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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少轶一笑:“因为我听说不少人很讲究意头,现在元旦新年,很多人忌讳打官司之类的事啊。”
“打官司?”骆羽杉不解地看了看他:“我对这些没什么讲究,三少说什么打官司?”难道是自己建议谢家打的官司?
“哦,是这样,天一阁盗书案已经有了眉目,那此盗书的家伙死活不认账,所以我想上法庭打官司。”
原来是这样的官司,骆羽杉点头,“也好,这样可以让新闻媒体好好做做宣传,保护文化遗产,人人有责。开庭是什么时间?”
谭少轶闻言笑起来:“本来排期往后,但是很多人过年怕意头不好宁愿延期,今天租界法庭的官员通知我,如果同意,明天就可以。”
官司竟然是在英租界打?倒是快,老外又不过中国的元旦,照常上班呢。骆羽杉微微一顿旋即点头:“如果需要,我可以陪你们一起去。”
“没关系,看二嫂方便。”谭少轶笑道:“我约了史剑良女士做律师,下午在码头那里的青鸟咖啡馆见面。
真是巧得很,骆羽杉不由一笑:“正好我也有事想见史律师,方不方便一起去?能不能去时麻烦三弟派人通知一声?”
谭少轶答应着,和戴美思告辞,骆羽杉走回楼上。看亚玉正在收拾卫生,骆羽杉便拿了纸笔坐到客厅去。赵其玉很注重瘟疫防治的知识宣传,宣传资料的编译,骆羽杉承担了其中的一部分,所以想快些写完,免得误了他们的工作进度。
亚玉看着她走出去,跟上来,泡了杯茶放到茶几上,笑嘻嘻道:“四小姐,那串项链我放回柜子里了。昨晚可把我吓坏了,夫人留下来的首饰您最喜欢的不过几串珠串和玉石,金啊银啊,从不见您戴。我真以为这串也保不住了呢,想不到四姑爷他,嘻嘻。”
骆羽杉抬头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却没有反驳,只是说:“就算拍出去,母亲也不会怪我的,赈济疫区这珠串也算得其所哉。”
亚玉点点头,四小姐心地善良,做学问也是为了有益他人,自己好不容易有现在的读书机会,一定要好好珍惜,学做四小姐那样有用的人。
看骆羽杉写东西,也没再打扰,自己去忙了。
写完誊好装进信封,骆羽杉看看时间,已是正午,正想问亚玉吃饭的事,二姨娘已经派了小丫头过来,说让骆羽杉去陪着眉姨娘她们用饭,骆羽杉答应着,去了上房。
吃完饭,二姨娘她们有自己的娱乐,骆羽杉陪着坐了一会儿便被眉姨娘赶走:“你去忙你的,不用在这儿陪着。”她自是看到干女儿对麻将之类的玩意既不熟悉,恐怕也没有这种心思,羽杉是踏实做事的人。
骆羽杉只好笑着告辞了出来,上楼坐了不久,谭少轶便派人来请,三人坐车一起沿着江边到了天星码头,青鸟咖啡馆就建在旁边。
可能时间尚早,人不多,走上二楼的平台,一阵江风吹来,略带了凉意的阳光洒进竹帘,是个品尝咖啡、闲来聊天的好地方。
“这里以前晚上最是热闹,”谭少轶笑着招呼侍者拿上菜谱:“原来晚上有歌女表演、乐队伴奏、还有茶厅,里面的弹词名家颇是不少:既可以喝咖啡也可以品香茗,是江边一带最热闹的所在。”
“现在瘟疫期间,差了很多,两位小姐、这位先生,今天来点什么?”
