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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答应着一边拿起了笔。
《泰晤士报》上的文章署名凯莱,骆羽杉微微一怔,原来是凯莱将这一消息捅出去的,那这是不是代表军政府的意思?将新闻匆匆浏览一遍,发现与谭少轩所讲的,似乎有些遗漏,骆羽杉想了想,拔通了谭少轩办公室的电话。
谭少轩不在,但是夏汉声没有隐瞒将事情说了个清楚,骆羽杉请他问明政府方面的态度,然后匆匆把报纸新闻翻译完毕,想了想干脆把电话打到了外交部部长办公室。接电话的是个女性,而且声音颇为熟悉,骆羽杉微微一顿,迅即讲明自己的身份和来电的原因。
对方笑了笑说道:“我是谢广珊,谢谢你的知会。《泰晤士报》的消息,我们也是刚刚看到,是的,顾部长的意思也是这样,再见。”
骆羽杉想不到接电话的是谢广姗,她去了外交部?有些不解地看了看话筒,没再多想,骆羽杉拔通了左元芷的电话:“元芷,翻译的新闻我一会儿念给你,我还有其他的内幕消息。日本公使向袁政府送交‘二十一条’后,也向美、英、法、俄等国通报了二十一条的大部分内容,但隐瞒了第五号日本独占中国性质的部分。《泰晤士报》的报道也是如此。”
“那我们的报道应该刊载全部内容吧?外交部对此是什么态度?”左元芷明白,这件事绝对不只是告诉民众,其后由此引起的一切,恐怕政府也很难控制。巴黎和会在即,新闻界应该尽量配合,与政府一致对外。
“外交部的意见,为增加对日本的遏制,已经向英、美驻华公使透露了这一部分的内容,想来其他国家也知道了。本性相同的帝国主义国家,对日本在中国扩大主权,是支持和不理会的;但是日本的‘独占’,却触及了他们的利益,他们应该不会不理。利用他们为了抢夺在华势力的相互“撕咬”,对中国来说,或许是一件可以隔山打牛借力打力的事。”
左元芷记下了《泰晤士报》的新闻内容,两个人才挂上电话。
到傍晚,以《新周报》号外为第一,《凌州晚报》等其余报纸紧跟其后,日本向北方军政府提出了亡国的“二十一条”的消息迅速传遍凌州。
原本因为瘟疫肆虐而清淡的市面,如骤然烧开的水一般沸腾起来。各界民众义愤填膺,一些爱国团体连夜组织起来,次日一早,天刚蒙蒙亮,大街上已经陆续出现了游行示威的队伍。商业界也迅速展开抵制日货运动,留日学生纷纷辍学回国,并通电全国呼吁民众团结起来,拒绝日本的侵略要求。
骆羽杉半夜没睡,将所有有关的外电报刊全部翻译出来,交到了《新周报》。通过这些报纸,人们将很快知道美、英等列强对日本提出“二十一条”的态度:
美国重申“不能妨碍门户开放政策”,劝中国“本着友好忍耐的精神”去和日本交涉;
英国说:“日本要占领北京或建立对中国事实上的保护权,那将是违背英日同盟意志的”,在日本答应去掉条约中某些妨害英国利益的要求后,英国公使告诉中国,欧洲大陆顾不上东方的事情,中国无力同日本抗争,劝中国无条件接受日本的要求;
而俄国虽有顾及,但因为他们需要日本的军火供应而不敢反对;
法国公使到中国外交部劝中国接受日本的要求。而且上述国家因为各自的利益关系,竟然还帮助日本向中国施加压力!
这样的消息传出,肯定会被举国视为奇耻大辱,各地的集会将风起云涌,各团体发表宣言,抵制日货,声讨日本侵略者的浪潮将迅速席卷全国。
谭少轩在半夜才回到楼上,看骆羽杉还在书房奋笔疾书,也没有打扰,洗完澡才走进去唤了一声:“杉儿。”杉儿终于回来了。
骆羽杉抬头,对他微微一笑,谭少轩有些疲倦地靠在门上双目温暖看着她,骆羽杉想了想,站起身走过去,谭少轩伸开双臂,两人紧紧相拥。谭少轩用下巴蹭着她的头发,低声道:“杉儿,准备好了吗?”
