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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您要不要先去见见那些已经过来的?”听何贵这么说,罗千山知道没法再谈。只得又转移话题问道。
“等周政宣回来再说,你先去把他们的名字记下来。告诉他们,不管他们愿不愿意,能来就是给我何某面子,这一点,何某记着,日后定会报答就这么说。然后让他们先等着!我先去看看那些百姓!”何贵说道。
“这话让人转告一声也就行了,我陪您一起去看看百姓吧?”罗千山说道。
“怎么?那些人里有刺头儿?”何贵看了罗千山一眼,有些疑神疑鬼地问道。
“没有没有,府尊您别想太多了!”罗千山慌忙摆手道。
“真没有?”
“真的没有!府尊您尽管放心!”罗千山擦了一把汗,说道。
“没有就好!”何贵晃了晃晕沉沉的脑袋,又使劲拍了几下。他现在已经被那帮反贼闹得有点儿听风就是雨地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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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望百姓,安慰百姓这种事情何贵以前在电视上没少看,地方上的领导就不说了,那些中央级的领导他也有幸遇到过一回,对那句“中央领导是亲人,省里领导是好人,县里领导是坏人,村里领导是仇人”的俗语也是十分熟稔。
不过说真的,以前见到地时候,纵然是亲眼见到了中央级地人物到来,他也是没什么感觉。又不是没见过这些人,有什么好奇地?您老人家大老远的飞过来,还不如多下几道死命令赶紧救灾呢!当然,他也曾经想过一些中央领导不得不亲自下来地某些原因,比如什么地方领导阳奉阴违,上级领导不能真正了解实际情况等等,也没少诅咒过那些为了自己地政绩,或者因为怕麻烦等等原因而掩盖事实真相的地方官员,更加没有少诅咒
恨地官僚体制。可是,那也仅仅是诅咒而已,那时个普通公民,勉强算得上人民系列,能干什么?
可是,真到了自己遇到这情况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心思竟跟那些曾经被他诅咒过的官员如此的相似!
真想不管了!
人到一万,无边无沿;人到十万,彻地连天火场满是断壁残,有的地方随时还有可能倒塌,有的地方还闪着余火、冒着青烟,这种环境下,那一万多受灾百姓只能只能拖家带口的在火场旁边的街道、空地上扎堆儿。所以。从边上看去,他只能看到老百姓挤满一条条街道,一个个空地,借着傍晚的余光,入眼地情景是那么地让人感到浑身乏力。
这可是一万多人的救灾善后事宜!突然就这么压在身上,让他感到几乎喘不过气来。他只是一个商人,还不到三十岁,当官才不过两年多,从来没有,也从来没有准备面对过这种事情!
“我怎么这么命苦!”
安慰什么?再安慰。也只是画饼充饥,当不得真!看着那一堆堆聚在火场边儿上的百姓,何贵突然对许多事情都失去了兴趣似的,也顾不得冷,直接就拍拍屁股坐在了地上。
“府尊!?”罗千山看着他这模样,忍不住问道。
“老罗,你也忙了一天一夜了,该累了。一块坐下歇歇吧!”何贵叹了口气,拍着身边的土地说道。
“府尊,您,您不去看望一下那些百姓了?”罗千山有些诧异。虽然才刚认识没多久,何贵给他的印象还是十分刚强有度、有担当的。虽然偶尔有些暴烈。但这样反倒更加让人觉得何贵的为人真实。可现在这是怎么了?突然意兴阑珊似的?
“看望什么?再看望,也比不上一碗热气腾腾的干饭实在!”何贵地嘴角挂出了一丝苦笑。“可我这个知府偏偏就做不到这一点!你说。我是不是很失败?”
“府尊,您才刚刚上任。这些事情”
“这些事情就是我的责任!”何贵再次摇头苦笑,“在其位,谋其政!现在说什么都只是在推卸责任,该我做的,我就得去做,做不成功,说什么都是白搭。砌词狡辩这种事情,有时候想想还真的很无聊!”
“您累了!要不,我派人去找林大人,让他过来替您,您先去休息一下?”罗千山说道。
“算了。林大人倒霉,昨夜那些反贼救乌三娘的时候,他被刺了一刀,今天一整天都在带伤主持衙内事务,就别麻烦人家了!”何贵摇头说道。王伏林那些人意图突围出城,结果被守城官兵给堵了回来,本来,守城的将领还派人追杀他们,可这帮人聪明,竟然跑到了何贵的开封府衙去躲。当时府衙内部的人马基本都派了出去,只留下了包围乌三娘小院地那队官兵。因为当时巡抚徐绩等人已死,丰升额不知道王伏林等人跟乌三娘不是同一伙,以为抓住了乌三娘就能撬出这帮人的藏身之处,下令那个带队的白安龙一定要活捉乌三娘,可乌三娘并不是那么好抓的,所以,两帮人当时依然还是对峙。结果,官兵被王伏林这帮在后面突然出现的反贼杀了个措手不及,林适中当时也在,虽然见机早躲得快,却还是挨了一刀,乌三娘更是被人家趁势救了出去。何贵当时还在指挥救火,本就焦躁无比,听到消息之后,怒火再也无法遏制,当场就下令把那个趁机抢掠民财地兵油子给扔进了火场,结果震得那剩下地四百九十九名官兵一个个胆战心惊,闹到最后,何贵一声令下,这帮人一个比一个冲得快,一个比一个像是救火英雄而加上先前险些砍了湖广总督之子地传闻,“何疯子”的大名再次被传了出来,估计用不了多久就得名扬开封府了。
“大人,下官把人带来了!”
