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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否成功地逃离阿拉伯,就在此一举了。
韩伟格向来有早起的习惯,只要她今夜拖延住他,尽量消耗他的精力,明天清晨迟上一、两个钟头起身,她的逃脱成功率就大幅提高。
当然,所谓的拖延,代表着“某些方面”的付出……
宁馨无可抑止地羞红了脸。
她想骗谁呀?如果她对自己够老实,就应该承认,无论芳心深处多么怨怪韩伟格,她仍然想保留一丝丝温柔的回忆。起码多年之后追怀起来,所有关于她生命中第一个男人的记忆都是甜美深挚的。
“我仍然没有放弃离开阿拉伯的念头。”她大胆地迎视他。最危险的计略就是最安全的方式。
“我也仍然没有放妳走的意愿。”韩伟格抢在她反辩之前开口,“我知道妳想反问我留着妳做什么。”
“真聪明。”宁馨涩然咕哝着。她在韩伟格眼前根本藏不住秘密,还是尽早走得好。
“妳难道没发觉,妳很容易使男人着迷?”
“我?”宁馨错愕地抬眼。
“嗯。”他缓缓将青丝缠绕住修长的手指,再欣赏乌发滑顺开来的流线。桃情的舌尖又开始逗舔她的唇,湿湿热热的气息喷得她酥痒痒的。“妳典雅的美貌别有一番风情,不若那些大胸脯的女人,胸围的尺寸远比姓名或脸孔更让人记得住。妳的家世背景赐给妳一定程度的品味,教育水准则使妳谈论的时候言之有物。妳的脑筋聪明,懂得如何和我周旋,让我的日子永远不寂寞。最重要的是,妳的胆量与生命力同样旺盛,不会一见到男人发脾气就畏畏缩缩。”
突如其来的表白使她愣住了。着迷?她无法想象韩伟格为了异性而入魔的情景。
“为何这么惊撼?难道妳以为我挑女人只重视三围数字?”他的眼瞳突然加深色泽,邪气地溜瞟着玲珑美躯。“即使如此,男人也很容易爱上妳。”
“那么……”宁馨无法阻止嫣红在脸上泛滥成灾。“你……爱上我了吗?”
“或许吧!”韩伟格轻笑,圆圆满满的柔情几乎淹没她。
他是认真的吗?她细细打量他轮廓深刻的五官,一如以往,什么也看不出来。韩伟格永远自成一套尊荣的格局。寻常男人在表达爱慕之意时,不免因为花前月下的烘托而显得软性、温存。唯有他,即使向女人虚心表白,仍然不改伟岸高傲的本色。
被他爱上又如何?她所认知的韩伟格孤芳自赏,遗世而独立。
不晓得他何时才会有高处不胜寒的感受?
“我太了解你这样的男人,权位与事业第一,男女情爱永远摆在次要地位。被你爱上的女人不见得幸福,徒然替自己烙下“韩伟格专属”的卷标,增加一层枷锁罢了。”她叹了口气。“如果让我选择,我宁可你别爱上我,日子才能过得清爽无负担。”
“妳没有选择!”他语意深沉的用词说得她心慌慌。“记得吗?一旦被我看上,妳永远别想逃开,除非我容许。”
可是她非逃不可。倘若继续留下来,非但可能失了她的人,也失了她的心。而她……害怕!
“你真的不愿意还我自由?”她近乎绝望地问。
强横掩上来的唇是他的回答。
宁馨几乎被小女生吓得口吐白沬。
“青梅!”
伟大的逃脱之旅临时浮出变量。十分钟前,全部男女工人已经集合在绿洲的最外缘,一一跳上两部卡车。就在她准备加入女性人手的行列,小青梅竟然从后头冒出来,拉住她的衣袖。
“妳这是在做什么?”她呆呆打量青梅穿著的女眷服装--样式与她身上的一模一样。
“小姐,我就知道!”小青梅泪眼汪汪的控诉。“前天我收洗妳的脏衣物,发现妳偷藏了一套工人的服装,就知道妳一定打算逃走。”
“妳有没有告诉别人?”她的眼前立时浮现自己被韩伟格逮回去的模样。
“没有。”青梅表现出一脸很讲义气的傻相。“小姐,青梅要跟着妳。”
“别傻了。”她连半秒钟也用不着考虑。“目前我这尊泥菩萨都自身难保,如何能分神照顾妳?”
