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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略一思考,也觉得这个猜测有理可循:第一,上官璟的确是在苗疆长大;第二,上官璟看上去大概也就二十二、三岁的样子,年龄很符合;第三,仔细回想没有易容时上官璟的长相,似乎和密室里画像上的美人有几分相似;第四,上官璟离开苗疆,易容成赵国七皇子出使楚国、之后又诈死引起两国纷争的行为本身就很值得别人怀疑;第五,上官璟和恶灵在一起,有能力制造这么多的行尸。思及此,我也基本赞同了楚胤的猜测,但,这也仅仅是我们两人的猜测罢了。
我闭上双眼,细细感受着四周浓郁的阴气,不禁微微一笑,证据,我或许也能找到,“楚胤,小狐狸,你们退后,我想证实一下我们的想法。”说完,我随即在他们身边布了一个结界。
我凝聚灵力,在空着画着复杂的符咒,施起招魂术。不同于刚刚那间石室的尸气,这间石室的阴气和怨气都异常的浓重,我猜想,应该是当初被施重刑、迫害致死的人怨气过重,死后不愿投胎转世,徘徊于阳间。
转眼间,原本被夜明珠照亮的石室顿时阴暗下来,骤然刮起一阵寒风,冰冷刺骨,夹杂着诡异的哀嚎声,弥漫着一种阴森森的氛围。
“安静!”混着灵力的声音穿透黑暗,安抚着躁动的灵魂,“我把你们叫过来,只是有些事情要问你们。”
大概是震慑于我强大的灵力,那几个小鬼果然是安份了不少,唯唯诺诺地回应道,“你问,我们知无不言。”
“这个石室的主人是谁?”我缓缓地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是上官璟。”一个苗疆打扮的鬼魂回答道,面容狰狞,周身透着浓浓的戾气。
果然是他,我回头看了一眼同样了然于心的楚胤,随即给这些冤魂们施往生安魂咒,助其转世投胎,也没有再询问过多的细节问题。
“我们现在要尽快赶往边疆了。”楚胤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决定了接下来的行动。
我点点头,表示同意。既然上官璟是姜国的九皇子,那他之前的所作所为就相当值得推敲了,成功挑拨赵楚两国,引起战乱,再坐收渔翁之利,一统天下,他的计划很显然已经成功了一大半。虽说现在上官璟的身体完全被恶灵所侵占,但在我看来,这似乎更危险,恶灵为了疗伤、增长力量,势必会使用恶毒的阵法作为辅助,而战争,是最快也是最好的途径。如此,不论是哪种情况,近日内边疆必然会爆发大战,轻则烽烟四起、民不聊生,重则生灵涂炭、鬼魅盛行。
从地道里出来,我花了半天的时间化解了桂镇四周萦绕着的尸气,随后休息了一晚,便跟着楚胤,带着小狐狸,坐在新买的马车上,赶赴边疆。
一路疾行,我们风餐露宿,也顾不上休息,在马车上颠簸几天后,终于到达了赵楚两国的边境。再次隐匿身形,一行三人悄悄地走近军营,根据若有若无的妖气,找到了叶狸的所在。
推开门,却见他窝在床榻上,吃着时令的水果,悠闲无比的样子,再思及我最近这段时间颠沛流离的悲催生活,又是中毒,又是断腿的,要不是有麒麟玉,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能活着,顿时心里一阵郁闷。
“五叔,旭儿好想你。”身边的小狐狸欢快地朝叶狸扑了过去,简直就像是看到了救苦救难的活菩萨似地。
“旭儿乖,告诉五叔,这段时间有没有人欺负你啊?”叶狸温柔地抱起小狐狸,瞥了我一眼。
小狐狸抬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楚胤,低声说道,“没有人欺负我!”
我绷着脸,朝抱着小狐狸的某只狐妖幽幽道,“呦~你这小日子过得不错啊!”
