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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说着站起了身,却差点又坐回去腿都麻了!
他也站起了身,正好顺手扶住我,一笑道,“没关系,左右日间无事,我有的是时间补觉。倒是陛下,听说昨日出了大事,想来陛下忙得很,却为我误了休息,实在愧疚。”
听他骤然提到昨日之事,我顿了一下才道,“安德王谋逆被擒,好在他仓促行事,牵连不广,故事情虽然大,倒也不算劳神。”以他的身份,前夜之事不好让他涉及,所以事前我就让子玉安排他住在了别处,不过,现在事情已了,安德王谋逆失败街知巷闻,到也没必要再瞒他了。
他点了点头,陪我慢慢向前院走去,走了几步,忽道,“对了,在江南之时,陛下说过,曾想增加科举时汉人的取士数量,并允江南汉人应试,只是安德王一系反对得厉害,只好暂时作罢”
我立时明白,接道,“你放心,等眼下那件事儿过去,我会重提此事,料想这次问题不大了,如果顺利,秋闱没准儿就能为江南汉人加一次恩科呢。”
他微笑颔首,沉吟片刻,又道,“可惜,现在一试只录数十人,还是两族合计。”
我想了想道,“慢慢来,这次先加恩科,这样至少多了一二十人,下次再说增选之事。”
他并未坚持,只是道,“如今朝廷选官仍以举荐为主,世家大族必然囊括了大半官职,若能增加科选的数量,或许能渐渐改变这样的局面。”
闻言我心中一动,从前朝至今,各大氏族势力庞大,左右朝政,甚至干预废立之事屡见不鲜,若真能慢慢改变这种状况这一次,我沉思了许久,才抬头对他笑道,“谢谢你,这句话,朕记住了看来关于选士,朝阳想过很多,不知还有什么其他想法?”
他看了我一眼,忽然一笑道,“我若再说,陛下就要嫌我得寸进尺了”话虽如此,他顿了一下仍然道,“汉人为官不得超过三品,陛下不怕长此以往,寒了汉人仕子的心吗?”
这次我终于忍不住摇头笑道,“朝阳,你要逼死朕吗?真要放开这条,朕一准儿得被奏章压死!”
他也笑道,“草民只是一说陛下既要收服人心,自然应该让他们看到一条光明之路,不是吗?而且,草民也未求陛下今日即办,事缓则圆的道理,草民明白,只要陛下愿意这么做,草民会等”言罢,他不再说话,温润的眸子凝望着我,明澈若水。
我也看着他,心中波澜渐平,终于,我微微一笑,清楚地答道,“三十年相信我,给我三十年的时间。三十年之后,朕给你一个两族平等友爱,百姓安居乐业的大燕!”
他身体微微一震,怔怔看了我半晌,最后,脸上终于慢慢露出了笑容,也清清楚楚地应道,“好!我等着!”
踏着淡淡的晨晖行走在宫墙之间,我心中仍在不由自主想着之前的事情。刚刚的豪情褪去,某些灰暗的念头不由自主就钻了出来你说,昨夜那难得的轻松快乐是真是假?他,是不是为了后来那些话才勉强陪我闲扯了半宿呢?不,不对!他的骄傲不会允许他委屈自己迎合我!可若是为了他心中的理想大义之类,恐怕他我心口顿时有些发闷,一边对自己说着不要想,一边翻来复去思量个没完。
就在这时,只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我回头看去,见一名内侍正匆匆向这边赶来。他看到我脸现喜色,急步上前行礼道,“陛下!抚安伯今晨已抵京,现在宫外候见陛下!”