骆羽杉明白他问的是什么,轻轻答应:“嗯,我一定和你在一起!”
谭少轩笑笑,在她额上落下温柔一吻:“听说你打电话到办公室找我?”
骆羽杉点头,随即把《新周报》的事说了一遍,接着说起今天和谢广珊的电话。
“我把小八介绍给顾成均部长,做他的特别助理。在和会代表团筹备处的两天工作,顾部长尚算满意,小八也已经同意随团去巴黎。杉儿,小八的事我没有和你打招呼,你不会生气吧?”想不到杉儿竟然会打电话去外交部,谭少轩低头看了看骆羽杉。
“这是正常的工作安排,我生什么气?我甚至都有些钦佩和羡慕八小姐,能参加代表团为国家民族尽自己的力量做些事。”骆羽杉目光纯净看着谭少轩,这样的时候,自己哪里还会计较这些事?再说,谢广珊临危受命也让骆羽杉心里对她有了新的认识。
“过几天,参加和会的代表团就要启程了,我想和你一起请小八吃顿饭,杉儿同意吗?”谭少轩试探地问道,既然和小八说,自己做她的二哥,那就一定要把杉儿这个二嫂名正言顺地摆出来。
骆羽杉点头一笑:“每次二少请客,总要我下厨,这次呢?”
谭少轩看着她的笑脸,心里一暖,抬手点了点骆羽杉秀气挺拔的鼻子:“要,难得夫人下厨,沾光我也有口福了。”
看他连脸上的笑容里也有着疲依的影子,骆羽杉有些不忍,劝他先去休息,谭少轩答应着,却抱紧了她并不离去。骆羽杉无奈,只好牵了谭少轩的手一起走回卧房,铺好了被褥服侍他睡下,自己把那些还没看完的报刊搬到卧室,放到桌子上,一边背对着他坐了遮住光线,一边低声道:“明天还有事,你快睡吧,我再有一会儿就看完了。”
“嗯。”谭少轩答应一声,实在也累了,便没有坚持,闭上眼睛睡去。
听到身后没有了声音,骆羽杉轻轻转过身,将杂志握在手里,看一会儿书抬起头,看着谭少轩熟睡的模样发会儿呆,半晌一笑,过一会又低下头看一会儿书。
橙黄色的灯罩,透出晕黄宁静的光影,骆羽杉委婉的唇角淡淡弯起,眼角有着一抹轻柔满足的笑颜。
等她把所有的报刊全部看完,做好笔记,夜已经深了,骆羽杉轻轻洗完澡,躺到了床侧。谭少轩一个翻身,把她微凉的身子紧紧拥入怀中。
以为自己吵醒了他,骆羽杉轻轻向他偎依过去,却听谭少轩含含糊糊地说了一句:“怎么这么晚才来?”
骆羽杉抬头看他,却见他依然沉睡着,竟然只是一句吃语,窝在他的怀里,两人身子紧紧相贴,他的手臂那样自然地搭在她身上,好像他们从来就是这样,而且也将一直这样下去。骆羽杉不由心中感慨,这算不算是幸福?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和谭少轩之间有了这样的自然而然?她算不算找到了自己的爱?
在这样一个寒凉的冬夜,骆羽杉突然开始思考自己和谭少轩之间的爱情女人如花,花期如梦,一个女人,哪里是自己的花季?该怎样绽放才不觉得失意?该以怎样的心情丰盈自己的花期才不会懊悔?自己真的已经决定,和身边这个人一起走过未来的漫长岁月而不悔?
第二天,谢家的官司在租界临时法院第一次正式开庭,骆羽杉匆匆用了早饭,便和亚玉一起坐车赶了过去。
因为是首例打破中国数千年女子无权继承遗产的旧传统、为女性争取实际权益的官司,其意义不言而喻,所以轰动凌州。不仅市民为之奔走相告,纷纷到法庭围观,连法律界也十分重视,凌州的很多律师都到庭旁听。
临时法院所在的霞光路人头涌动,车子行进艰难,骆羽杉见状,便招呼司机停下,自己带了亚玉下车步行。
刚走到法院门口,还没有踏上台阶,旁边一个人冲过来拉住了她的手:“小杉,快跟我来!”
