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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用火取暖,他们复活了,有力气随心所欲地呼吸了;可以继续他们的行程了。
就在这时,迟来的部族也赶来了。由于失去了火种,他们急切地哀告。他们的惨状令人怜悯不已。
寒冷直刺入他们的骨髓,他们被冻得瘫痪麻木了,他们身上皮皱肉裂,豁出的大口子里,流出了血水脓浆,脚也开始溃烂肿胀。他们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因为他们的牙齿打颤而咬断了舌头,流着鲜血,冻得冰块一样的舌头一块块掉落地上。他们来到有火种的人们面前说:
“可怜可怜我们吧!别笑话我们的狼狈。我们用语言和双手向你们乞求,给我们一些你们的火种吧!不然的话,我们都在你们面前死去,我们的肉体再也无法忍受严寒酷雪了。”
布兰…基特斯尽管侧着耳朵在倾听他们所说的话,但仍然几乎难以听懂他们在说些什么。他让这些人走过来,以便从近些的地方注视这些俯首听命的可怜人。他对他们喊道:
“你们告诉我!你们口中说出的究竟是些什么话?这些难以分辨,寒糊不清的嘈杂声如何会出自你们之口?难道连我们的祖先留在图兰高地上,我们大家使用的语言都抛弃了吗?难道你们想冒渎神圣的名义,竟敢对大家熟知的语言加以篡改吗?你们为何会陷入如此混乱之中?你们为何用惊恐的眼光如此瞧我?你们这是哑巴了,没有丝毫理解和感觉的呆木着脸,嘴巴还在那里喋喋不休。”
他越讲,语气越暴怒,神色也越严峻,恨不得给这些抛弃众神,惘顾圣惠的家伙们一些厉害瞧瞧,倘若他能把这些人从地面上抹掉的活,他会这样做的。那些卑躬屈膝的人最后黯然离开了。突然,一名托肖的使者出现在惊恐不安的人们面前,说道:
“无论是本部落的人,还是外来人认真听着!你们都知道托肖是我们的神。我要对那些有了火种的人们说:你们为何不与这些迟来的可怜人分享火种?哪怕他们远离了众神和祖先们的眷顾!对他们的粗心大意必须给予应有的惩罚,因为他们毫无道理地改变了祖先们传下的语言。”
说这话的使者身材高大而黝黑,在他宽厚的背上长着一对如同蝙蝠一样熠熠闪光的大肉翅。他的话,大家都听见了,寒义也猜到了。
这些濒临绝境的可怜的人们,一丝不挂,把双手藏在腋下,缩头缩脑,如同一只只被冰水浇过的老鼠一样声吟着,向他们眼前所能见到的人乞求着火种,而且辩解地说道:
“难道你们就不同情我们的不幸?我们怪声怪调,断断续续,词不达意是因为寒冷冻僵了我们的脸和嘴,舌头被无法抑制的颤抖弄碎。难道我们的祖先和众神不是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在同一棵树底下,用着相同的杯喝着共同的水吗?我们不是和睦相处,无怨无恨地点燃,拨旺和分享从我们的祖先召哩继承过来的火种吗?如原本可以在祖先的土地上生活得平静、安乐,在湖面映照的夜空下做着美丽的梦,为什么要让我们离开图兰呢?为什么要让我们遭遭如此大的罪受呢?”
有人听懂了,也有人装作没听见,他们无权或者根本不想作出答复,有些真正敬神的人却在畏惧地望着夜空,只有他们能感受到那里的众神眼里正发出某种嘲讽,愤怒而幸灾乐祸的光芒注视着地下被不和谐的气氛包围着的人群,让他们不敢说出神所不愿听的心里活。
这时候,有人说道:
“你们已经听说了也看见了,我们现在有了火种,而你们却把祖先一视同仁也分给你们的火种给弄丢了,你们必须为此付出某种代价,作为对你们的不敬神,不惜物的惩罚!”
