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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山里,对讲机虽说也能隐隐约约接收到一点信号,但杂音却大得很,基本上听不清说的是什么,没办法,几个人只能顺着山路硬追,不一会儿便来到了山中的聚阳之位也就是南边矮粗的那个石柱子,顺着石柱子壁上被自己凿开的缝隙向里看去,原本被钉在石柱子里的虬褫依然没有了。“果然,他果然来过这儿!”张国忠站起身,一拍大腿,“赶快!快追!大鹏啊,这里”正想打起精神全力追赶,张国忠忽然发现这个石柱子周围野草丛生,四面怪石包围,除了来时的路外,仿佛根本就没有什么能走的路,不知道孙大鹏怎么把自己带到这里来了。
“哎,师傅,这边。”孙大鹏从一个齐胸高的石豁子上一跃而过,半个身子站在了石豁子外的斜坡边上,“这边走,陡是陡点,但绝对是最近的路。”
来到石豁子一看,外边是40度角的大斜坡,冷不丁一看还真让人心里渗的慌,最下面是一条野草繁茂的山涧,一不留神滚下去没准命都没了,张国忠不禁一皱眉,“这哪有路?就算到了山下边,也是山涧啊。”
“哎,师傅,你就来吧。”孙大鹏一脸的堆笑,把嘴凑到了张国忠耳边,“师傅,不瞒你说,这条路,方圆300里不超过三个人知道。前几年,村里刚兴起用电钻打炮眼儿,那电钻可是好几百块钱一台啊!有时候那帮开山的晚上懒得回去,就睡在山上,趁他们睡熟了,拿了电钻从这儿跑,鬼都找不着。”
“你!你偷东西?”张国忠压低了声音,眼珠子瞬时瞪大了。
“嘘!”孙大鹏吓得脸上肌肉都扭曲了,下意识地看了看不远处东张西望的民警小陈,似乎没听见,“师傅。俺对天发誓,俺是绝对没偷过,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偷自家村里的电钻,被逮着打不死也得落个残废,这条路是俺一个外村的拜把子兄弟告诉俺的,地下本来没有路,但他们觉得从村里走太危险,就找到这么条路,以前有拦路的石头,也被他们用炸药炸开了,本来他们想劝俺入伙一块儿偷,但俺没敢,不过这条路俺也没告诉过别人,这里从上边看的确没路可走,但到了下边您来就明白了。要去309国道的话,得从山那边的一条小路下去,翻过两座山才能看见庄稼地,光翻山至少就得走半天多,但从这儿走,根本不用翻那2座山,下去拐个弯就能看见庄稼地。”
“能比他们快多少?”张国忠似乎有点犹豫。
“师傅,你要是听俺的,就从这儿走,你不是着急追别人么?从山那边的小路是铁定追不上的,但从这儿走可就不一定啦,没准能在国道上睡一觉等他们啊。”
看了看精气神十足的张毅城,张国忠只得无奈地点了点头。
从山上看,这条斜坡约莫有一百来米,但真下起来感觉可要长得多。等几个人下到斜坡下的山涧,已经是中午了。
等下到山涧中,张国忠的心算是放下了,只见这山涧中虽说到处荆棘丛生,但也确实隐约有一条小路,路两侧的荆棘也明显有被人砍过的痕迹,顺着路往前看,在两旁的峭壁中间,也确实像孙大鹏说的一样,被炸出了一个豁口,宽窄正好能过一个人。
“为了偷个破电钻,费这么大的劲,有这股子力气干点正经活儿好不好。”擦了把汗,张国忠嘟囔着走向了峭壁中间的豁口。
“嘿,怪了!”别看张国忠挺坦然,但身为向导的孙大鹏却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有什么可怪的?”张国忠看了孙大鹏一眼,“是不是这条路啊?”