“青梅可以照顾自己,不用小姐操心。”小女生想了一想,又补充一句。“而且以前都是我照顾小姐的。”
她翻个白眼。“妳乖乖待在韩先生身边,他一定不会亏待妳,将来等妳年纪大一些,说不定还会为妳安排好出路。如果硬要跟着我,我可什么束西也没法子给妳。”
“青梅什么都不想要,只要小姐肯让我继续服侍妳,青梅就很开心了。”小女生比她更执拗。
咚冬咚!司机敲打铁锣,示意卡车即将开动。
“青梅,我叫妳回去,妳听见没有?”宁馨急了。“妳真是越来越不听话。”
“鸣哇!我不管,小姐走到哪里,青梅一定跟到哪里?”小女生突然哇啦哇啦大哭。“韩先生当初找青梅来,就是要我服侍小姐的……呜呜呜……小姐不可以丢下我,青梅要跟着妳……呜呜……我……我不要离开小姐……”
几双好奇的眼睛瞥向她们。宁馨又气又急,再延宕下去,她们俩非穿帮不可。
“我要回台湾,而妳却持有中国大陆的护照,台湾海关不会让妳人境的。”她开始考虑打昏小女生的可能性。
“我有日本护照!”青梅连忙擦干眼泪,掏出她的证件献宝。“当初韩先生的手下嫌我家乡的公家机关办事速度太慢,替我弄了一份日本护照,所以青悔也可以去台湾喔!”
天!这个世界上的巧合也未免太多了。她想逃走,偏偏小女侍发现她的行踪,她想阻挠青梅,偏偏人家拥有其它国家的护照。韩伟格连处理一件不相干的小事都能无心插柳柳成荫。
咚咚咚咚!开车前的最后一次通告。
“好吧、好吧!快跟上来。”她暂时地投降了。“记住,沿路没有我的吩咐,不准开口讲话。还有,从现在开始改口称呼我“姊姊”,免得旁人觉得奇怪。”
“是,小姐……我是说姊姊。”青梅破涕为笑。
宁馨无奈地叹口长气。没办法,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顶多到了机场,她为青梅订一张飞往上海的机票,送小女生返家与亲人重聚。否则回台湾,她可想不出妥善的方式安置这个小女生。
卡车引擎噗噜噗噜激活了,卷起阵阵的沙尘黄烟。两个东方女生挤在女眷的车厢,偏首望向居住数个月的绿洲小城。
车轮的痕迹将沙地划分开来,犹如一道桥梁,她在这头,韩伟格在那头。
今番作别,恐怕后会无期。
芳心点点滴滴,总是凄凉意。
第八章
“啊……”宁馨倏然从魅境中惊醒。
国际考古月刊滑下她的膝头,叭哒一声,轻细的响音回荡在空气中,再度让她震动了一下。
她回家了?双眼看出去的世界彷佛隔着一层水晶帘。她迷茫的手探测着玉颊,却摸到满掌的湿气。是泪?是汗?连她自己也搞不清楚。
她真的回家了,回到台湾的家!触目所及,俱是她熟悉的景物--采光明亮的起居室,华丽中含着温馨的古典家具。抬起腕表一看,时针悄悄然跨过数字“3”。秋未午后的阳明山,气温开始转变成令人哆嗦的冷沁。
七天前潜逃回台湾,入境,回家,种种过程就像一场透明的梦幻,而且简单容易得超乎她的预期。
韩伟格想必气坏了吧?她欺瞒了他,而且视他苦心布置的礼物于无物。
适才的甜魅中,她梦见韩伟格伫立在广阔的黄沙中,而自己正背对着他远远地逃开。可是,无论她如何跑、跑多远,他总是隔着一段距离不疾不徐地跟着她,俊脸挂着那副注册商标的淡笑,教人看不出真心。而真正合她惊醒的,却是她发觉自己突然回头,开始朝他敞开的手臂狂奔而去……
“不!”她究竟必须花多少时间才能真正忘记他,拋开沙漠与绿洲的记忆?