刚刚救完火,所有人都很累,何贵既然要休息,罗千山看看也觉得不会有人在这时候闹事,派人去安排火场周围地人生火取暖之后,也就陪着坐了下来。两人又聊了一段时间,天差不多全都黑了地时候,周政宣回来了,随着他身后的,还有一大帮子人,一个个衣着华丽,就算稍差一点儿地,也是穿得厚厚的。
“你还真行啊!”看着那些人里面不少身上还捆着绳子,何贵突然觉得想笑。这个周政宣还真敢听他的话!
“下官一切都是谨听大人吩咐!”似乎并没有听到何贵话里的揶揄之意,周政家一本正经地答道。
“知道了。找人给我清出片大点儿的地方,我跟这些人开个会!”何贵也无所谓,事儿都这样了,再说别的还有什么用?他也懒得管这个周政宣到底是个什么想法,反正他也正想教训一下这帮不识好歹的大户富豪!
“下官领命!”周政宣应了一声,又立即招呼了齐浑一声。按何贵的吩咐办事去了。
“这有多少人?”何贵又问了一句。
“好像得有二三百人吧!”罗千山苦笑着说道。何疯子还真就是何疯子,这才刚来几天,就把开封府差不多所有的大户给得罪了。而自己却偏偏还得跟他
起。不过还好,何贵为人还是蛮有担当地,应该会
“二三百人?这么大个开封府,不是就这么点儿富户跟客栈酒楼吧?”何贵似乎还有些不满。
“府尊,差不多了。”你还想怎么样?真想把整个开封府给掀了不成?罗千山暗暗捏了一把汗,他还真怕何贵再发一次疯!
“我知道大家来到这个地方的心情不太好!”
周政宣的行事效率很高,而且那帮富户的人数也不算多,再加上有一些百姓听到消息主动加入进来。所以,空地没一会儿就清理了出来。何贵让这些富户到空地上聚齐,便找了个高点儿的地方开始发表讲话!
“姓何的,你把我们抓来,想干什么?不怕我们联名上朝廷告你吗?”刚来的时候,这帮人里面就有人想冲出来找何贵,结果何贵不理他们,现在。面对面了,立即就有一个身上捆着绳子的家伙冲了出来大声叫道。
“就是!昏官,你胡作非为,当心不得好死!”
有人带头,就有人附和。这帮富户就算无权。在这开封府也算有几分势力。这么多人聚到一起。自然不会怕了区区一个知府。
“擅抓良民,你罪大恶极!”
“你黑心黑肺。趁机勒索。论律当斩!”
“当心千刀万剐”
这帮人越骂越凶,罗千山小心的望去。却只见何贵时不时的抠抠耳朵,一句反驳地话也不说。
“府尊这是怎么了?”不想打扰何贵,他忍不住喃喃自语起来。
“先让这帮人出出气,然后再吓唬一下,让他们听话!小儿科罢了!”
“嗯?”
周政宣的话似乎应验了,何贵不说话,固然是让那些富户的气势大涨,可是,骂了这么一大通却连对方的一个屁也没能打出来,自己反倒像是一群小丑一样跳出来跳回去,再看看渐渐围过来的人群,里三层外三层的,而且目光似乎都不怀好意一样,这些人的气势渐渐又消了下去,尔后,一个个又都缩回去不说话了,可何贵还是不说话就这么被人群盯着,这帮人也越来越觉得不是个滋味儿。
“何大人年少得志,难免有些气盛。也罢,您这次让我们来,无非就是想让我等出力救助这些百姓,既如此,只要您下令让我等回去,老夫愿捐白米三十石,以资官府所需,这总该行了吧?”该服软的时候还是得服啊。一个戴着眼镜地老头走了出来,向何贵拱了拱手说道。
“你姓什么?”何贵问道。
“老夫姓赵,名四海!”那老头有些傲气地答道。
“老罗,这位是什么来头?家里财产多少?”何贵又朝罗千山问道。
“府尊,这个赵老先生是四海商行的大东家,家财万贯!”罗千山低着头答道,只是不太敢抬头看那个赵四海。
“这就好。来啊,给赵老先生记上,四海商行愿捐献白米三千石以资官府所需,救助百姓!”何贵朝身后手下吩咐道。
“何大人”赵四海急道。
“怎么?着急了?我也很急!”何贵看着一脸惊怒的赵四海,微笑着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募地又大声怒吼道:“老子现在急得都他妈要吐血了!”
“你”
“我什么我?”何贵的脸皮连连抖动地瞪着赵四海,又恨恨地扫视了一下其他人:“还有谁不服地,可以出来说,可以出来骂,打人也随便!老子就在这儿听着、受着,随你们怎么来,怎么样?来啊!”
没有人说话,这不是耍无赖么?
“大人,已经记录完毕。是不是现在就去四海商行取米?这里地百姓都已经一天一夜没吃饭了!”几百号富户掌柜被何贵气得说不出话来,周政宣却又在这个时候捧着一个帐本走了过来,朝何贵问道。
“问一问赵大东家,再让他派人陪着,咱们是官家,可不能落个强抢民财的名声!”何贵阴声说道。
“赵老先生?”周政宣又把帐本摊到了赵四海面前,顺手还递上了一枝笔。
“!”
跟周政宣似乎很温和地眸子对视了一会儿,又看了一眼目光阴冷地何贵,赵四海终于败下了阵来,长叹了一口气,接过笔在“白米三千石”后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诸位?”周政宣笑嘻嘻地从赵四海手里接过笔,又转而看向了其他人。
“罢了,我捐纹银五百两!”
“唉,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我捐大米三百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