可怜的人群中,有个人接口道:
“我们把从高处和远处古老的屋子里带来的贵重金属交给你们,以为赎罪和交换。”
“我们不需要这些唾手可得和看得见摸得着,也用得完的东西。”
“那么,你们要些什么呢?说出来。”
“你们必须学会耐心等待,一会儿你们就知道用什么来和我们来交换火种。”
布兰…基特斯离开人群,在一个隐蔽而且适当的地方对托肖的影子(他们在黑暗中无法看托肖的身形)讲话:
“托肖!你听我们说,并回答我们:那些迟来的部落急于要和我们交换火种,我们要些什么好呢?”
托肖隐身在黑暗深处以众神委托的名义答道:
“当鼓声响起时,令他们向我们顶礼膜拜,但他们允诺把他们的生命作贡品献给我们,他们会不会害怕,会不会拒绝?如果他们表示接受这些条件,你们就即刻表示同意他们的请求。”。
始祖们心领神会地传达了托肖的答复。迟来的部落听到这些条件,除极少数人在内心埋下叛逆和不满的种子外,绝大多数人根本就没去仔细权衡这些苛刻条件将给他们带来的后果,就压抑不住心中的激动,兴奋地叫着:
“我们接受托肖的条件!我们奉他为我们的神,按照他的吩咐向他顶礼膜拜,听从他的祭祀者提出的任何要求。”
语音刚落,他们就得到了火种。当时,火种在布兰…基特斯部落,已经多得不可胜数。那些可怜的人有了火种,又恢复了生机,恢复了秩序,理智和快乐又回到了他们的平静生活中来。他们欢欣鼓舞庆祝这失而复得的生命,却忘记了他们曾经为此承诺付出的高昂代价,就如同以前他们什么也都没有那样。在欢天喜地里,从他们的嘴里开始唱出甜美的歌声,欢乐抹去了痛苦的记忆。然后,他们用基特斯给予的火种虔诚地点燃带着树脂的篝火堆,围坐在那里喝着酸果汁,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感激和满足。
托肖看到他们如此谦卑,就不忍心要他们的祭品了。
当这些部落刚获得火种,另一个以茹毛饮血,勇猛而著称的部落,偷偷地用暴力来从那些得到火种的人们手中夺取火种,他们胆敢如此,是因为他们服从狩猎神扎马尔冈的指挥。
这位天神形如吸血蝙蝠,尖利发亮的爪子像鹰鹫那样弯曲有力;耳朵被啮鼠咬过,雪白的牙齿长而锋利。
这个部落以不求人和不乞讨而闻名。食物、床、土地,甚至连树木的影子,所有的一切都据为己有,用武力去争夺,去抢,在对手和敌人的反抗、哭诉和死亡面前从不心慈手软。但是,他们具有受神眷顾的美德,他们愉快地,顺从地祭祀众神,献出在所有笼里养肥的奴隶和俘虏。在快乐喧闹中,祭祀者们接受了贡品。他们为奴隶们乔装打扮,然后,在隆重的仪式中,取出他们的心脏向众神献祭。
在这个部落的美德之中,还流传着当初发祥时众神者给他们的忌食习俗,按照秘密的仪式和祈祷忌食,在历法规定的时日里,他们什么血腥也不沾,只吃一些玉米粒和果实的残渣;而在津确计算过的时辰里,他们什么也不吃。他们从未破坏过神留给他们的规矩。他们孤独地生活,自得其乐;他们能观赏辰星,以它的美和光辉抚慰他们的痛苦。在众神的启迪下,我们看到他们如此信赖和谦恭地听从神为他们安排的命运。由于这种信仰,他们最终听到了光明之神托肖的声音,他对这些顺从神的旨意而惘顾别人生死,走近自己身边的部族说:
“你们现在听我说!你们已在众神面前证实了你们对他们的敬巴和正直,但我要以众神的名义改变你们立下的规矩,作为祭祀的象征,你们只要让自己的耳朵和胳膊肘流血就可以了,但你们要欢次喜喜地这么做,脸上要有笑容,在我面前要表现出勇气来,胆小是有害无益的。”
