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怎么了?”巴哥问她。
织心忘了自小管家的严训,瞪著巴哥的胸口,目不转睛。
“你怎么了?”巴哥被看得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织心这才喃喃问:“您胸口上这雁型的——”
“朱砂痣吗?”巴哥笑出来。“这是自小就有的。”
深吸口气,织心缓过神。“您先进澡盆,千万别著了凉。”
伺候巴哥入浴,织心就悄声退出房外。
刚才她之所以吃惊,是因为这雁型朱砂痣,正是巴王府子孙才有的特殊胎记。
织心八岁进府,自进巴王府就伺候著一个爷——巴王府的大贝勒,直至半个月前她才转进福晋房里侍候。
既然自八岁起就服侍主子,雍竣贝勒,织心在大贝勒胸口已见惯这样的雁型朱砂痣,当然不会错认!
※※※
问不到巴哥的下落,只从一名卖豆腐花的小贩那里得知,当日似有一名贵妇,从寺门外带走了巴哥。
暂时打探不到那名贵妇的身分,定棋首先能做的事,就是上门拜会佟王府。
迎来娇客,佟王爷却是满心忐忑。“老夫明白,这一切皆是小女的错。”
“王爷知道小婿来访,所为何事?”定棋沉声问。
他思及巴哥离开时留下的字条,难道她欺骗了他?
“小女做了何事,想必贝勒已经明白,老夫实在太过羞愧,不敢请求原谅,唯愿贝勒爷看在老夫的薄面上,勿将丑闻宣扬,是以老夫铭感五内,除退回聘礼,愿亲自登门跟玉王爷赔罪。”侈王爷羞愧地道。
他以为定棋久久不来找人,恐怕暗中已将始末调查清楚。
定棋眯眼。“请王爷叫云罗出来会面,无论如何,我要见她一面,亲自问个明白!”他神色冷厉。
佟王爷自知理亏,不敢啧声,只得尽快吩咐家人,请格格出来。
一刻钟后,面容憔悴的云罗格格,由婢女扶著,蹒跚地自后厅走出来。
她从抚顺贝勒府与情人逃走之后,两人盘缠用尽,又不事生产,她又生了病,两人落魄到几乎乞讨维生。好不容易回到京城,两人只得各自归家请罪。佟王爷自从得知女儿干了如此荒唐的大事,他又恨又悔,吓得整日心神不宁,早已有心理准备,等著定棋回京,兴师问罪。
“贝勒爷,这是小女,我要她亲自跟您赔礼,请您原谅。”佟王爷羞愧得头都快点地了。
那女子朝定棋跪下,痛哭失声。“贝勒爷,一切全是云罗的过错,云罗幼稚无知,胆大妄为,新婚之夜跟翰湘一起出走——”
“住口!”佟王爷面目突然变得狰狞。“你竟敢再提野汉的名字!”
“阿玛,翰湘不是什么野汉,他是宁府贝子!”
“闭嘴!”佟王爷涨红脸,用力一拍几案。
至此,定棋已大约明白始末。
巴哥没有骗他,她是冒名顶替,因为他真正的妻子在新婚之夜就跟别的男人私逃了!
这名女子容貌姿色虽属上品,但绝对不及巴哥!
这才是他真正的妻子,云罗?
“你要我,再把她领回去?”他冷色,一字一句问。
佟王爷心头一凛,仍厚颜道:“老夫已圈住女儿近半个月余,就等贝勒爷将她领回。自然,贝勒爷从今而后再也不必顾忌小女,往后贝勒爷愿再娶什么样的女子,都顺随您的心意,只求贝勒爷不将小女休离就好。”
一听父亲这样说,云罗格格跪著突然爬到定棋脚边,猛地伸手抱住定棋的腿。
“贝勒爷,求求您大发慈悲!云罗只愿您休了我,我与翰湘会感激您一辈子的!”
她明白,她罪无可恕,如定棋愿休了她,那么她虽名誉有损但还不致名节尽失,未来还有机会与翰湘复合,更不至于被视做奸夫淫妇,死无葬生之地。
侈王爷瞪突了眼,他双笔紧握、青筋暴露,不敢相信自己的女儿竟厚颜无耻到这地步!“你这孽女!竟然还敢口口声声提那个畜牲!”
