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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华追上来:“你别走。”
萧阳镇静的问:“有事?”
文华:“我们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我们的事?我们什么事?”
萧阳有些生气。
文华愤怒的说:“你把我那样了就想溜得一干二净?啊?你狼心狗肺呀?”
萧阳气急败坏:“我把你哪样了?我们有什么事了?你不要胡搅蛮缠!”
说着话甩开文华的手就走。
文华在背后带着哭腔:“你走你等着我要让你臭名远扬”
萧阳简直逃一般的回了屋。
麻四婶正在屋檐下摘菜,老猫睡在她脚边,很惬意。
萧阳心里乱麻般,一时理不出头绪,有些羡慕老猫的无忧无虑,就坐到门槛上帮着摘菜。
麻四婶直起腰,卷了一支烟吸着,很过瘾。头也没有抬:“你老子正喝酒。”
萧阳有些紧张,很怕老根醉了骂人动打。
“贵根和德生老头也在。”
萧阳就又愣了一下。德生老头是文华父亲,自己和文华那不是事的事,也许德生老头如果德生老头当着贵根的面胡说,传到嫣红那边想着,萧阳就有些害怕。他有些放不下嫣红,月梅和文华毕竟过去了,潜意识里,这种喜新厌旧的念头赤裸裸的暴露出来。一害怕,萧阳就想知道德生老头是不是乱说了。
萧阳悄没声息的走到客厅的角落里,看三个人喝酒,酒兴正酣。
德生夫妇俩曾多次托人拐弯抹角的向老根和麻四婶暗示文华喜欢萧阳,这事不仅老根和麻四婶,而且全村人都知道。可是萧阳死活不同意,老根和麻四婶反正是被别人低声下气的求着,很有面子,说过几回,也作罢。
现在的酒桌上的形势,德生和贵根就成了对头了。贵根把嫣红说给萧阳,这对德生是一种嘲弄。德生喝着酒满心不痛快。贵根耍着花招灌德生的酒,渐渐德生眼就红了。二人心里都带着气,酒桌上不知为着什么争吵起来。
萧阳觉得贵根太过份。
老根桌上打着圆场。
德生老头红着眼,越来越激动,酒没有喝完,起身告辞要走,趔趔趄趄的出了门,身子一软,扑在禾场边那棵乌桕树下兜肚连肠的吐了一地。
檐下的麻四婶急忙起身要招呼,德生老头起身歪歪倒倒的愤愤的去了。
萧阳心里很不是滋味,还在呆呆的,老根说:“你哪去了?”
萧阳吓了一跳,正不知所措。贵根说:“一会我带你到嫣红老屋去一趟。”
见萧阳不解,贵根接着说:“她哥哥住在老屋里,这礼数该到的。”
老根对麻四婶使个眼神,麻四婶从屋里收拾出两瓶酒:“把这个带上,进门记着叫人。”
萧阳就不吭气,随贵根往门外走。
老根吼到:“你跟老子听到没有?啊?”
麻四婶将老根推进里屋去。
背后老根还在气愤:“老子每常教你,叫人不折本,舌头打个滚啊?你狗东西天理国法人情事理不忠不逆子”
声音渐渐远了。
萧阳耳根几乎起了一串厚茧。
隔壁禾场里,一个红衣女子,正晾床单。
萧阳心里有些惆怅,他有些想海棠,只有海棠,他始终忘不掉。
贵根多喝了几杯酒,车上一言不和差点和卖票的动打。那女人嘴里咕了一句神经病。贵根不知听见没有。萧阳想贵根故意装聋。下车,萧阳说,那女人骂你。贵根说,骂老子?娘们,骂什么?萧阳犹豫了一下说,神经病。贵根啐了一口到地上,老子操她的×!