“是这条路倒是没错,但不大对劲啊。”孙大鹏把嘴凑到了张国忠耳朵边上,“前些年山里总丢电钻,村里人都怕了,晚上不管多累都把电钻拿回去,就算睡在山里,也都留人看着,所以那帮人后来就不干了,说这话,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但你看着草长得”说话间孙大鹏用手指了指小路两旁的野酸枣树,好像刚被人砍过,“你看,最近明显有人专门趟过这条路啊!”
“ 大鹏啊,你肯定他们几年前就不干了?”张国忠蹲下身子,看了看路边荆棘的断枝,似乎确实是近期被砍断的,“这条路除了偷电钻逃跑以外,还有没有别的什么用途?你们这儿还有谁知道这条路?”
“他们还偷不偷电钻,俺也不好说,但俺们村里这两年基本上没丢过。至于还有什么别的用途,不大好说啊,除了逃跑以外,应该不会干别的了吧?”孙大鹏抬头看了看跟前的斜坡,“如果不是偷电钻,俺觉着一般不会有人走这儿,下这道坡,一个不留神可就是骨断筋折啊,不逃跑走这儿干啥?况且这路通外村,不通俺们村,外村的人不可能来这儿开荒。”
“周文强知不知道这条路?”此刻张国忠的心里基本上已经有答案了。
“这”张国忠这么一问,孙大鹏也是一愣,“俺不知道,自从他娘死了以后,他天天要钱,估计手头也紧,我那个拜把子兄弟叫上他一块偷也说不定,但俺不知道。”
“就是他了。”张国忠站起身,径直走到了坐在地上呼哧带喘的民警小陈跟前,“民警同志,我们怀疑罪犯是从这儿逃跑的,你看咱们是不是得回去多叫点人啊?”
“什么?”小陈本就不大乐意跑这一趟,心说要不是你个什么狗屁专家非得管闲事,我早就坐车回局里喝茶了,此刻张国忠这么一问,这小陈更是一脸的满不在乎,心说就凭你也分析起案情来了?“专家大哥啊,我们队长都说了,从哪儿跑的现在还不能确定,警力我们已经布置好了,我的任务是护送你们去追朱警官他们,其他的事你甭操心啦,行么?”
“好吧,”一听小陈的态度,张国忠也没脾气了,“那咱们就去追朱警官。”
顺着这条小路,走了大概一个来小时,远处果然看见了郁郁葱葱的玉米地,横穿玉米地之后,几个人来到了田边的一条土路边上,只见这土路约莫有两米来宽,大点的汽车肯定是开不了,但是走小面或摩托车应该不成问题,土路两头直线连到天边,除了远处隐隐约约有个类似于破庙的建筑外,基本上没有其他建筑了,“咱们在这儿等就行,去309国道,他们肯定得过这!”
“这是哪儿啊?”张国忠四处看了看,四周一望无际全是庄稼地,除了不远处那座破庙以外,基本上连个遮阴的地方都没有。
“这是将军庙,他们肯定得从那边过来。”孙大鹏用指着远处破庙的方向,“如果说咱们上山的时候他们刚出发的话,那他们至少得一个钟头以后到这儿!”