“事已至此,我看,只能问佟王爷的意思了。”定棋忽然开口,语调淡漫。
佟王爷一听他这么说,便赶紧道:“老夫会好好训斥小女,要她死心塌地,跟随贝勒爷回去。”他赔笑说。
“我看死心塌地不然,”定棋悠悠道:“再说,我也不能要一个心里挂著别的男人的妻子。”
佟王爷笑容消失。“你的意思是!”
“休妻在所难免,佟王爷只等我的休书,不必动其他妄念,至于迎亲时一切聘仪,就免去归还了吧!”
话毕,定棋站起来,挥挥褂子准备离开。
“等一下!”佟王爷瞪大眼睛。“这桩婚姻是皇上指的婚,更是你阿玛自己去请的皇命,你万万不可休妻!”
定棋停在佟王府大厅门口,面无表情。“令嫒于我没有丝毫恩情,况且一心挂念情夫。倘若皇上知道实情如此,佟王爷想,府上还能这般安宁吗?”
这话说得云淡风轻,却让佟王爷心惊!
皇上若知情,非但女儿获罪,自己也难脱教养干系。
思及此,侈王爷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看著玉贝勒走出佟王府——
自这一刻起,他能做的,就只有等待玉王府送来休书。
第十一章
原以为,此生此世是孤儿寡人的命,没想到,原来她竟然还有亲爹。
因为身上的雁型胎记,巴王爷慎而重之将巴哥叫到前厅,当著众人之面问起她的娘,这才知道,原来巴哥竟是自己失落十多年的亲生女儿!
初初,巴哥见到巴王爷的第一眼,谈不上血浓于水,反之却有陌生感觉。
即便有亲缘,即便是血亲,为何见面时没有涕泗纵横、刻骨铭心?
见到亲爹,巴哥只有更加思念自己的亲娘……
女儿冷淡矜持的态度,巴王爷并不怪罪,反之,他明白时间的隔阂,亦需要时间弥平。
当年巴哥的亲娘秋水,就是他的小妾。十多年前秋水带著才刚出生、尚在襁褓的巴哥逃离王府,曾让他痛心疾首。
他原以为秋水已远离京城,却没想到,她竟带著女儿避居京城胡同,从未离开,让他遍寻大江南北,数年未回京却一无所获,只有痛心。
而当年秋水离开王府,只因她的汉人身分不见容于老福晋,于是她选择出走,以成全他的孝思,也成全他们的爱情,宁愿保留相爱的记忆,也不愿这爱因现实的淘洗变质。
秋水是名奇异的女子,一辈子令他揪心,也一辈子让他遗憾!
而他们的女儿,他不明白她的性情、不曾参与她的成长,更来不及怜惜她流浪落魄的童年,只在她脸上,依稀看见秋水当年美丽似水的样貌,令他晞嘘。
巴哥来到巴王府已经半个月余,慈悲善良的巴福晋疼惜巴哥,不曾因为巴哥的额娘而排挤她。
至于同父异母的兄长,巴哥只见过他一面。
那是奇特的经验。
“你为什么不笑?”初见面,雍竣便直截了当问她。
“我为什么该笑?”她回他。
雍竣深沉地看她。“我以为,回到王府,你应该高兴。”
“回到王府不见得高兴,可能见到阿玛,我是高兴的。”
她高兴吗?
应该高兴吧!知道自己还有亲人,确实值得欢喜。
她的兄长盯著她,久久未发一词。
“你为什么这样看我?”她终于忍不住问。
“是谁,”他眯眼,淡问:“哪个男人抓住你的心?”
她心惊。“我的心?”呐呐地问。
“你的眼神,没有光采,只有苦涩。”他说。
寥寥数语,短暂的对话,又让巴哥感觉到雍竣跟自己是完全不一样的人。
他那双深沉的眼睛仿彿能看透人心。
后来巴哥才知道,雍竣是织心的主子。有这样的主子,即便灵秀如织心,必定也不甚好过。
除去那次见面,巴哥没再见过兄长,只知道他于关内经商,时常游走江南,居处不定。
白天,巴哥的侍女如玉会陪伴她,夜里她独居华丽的格格寝室,却每每想起定棋……
他是否恨她?
