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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和这样一头披着人皮的禽兽同床共枕,真是太好了,持盈发自肺腑地感慨。
只是但太子妃出在长孙家这一点仍然没有改变,过几年建元帝驾崩,崔颉登基,以他的性子,长孙家灭门的惨剧还会再次上演!一回想起噩耗传来时,自己刚小产完,听到消息当场晕厥过去,再睁眼已是身处冷宫的种种,持盈便不由自主地感到身上阵阵发寒。
必须想办法阻止这件事!为了保护爹娘,也为了替曾经的自己和无辜惨死的孩子报仇,说什么也不能让崔颉坐上皇位!
养伤的这两个月里,持盈想了很多,关于接下来自己要做些什么,怎么做,巨细靡遗地在脑袋里推演过一次又一次,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无论自己将来有怎样的打算,都必须先走好第一步。
那就是抓住武王崔绎这棵救命稻草。
三月初六,吉日良辰,武王府迎亲的队伍来到了长孙府的大门外,鞭炮锣鼓震天响,引得两条街外的人也纷纷赶过来看热闹。
崔绎一身黑色的新袍子,胸前斜绑着一朵绸子大红花,面部表情因睡眠不足而欠奉,骑在爱驹金乌的背上,等得百无聊赖。
崔绎长得和已故孝怜皇后几乎不像,反倒是和建元帝年轻时候像个七八成,眉如折剑,眼似沉星,鼻梁高挺,下巴方正,由于长年在战场上厮杀,英俊中更带有寻常男子不易见的野性帅气,像一匹孤傲的头狼,令不少姑娘看红了脸。
时辰到,长孙府的大门打开,媒人和丫鬟牵着新娘子跨出门槛来,崔绎翻身下马,上前去接。
媒人将持盈的手交到崔绎掌心里,崔绎握住,转身蹲下,将新娘子背了起来,在周围人群一片欢呼声中朝花轿走去。
纳妾到底不比娶妻,迎亲之后没有那么多繁琐的礼节,持盈只要第二天跟着崔绎进宫去让皇上和皇后看一眼,不犯什么错,整个过程也就结束了。
这不由得让她想起了当初嫁进宫做太子妃的时候,提前三天沐浴斋戒,礼服试了几百次,改了又改,婚礼当天天不亮就要起床,先下厨做糕以备稍后呈给公婆享用,然后便是没完没了的祭天、祭祖,等人被送进洞房时,持盈觉得自己已经饿得两腿发软了。
“叫厨房做点吃的,别饿着了。”将新娘背进洞房后,崔绎交代了一声,就去前院里陪客人喝酒了。
竟然还会担心自己肚子饿,持盈感到一阵暖流从心头流过,觉得崔绎这个人似乎也没有自己所知道的那么糟糕,还挺会关心人的。
哪像某个人,装都没装着问一声饿不饿,还得她红着脸主动要吃的。
房中除了小秋,其他都是王府的丫鬟,知道她是未来的主母,都很殷勤地上来磕头请安,持盈将盖头揭上去,对她们摆摆手:“都起来吧,我只是王爷的一个妾,身份比你们高不了多少,不必太拘束,姐妹相称就是,往后王爷娶了王妃,那才是主母,咱们还要一起伺候王妃呢。”
丫鬟们都连忙道不敢,小秋撅着嘴,颇有点对自家小姐降低身份与丫鬟们姐妹相称的事不满,道:“我家小姐从来都没什么架子,对我也像对亲妹妹一样。”等于是暗暗提醒她们一句,持盈再和蔼,终归和她们主仆有别,不可轻慢。
紧接着持盈将人分别打发去弄吃的、整理自己带来的衣物首饰等,然后趁人不注意,拉过小秋的手说:“你家小姐今非昔比,不再是太傅的嫡千金,只是王府的一个下人罢了,若不学着低头做人,等将来真正的王妃来了,我就两头不是人了。”
小秋有再多不平,也只能嘀咕一句:“是,小秋知道了。”
崔绎喝到接近亥时才回房来,酒劲上脸,说话也有点大舌头,走路歪三倒四,由一个看上去十来岁的少年将军架着进门来,持盈赶忙上前去搭手:“有劳曹将军了。”