这个桀骜不驯的部落,高高兴兴地服从了,是他们心底里的信仰挽救了他们。从那时起,托肖把他的法力影响施与他们,其中之一便是使他们所有人在津神上获得一种不可名状的愉快。
在众神的拯救下,他们离开了山中的峡谷和羊肠小道,来到能见到大海的地方,在大海边,他们又得到了一个神秘的、寒糊不清的谕示,他们要向南行进,走进充满危险和苦难的沼泽地和水塘。为此,苦恼的玉米人始祖们说:
“托肖,请不要丢弃我们!你要对我们说出实话,解除我们心中的迷惆!给我们指点方向和你熟识的道路!你是众神之中第一个熟悉这条道路的人。我们将顺着你所指引的路,走向你在静默中曾允诺过我们的陆地,不要让我们在路途中倒下。”
由于他们的语言中流露出的怀疑,不满和责难,托肖和众神便没有理睬他们,他们将为此付出代价和得到轻微的惩处,直到他们把自己全身心托付给神为止。
始祖们没有再得到神谕,便以为是默许而非冷漠。以后的教训会让他们认识默许和冷漠之间的差别,但要以苦难为代价。
玉米人的祖先们以为那脚下的土地就是一个合适的地方。因为他们太疲惫了,不想再走下去了。便通知所有的长距离迁徙到此的人们作第二次停留。
他们来到一块满山遍野都布满石块的奇异的土地。这里沟壑纵横,一片荒漠,到处都是裂缝和洼地,肮脏的动物随处可见;到处充满了瘟疫、死亡的恐惧和哀嚎;他们找到的所有水源都是苦涩有毒的;吹来的风带咸腥和酸味,树木在坎坷不平的道路边弯弯曲曲,原本这些道路是河水和激流的通道。饥渴而死的人数的不断增加,似乎在警示他们:这里不是可以长期安营扎寨的地方。
人们在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之后,开始敬畏地按照神谕的开拔,哪怕那是一条不归路,他们也懒得去思考了,他们学会了信任和依赖神而生活。
他们自觉地离开了这个无法使人栖息的地方,继续朝着神曾经谕示的方向赶路。他们行进在杂草丛生,毒虫出没的蜿蜒小路上,沿着另一些迁移者们的足迹前进。他们穿过大平原上辽阔的大泥沼,泥沼里到处是成群有毒的动物,它们凶猛地袭击行人,把他们中所有不信神的人都拖进了泥沼里,成为它们的美味佳肴。
他们一直走到神谕默示他们停留下来的地方。在奇比哈布高原,人们找到了合适的可以躲避野兽的山岗和洞袕,但野兽比比皆是,他们在绝望中和那些野兽猛禽作了殊死搏斗。不断有人死在埋伏着的虎狼狮豹的巨吻和爪子下,或者死在水塘的岸边和在水塘的塘边滑动的鳄鱼的利齿中。他们没日没夜的拼搏挣扎在死亡线上,得不到任何的休息和安全的住处。他们在种种艰难困苦中磨炼了意志和体魄;在心绪不宁中,净化了心灵,重新开始怀念神的恩德。他们向托肖诉说自己的苦恼,祈求神的原谅,发誓按他的旨意拔营出发,朝着他指引的方向,坚定地走下去。所以,当他们在靠近土质的高原的边缘宿营时,又一次得到托肖的谕示,他对他们说道:
“你们现在停留的地方也不是一块好地方,从远处高山上刮下来的风,冲下来的水,密布的云层将会遮掩住南部的地平线,摧毁你们的帐篷和道路。你们还要继续往前走,一直走到你们能见到的一种标志。你要注意黎明到来的时刻。在那个时辰里,你们将会很好的分辨何处才是合适的地方,那个地方在神的历法里已有记载,而你们现在还不懂得历法。因为你们缺乏像狩猎部落那样坚定不移的信仰。”
玉米人的祖先们接受了劝告,于是说:
“你说得对!我们要找一个既安全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