她想起离开前高烧那夜,他对她整夜的照顾,以及那情深意浓的缱绻。
她爱定棋,至今日她已能对自己坦承,可这坦承来得心酸,即便她已贵为格格,却不能改变欺骗他的事实……
不敢奢望定棋对她无恨,她只能把寸寸相思,埋在心底。
这日午后,巴哥的侍女如玉忽然奔进房内,笑嘻嘻地对她道:“格格,京城里今日可发生新鲜事了!”
如玉是巴王府里最爱说话的丫头,她就是奉命来逗格格开心的!
巴哥的忧郁,不仅雍竣察觉,就连巴王爷与福晋也感受到了!
可巴哥不说,府里也没人敢多问,就怕是她做乞儿那时种下的伤心事,若开口问了,徒惹她更伤心。
“什么新鲜事?”知道如玉努力要逗笑她笑,尽管心头郁郁寡欢,巴哥仍体贴地展露笑颜。
“格格可知道玉王府的玉贝勒吗?”
一听这名字,巴哥当下白了脸。
她点头,神色显得抑郁、苍白。
如玉没看出她不对劲,忙著往下道:“那玉贝勒竟然在京城四处贴满告示,道出他的休妻七大书!”
他休妻了?
因她的缘故吗?因她的嫉妒吗?
可他已知她不是真正的福晋,倘若休妻,他如何向佟王府交代?
此刻,巴哥虽然心酸,也只能强自振作问:“休妻七大书?这是什么样七大书?”
“内容我全记下了,格格您听著!一者不知淫诱夫君;二者不知嫉妒侧室;三者未厉色阻夫纳妾;四者不曾多舌顶撞夫君,五者不知窃取夫心,六者不识为夫真心,七者不告而别,让为夫痛心疾首!”如玉一口气说完,已经笑得快要折了腰。“格格,您说,这样的七出是不是新鲜有趣极了?奴才曾听人说玉贝勒足智多谋,最会做生意!也亏得,只有玉贝勒想得出这样的条条!”
这是七出?
这七大书,字字句句,惹她心痛。
他在想什么?为什么四处张贴这样的告示?
“这七出的告示贴在哪儿?”
“哪儿都有呢!好似存心给人瞧的,张贴满京城,现下每个人都在猜测,玉贝勒这样休妻,究竟在故弄什么玄虚?”如玉笑著说。
“你快带我去瞧!”话末说完,巴哥突然静了下来。
“格格,您想出去瞧瞧吗?如玉现在就陪你出门!”
“不用了。”巴哥却摇头。
“怎么了?刚才您不是说想去瞧瞧的吗?”如玉极力怂恿她:“那告示前面挤满了人,很热闹好玩的!”
“我不去了。”巴哥却坚决如此。
如玉呆住,一时间不知道她的格格为什么又沉静下来。
“你出去吧,如玉,我想一个人静静。”巴哥对如玉说。
纵使如玉话多,主子说想静静,这时即便她有再多话也吐不出口,只得依言退下。
如玉走后,巴哥一个人坐在房里发呆。
她摸不透定棋的心思,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做?
六者不识为夫真心,七者不告而别,让为夫痛心疾首……
这是什么意思?定棋想告诉她什么?
这是反话吗?抑或是对她的嘲弄?
可他不会知道她在京城,除非……
有那个可能……
他曾经寻找过她吗?
※※※
帮忙贴了满京城的告示,小春就成日在告示附近兜圈,期待看见她的主子——少福晋!
至今虽然玉王府上下皆知,巴哥是冒名顶替,可无论察哈达或者小春还是一心认定,巴哥便是他们的福晋主子。
这日小春正在街上找著,怀著微小的期待,能与她的主子下期而遇。
忽然之间,小春远远的见到一名女子,好像就是她的主子巴哥!
小春追过去,奈何街市人潮蜂拥,她挤了半天,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