那少年将军是崔绎娘家的远亲,名叫曹迁,从十四岁起就跟着崔绎,牵马提枪,在军中混久了,渐渐也升了官,封了游骑将军,但仍将崔绎视为主子,大小杂事一应包办,后来更成为崔绎麾下第一猛将,战功赫赫,连崔颉也曾动过招降的念头,只不过最后没能顺遂罢了。
持盈对他比对其他人更加尊敬,因为他是为数不多的、一直到白龙岗之役崔绎身死,都不愿意投降的死忠之士之一。
她认识曹迁,曹迁却不认得她,只知道她是主母,见她主动向自己行礼问好,还颇有点手忙脚乱,受宠若惊道:“不敢不敢,都是末将应该做的。”
曹迁将人送回来就走了,崔绎喝得酩酊大醉,倒在床上就要睡着,持盈只得吃力地脱掉他的靴子,将人扳正了放好,再去解他满是酒渍袍子。
“再再满上!喝!”崔绎醉得稀里糊涂,险些又滚下床去,持盈啼笑皆非地将人按住:“王爷喝醉了,今晚先休息吧,改日再喝。”
崔绎突着一双牛眼,仿佛不认得她是谁,嘴里骂骂咧咧:“娶了个小丫头片子,有有什么稀罕的!还不是本王挑剩下的”
持盈隐约嗅到一丝不妙,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王爷?”
“你也不过是个妾生的”崔绎说着,声音低了下去,“我才是嫡长子!”
持盈瞬间背上满是冷汗,不等他再说别的,用大红的被子兜头一蒙,再操起一旁的摆设玉如意,干脆利落地一敲,很好,一代英明神武的武王爷在洞房的床上晕了过去。
丫鬟们端着热水回来正看到这一幕,差点吓得坐下去,持盈抹抹额头上的汗,回头说:“你们几个,去一个人把曹将军叫回来,就说我有话要问他。”
马上就有丫鬟奔出去找人,恰好曹迁还在前院里帮着收拾残局,一听持盈有话要问,立刻跑了回来:“夫人有何吩咐?”
“问你个事,今日来吃酒的都是些什么人?”持盈抄着胳膊,神情严肃。
正文 004、为何娶我
互联网 更新时间:2013…7…3 11:05:53 本章字数:3441
“今日来吃酒的都是些什么人?”持盈抄着胳膊,神情严肃。
曹迁一头雾水,不知道她问这个的用意何在,便说了几个名字,都是和崔绎一起打过仗的几位将军,持盈狐疑道:“都是武将,没有文官?”
曹迁摇头道:“王爷素来不喜欢与文人打交道,加上皇上也不愿意皇子和大臣们私交过密,所以”
持盈就笑了,当皇帝的当然怕儿子和文臣们勾结到一起去架空自己,可从来没听说过哪个皇子因为自己老爹不喜欢就完全不跟文官们来往,光有兵权没有政治班底可当不了皇帝,崔绎还真是个直脑筋。
“那其他皇子有来吗?”
曹迁迟疑了下,持盈看他的脸色似乎已经明白了自己为何要问这些,就直截了当地说:“太子殿下来过了是不是?说了什么?”
曹迁七尺多高的个子,低着头吞吞吐吐地说:“太子殿下说听说王爷纳的小妾,是太子妃娘家的姐姐前些日子得了重病,呃”
持盈深吸一口气,曹迁忙要跪下去,被她阻止了:“本就不是将军的错,将军这么一来反倒折杀妾身了,快快请起。”又问:“太子殿下说完以后,王爷作何反应?”
曹迁想了想,答道:“王爷神色如常。太子殿下虽然来了一趟,但很快就走了,之后王爷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继续和将军们喝酒。”
“那之后王爷喝醉了,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没有。”
“确定吗?”
曹迁跟在崔绎身边服侍也有好几年了,因为得了崔绎舅舅钟远山的吩咐,对他喝醉以后一向特别留心,于是很肯定地点点头:“确实没有,夫人担心王爷喝多了,说出对太子殿下不敬的话来?”
