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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笑道,“昨夜有些烧,请大夫看过,只是风寒,服了药,现在已经好了很多。”
我点点头,道,“那就好。”说完,一时竟不知再说些什么。明明有很多问题想问他,有很多话想对他说,可此时却发现,我根本不知怎样把那些说出来。难道要我问他,先生,你是不是不希望小金做统领,如果是,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今天朝堂上那些人是不是你安排的,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理由真如周锡鸿说的那样?
我低着头,心中翻来覆去,只是沉默不语。
半晌,却听一声低叹,我抬眼望去,只见先生正认真地看着我,对我说道,“陛下,今日朝上之事,臣已经知道了”
听他竟然主动提起了这件事,我立时紧张起来,只觉一颗心骤然开始怦怦乱跳,连话也忘了说,只是不错眼地盯着他。
只见他微一低头,停了一下,道,“这都是臣的错,昨日为陛下上课之后,又去拜谒了太后,离宫时天色已晚,今日又因病未去上朝,所以,未及将陛下的意思向其他大人说明,以至今日引起了这样的事对不起,陛下。”说完,他抬起头,静静看着我,脸上满是歉意。
我看着他,一时有些迟疑。他的话让我对周锡鸿说的产生了动摇,如果今天这些人真是他安排的,那昨日他必然会急急回府布置一切,又怎会在宫中耽搁这么久,还淋了雨。而且,他的病是真的或许是我太心急,毕竟像这样的事,总该和各部会知一声,他或许没想到我就这么贸然在朝上提了出来,所以,就像他说的,还未及向他人说明,才引起今天的争执这样的推论也是合情合理,不过,如果是这样,那今天安德王的举动,必然会让他产生疑虑,被误解又被怀疑,会让他更加难受吧。
想到这儿,我连忙道,“先生,这不是你的错,是我思虑不周,行事又太过匆忙不过,今天真的很奇怪,安德王竟来了,还大力支持小金,他平日最是反对重用汉人的,怎么突然转了性?真是有意思”说着,我努力做出疑惑的样子。装傻我很擅长,如果可以让他觉得我什么都不知道,他就会认为这件事不是我和安德王合谋的,而是安德王为挑拨我们的关系,自己凑上来的,这样就不会对我心存疑忌了。
他看着我,笑了笑,没说话,也不知是信了没信。
一时间,我们两个都没再开口,屋里一片难挨的死寂。
我只觉心中越来越烦躁,为什么,为什么,我明明说的是真话,却要像做贼一样,这么心虚,为什么,我们之间非要用这种方式说话?明明昨天还好好的想到这儿,我心中难过,又不禁有些委屈,抬头看看他,只见他没在看我,眼望地下,不知出神地想着什么,一时间,我只觉他虽然近在咫尺,却离我好远好远,竟是一阵心慌,不由叫了声,“先生!”
他抬眼看看我,目光无波无澜,看不出半分情绪,我更慌了,抬手抓住了他放在被上的双手,又叫了声,“先生!”
他本能地挣了一下,我攥得更紧,他也没再坚持,只是看了我一眼,轻叹一声,又低下了头。
那一声叹息中,却似包含了无穷无尽的东西,只是我听不出来,但仍是心中一酸,再难忍耐,放开他的手,一下扑上去,抱住了他的腰。
他的身体僵了一下,却未躲未闪,任由我使劲抱着他的腰,整个上身都躲到了他怀里,和他贴得紧紧的。
一接触到温暖的体温,我的泪几乎立刻涌了上来,却被我死死忍住,挡在了睫毛后面。
他还是有点低烧,身上的温度比我要高些,感觉非常温暖,可是,为什么我还是觉得这么冷呢?
好一会,他的声音在我头上响起,“陛下,臣的病未好,陛下还是不要这么近吧,小心过了病气。”说着,他伸手就来拉我的手。
他不要我了,这是我当时第一个感觉,我一下子抬起头,惊慌地看着他,叫道,“先生,先生,先生,”似乎除了这两个字,就再说不出别的了,手上搂得更紧,仿佛这样就能留住他一样。
他看着我,神色复杂,半晌,又是一声轻叹,垂下眼帘,却不再让我放手了。
我放心了些,继续贴在他怀里吸取温暖,可是,不够,还是不够,为什么我还是觉得我们离得这样远,不行,要再近些,再近些
想着,我抬头道,“先生,我想和你说说话,我能上床来吗?”接着,不等他回答,我就踢掉了鞋,一下窜到床上,钻进了他的被中。
于是这一次,我整个人都缩到了他的怀中。
好一会儿,我没动,他也没动,然后,我只觉他的手迟疑地抬了起来,最后,轻轻搂住了我。
一瞬间,我心中酸甜苦辣百种滋味一起翻了上来,终于,泪水再也挡不住了,破堤涌出,滚滚而下,我侧过头,将脸藏到了他的胸口,泪水很快就打湿了他单薄的里衣,我只觉他的手臂微微抖了一下,然后,一下子紧紧搂住了我。
39。探病(下)
我们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可是,我心中的不安依然存在。各种念头控制不住地在心中翻滚他说的,可是真的?我的话,他又能相信几成?