我一怔之后,才骤然明白了他话中的含义小纪回来了!霎那间,心中那一点窒郁被突如其来的欢喜冲得烟消云散,我再顾不得许多,大声道,“快!快传!朕在御书房等他不,在霞云宫!霞云宫近”
当小纪到来的时候,我正催促着霞云宫里的内侍宫女急急忙忙地整理打扫虽然服侍的人一直在,实在没哪处称得上脏乱,但毕竟主人回来了,总要有个新气象,纵然只是各处多摆些花花草草也好,热闹么。
结果小纪一进门,正看到一屋子人在乱七八糟地抹桌擦凳,搬瓶插花,而我就在一旁指手画脚。他愣了片刻才回过神,刚要行礼,我已两步蹿过去,扑到了他怀里。他本能地伸手接住我,然后动作一停,仿佛忽然明白过来,骤地缩回手,连退两步,想要躲开我,却哪里躲得开,被我死死搂着腰,只得手足无措地立在当地。
我靠着他结实的身体,听着他心脏急促有力的跳动,嗅着他身上淡淡的汗水的味道,心中难得地感到了一阵安稳踏实,一时间竟有些眷眷难离之感。
他僵在那里半晌,终于受不了了,手臂迟疑地碰了碰我,好像要拉开我,却到底没有,只低声在我耳边道,“陛下,臣身上脏”
谁知我却一下抱得更紧了,细细想来,分离不过数月,可这数月之间发生了太多太多事,一件接着一件,让人措不及防,频于奔命,心境更是跌宕起伏,几死几生,甚至连思念的时间都没有,直到此时,我再一次靠在了这个宽阔的胸膛之上,感到了那份安心,迟来的思念这才如潮涌来,夹着莫名的委屈,让我顷刻间竟有些鼻子发酸,口中喃喃嘟囔着,“才回来,怎么才回来?你知不知道,这些日子发生了很多事,很多事,我好几次差点死了,我”终于说不下去,我咬着唇,把头埋在他温暖的怀里,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衣服,不动了。
他也没动,也不再说话,半晌,缓缓抬起手臂,犹豫一下,抱住了我。
我顿时更委屈了,眼眶一热,差点落下泪来,赶紧使劲儿眨眼,勉强抑住,却不敢再贪恋他的怀抱,慢慢直起身,抬起头,有些不好意思地朝他笑了笑。
他呆了一下,这才刷地收回了手臂,脸上仿佛有点发红无奈他这趟回来肤色更深了,实在不好确认。
我不禁又是一笑,刚刚的一点点窘意已飞到了九霄云外,凑到他耳边道,“想没想我?”
当然,这样的问题是不可能从他口中得到答案的,不过,看看他的脸,这次我可以确认他的脸真的红了,准确地说是由古铜色变成了枣红色。
我忍不住哈哈一笑道,“明白了,知道你想我想我就说么,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这下可真把他逗急了,他退后一步急急道,“不是”
“什么不是?还嘴硬?不是想急了我,用得着这么星夜兼程匆匆赶回来?小金的大队还在几百里外呢!”
“我,我只是怕小鹰他们担心我。”
“还嘴硬!瞧你脸红都得跟关公似的了!”
“”
我眼见他终于不说话了,眼中腾腾的火焰形象演绎了恼羞成怒的含义,我赶紧见好就收,呵呵一笑道,“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你去洗个澡换衣服吧。”
他立时松了口气,无比听话地大步逃到内室沐浴更衣了。然后,当他为终于摆脱了我,放松地迈入浴盆时,我又出现了。太不巧了,这下可把他吓到了,他脚下一滑,立时扑通一下坐到了浴桶中,水花四溅,湿了一地。见我笑嘻嘻看着他,一点没有回避的意思,他脸上立时又有发红的迹象,目光有些慌乱地避开了我的视线,口中却故作平静地问道,“陛下不去上朝吗?”
我嘿嘿笑道,“今天不去了,我不舒服。”
他忍不住瞟了我一眼,目光中带着诧异,大概之前实在没看出我哪里有不舒服的迹象。
我忍不住噗哧一笑道,“寡人有疾,寡人”
“陛下!”一句话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了,看他又开始蹿火的眼睛,我猜他一定知道我这是个啥病了。只见他瞪着我,咬着牙一字字道,“陛下,请您出去!”