持盈点头,眉间满是忧色:“武将大多是直肠子,但也难保不会有一两个去太子耳边多嘴。没说就好,天色不早了,曹将军也早点回去歇着吧。”
曹迁于是告退,持盈又回到房中,见丫鬟们围着崔绎不知如何是好,便好笑地道:“王爷钢筋铁骨,刀剑都不怕,还会怕我这一把玉如意?都去睡,不用伺候了。”丫鬟们方才战战兢兢地退了下去。
持盈将门关上,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不辨喜怒的声音:“爱妃胆子倒不小。”
持盈笑着耸耸肩,折回床边:“我若不拍那一下,王爷不知会说出什么更离谱的话,到时候就是掉脑袋的罪,妾身也是为了王爷好。”
崔绎盘腿坐在床上,发丝散乱,身上散发着危险的味道。才这一会儿的功夫,倒像是酒醒了一般,看不出半点喝醉了的样子。
“你可知本王为何要娶你?”
“其实王爷大可不必娶我。”
房中一静,持盈笑着问:“为何?”
其实不用问她也心知肚明,自己的爹是东宫僚属,是太傅,自己的妹妹又是当今太子妃,娶了她,可以令长孙泰两头为难,更可令太子崔颉与他二人之间生出罅隙,互不信任。
当初在劲松堂,持盈虽然对父亲说可以拖,但心里却很清楚,不可能拖得过去,自己和崔绎已有肌肤之亲的事实在前,只要他提,父亲是没有任何理由拒绝的,自己是一颗破坏长孙家和太子缔盟的绝佳棋子,崔绎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只是娶了她,必然也将面临着被崔颉调侃“捡漏”的难堪,一个是高贵的太子,娶的自然是娇嫩如花嫡千金,另一个只是王爷,所以只配娶个“满身疮疤”的回来做妾。
然而崔绎的回答却令她大跌眼镜。
崔绎目光沉沉,道:“因为那日在雕花楼里,本王承诺过会娶你。”
持盈浑身一震,竟不知说什么是好。
崔绎一脸漠然地问:“身上的伤都好了吗?”
持盈半天没回过神来,下意识回答:“差不多了。”
“差不多就是还没好全。”许是觉得有些热,崔绎扯了扯领口,白色的单衣下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和小片古铜色的胸膛,“早点睡吧。”说完自己往床上一倒,下一秒就传出呼噜噜的鼾声。
持盈又原地愣了半晌,才吹了灯上床去,与他背对背躺下睡觉。
才一闭眼,持盈心里又是一惊,猛然意识到一件事——他怎么知道自己受了伤?爹娘应该不会刻意对他提起打过自己的事情才是;或者他指的是自己“重病一场缠身溃烂”的伤?也不对啊,他应该知道那只不过是蒙外人的谎话才对,又何必问呢?
忐忑归忐忑,崔绎已经睡着了,她总不能把人摇醒来问,只得按捺下一肚子的疑问,等天亮以后再说。
一夜无话,翌日清晨崔绎早起去上朝,持盈头晚想得太多没睡好,醒来时候已经过了辰时,刚梳洗穿戴完毕坐下吃早饭,崔绎就下朝回来了,瞥她一眼,入内换常服。
“父皇和皇后要见你,待会儿换身鲜艳点的裙子。”崔绎一边让丫鬟服侍更衣一边说。
持盈搅着碗里的桂花粥说:“我只是个妾,穿得太花哨不会显得很轻浮吗?”
崔绎皱起眉,不满地看了她一眼,说:“什么妾不妾的,本王只有你一个王妃,别成天把妾字挂在嘴边。”
持盈笑道:“妾大不如妻,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王爷早晚会娶一个名门千金为正妻,到时候我不过是比府上的丫鬟高一点点,不如现在就把自己的位置摆正,免得以后失落。”
崔绎面无表情:“长孙太傅的女儿都不算名门千金,那紫章城中就没有名门千金了。”
这话听着倒是顺耳,但持盈仍旧含笑道:“那不一样,我只是个满身疮疤的小姐,将来皇上定会从各家的嫡千金中为王爷选一位样貌品行皆上等的小姐为妻。”
崔绎终于怒了,问:“你非得在过门的第二天就和本王讨论娶妻的事吗?”
持盈也不笑了,认真地道:“我也是为王爷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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