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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馨只能勉强笑两声,不敢搭腔。
教授之所以有此一问,自然是有原因的。方才在队员们离开旅馆大厅之前,她随意抬手理了理额发,下滑的长抽衬衫正好暴露她的手腕。众人还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只见一旁的经理宛如被十管加农炮轰到,一眨服间就“飞”到她面前,连讲话的语音都骇异得发颤了。
“小姐,您……您怎么没提过您和“那位先生”交情匪浅呢?敞店如果事先知道了,决计不敢像前几天那样怠慢。”以敬畏来形容旅馆经理的姿态还嫌轻描淡写了,他压根儿就是诚惶诚恐。
自从她抵达中东以来,就属今天早上最被当成人看。现场没有一个人搞懂发生了什么事,唯有宁馨稍微理出一点头绪。
不知怎地,她总觉得经理一定是看见了腕上的白金手炼,才会生出异样的激动反应。
来不及多加思索,她以中文含糊地向队员解释,“我哥哥的计算机公司曾经和这间连锁旅馆有商业往来。或许经理先生接到上级指示,对我们客气一点吧!”然后匆匆忙忙离开戏剧化的现场。
同伴都知道她哥哥于科技圈的威名,在台湾具有一定程度的影响力。欧阳牧比唯一的妹妹足足年长了一轮,再加上他们的父母早逝,宁馨等于由哥哥一手带大的,感情自然亲密胜于一切。以欧阳牧保护过度的天性来看,他确实有可能先把考古队的行程打点得妥妥贴贴。
大伙儿不疑有他,暂时被她蒙唬过去了。
唯有宁馨自己沿路咀嚼着其中的神秘玩味。
一行人韩氏商业大楼,直接搭乘电梯升上七楼,由施教授与宁馨迈人豪华办公室里,与韩伟格的代理人进行首次接触。其它成员留在外面的休憩区稍事停候。
“先生,您好,我们是来自台湾的考古队,昨天和您预约好会面的时间。”
施教授利用几分钟的简短时间,言明今日的来意。
奉持着“代理人”的名义,中年男人的态度虽然堪称客气,但包裹字闲分明没把他们故在眼里。从头到尾宁馨仅瞧见对方二分之一的脸孔,其它的部位全隐藏在活页夹后头,一副“我很忙,你们说完就快离开”的样子。
“别说韩先生行踪飘忽,即使他此刻就在现场,也不轻易接见寻常访客。”代理人淡淡地道。
“那么我们应该如何与韩先生取得联系呢?”施仁道依然不屈不挠。
“我会把你们求见的讯息传达给他的,请耐心等候通知。”听起完全没|奇+_+书*_*网|有诚意,符合普天下官僚人士共通的说词。
她听得暗暗拧眉心。到底远来是客,他们没必要留下来继续听这个代理人大放厥词。
“教授,算了,我们另外寻找管道。”她低低扯动施仁道的衣角。“什么人养什么狗,代理人的态度这么恶劣,主子的人格也不可能高洁到哪里去,我就不信非得求姓韩的赏脸不可。”总算她还顾及对方的颜面,以对方听不懂的中文评论。
而后,奇迹又发生了。
代理人霍然起身,强猛的程度几乎推翻臀下的皮椅。
“妳--妳--”他错愣的视线凝在她手腕上,又移回她娇容,上上下下起码瞧了四、五次。
又有人被雷打到!施教授发现对方的异状,心里暗暗欢呼“哈利路亚”。
“这位小姐,请妳等一下。”果然,对方的态度立时客气了两倍,忙不迭拿起话筒叽哩咕噜地交谈起来,言行百分之百的谦恭顺从。不一会儿,他请示完毕,必恭必敬地向两位访客示意:“麻烦两位与我进来,韩先生这几天正好停留在麦地那,他愿意立刻接见两位贵客。”
转眼闲身分突然暴涨,不速之客立刻变成贵客了。
“客气、客气!”施仁道无暇推敲己方的好运,连忙拉着爱徒跟上代理人的脚步。
办公区另外有一扇门,通往未知的内室,代理人敲了两下,极端景仰恭慎地推开门。
依据中东习俗,宁馨必须走在男人的后方。
因此,当事情发生时,施仁道看不见她的反应。
“所罗多,你出去吧!把门关上。”几句沉暗淡然的咬音泄漏房中人的身分。
宁馨的脸色蓦然发白,双眼直直地勾勒着韩伟格乍然清朗的轮廓。
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几乎让人打从心底感到颤悸。样式寻常的中东长袍裹住他一身威猛,却困围不住迸故的阳刚意志。这个男人不需要任何服饰妆点,体肤下的王者气息已然昭然若揭。
暗夜中的男人!她脑中晃过一阵晕眩。
怎么可能!他……他就是韩伟格?