我无奈地撇撇嘴,恋恋不舍地瞟了一眼水波下隐约可见的风景,只好走了走到一旁屏风后面的桌边坐下了。
隔着云罗绣屏朦朦胧胧看到里面的人呆呆坐了好一会儿,才终于转过身,背对向这边,开始擦洗身体。
耳听着里面哗啦啦的水声,想象着那人修长结实的身体,我不由微微一笑,忽然道,“为什么帮我们?”
里面的声音顿时一停。
我接着道,“这次若非你带小金他们通过沙漠,他怎能那么容易就拿下阜城,大获全胜?为什么?你不是一向和摄图交好吗?这次又为什么肯帮我们?”
里面沉默了良久,终于他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交好也称不上,只是见过数次,还算谈得愉快,又因彼此需要对方的帮助,所以关系还算不错。说到底,我们之间的交往主要还是为了各自国家的利益,他利用我牵制大燕,而我依仗他对抗强敌大苑处于柔然、大燕和吐蕃三个强国之间,之所以经百年而不灭,主要是因历代大苑王善于利用各方矛盾,于夹缝中求存”说到这里,他的声音一停,久久不曾再发一语。
我立刻明白,他定是想起了因为自己的骄傲惹怒大燕而致国灭的事情,恐怕心中正难过着呢。我不由轻叹一声,柔声道,“别想了,现在的大苑都督府比之从前也不过名字变了些,一切事务基本仍是由你们大苑人处理,而且大燕作为后盾,还可保护大苑不受外敌侵扰,不是吗?”
他没有回答,过了好久,才嗯了一声。
我勉强一笑,赶紧转过话题道,“对了,这几个月的惊险经历我还没给你讲过呢,你不知道,有几次可悬了”接着,我开始添油加醋地叙述自己从离京开始的那一场场历险,一次次胜利当然,遵循圣人教诲,删删减减还是免不了的。他很少接口,不过当我说到关键时刻,就会听到里面水声一停,让人很容易就能想到里面人聚精会神侧耳倾听的样子,于是我不由说得更卖力了。
只是毕竟昨天忙了一天,昨夜又几乎没睡,到此时终于有些精力不济了,说到最后已经感到脑子有些迟钝了,言语不免有些颠三倒四起来,眼皮慢慢也开始打架。强撑着说完了前夜之变,我已懒洋洋地趴到了桌上。
他大概听出来了,便道,“陛下这两日这么忙,一定十分疲惫,不如趁休朝的机会回去睡一觉,歇一歇吧。”
久别重逢,啥都没干,我怎舍得?当然立即答道,“没事,我才不困,该你了,这次你和小金万里之外沙场浴血,想必也是惊险万分,快给我讲讲!”
他犹豫一下,竟真的讲了起来。他的讲述平实简洁,但纵然只是想象大漠孤烟,长河落日的景象,已让人悠然神往,何况又加上战争这样男人最感兴趣的东西,更能让人热血沸腾。
若是平日我定然听得津津有味,可惜这两天的确是太累了,结果开始我还偶尔问上一声,插上两句,后来便渐渐用轻轻的嗯字代替,人伏在桌上,不知不觉间眼皮已慢慢垂了下去。耳听着他低沉悦耳的声音,我的眼前慢慢现出了大漠,黄沙,落日,战场鼻端仿佛真的嗅到了沙漠中干燥的空气,还夹裹着淡淡血腥之气,身上仿佛真的感到了灼热的风沙,粗糙地扑打在肌肤之上渐渐地一切都融成了一种浑沌模糊的温暖平和之感,包裹着我,慢慢沉入了梦之沼泽
悠长而深沉的一觉,当我被腹中越来越难忽视的辘辘之感唤醒,缓缓睁开眼睛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金灿灿的阳光。视线迟钝地慢慢移动,入目的,是宽敞干净的房间,简洁朴素的布置,床尾悬的带鞘长刀,还有,床头伏的沉睡的人
是他是啊,日夜兼程,长途奔波,他也累坏了吧?睡得真沉真香呢平日在我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