萧阳想笑。女人的那个地方,男人都喜欢操呢?男人们操了就觉得拣了天大的便宜似的?反过来,女人就吃了亏么?很多年后,当萧阳来到另一个城市,看那些街边妓女,五十元一夜。萧阳才算真正明白这便宜价值几何。其实,萧阳也想,女人就象一所空房子,装饰再华美,白白放着,日月如梭风雨剥蚀,免不得蛛丝儿结满雕梁尘埃遍地,老处女就象鬼屋一样可怕。空房子住了人,固然拥塞损毁,但多了许多生气。难怪有些人说经受了男人雨露的女人显得更加妩媚妖饶了。
第06章 西窗
斜月西窗,竹风如丝,夜岚雾绡。突然窗外下起了小雨。有月儿的夜里居然下雨了。很惬意。倏然,窗隙里一个女子的身形,一叶轻风,飘落书桌前
萧阳出了一身汗,梦醒了。
窗外没有雨。月光静静的洒在床前,温婉如处子。
那个女孩子是谁?穿着淡色的衣裙,有些象海棠,又有些象嫣红,还有些象月梅,又都不是
萧阳展转难眠。海棠现在名花快有主了。对海棠,萧阳突然有些失去信心,也许,海棠本不属于他。他就有些想嫣红了。正当年的女人就象二月的菜苔,嫩而多汁。再小不起眼,再大就嫌老。嫣红和海棠就是二月里的菜苔。萧阳没吃过山珍海味人参燕窝,连见都没见过,这些人间珍馐是什么味,不要说自己不知道,就是想象也无从作比。他觉得二月的菜苔,脆爽甘美,如正当年的女人,丰媚妖饶,艳逸撩人。
菜园地里,麻四婶在下蒜子。瘪着嘴,狠狠吸一口烟,将烟屁股扔到地上,用脚踩烂。
一只老山羊一只小山羊正在菜园边的坡地头吃草。
萧阳看着山羊嘴,使劲的磨嚼着,硬草吞进肚子里,黄绿的草汁混着涎沫子顺着羊胡须淌下来,沾在草叶树枝上,东一点西一点。
麻四婶头上戴一顶破草帽,埋头刨着田沟,蒜子一排排的种下去。
“小阳,你看着羊,小心吃了白菜。”
麻四婶头也没抬。
萧阳立在园边的老栗树下,懒懒的应了一声,脑子却在胡思乱想着心事。
海棠的影子在禾场里闪现了一下,又没了。进屋里去了吧?萧阳想。海棠的父亲老栓是裁缝,又会木匠蔑匠的活。妹子告诉萧阳,海棠正跟父亲学裁剪。
一只金斑红蜻蜓歇在面前的小树梢上,萧阳微微弯着腰,蹑手蹑脚的靠近。
蜻蜓惊起,翩翩在空中,薄翼如绡,在阳光里随风追戏着,远了。
麻四婶大叫起来。
羊趁了人不注意,溜进菜地里偷吃白菜。
萧阳转身跳起来,握了石子一阵追打,老羊带领着小羊仓皇将篱笆拱出一个洞逃了出去。
菜地里剩了一溜乱七八糟的蹄痕,撒落着几粒羊粪蛋。老羊带领着小羊悠然在外头的坡地吃草,仿佛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萧阳想,它倒会装。一会父亲见到,定会大发脾气,萧阳有些害怕,很想再出去将羊痛打,终于没有。动手修整着被羊拱破的篱笆。
秋风四起,秋草在阳光的空气里猎猎作响。对面山上的草显得有些枯黄了。门前溪边那条羊肠小路逶迤蛇行,消失在群山茂林的雾障里。
园田里,快下阳的蔬菜,稀稀落落的挂着果。
萧阳突然很想吃季节尾子里的菜,下饭,真香。篱笆边还有麻四婶新晒的豆酱,散发着诱人的香。
萧阳感觉肚里有些饿,可是吃饭还很早。
老根搓着眼屎,趿着鞋到菜园地里来了。
萧阳很害怕,羊毁坏了菜地。
老根的眼睛有些红,萧阳尽力躲避老根的目光。可是老根直直走过来了。
“文华屋里等你”
老根向萧阳暗示。
萧阳就站着不动。
“文华有哪点不好?”