骆羽杉见是左元芷,便没出声,示意亚玉跟上。左元芷拉了她没有进法院,转而进了旁边小巷的一间杂货店,貌似很熟悉地和胖胖的杂货店老板打了招呼,拉着骆羽杉匆匆走进后院。
站住脚步,骆羽杉有些奇怪地看着左元芷,刚想开口询问,就见左元芷已经拿出了几张报纸:“小杉,今天的报纸你没有看是不是?”
骆羽杉点头,早晨起得有些晚了,还没来得及看:“怎么了,元芷?今天的报纸”
“你看,”左元芷把手里的报纸递过来:“我打电话过去,大帅府的人说你出门了,所以我才守在法院门口的,里面有很多新闻媒体的记者在,我担心”
骆羽杉不解地接过报纸,看了第一张,便是一愣。
报纸上居然登出了她和威廉姆的绯闻透事,篇幅不大,却十分注目:少帅夫人的异国初恋,不仅有文字说明,还有威廉姆的照片,甚至有威廉姆到凌州履新时那大大的笑脸,旁边是谭少轩和骆羽杉相拥而笑的瞬间、慈善舞会上那束引人注目的玫瑰很热闹。
左元芷看她似乎不可置信地眨着眼睛,颇是愤怒地低声道:“我查过这几家报纸的背景,似乎和日本人有些关系。”
骆羽杉猛然抬头,思绪急速转动,和日本人有关系?元芷的意思是说,在“二十一条”引起全国人民反日浪潮这样的敏感时候,有人别有用心、抛出了这样的绯闻?是想转移民众的视线还是另有所图?
左元芷点头:“小杉你的形象一直很好,特别是元旦赈灾晚会上的演讲,民众几乎把你看作凌州女界的形象代表,不可否认,这样的绯闻必然会引起一部分民众的注目,或者说你脚踏两只船,或者说你移情别恋,不管怎样的传闻对你的形象都是损坏,而且,文中所写,大帅府仗势欺人强取豪夺,威廉姆深情不悔暗渡陈仓,这样的狗血剧情也会令民众对大帅府和少帅有异样的反感,抛出这篇新闻的幕后黑手,实在居心叵测、唯恐天下不乱!”
骆羽杉在一旁的竹凳上坐下来,左元芷的话引起了她的警惕。这单绯闻如果只是针对自己,或者还可以说成是民众的猎奇,那还情有可原,照此看来,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看她皱起了眉头,左元芷叹了口气,拍拍她的手:“小杉,不要担心,我看这件事还是尽快想办法,彻底澄清为好。纠缠下去,不仅对你,对二少,对大帅府都是不可估量的伤害,国难当头民众虽需大帅府的正面形象,才能万众齐心应对外敌。”
骆羽杉点点头:“元芷,我明白。那法院我不去了,今天中午本来要请谢家八小姐吃饭的,我先回去和少轩商量商量,谢谢你。”
左元芷笑着示意她不必客气,牵了她的手带着亚玉从巷子的另一端走上大路,招手叫了台车送骆羽杉去了杉园,然后回到法院门前找到大帅府的司机,悄悄嘱咐两声,司机答应谢了左元芷疾驰而去。
在杉园附近下车,骆羽杉和亚玉急急走了进去,来不及安排其他,骆羽杉匆匆上楼,拔通谭少轩的电话,把左元芷刚才告诉自己的情况和谭少轩一五一十做了说明。
其实,报纸谭少轩一早就看到了,看完皱起眉头心里也有些觉得奇怪,这单绯闻不早不晚,偏偏在这时候出现,不免让人觉得有些蹊跷。听了骆羽杉的电话,谭少轩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看了看正在一旁忙碌的夏汉声,谭少轩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