“嗨,又见面了。”嘴角的微笑丝毫没有软化他的威猛。
施仁道警觉地回头望向她。“你们认识?”
宁馨宛如跌人零下五度的低温,脊椎拂过冰沁沁的寒意。我会让妳心甘情愿地来找我。
“一面之缘。”她喃喃地坐向距离韩伟格最远的单人沙发,白金腕炼隐隐露出衣袖外缘。
远程的深眸闪过一丝满意的神色。
两人都很明白,是他在她身上标注出专属的记号。
她试图忽略那双洞悉一切的黑瞳,并且隐藏住自己突然觉得赤裸裸的恶劣情绪。
“那太好了。”施仁道喜孜孜的,如获至宝。“是这样的,韩先生,我今天来访的目的是为了替学术界的重大发现请愿--”接下来他滔滔不绝的解说,从考古队的目的、成员,介绍到未来的展望。未了,报告到一段落,“--因此考古队进驻沙漠的事,还得请韩先生的部族多多支持保护。”
韩伟格终于收回视线,淡淡微笑着,“事实上,欧阳小姐已经和我讨论过考古队的路线,而我也提出相等的交换条件了。”
他要她!尽管这个要求从未明确地表达成文字,两位当事人却心照不宣。
“哦?”施仁道愕然。爱徒认识大首领已经让他万分惊讶,没想到他们俩甚至讨论过考古队的动向了。
“教授,可不可以让我私下和韩先生谈一谈?”她尽量维持音量平稳。
“当然……当然!”老教授存着一肚子疑问和茫然,站起身离去。
密室里剩下两位核心人物。
王见王!
韩伟格的肤色介于白种人与中东人之间,划归在金黄的橄榄色调。五官构成一张凹凸分明的面谱,比中东人过度立体的脸孔更吸引人,又比白种人的程度更深刻。
欧亚混血儿!她万万料不到一个混血男人,竟然可以在排他性强烈的中东半岛占有神秘而崇高的权位。
“韩先生,您到底想做什么?”她无法克制口气中明显的敌意。
韩伟格勾起一抹笑,偏头点了一点身旁的空位。
宁馨产生瞬闲的迟疑,终于还是执行了他的旨意。冲动只会坏了大事,人在屋檐下,必须暂时服从,她的性子虽然烈了一点,但还不至于有勇无谋。
“我喜欢妳穿著牛仔裤和T恤的模样,比昨夜那身俗气的沙龙清丽太多了。”他轻声道,食指描绘着她的脸型。
鸡皮疙瘩浮上宁馨玉臂。
“你可不可以少喜欢我一点?”