我们贴得这样近,可心中却有一堵墙横垣在那里不,我不要这样,我相信,我要相信,他说的都是真的。是我把事情想得太复杂,卢先生只是没料到我会这么快在朝上提出这件事,尚未来得及与各部商议,今日他是真的病了,所以才没来
正在我沉浸在忧郁和痛苦的感伤中不能自拔的时候,外面的一阵喧哗,彻底打破了这种悲情的氛围。
只听先是一阵纷乱的脚步,然后是啪啪的砸门声,可只响了两下,就哑然而止了,接下来是不知道什么声音的声音,最后是一声尖叫,尖利刺耳之极,我怀疑我的耳膜已经被穿破了,还没等我恢复过来,就听砰地一响,门被撞开了,一只猴子滚了进来。
接着,那只猴子一骨碌就爬了起来,蹭地窜回门口,啪啪两下关上门,咔啦一下上了拴一番动作,迅速之极,看得我眼花缭乱。
没等我反应过来,只见那猴子一转身,蹭蹭两下就窜进了屋里,然后,腾一下蹦到了床上,然后,我们就面对面了,然后,两个人都傻了没错,是两个人。
原来那竟不是猴子,而是一个人,确切地说,是一个六七岁的孩子。
他不知在哪儿滚的,身上脸上又是泥又是土又是草,完全看不出本色儿了,只余一双眼睛,乌溜溜乱转,上上下下打量我个遍,然后,就是嗷地一嗓子,我被震得一个机灵,终于确定,刚刚那声穿破云霄的尖叫就是出自这一位了。
我被这一声尖叫震慑住了,傻傻看着他,搂着先生的手也松了,被这小猴子毫不费力地掰了开去,然后人也被他推到了一边,然后,眼睁睁看着他抢占了我刚刚的位置。
只见他钻到了先生怀中,同时还恶狠狠地瞪着我,嘴里也不停闲,大叫道,“走开,爹爹是我的,不许跟我抢爹爹,爹爹,你偏心,你说我大了,不能再让你抱着睡了,可他比我还大,为什么你肯抱着他睡”后面半句是对先生说的,一边说,一边还在先生怀里扭来扭去。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这只猴子,竟然是先生的儿子?
这不可能,一定是我的耳朵已经被他震聋了,这是幻听,是幻听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个惶恐的声音,“对不起老爷,我,我没看看住,让少爷钻进去了少爷,少爷快出来,老爷正在接待贵客,你不能进去打扰,少爷”
我彻底晕了,原来,竟是真的
我张着嘴,看看他,再看看先生,完全不知如何反应了你说卢衡好好一谦谦君子,怎么养出一活猴来。
我傻傻地看着先生,先生大概也刚回过神,竟难得一见地微微红了脸,对那孩子低斥道,“宝儿,不得无理,快下来宝儿”说着,就去拉那孩子的手,却哪里拉得动,那孩子根本就是块牛皮糖,贴上就掀不下来了,先生又不敢用力,一会儿竟急出一头汗来。
天,我还从没见过先生有这样狼狈的时候,平日即使再难处理的朝政,再难应付的人物,他也是一派从容自如,几曾露出过这种手足无措的样子啊原来,这世上,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我忍,我忍,我忍我终于忍不住了,指着那个活猴子,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先先生,这这是你儿子?真是令郎真是,真是活泼啊!哈哈哈”
先生窘得耳廓都红了,那小猴子却是一昂头,鼻子都快翘到了天上,特自豪地道,“没错,我就是他儿子,他就是我爹,怎么,你有意见啊。”
我忍着笑道,“不不敢请教卢公子,今年贵庚啊?”
小猴子皱皱眉道,“你有什么企图?”
我一愣,企图?我有什么企图?
只见这小猴子盯着我,眼中充满了戒备,又问道,“你有姐姐吗?”
姐姐?我更奇怪了,他为什么会问这个?我是有两个异母姐姐,只是不太亲厚,于是我点了点头。
他眼中戒备更重,急急问道,“嫁了吗?”
“啊?”我完全跟不上他的思路了,什么意思啊?
那小猴子仰天翻个白眼,一脸不耐烦道,“我是说,她嫁人了吗?”
“嫁了,”我本能地回答,心中疑惑,难道这小子在给自己物色媳妇,也太早了吧。
见他却是松了口气的样子,然后,又想起什么似地问道,“那你有妹妹吗?”
我已经不再试图理解他的用意了,只点了点头。
他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嫁了吗?”
我摇摇头,我只有一个妹妹,才十二岁。
然后,只见这小子的神情一下紧张起来,把先生抱得更紧,狠狠瞪着我,道,“你死心吧,我爹爹是不会娶你妹妹的!”
我愣了一下,然后立刻明白了,忍不住放声大笑。
原来,先生虽年近三旬,但仍像从前一样受姑娘们的欢迎,大概总有来求亲的,每次都会和这小子套套近乎,他的年龄问题已不知多少次成为了这种人的开场白,所以,我一问他,他立刻把我划到了那种人之中。
我一边笑,一边看着先生,问道,“怎么样,先生,他说你不会娶我妹妹,我倒觉得很合适呢”
先生一脸无奈,摇摇头道,“陛下”
小猴子却急了,道,“爹爹,你不要听他的,看他长得这么丑,他妹妹一定更丑,我可不要一个丑八怪做我娘。”
我笑不出来了,死小孩,说我丑,你又漂亮到哪去,一只小猴子。
先生开口打圆场了,“好了宝儿,不要闹了,爹爹不会娶他妹妹,你先下来好吧?”
小猴子得意了,冲我做了个鬼脸,道,“丑八怪,没人要!
我怒,刚把眼睛瞪起来,念头一转,又笑了。
我身子一侧,伸出手,环住了先生的颈子,然后,整个人像没了骨头一样,靠在了先生身上,娇滴滴道,“彦之,你儿子说我没人要呢,人家不依了,你刚才抱住人家的时候,明明说要和人家一辈子在一起呢”说着,还特恶心地抛了个媚眼给先生。
先生已完全陷入了呆滞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