“还行。”叶狸依旧笑得妖孽,“伙食,住宿,还有周边人的服务态度都还不错,就是缺个美人唱个小曲、跳个舞什么的。”
“哼、是不是还缺个暖床的美人啊?”我黑着一张脸,咬牙切齿道,“请你看清自己所在的地点,这儿是战场,可不是什么青楼楚馆。”
“呃、这个就算了。”叶狸看了一眼怒不可遏的我,安抚道,“别气了,你安排的正事,我可都好好完成了。”
“楚胤的身体呢?”我扫视了一眼四周,并没有发现楚胤的身体,只得抬眼问叶狸。
“在隔壁,也就是睿安王爷原来的住处。”叶狸顿了顿,继续解释道,“你不是要求不能暴露自己狐妖的身份嘛,所以我就把自己装扮成神医,路经边疆,然后巧合地被副将军发现,从而被邀请过来替重伤昏迷不醒的睿安王爷治病疗伤。”
我上下细细地打量了一下丝毫没有易容的叶狸,“这什么副将军,连这么不靠谱的话都相信?这得多瞎啊!”摸着下巴,我点点头,朝身边的楚胤道,“你这下属,也太单纯好骗了,以后要记得好好教育教育。”
叶狸一脸黑线,起身下床,向门口走去,“你竟然这么不相信我的能力,走,我带你们去看看我任务的完成情况。”
随即我们再次隐身,跟着叶狸进了隔壁的房间。
不再作过多交谈,我检查了一下楚胤身体的情况,便凝聚灵力,开始施展移魂术。
由于我给楚胤输了些灵力,翌日晨光微曦,楚胤便醒了过来,简单地用过一些早餐之后,他开始处理多日积攒下来的军务,而叶狸则在早晨带着无比闹腾的小狐狸离开了。我折腾了大半夜,正打算回去睡一会儿,却突然听闻四周响起一阵嘈杂声,隐约中还夹杂着号角声和击鼓声。
“报~”门外传来一洪亮的声音。
“进。”楚胤淡淡地说道,声音中透着丝丝威严和冷酷。
“报告王爷,赵国带三十五万大军来袭。”一位士兵恭敬地走进来,快速地说明外面危急的情况,并没有多少兵临城下的慌乱,反而带着一丝跃跃欲试的兴奋。
“传令下去,全军集整,出城迎敌。”楚胤不急不缓地说道,依旧是波澜不惊的冰山模样,却带着一丝威严。
“是。”士兵大声地喊道,快速地离帐传令去了。
我看着紧绷着俊脸的楚胤,心下不禁升起一股莫名的敬佩和骄傲。一直都知道楚胤武功绝世,说是独步天下恐怕也不为过,而对于楚胤的军事才能,我也是从坊间茶楼道听途说的,但如今身在沙场,才真正体会到楚胤治军的严谨,这些士兵也是真正把楚胤当作内心的信仰,而不仅仅是一个王爷。
“你打算如何?”我出声询问道。
“停战和谈,联赵抗姜。”正在穿铠甲的楚胤顿了顿,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并没有跟在楚胤身边,因为楚胤执意地反对,我只能伫立于城墙之上观察着战争的进展。极目远望,占满视野的是数十万整齐有序的士兵,黑压压的一片,似乎这还算晴朗的天色也顿时阴沉了下来,微风拂过,战旗飘摇,送来一阵肃杀的气息。
城门前,楚胤一身铠甲,骑在战马之上,英气俊朗中透着冷酷和杀气,身后是士气高涨的楚国将士。
“裘允将军,本王始终觉得贵国七皇子的死因实有蹊跷,赵楚两国如此大动干戈,岂不是让真正的凶手坐收渔翁之利,莫不如双方静下来好好谈一谈。”楚胤清冷的声音穿过千军万马,清晰地传了过来。
“与你们,没什么好谈的。”身材魁梧的赵国大将军一脸蔑视不屑,举起手中的刀,大声喊道,“赵国的儿郎们,拿起我们的武器,为七皇子报仇,杀!”随即带着赵国将士,骑着战马冲了过来。
楚胤似乎也知道劝说无用,率领众人迎战,“战!”命令一下,伴随着激昂的击鼓声,两国将士刀剑相向,短兵相接,顿时一阵血雨腥风。