“考古队可不可以少挖我的沙漠一点?”他淡淡反击。
“阿拉伯沙漠不属于你的私人财产。”
“它当然是。”
宁馨快被他的高高在上气死了。
“昨天夜里乌漆抹黑的,你看不清楚我,我也望不清楚你,敢问阁下到底相中我哪一点?”她发动攻诘。“我相信自己绝对不是你见过最富吸引力的异性,光是身材就及不上本地女人的肉感。你更甭抬望我当一只乖顺的小猫咪,每天喂你吃饭、替你剥葡萄皮。”
游移的大手俏俏移向她后脑,在宁馨意识到之前,猛然被骤发的巨力压扑向他的胸怀。
咄咄逼人的乌眸就在一公分之外。
她轻抽一口寒气。
亲密的热气拂向她双唇。“知道吗?我喜欢妳怕我的样子。”
“我才……才不怕你。”她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液。
“妳当然怕我……”他微微探向前,微热的嘴唇抵住她的樱口,透着淡淡烟草味的气息勾引着她。
那是一种堕落,一种沉沦,一种意志对意志的魅惑。
“那……那又如何?”她纳讷的说,勉强把持住立场。“我肯定也不是唯一一个怕你的女人。”
“可是,妳害怕的方式和其它女人不同。”他的语音几近呢喃。“她们就像惊吓过度、只懂得四处乱飞的蝴蝶,拚命拍动脆弱的翅膀,单凭一根指头的力量就足以定生死。而妳,却是一朵百合花。”
“花比蝴蝶……更脆弱。”宁馨甚至不敢太用力吐纳。这种交换彼此呼吸的情境太亲昵,远超过她曾经体验过的经历。
“不,”笑意蹦上他的瞳心,加深了那股冷傲狂妄的魅力。“平时的妳就像一朵含苞的百合,习于将粉嫩嫩的隐藏在花瓣内,教人只能感受那股细致清雅的含蕴,却捉摸不定妳怒放之后的姿采。凡人若想轻举妄动地攀折妳,终至会被花瓣底下所隐藏的钢枝铁干吓着,而后他们才恍然大梧:哦!原来这朵百合由强硬不屈的硬茎保护。”
“我的保护色也……和你无关。”宁馨恨死了自己虚软无力的语气,偏偏就是没法子顺顺当当地讲出完整的句子。
“可是,我很好奇。”他低喃回转的话语有若催眠一般。“真的,我一直猜想着,折断铁铸的花茎究竟需要多少力气?”
她的心中一寒,悚然认知到一个事实:韩伟格是个恐怖的男人!在他的字典裹没有“怜香惜玉”四个字。即使他打出温存体贴的幌子,必然也出于某些不为人知的原因。
长期处于阳盛阴衰的生活圈,她从不知道自己也有对男性产生畏惧的一天,而韩伟格的观察很正确--她怕他。
宁馨打了个哆嗦,猛地察觉自己全然的无助。
“妳在发抖。”他突然探出舌尖,触了下她的樱唇。“游戏还没开始呢!”
他为什么不干脆吻她算了?宁馨绝望地想。
如果他真的做了,她还可以视之为直接的侮辱,名正言顺地反抗他。可是,现在这种情境,他的唇随着说话的一开一合,轻轻触着她的。苦有似无的情悸激起体内的不安,以及一股莫名的干热。
她憎厌所有的不确定性,从来不愿意居于绝对的弱势,和韩伟格贴近的感觉偏偏充满了变量。
“我不会陪你玩游戏的。”她颤巍巍的坚持实在欠缺可信度。
“妳当然会。”韩伟格蓦然松开她,脸色恢复原本的严苛和公事化。“十天之后,我的手下会带领考古队沙漠,打点监护和联络的细节。而妳,自然有人会载送妳到我的私人宅邸,希望妳准待出现。”
在她还未回复之前,他已经按下肘旁的通讯钮。
施仁道忙不迭推门进来,又期待又怕受伤害。
“施教授,我和令门生已经讨论完毕,不如由她来发布最终的结论。”韩伟格轻松地瞄向她。
只有女主角瞧出他冷硬无转圜余地的眼神。
“欧阳?”施教授被两人的暗潮汹涌弄迷糊了。
这个该死的男人!她暗恨。姓韩的彷佛很大方地将决定权交回她手中,其实明知她一点选择也没有。
精铜化文明的遗址很可能就在咫尺之外!这是考古界人士毕生期待的荣跃,也是她苦盼了无数个晨昏、终于即将成真的梦想。犹记得出发往阿拉伯的前夕,大伙儿兴奋得睡不着觉,秉烛夜谈时曾说到,只要能挖出一丁点的成绩,死亦不足惜。
而全队同仁钻研多日的心血,竟取决于她一个简单的动作:点头或摇头。
宁馨又恼又恨,偏偏不能在队员面前失控。
“韩先生,任何一个有教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