一声不吭,趁解押到看守所的机会,直接跳车逃跑。本来就是个治安事件,又不是重罪,谁可能想到他要逃跑。据说那俩解押的讲,根本不是疏忽大意,他就在半路强行踹开了链子锁着车门,指粗的镙丝掉了几根,然后就那么戴着铐子跑了,两位解押小警吓得根本没敢追。
“哎,好嘞,有任何情况,我会马上联系你们。”
宗鹏程起身,送着两位警察,从警察客气的态度上,他能感觉到,祁连宝肯定什么也没有说,但为什么跑呢?
送走了警察,他迫不及待地走到了一个僻静处,拔着电话道着:“金总坏事了,坏事了,祁连宝跑了”
“真是的,他现在是个逃犯了,罪加一等,和你有什么关系?”金彦国在电话上讲道。
“不是,我怎么就觉得心虚呢?”宗鹏程道,在这位兄弟的事情上,他实在有愧于心。
“记住了,你什么都没做他就找你又能怎么着,都是他自己惹的祸啊。”金彦国道。
这句话让宗鹏程心里稍安,他犹豫了一下,小声道着:“警察来找我来了啊,你说他不会跑回屯兵镇吧?”
“呵呵,你说呢?在屯兵的仇家可比亲家多,要是你,你回去啊?”金彦国问。
“哦,那我就放心了”宗鹏程惊魂未定地道,思忖着,那怕就找上门来,多给俩钱都成,好歹兄弟一场的不过转眼他又有点不乐意了,这号人,得给多少钱呐?给钱那不是资助逃犯了,不是更不合适。
在这种犹豫不决中,他都忘了还拿着电话,想起和金彦国说的事时,对方电话却是已经扣了。
跑了,居然跑了!
电话的另一端,金彦国也是惊魂未定,思忖了良久,最终还是决定把这个不太和谐的消息向上汇报了,汇报人是夏助理,那位向来不拘言笑,高高在上的夏助理,只给了淡淡的一句:知道了,他就再投胎一回,也别想兴风作浪了。
金彦国似乎知道什么内情,没有再敢多说,等着对方扣了电话,才颤危危地把电话放好,两眼滞滞地盯着办公电话,像在想什么让他恐惧的事,好久才发现自己的手一直在抖。
逃犯对于普通人很新鲜,可对于公安系统却不算新鲜事,两个押解员被押解了,还在总队写报告,跑了这么一个犯人,其罪不小,最起码总队已经放出不少警力追捕了,第一站就是屯兵镇,屯兵镇的第一站就是川味楼火锅店。
也有件怪事,有个报案的,是片警,他负责的火车站区域有位被打成重伤的送进医院里了,据受害人的描述,极似协查通报上的祁连宝。
当日黄昏时分,总队两位警察在医院询问了受害人李劲松,从京城来屯兵镇写生的画家,据他讲在是回返京城,北宁乘车到火车站,刚下车不久就被抢了,还被打成这个样子。
颌部骨裂、头上缝了十几针、左腿骨折抢劫还把人打成样子,这尼马还算人吗?
尽管对于这个蹊跷案情还是有点疑问,警察还是按部就班的作完笔录,安慰几句,草草结束。谁也没有注意到,医院的走廊里来回巡梭着一位风尘仆仆的男子,他拍下了李劲松躺在医院上的近况。
很奇怪,这些照片同步出现在京城、夏亦冰的手机上。
此时夜幕方起,雾霾深重的都市夜空,看不到繁星满天,其实夏女士远没有表面上那么镇定,在她的心里,似乎也有一层越来越深的雾霾,让她愁眉不展,最无法控制的意外,还是发生了,就发生在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
33。第33章 夤夜风急
二里沟不是沟,而是一条干涸的河床凹地。
过渡放牧、无序开发、草原退化,在经过几十年的不懈破坏,终于把曾经这个牧草肥美的地方,变成了遍地沙土,零星荆棘的滩涂之地,在繁星满天的夜色中望去,黑漆漆的显得已经亮无生气。
嘎一声尖厉、让人怵然的叫声响起。
包小三吓得直缩到仇笛身后,耿宝磊惊得直躲到管千娇的背后,可等你侧耳倾听的时候,却又四下寂静,毫无声音。
仇笛亮了亮电筒,照回去,包小三不好意思了,又耀耀耿宝磊,耿宝磊掩面害羞了,管千娇吃吃地笑了,她故意对耿宝磊道着:“别怕,姐会保护你的。”
“讨厌,谁稀罕你的保护。”耿宝磊恼羞了,离开管千娇,包小三拉着他,跟着两人背后,他说了,不是我胆子小,实在这鬼地方太吓人了,时不时地一声鬼叫,人家神经高度紧张的,谁可受得了啊。
“心里坦荡,鬼神避让。”仇笛前面带着路,和众人说着,讲着他小时候走夜路,他老爸就是这么告诉他的,这世界没有什么可怕的事,惧由心生,所有的恐惧,都是自己吓唬自己。
“不会有狼吧?”耿宝磊在背后缩头缩脑问着。
“草原退化的这么厉害,就狼来了,也抹把泪走啊。”仇笛说了句笑话,让众人的心态稍稍放松了,包小三问着:“那刚才是什么叫声?”