“小姐,青梅给妳端汤来了。”玲珑轻俏的小女生捧着托盘,出现在起居室门口。
“……哎呀!小姐,妳怎么哭了?”
宁馨拭去湿濡的水痕。“没事。”
她无法劝服青梅回去家乡,只好让小丫头跟来台湾。青梅就像活生生的纪念品,只要她仍然留在自己身边,她永远不可能模糊掉在阿拉伯的那段日子。
“好热闹,妳们在聊天?”欧阳牧清逸高大的体躯陡然缩小了起居室的空间。
“哥,才下午三点,你怎么就下班回家了?”宁馨讶然望向大哥。
欧阳牧本来还想掩饰的,不过他老妹尽得欧阳家真传,若想蒙混过她,只怕有点儿困难。
“我担心妳。”虽然明知过度的保护欲会惹小妹不快,他还是老实承认了。
“你老是在担心我!”宁馨果然如他意料地板起俏容。
“没办法。”欧阳牧急急趋向妹妹的身畔,将自己庞大的块头安置在她恻边的藤制单人椅。“看看妳!回国已经七天了,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好,问妳为何独自逗留在阿拉伯一个多月,妳也不肯说个明白,同团的其它队员大多不清楚原因,而且也拒绝谈论太多。老哥即使想放心,也无从故心起呀!”
“我又没少块肉,而且人已经站在你的面前了,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宁馨跳离躺椅,来来回回压踩着地毯。
“告诉哥哥,妳在阿拉伯究竟遇见什么人?发生什么事?”欧阳牧决定今天非问个明白不可。
“没有!”她快发疯了。“我已经告诉你几遍了,没有就是没有。我没有遇见任何人,没有发生任何事!”
“别骗我。”欧阳牧只好拿出兄长的权威。“几个月前,妳可没有一个人偷偷掉泪的习惯。”
“我……”她能说些什么?说她因为畏怯一个势力庞大的男人而逃跑,又因为思念他而心痛?宁馨不晓得该如何应付哥哥。
“好,我不问妳。”欧阳牧转而看向新来的小房客。“青梅,告诉我,妳怎么认识欧阳姊姊的?”
“月梅!”宁馨阴沉沆地命令她。“这里没妳的事,妳先出去。”
“青梅,我是这里的男主人,我有权利弄清楚住客的身分背景。”欧阳牧不肯轻易放过小女生。
“青梅,我叫妳退下,妳听见没有?”
“青梅,妳再不老实交代,我就叫警察。”
“青……”
“哎呀!你们两个好烦喔!”小女生再度被惹毛了。“一天到晚把我拖来拖去、问来问去的,就和韩先生一样……”
“青梅!”宁馨立刻喝停了她。
小青梅赶忙捂住嘴巴。追下子掺了,闯祸了!
“韩先生?”欧阳牧敏锐的听觉已经捕捉到快速闪过去的称谓。
啾啾啾--门铃的鸟鸣音频嘹唱起来。
救星到了。
青梅如蒙大赦,无论门外的那位访客是谁,她都愿意伏在地上亲吻对方的脚趾。
“我去应门。”伶俐的小影子一溜烟钻出起居室。
“谁是韩先生?”他玻鹦少赓獾难垌邢腹鄄烀妹玫姆从Α
果然有问题!光是“韩先生”三个字一重复,他老妹的眼尾眉梢立刻有反应,压根儿遮掩不住心事。
“无关紧要的人。”她固执地抿着嘴角,一丁点讯息也不愿意透露。
“好吧!我不勉强妳。”他开始和妹妹讨价还价。“不过,起码可以让我知道这位韩先生的全名吧?”
“……韩伟格。”宁馨不情不愿地开口。她老哥已经注意到这个人,她若蓄意隐瞒太多,反而会造成副作用。
韩伟格,VigorHawn,听起来属于全然西方化的姓名。为何一个听起来像个西方人的男子会出现在阿拉伯,而且对他妹妹造成某种程度的影响?欧阳牧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