我站在高高的城墙上,一阵胆战心惊,赵楚之战僵持已久,又如何能说停战便停战,擒贼先擒王,抓住赵国大将军裘允,或许才能尽快地进行和谈。正默默思考着,却见战场上突然形势大变,两国的将士都拿着武器僵立着,不敢轻举妄动,一身银色铠甲的楚胤竟然一手提着剑,一手掐着裘允的脖子,两人似乎在交谈着什么,但我隔得太远,听不真切。
不过一会儿,裘允的略显粗犷的声音传来,“我军退后,两军休战,进行和谈。”
却在两军准备撤离时,我突然发现四周骤然尸气大盛,凝神一看,竟发现有数十万的行尸快速地靠近过来,“楚胤,赶快撤退,有行尸。”我凝聚灵力,混着灵力的声音飘向战场,随即又补充道,“砍他们的头。”
☆、背水一战
楚胤这时也才注意到这一切,却已然晚了。大批的行尸快速地涌了过来,挥舞着尖长透黑的指甲厮杀着,狰狞着惨白僵硬的脸,张着暗紫色的嘴唇,如蝗虫过界般用尖锐的牙齿啃咬着眼前的一切活物,对于身上突增的伤口却没有丝毫感觉,有的甚至胸腹被砍伤,内脏掉了一地,却依旧“执着”地拖着一条残腿艰难地爬行着,凶猛异常地撕咬着。赵楚两国不少将士都被这诡异的一幕惊呆了,一些甚至忘记了反抗就命丧黄泉。
“化整为零,赶紧撤退。”楚胤一边杀着行尸,一边大声地下着命令,也顾不上身边的大将军裘允,但好在裘允也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人,心理素质倒还行,见此诡异的状况,也只是稍稍愣了愣神,随即照着楚胤的命令喊了一嗓子,加入了砍杀行尸的队伍。
我站在城墙之上,观察着不断撕咬的行尸,发觉这些比之前在桂镇所见到的行尸质量次了不少,行动相当的僵硬,不少行尸在被砍了数刀之后就真正地死了,但是,这数量却是相当之多。
我凝神看向远处,一抹黑色的身影隐约可见,若有若无的笛声幽幽传来,轻轻地撩拨着人心,城墙下的行尸骤然似打了鸡血般地撕咬着,比之之前,凶猛更甚。
心下了然,我知道对面的黑衣人正是上官璟,当然,称他为恶灵或许更加合适。回过头,我对身边战战兢兢但却极力镇静自己的某个小兵吩咐道,“你去把我房间桌子上的玉笛拿过来。”关于我的身份,边疆众人只知我是叶狸假扮的神医的徒弟,被留下来照看睿安王爷的,因而,我也有自己专属的住处,虽然,我很不甘愿莫名其妙地又比叶狸小了一辈,但是,这貌似算是较为合理的解释了。
取过翠绿通透的玉笛,将其横在嘴唇前,我配合着灵力,凝神吹奏着,空灵而柔和的乐声缓缓地响起,洗涤着众人浮躁的灵魂,撕咬中的行尸似乎行动迟缓了很多。我默默地增加着灵力的输出,一点一点地压过恶灵的反击,待看见对面的黑影不敌离开后,我终是眼前一黑,灵力透支过甚,晕了过去,恍惚间,我似乎听见耳边有人在呼喊着什么。
再醒来时,楚胤靠在床边,双眼紧闭,双眉紧蹙,睡得并不安稳,我轻轻地起身,却无意间牵动被楚胤握着的右手,“你醒了。”楚胤睁开眼睛,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透着些许柔和,他不着痕迹地放开我的手,起身,走至不远处的桌边倒了一杯水,递至我的唇边。
我敛下眼眸,缓缓地呡了几口,温热的水流滑过干涩的喉咙,似乎也涌进了心里,也心知是他又浪费内力替我热水,抬头看向身侧的楚胤,我缓缓地开口道,“我没事。”
“嗯。”楚胤依旧毫无表情,一如既往地保持着沉默是金的寡言风格,简单地应了一句,可他微皱的双眉却缓缓舒展开来。
“现如今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