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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叹了口气,这要解释起来就太费劲了,于是干脆直入主题,道,“你母亲病危,一会儿我带你去看她。
他脸露诧异,却没见到几分忧急,我有些奇怪,原来他们母子的关系,并不如我之前想象的深厚啊,也是,皇宫之中,又能容得多少真情实意。
我又叹了一声,道,“以后我不会再那样对你,一切到昨夜为止,你就放心在这里住下去吧。”
他面上惊诧之色更重,却终于没问出来。
这时,那两个已经拿了衣服打了水进来了,于是,我退了出去。
合上门,才发现,不知何时子玉已溜了出来,正懒洋洋倚在一旁游廊上闭目养神。我也走过去,坐在另一边,托腮发呆。
刚刚整到他的得意已经散去,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涌了上来。
然后,就听子玉的声音响起,“唉,黯然销魂者,唯情而已矣。”
我抬头,看他正一脸深沉,装模作样地闭目摇头叹息。
我扑嗤一乐,道,“得了,你平时不会就用这半瓶子醋骗美女的吧?这话绝对不是这么说的,我可记得。”
“哦,是吗,”子玉睁开眼,问道,“那应该是什么?
我一下噎住了,就在嘴边的,怎么就想不起来了。
然后,那边门一开,他走了出来,这回的打扮真的很正常,只是,让他更英挺了些,依稀当年傲然模样,好像这两年多时光未曾存在过。
我看他在朝阳下向我走来,光彩夺目,鼻子不禁有点酸,对他说,“你先出去等我,我还有点事和子玉说。”
他点点头,转身就走,这不合礼数,但他做起来却让人觉得这么理所应当,看来,他依然还是那个他呀。
我松了一口气,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心中仿佛空了一大块似的。
然后,我突然灵光一闪,叫道,“子玉,我想起来了,”环顾四周,子玉早没了踪影,大概是不耐烦看我发呆吧。
于是,我喃喃自语道,“我想起来了,那一句应该是,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
原来,是离别啊。
那么,现在我的感觉,就是黯然销魂吗?
因为,我正在向那曾经如此美好的东西告别。
再见了,朝阳下耀目的少年。
再见了,充满了隐秘期待的青葱岁月。
再见了,我的初恋。
20。践约
原来子玉先出去是拿件斗篷让他披上,同时跟侍卫打了声招呼。我真是晕了,竟然让他就这么走出去。
看着我沮丧的样子,子玉小声在我耳边安慰道,“没关系,意乱情迷之下,行事颠三倒四也是很正常的,更何况,你平时不也总这样吗,老帮你收拾烂摊子,我早都习惯了,不必介意啊。”
这,这,这,这是安慰吗?我更郁闷了。
一路无话,平安来到冷宫。
茹姐姐见到他,高兴得不得了,连忙将他带进了屋里,这回我也跟了进去,我倒看看这两人的母子之情是不是真的。
他一进屋,看到床上那人就呆了,然后,脸上慢慢浮现出悲伤自责的神情,眼眶都红了,看来是真伤心。也是,连我昨天刚见到王皇后时,也不禁心里发酸,更何况是他。
可是没一会儿,他脸上神情已经平静下来,竟还强扯出一个笑容,对王皇后说,“母后,听说您病了,儿臣来看您了。您现在怎么样,好些了吗?”然后,解下披风,回手扔给了我。
我接接住我就后悔了,我干嘛要接啊,这是拿我当小厮啊。不过,随即释然,这不是拿我当小厮,是没拿我当外人,我又高兴了。
抬头见他已坐在了床边,伸出手,握住了王皇后放在被上的双手,然后,一愣,脸上悲伤再难抑止,终于淌下泪来。
我知道那是为什么,因为,那几乎已经不算手了,倒像一把枯柴,我也不由暗叹一声。
从他一进屋,王皇后的眼睛就亮了,除了他,眼中再见不到别的,憔悴的脸庞仿佛也散发出了光彩。这时,见儿子哭了,她挣扎着坐起来,抽出一只手抚上了儿子的发梢,一脸心痛慈爱,语气却淡淡地,道,“你不必担心,我没事。”
闻言,他的泪流得更急了。
王皇后叹了一声,不再说话,将他揽到了怀里。
看到这么煽情的母子相会图,我也不禁有点感动,看来,偶尔做做好事感觉也不错。这回他们母子一相见,王皇后心情一好,肯定就愿意吃药了,茹姐姐也能开心点儿了,我也算实现了对茹姐姐的诺言。
正想着,却见王皇后猛地变了脸色,眼睛直直盯着儿子的颈侧,脸都青了,倒像见了什么可怕之极的东西。
我吓了一跳,也往那里瞧,然后,冷汗刷一下就出来了。
天啊,他颈上红红一点,分明是吻痕,我到底在干什么,怎么把这么明显的罪证挂到了明面上。
我心虚地看看王皇后,见她的目光已经转了过来,正死死盯着我,其中充满了怨毒,看得我背上一阵发毛。然后那目光渐渐变了,怨毒渐去,绝望和凄凉一丝丝浮了上来,最后,所有情绪消失,空空茫茫,只余一片死灰。
我慌了,这下完了,本来茹姐姐让我带他来,是要澄清谣言,重燃王皇后的生念,谁知反而证实了流言,这回王皇后还不一心求死了。这算不算我失约啊?现在只希望茹姐姐千万不要发现我犯的错误了,我心虚地想着。