老根有些可惜,“身子高大。”
压低声:“又白又嫩”
老根的口气让萧阳很不舒服,感觉有些象龌龊可鄙的教唆犯。他不想去,但是老根催着。老根的眼睛看见了羊破坏的痕迹,却没有说什么。这算万幸了。萧阳觉得还是下去见见文华,以此敷衍老根。
文华心神不宁的坐在萧阳房间的书桌前,手里乱翻着一本书。
萧阳坐在床头,突然就起了捉挟之心,笑着说:“你的头发弄得真漂亮,就是有些象”
“象什么?”
看到萧阳终于开口,文华显得有些紧张。
萧阳故意大笑不说。
文华红了脸,对着镜子仔细打量着一颗头,很不满:“象什么你又不说。”
“象猪头!”
萧阳笑得前仰后合。
文华脸气红:“你什么意思?你?用不着这样糟践别人吧?”
萧阳说:“我开个玩笑,你禁不住开玩笑我不说就是了。”
“我又没有生气。”
文华小心的否认。
萧阳看了一眼文华身上紫色的绸衫。文华说:“好看吗?”
萧阳故意说:“海棠和嫣红穿着肯定好看!”
文华脸色骤然变了一下,突然着急的问:“海棠和嫣红来过了?”
萧阳点点头。
文华:“那你喜欢她们了?”
萧阳点点头。
文华的脸变白了。突然狠狠的问:“你是不是答应嫣红了?”
萧阳装作无所谓的说:“你还不知道?是呀!”
书摔到墙角。文华起身手指着萧阳的鼻子:“你跟老子说,你是不是跟她们做了什么事?”
萧阳很轻贱的看着文华,冷笑着,理也不理,往房外走去。
文华在背后气得哆嗦:“骗人!你真是个骗子!你把我那样了,你就溜?”
“我把你哪样了?”
萧阳不回头。
“我要让全村人都知道,让海棠和嫣红全知道,叫你没脸见人!”
萧阳很烦:“你爱上哪说就上哪说去。”
脚下越快了。
文华在背后带着哭腔:“你别走你”
萧阳走得没影了。
老根和麻四婶在屋背后,看见萧阳满脸仓皇的样子,老根吃惊的问:“怎么了?她”
见萧阳不吭声,老根和麻四婶就都明白了。
麻四婶不知什么时候又在抽烟:“其实,文华父母都有那个意思,下头湾子的八哥喜欢文华,可是文华喜欢你,这事就僵着了。”
老根叹着气摇头:“文华长得哪点不好?就嫣红,身材又小”
“将来就是干个重活,都没有帮手。”
麻四婶抢过老根的话。
老根点点头。
麻四婶提了菜蓝,准备到溪子里去洗:“儿女婚事,各人做主,自己想好了,往后怨不得别人”
萧阳垂着头坐到禾场边的一棵李树下。
落叶秋风。远处的人家炊烟又起,满耳里知了在黄昏鸣叫,草丛里,藤蔓里,蚯蚓秋娘稀稀落落的啁啾间杂着。
黄昏有些冷清。
第07章 落叶
窗前的老椿树,叶子开始凋零了。
萧阳伏在窗前的小书桌上,静看门外禾场下的那条田梗,他心里在盼望着什么,不知道海棠或者嫣红会不会从那里走过。
风声铺地,窗台上厚厚的积尘纷飞起来。萧阳懒得擦。他眯起眼睛仔细的搜索着窗外那条田梗,有几次,海棠和嫣红从田梗那端匆匆而过。
阳光一会照射一会又藏进云隙里,天就又暗了一会。
老根在屋檐外泼口大骂:“狗东西,一整天呆在房里,好吃懒做,哪个养你?你想得美!不忠不孝不仁不义没廉耻的东西!滚出来!挑粪浇园子去!”
萧阳垂着头从屋子里出来。
麻四婶皱着眉:“你小声些,别人听到丑!”
老根满嘴涎水沫子喷溅:“丑?他是个晓得丑的东西?把老子祖宗一世英名丢完了!”
麻四婶唉声叹气,转头恨铁不成钢的对萧阳说:“你也是个不成器的!一天到晚,呆在屋里”
萧阳拿粪担子去了。
麻四婶还在数落:“爬在窗前跟个痴子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