侍者笑着说道。
二人各自点了咖啡,一边聊天等着史剑良。
说话间骆羽杉无意识一抬头,却看到旁侧似乎有个熟悉的身影一闪,微微一楞,仔细看了看,发现竟是那位有名的余大美人正与一位戎装笔挺的年轻男子站在阳台外的栏杆边上。
余浅予以十六省有名的美人,被大帅府退婚,谭老二却不可理喻地娶了自己,骆羽杉每每见到这位余大小姐心里都觉有些此过意不去。所以见她状似亲密地和那个相貌魁伟的男子在一起,心里也为之祝福。
正想着,史剑良和左元芷相携走了进来,骆羽杉和谭少轶夫妇起身打了招呼,大家谈论起两单官司,骆羽杉便也没有再去注意余浅予。
对谢家打官司的提议,史剑良差点抚掌而赞,本来象她那样在社会上有名的律师,见到的不公平事件就比其他人要多,对于那些被压迫的女性一直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现在这样的好机会,她又怎么会不同意?甚至有些跃跃欲试了。
“我看来也来对了,明天的藏书案和谢家的官司,《新周报》都是最支持的媒体平台。”左元芷笑道:“这样的官司一定要发动大小报纸制造舆论,说不定这就是一个提升女子地位、力争男女平等的契机。”
看着因为找到了这样一个机会和题目而有些神采飞扬的左元芷,骆羽杉不由自主又看了看外面阳台上浅笑嫣然的余浅予,心里忽然生出一个问号。
都是大家出来的新女性,一个是姿态万千的上流社会名媛,一个是为社会进步而勤恳实干的报业旗手,这样的人生究竟哪个是幸哪个是不幸?
于是想到了自己,顶着大帅府二少夫人的名义,是不是也该好好规划一下自己的人生?直到回了大帅府,骆羽杉一直都在想突然出现的这个新命题。
谭永宁和邵云芝果真听了骆羽杉的话,晚上的寿宴很好吃,但却没有什么昂贵的山珍海味,而是南地有名的毋米粥火锅。
乳白色如牛奶一艇只见粥而不见米的锅底,清润甘甜,放进生的青口、鸡肉、蔬菜,粥水将食物的鲜味封存,烫熟之后绵滑甘香,不淡不寡。而且趁煮越鲜,吃到最后把粥装起来,热热一碗下肚别有一番滋味。
吃得大家齐声赞好,谭永宁笑着说:“二嫂满意就好,这是四嫂家的大厨做出来的。昨晚见有人放烟花,所以我也贡献了个节目,请大家去江边放孔明灯为疫区祈福可好?”
年轻人自然都连声应和,二姨娘看了看大家,笑道:“那就早点去早些回,老二,大家的安全就交给你了。”
谭少轩答应著,带了大家起身。谭歆年纪太小,所以颜宝航大妇便留下了,骆羽杉陪二姨娘送走了眉姨娘和三姨娘,才同大家一起上了车。
谭永宁让人扎的孔明灯颇简单,主体和底部的支架都以竹篦编成,用红色的棉纸糊成灯罩。形状像个圆桶,开口朝下,直径大概半米稍多。
底部的支架中间绑着一块沾有煤油的金纸,谭少轩将油点燃,灯内的火燃烧一阵后产生热空气,于是孔明灯开始膨胀,放手,灯便冉冉飞升了。
一盏红的灯升起在天际,随着江风越升越高,越飞越远,最后成了一个小小红点。谭永宁笑道:“成功了,现在大家自己放自己的,我带了毛笔,我们把心愿写在上面放飞。”说着叫人取笔墨过来。
谭永宁取笔墨在手,却没有往自己的孔明灯上写字,转手塞到谭少轩手里:“二哥,二嫂是寿星,你先来。”
谭少轩笑着接过笔,看了看骆羽杉:“有没有特别想写的什么愿望?”骆羽杉看着大家亮闪闪的眼睛,自然明白他们想听什么,心里一笑,说道:“永无灾病,人间安澜。”
大家相视一眼,分明有些失望的样子,骆羽杉不由暗暗好笑。谭少轩却微笑不语,径自把八个字写在了孔明灯上,然后招呼大家将灯转过去,在另一面写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大家看到方才笑起来,这才象那么回事嘛。
接着是戴美思夫妇,谭少轶的祝愿是:人文天下,而戴美思很中国化地写了四个圆且大的四方字:花好月圆。
邵云芝夫妻比较少参加这样的集体活动,老四谭少轼写得是:财源广进,邵云芝祝愿:阖家平安,心里当然默默念叨的是宝宝平安。
最后是谭永宁,她扭扭捏捏了半天,却也只写了四个字:早日康复。
大家很是不解地看了她一眼,以为她写得也无非是对疫区灾民的祝福,唯独骆羽杉从她的神情里觉察出了异样。但是众人都在,嘴边的话欲言又止几次也没才问出来。
最后,大家一起放了那盏直径差不多有两米的大孔明灯,看着红色灯盏冉冉升起,开始时像个不明飞行物,飘升到高处,便宛如一颗星星闪烁在夜空。谭少轩悄悄看了看骆羽杉。
在凌州,孔明灯又叫“天灯”,而“天灯”与“添丁”谐音,放天灯是一种祝福,有祈愿人丁兴旺,家景兴隆之意。不知道杉儿是怎么想的,自己和她两人成亲已经有些时日,而自己对着她也每每难以按捺,今天必定是二姨娘借永宁来提醒自己兄弟,大帅府该添丁了,也是奇怪呢,为什么这么久了不见喜讯传来?难不成是杉儿这个医生做了什么?