这时,他也发现母亲有点不对,抬起了头,一瞬间,王皇后的脸色恢复了正常,还冲儿子笑了笑,只是,眼中的光彩却再没有了。
我不敢再看下去,溜了出来。
茹姐姐在院中煎药,见我出来,招呼我坐到一旁,一脸轻松和我聊了起来,我却是心不在焉。
只听茹姐姐道,“娘娘一直不肯吃药,这回殿下来了,娘娘的心情明显好了许多,殿下再劝劝娘娘,娘娘一准儿就吃药了。”
我干笑两声,连连称是,心道,还吃药?别上吊就好。
魂不守舍地不知坐了多久,终于,门一响,他走了出来。
茹姐姐连忙迎了上去。
他向茹姐姐笑笑,点点头,道,“把药端过来吧。”
我惊了,真的假的,王皇后又不死了?不会为了安慰儿子,现在把药吃下去,一会再吐出来吧。
我十分好奇,见他接过药转身回屋,便也跟了过去。
一进屋,就知道我一定猜错了,王皇后正就着儿子的手喝药,两人都是一脸平和温馨,最重要的是,刚刚王皇后眼中的死灰好像又燃了起来。
我瞧得乍舌不已,我这二哥哥还真是厉害啊,死定了的人都让他劝了过来,佩服佩服。
这时王皇后扫了我一眼,刚刚的凄凉绝望半分不见,却是冷冷地,又带几分轻蔑,我被看得这叫不爽,想发作,她的眼睛早已转了过去。我只好暗自生气,死老太婆,不吃药就不吃药,说话不算数。
屋里再没人理我,我傻站了一会儿,就无趣地转身出门。
两人在屋里絮絮半天,我催了好几次,他才依依不舍推门出来。
看他极慢极慢关上门,又站在门外死活不愿挪步,眼圈还有越来越红的趋势,我有些不忍,冲口道,“没关系,今天先回去,以后若还想来,和他们说一声,让人陪你过来就行。”
闻言,他猛然转头,脸显喜色,道,“你是说真的?”
我本来正为刚刚的冲动后悔,现在看他欣喜之下,脸上光华流转,份外美丽,那一点后悔也烟消云散了,慨然道,“当然是真的,你放心,有事我担着。
他看着我,眸中神色变换,终于,一笑,道,“谢谢。”
我晕了,晕了,天,不要在我已经决定放弃的时候,这么诱惑我好不好。我有多久没见过他这么真正欢喜的笑容了,冷笑,嘲笑,惨笑,倒是见过不少。现在,我终于明白周幽王当时的感觉了,要是他肯日日都对我这么笑笑,我把这个皇位还给他也甘心啊。
我被他这个倾城倾国的笑容淹死了,当时脑子就变成了一锅酱子,后来的事情都记不太清楚了,只记得我一路都望着他傻笑,笑啊笑,笑啊笑,笑得子玉都看不下去了,一个劲儿偷偷捅我,还小声道,“形象,形象!”我听而不闻,最后子玉也放弃了,翻个白眼不再理我。而他是早连看我也不看了,不过我不介意,他这一定是害羞了,嘿嘿。
我就这么晕晕乎乎把他送回了明晖宫,又晕晕忽忽回到了乾清宫,直到看见安信铁青的脸时,我终于清醒了,而且是格外清醒,就像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天,这下死定了,竟我把安信忘了,话还没编好啊。
21。真假
在安信冷冷的目光下,我头皮都麻了,回头想向子玉求救,却见子玉躬身行礼道,“陛下,臣去宫中各处巡视一下,就不打扰您用午膳了。”说完,竟真的走了,临出门还抛了个同情的眼神给我。
我傻了,子玉你不能这样啊,这也太不够意思了。
我僵硬地转过头,意外发现,安信竟没再看我,带着众人行过礼,就退到了一旁,眼都没抬过。
我有些诧异,不过,也松了口气。
用膳的时候,我忐忑不安地一眼一眼瞟安信,可是,安信始终没再看过我,我紧张了,这回,他是真生气了,这可怎么办?
食不知味地草草吃完,我回到寝宫,在里面转来转去,还一边看着门。一会儿,怕安信进来臭骂我一顿,一会儿,又盼他进来,早死早超生。可是,安信始终未来。
我终于忍不住了,叫人召安总管。
等安信一进门,我就遣退了其他人,挂上讨好的笑容,涎着脸,凑了过去,叫道,“信信”
不理我。
再接再厉,“信信我错了,原谅我好不好。”
转过脸
我也转过去,“信信,我知道我不该帮王皇后,可是,你去看看就知道了,她真的很可怜”
安信猛然抬起了头,脸色铁青,瞪着我吼道,“可怜?他可怜,那被她毒死的德妃娘娘就不可怜,武安王殿下就不可怜?被她溺杀的我师傅就不可怜?”
“那个”
“他们王家势大,引得皇上起疑,与德妃有什么相干。太子袒护王家,又兼倡导汉化,与皇上生了龌龊,又与大殿下有什么相干。我们德馨宫一直与世无争,为什么她要使出这样的阴毒手段对付我们?”
“这个”
“就因为大殿下在苗疆打了胜仗,得了先帝几句夸奖,她就怕威胁到儿子的太子地位,下了这样的恨手可是大殿下说过很多次,只想做个逍遥王爷,这还不能让她放心?”
“不过”
“亏得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终于让先帝发现了他们的阴谋,下旨彻查,结果,他们就狗急跳墙,起兵逼宫”
“唉”
“还好苍天有眼,没让他们得逞,不过,先帝也太过仁慈,竟饶了他们母子性命可如今,是天要杀她,正是大快人心之事,你,竟然”
我汗流浃背,无言以对,脸上的笑容已经挂不下去了。我就知道,一说到当年的事,安信就会这样,我看我还是先躲躲,等他平静点再解释吧。
可安信哪容我躲,说话间,人已逼到我面前,“德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