“你说这种声音”仇笛一嘬嘴,发出了一声怪叫,惊得包小三后背发麻,愣愣是看着仇笛,黑暗里,只有一双明亮的眸子,仇笛笑着道:“吓死你,这是鹫,它们在天上叫呢。”
把两个胆小的斥得体无完肤,队伍继续前行着,仇笛不时地看着一直和他并排走着的管千娇,却是有点惊讶了,这小姑娘家家的,反倒比包小三和耿宝磊的胆子还大,不但要和他一起来见祁连宝,而且夜路上种种表现,像是很熟悉这种野外环境一样。
“别看我,我爸妈就是地质勘探队的,我对帐篷,比对单元楼熟悉多了。”管千娇道。
又是一阵寂静,几个人迥然不同的经历,总能在不经意间给对方带来惊讶。这个小小的惊讶又让众人消化了好大一会儿,走着走着包小三放松了,和耿宝磊拌起来嘴来了,直说他没出息,被祁连宝给绑床上了,耿宝磊解释了半天下午的事,听到千娇房里有动静就去了,谁可知道一进门就被摁住,他形容自己就像被大狗熊勒住一样,根本透不过气来。
这个没人置疑了,都知道身高一米九开外,体重怕不得有两百多斤的祁连宝有多恐怖,最起码能从警察手里逃走,那对于他们这些普通人,不可能不当做传奇了。
“仇笛,咱们现在可是走到违法犯罪的道路上了啊,知情不报也是包庇罪啊。”耿宝磊念及此处,在队尾小声道。
“那你还来。”仇笛没有回答,呛了一句,气得耿宝磊停了两步,可这黑灯瞎火的,吓得他又紧跟上队伍的步伐了。
管千娇回头看了看,生怕两掉队似的,转身她走近了仇笛,小声问着:“我知道你心里有谜,可在他那儿,会有答案吗?在这件事,他虽然不是无名小卒,可顶多只能算一个弃子,能有什么用?”
“咱们不也一样吗?说起来差不多同病相怜了,我们有点不服气,他又何尝不是如此。”仇笛道。
管千娇听得此言,无语相对了,出事之后,哈曼一句撤回再无下文,一句结束紧跟着经费也停了,三人受伤,公司里不闻不问,虽说也在预料之中,但总也让人觉得人情过于凉薄了。也许,回去最好的结果顶多能要点补助,但那些可能就仅限于人道主义的慷慨了。
“停!”
仇笛停下了脚步,视线里,已经隐隐看到了像豆点的火光,在旷野上显得格外明显,那点火光让他心里一亮,莫名地笑了。
他回头道着:“这事已经不在咱们该办的范围里了啊,我呢,只是觉得这个人没有想像中那么坏,可能和表面上相比恰恰相反这两天走了一遍,我总觉得从那天咱们挨打起,后面的事就处处透着诡异,见祁连宝有可能找到答案,也有可能无功而返。即便找到答案,也仅仅有可能和哈曼交易,而且可能性微乎其微所以,我再问一遍,实在心里不愿意的,就别趟这趟浑水了,毕竟他是个在逃犯,有一天他落网了,没准咱们也得被牵连进去。”
“没事,我就怕鬼,不怕人。”包小三道。
“这都商量过了,我们支持你,我也觉得他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凶恶,否则我们都难逃魔掌。”管千娇道。
“别看我,丢下我一个人,你们好意思啊。”耿宝磊无奈地道,这种环境,只能从众了,那怕跳坑里,好歹有人陪着也比孤身在这鬼地方强。
“那好,走吧。”
仇笛转身带着众人,朝着那点如豆的火光走去。
烧得是经年的干枝枯根,加上风干硬化的牛粪,火焰里不时地有毕毕剥剥的声音响着,映红了祁连宝虬髯密布的脸,眉头皱着,时而侧耳倾听着,那表情是狐疑,在怀疑自己,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或者他不清楚自己想干什么,那几个外乡来的年轻人,很明显,他们根本干不了什么啊。
就像他空有一身力气,却没有用武之地一样。
他眯着眼,感受着火堆扑面而来的温暖感觉,寂寞的时候,人总会掉到回忆的漩涡里,寂寞,总会唤醒那些曾经美好或者不美好的经历,只有它们才是无聊和孤独的慰籍。
他像在闭眼假寐,却无人晓得,他在怀念曾经的训练场出拳如风、挥汗如雨,木桩、铁丝网、绳墙,那个铁与血的环境里,都是铮铮铁骨的军人,都是曾经如亲如友的兄弟。只不过他们都生不逢时,大多数人的从军生涯里只有从训练走到演习,然后再走到退役,最终都是那座铁打营盘里流水的兵。
他像在扪心自问,对于荣誉感已经镌在骨子里的军人,错就是错,对就是对,来不得半点马虎从事,而他现在却觉得自己所作所为,不再有着曾经那样爱憎分明的辨别力。
这个年代的军人不再有包分配的福利,复员后有两种选择,回乡当农民,或者进城当民工,对于经济条件不怎么宽裕的他只能选择后者,钢筋、水泥、脚手架、工棚相伴了数年的岁月,那怕的勤勤恳恳也所获无多,那怕他小心翼翼也遭到了欺凌,那怕他身手不凡,也难敌一哄而上,直到有一天,因为讨薪的事他大打出手,被人砍成了重伤。
人到了低谷就会往上走,那时候遇到了还在北宁施工的小老板宗鹏程,给了他雪中送炭的几百块钱,也遇到同是当兵出身,经历相仿的胡雷,生活从此揭开了新的一页,他知恩图报,宗老板如虎添翼,这个小施工队不断演绎着逆袭的传奇,在北宁敢打敢抢,屡屡挫败同行,大西北影视城建成后,宗老板又带着人回乡,打造了两幢酒店,并想方设法,阻挠着那幢酒店的施工和建设。
他记得自己是拍着胸脯答应的,异乡漂泊这么久,有钱就赚、有生意就抢已经成了行事准则,那怕对方是个省建大型施工队,那怕是几十人对几百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