对着江水望向天空的骆羽杉,忽然觉得背后一阵发冷,不由自主回头看了看,却见谭少轩唇角扬起,黑眸含着笑意带着一丝沉思看着自己。心里不由一顿,谭老二又想到什么了?
谭少轩想到了什么,骆羽杉猜不出来,但是晚上的床第之间,她却发现谭少轩似乎有些不同以往,他要拆了她!
第三卷 大爱真情 第十八章
他不顾一切地、饥渴地吻着她,有些带着疯狂和急不可耐的贪婪,执着而深邃的目光,如同黑暗中喷发的岩浆,带着火和热,灼烫着她的肌肤。
谭少轩微眯着眼睛紧盯着她,他一定要一寸一寸地拆了她,看着她全身散架,低吟哭泣着向自己求饶,他怒火中烧,他欲火中烧,如同一个正在去往地狱途中、周身燃烧着烈焰的小恶魔,野蛮而不可理喻。
臭丫头,有你的!敢这么糊弄我!你知道我在衣柜里找到了什么?原来那个小小药瓶就放在那里,一直放在那里!就是那些黏稠的鬼东西,让我始终攻不下你这个堡垒?原来,在你的心里,根本就没有我的位置!一个女人竟然不想为你孕育儿女,你说,她心里会有你吗?!
谭少轩猛地拉下骆羽杉的小衣,象饿极了的狼一般狂吻上去。
骆羽杉只觉自己的脉搏宏大剧烈地“怦怦”跳动着,看着他黝黑的眼睛,心里忽然生出害怕,谭少轩怎么了?他往日就是强势也很温柔,可今夜,他却象变了个人一般。
尽管看上去还是温存的,也似乎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但骆羽杉却敏锐地感觉到了他的占有强制而迅猛,刚刚自己心神微微有些游移,没有很快地顺从,他便吻得那样粗暴而鲁莽。
回来时,谭老二还是好好的,不过自己洗了个澡的时间就变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几次用眼神询问,谭少轩却什么也不说,只是紧抿着薄唇用力地做着自己想做的事。
自己都这样粗鲁了,她为什么还是这样理智、这样镇定?他想看到她怒气冲冲,朝他尖叫,质问他为什么敢这样对待自己。。。。。。杉儿,你难道永远这样淑女?你在我面前从来这么沉静,可是因为心里根本就没有我的位置?
谈少轩捧过她的脸颊,让她闪避的眼睛对上自己:“看着我,杉儿,你是我的,你需要我!”骆羽杉感觉到自己急促而沉重的心跳,她不明白,谭少轩怎么了,为什么要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
说完,他的吻又一次急雨般落下:“这是我在抚摸你,在吻着你,激情如火的时候,很难感觉到。但是现在,你感觉到了,是吗?”骆羽杉的头无力地后仰,谭少轩的鼻尖邪恶地轻擦过她的喉,“没有人让你产生过我让你产生的这种感觉,是不是?”
虚弱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