“大鹏,如果是上午走的,咱还能追上不?”张国忠真正想追的其实并不是小朱,而是柳东升。
上午走的?“孙大鹏想了想,又摇了摇头,”那就够呛了,这条近路最多省两个钟头的路程,上午走的肯定是追不上了,除非有车。”
“车?”张国忠四处看了年别说汽车,连个人影都看不见,虽说没看见车,可是远处的破庙却让张国忠觉得有点怪:寺庙本就属阴,自古来更有“宁住庙前,不住庙后”之说,原因就是因为寺庙聚阴,不利于居住,而寺庙后的阴气更要大于庙前的阴气,容易招惹不干净的东西,在《茅山术志》中,平原地区有两种特殊情况,阴气强度是可以和山中的“聚阴池”媲美的,其一是寺庙周围是空旷的空地或田野,这样四周的阴气便会被寺庙吸过去,形成一个类似于漩涡的效应,此时漩涡中心的就是寺庙的阴气强度便会积聚且不易散发,且四处的游魂野魄也会被吸引过来,如果怨气不是很重的话更是很难脱离,这种情况在茅山术中称为“旋魂甏”,甏是大瓮的意思,其含义就是冤孽会存于以寺庙为中心的漩涡中央,不会外侵,也不会主动招惹生人;第二种情况便是寺庙四周环境空旷且有坟地,这样的话,新死者的魂魄也会被吸入阴气的漩涡中难以脱身,本来能投胎,这下不能投胎了,日久天长必生大怨,很容易形成祸患,这类情况在茅山术中称为“旋魂庋”,庋字是物品架子的意思,也就说,“旋魂庋”中的魂魄如果怨气积聚到一定地步,是会主动攻击生人的,相比起前者“旋魂甏”,后者更危险。而如果寺庙长期无人敬拜或无人居住的话,这两种情况的严重程度则会加重,这也是这所以规模比较大的寺庙都愿意修在山上的原因(山中阴阳自成体系,与平原地区是截然不同的),一些中小规模的寺庙即便是修在平原地区,也会做一些防护措施,例如修塔、隔河、开渠泻阴等等。
“大鹏啊,那个破庙一样的建筑,是干什么的?”张国忠问道。
“师傅,那个就是将军庙啊!这一片的地名就叫将军庙,就是因为有那座庙!”孙大鹏把张国忠拽到了一边,“对了,师傅,那个将军庙可不是善茬,闹鬼闹得厉害着哪!”
“闹鬼?”张国忠一愣,“闹什么鬼?”
“哎,俺这也是听老人们说的,打老早就传说闹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起初啊,离这个庙几里远的地方还有人家,但据说隔着好里地,晚上都能看见鬼火,后来就都搬走了,所以你看这方圆十几里没人住,据说就是那个庙闹的。就农忙的时候还有点人,还都不愿意往跟前凑。”
“鬼火?”张国忠微微一笑,其实鬼火与闹鬼完全是两回事,鬼火是可以用现代科学来解释的,那是人体骨髓中的磷元素自燃所导致的亮光,“这附近又没坟地,哪来的鬼火?”
“哎,师傅,谁跟你说没坟地啊?俺听老人说,这块地儿解放前是乱坟岗,尸首有主儿没主儿都往这儿埋,坟头子都没了边了,解放后改成庄稼地了,用推土机把坟头子都推平了直接种粮食,连棺材都没往外挖啊。”
“坟地?”张功忠一愣,照孙大鹏这么说,这个将军庙正好符合“旋魂庋”的条件啊,如果真是那个周文强把双塔山通往将军庙的秘密小路给清理了,那么他那个黑衣人同伙没准会借助这个将军庙周围的“旋魂庋”耍什么伎俩,“大鹏啊,除了鬼火,那个破庙就没什么其他怪事?尤其是最近?”
“最近没听说,谁没事上那儿去啊,不过以前有。”孙大鹏道,“俺听俺爷爷说,解放前,这附近有个状元村,据说是前朝村里出了个状元,所以叫这个名,不过后来这个状元让皇上砍头了,而且家里人连尸首都没看见就被发配了,你说冤不冤哪,念那么多年书,书本钱还没挣出来呢就让皇上砍了。”孙大鹏只要一张嘴就没边,“那阵子这将军庙附近都是坟地,晚上一般没人走,后来有一天,村里有个叫王大高的,对个人外号好像叫王八羔子,名字起得像”
“我说大鹏啊,咱以后能不能改改这个毛病?”张国忠实在受不了了,自己这边都急吐血了,这宝贝徒弟却一个劲地扯闲,“咱以后能不能别扯别的,直接说正题儿?”
“哎,好,师傅说怎么着就怎么着。”孙大鹏傻笑着挠了挠头,“有一天晚上,王大高去集上看戏,回来晚了,要是绕大路回家吧,少说得走半宿,要抄小道从将军庙走吧,一个钟头就能走到,这王大高也是懒,就从将军庙这边抄小道走了,等他走到将军庙门口的时候,忽然感觉肩膀子让人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