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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西成行卢有度拜见布政使大人!”这是一名年青人。
“福隆行潘上林拜见大人”
“万源行叶振承”
“怡和行伍国莹”
由于时间还早,来的人不多,只有四五家行商,这些人都依次向何贵见礼,何贵也依次还礼只是还礼的时候老想打瞌睡。不过,以他的身份,那些行商也不会在意。所以,见完礼之后,何贵干脆的就靠在桌子上睡着了!孙士毅知道他对这些事情向来也不在乎,所以也没管他,直到人都来齐了,才把他叫醒。
一共十七家!本来,现在还在经营的行商一共只有十一家,但孙士毅为了更加全面的了解信息,又怕那些正在经营地行商为了十三行地利益不说实话,所以就把那些收手或者破产的行商也给叫了六家过来。而人都到齐了之后,这会议也就算开始了。
“洋夷好利而奸狡,视朝廷之大度为愚行,竟致言辞诽谤,而十三行因未能尽绥怀远夷之重任,有失圣望。故此,皇上下旨命吾等重组十三行。今日,本抚与何藩台召集诸位前来,就是想听听各位对此有什么意见,或者对重组十三行提一些建议!”
“”
孙士毅的开场白并没有获得什么响应,一众行商或者曾经地行商都沉默不语。
“都不愿意说话?”何贵见到这情景,先打了个哈欠,摇了摇头:“知道大家有所顾虑,不过,不管是什么顾虑,我劝大家还是先放一下的好!虽然大家没有什么意见或者是建议,巡抚大人与本官也不会强求。不过,到时候,这重组的十三行如果不符合各位的意愿,大家可别怪我们!我们可不是说假话!”
“大人,小人听说。除却重组十三行之外,您与制台大人、巡抚大人,水师提督
,海关监督额大人还要商讨提高海关税率一事?”西年青人卢有度看了看左右,向何贵拱手问道。
“有这回事儿!不过,这好像跟重组十三行没有什么关系吧?”何贵笑道。
“大人,海关税率一旦提高,必然会影响我等行商与洋人地交易。怎么会没有关系?”福隆行的潘上林说道。
“洋人对咱们的茶叶、瓷器、生丝、丝绸等货物的需求。我想就不用跟大家多说了吧?他们把东西运回去之后。一转手就是好几倍的利润,稍稍提高一下关税,你们把货物卖给他们的时候,也可以把价格提高一点儿嘛!我想,那些洋人是不会太在意这些的。至于洋人进口的呢子、钟表这些,呵呵,他们都运来了。难不成还会再带回去不成?”何贵微笑着说道。
“可是藩台大人,我等在年初就已经跟那些洋商订了契约,如果现在提高关税,吃亏地还是我们呀!”又一名行商说道。
“呵呵,那你地意思是,宁可欠国家,不可亏自己?”何贵笑问道。
“小人不敢!”那名行商赶紧答道。
“你叫什么名字?”何贵又问道。
“小人”
“放心,不会找你麻烦地。只是想认识一下而已!你比其他人强。至少。敢把自己心里想的事情说出来,这很不错!有事儿不说出来,又怎么解决?你说是不是?”何贵笑道。
“多谢大人不怪。小人石中和!”那行商行礼答道。
“石中和?”你干嘛不叫石中玉?何贵心里嘀咕了一句。又把目光投向了孙士毅。
“本抚听说过你的名字!石中和,听说你欠洋商阿丰索有七万多两银子?可有此事?”孙士毅想了想,说道。
“这巡抚大人?”石中和没想到孙士毅会这么说,心里一惊,赶紧就站了起来。
“别紧张!这么大人了,一惊一乍的也不怕人笑话!”何贵微笑着向石中和挥了挥手,示意他重新坐下:“你这名字不错!不过,你这商人做的可就不怎么样了。广州行商在老百姓的眼里那可就是富豪的代名词啊,你居然还欠钱?不过,话又说回来,在座地欠洋人钱的,可不只你一个吧?”
“大人,我等不能算是欠帐!”西成行的卢有度又开口说道:“我等与洋人的生意,是他们先在年初将货款交到我等,然后,在收茶之季将货物运至广东交于其手上!这只是订货与交货而已,时间虽然隔着长了些,却”
“却还是欠帐!”何贵微笑着打断了这年青人的话,“你们这种欠帐叫‘商欠’,问题在于能不能及时交货或者还是货款。不过,据巡抚大人与本官所知,你们行商之中还不上帐的可不在少数!尤其是在乾隆二十年以后。就像乾隆二十四年,英国通事洪任辉就跑到天津告状,呈控的条款中就有行商黎光华欠英国东印度公司银五万余两。朝廷审理此案,将黎氏家产查抄赔偿。这算是早期的商欠,欠款数目还比较小,容易了结。可到了乾隆四十四年,行商颜时瑛、张天球两人就来了个大商欠,数目高达二百八十余万。英国人甚至为此派军舰到了广州,向朝廷呈递书信,索取债款,结果,。军,家产被变卖抵债。可惜,即便如此,数目还是远远不够,于是,当时地广州全体行商,不得不在抽收地‘行用’中分年摊还,从此,就立下了商欠转嫁到全体行商头上分摊的先例。而从此以后,商欠也越来越多!小的咱们不说,乾隆四十九年,行商蔡昭复就欠银十六万六千余两对了,你们中间是不是还有个叫吴昭平地?”
“小小人在!”一名坐着靠后的行商站了出来。
“听说你有商欠高达十三万两,可计算过什么时候还得清?或者说,打算再平摊到所有行商的头上?”何贵问道。
“小人不敢,小人一定能把商欠还上的!”吴昭平额头冒汗,赶紧说道。
“我又不是问你要钱,你紧张什么?”何贵挥挥手,又问道:“听说最近十三行又新添了一个兴泰行,老板好像是姓严,是不是啊?”
“大人”严启昌正坐在最靠外面的座位上看着何贵,听到这话,屁股一紧就蹦了起来:“大人,小人没有商欠呀!”
“我知道!听说你原本家资殷富,不过,开销了挂出招牌开张营业的费用和买进栈房和家具,又向海关监督交了几万两银子的‘入行费’,你身上应该是一文钱都没有了。对不对?可你如果想要接着做生意,就只有借钱。而最容易借给你钱的,就只有洋人了!听说你正在跟一个叫索伦特的英国人交涉,是不是?”何贵笑问道。
“大人您怎么?”
“我怎么知道?呵呵,要重组十三行,不掌握点儿信息怎么成?”何贵微微一笑,“十三行现在可是有不少弊端。诸位身在其中,应当比巡抚大人和本官更加了解!当然,你们之中也有几位在做了行商之后发大财的,如果这几位不愿意提什么建议,也可以,不过,本官还有巡抚大人依然希望诸位能踊跃发言毕竟,十三行重组之势已定,这也关系到你们以后的生意!”
“”
“怎么?还是没有人愿意说话?”
见众人沉默,孙士毅微微黑着一张脸,开口问道。而就在这时,外面却传来了洪亮的唱名声:“制台大人到——”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七章 一起商议
制台大人驾到,下官等有失远迎”
富勒浑怎么来了?来捣乱?孙士毅跟何贵两人也来不及想太多,人家官大,两人只好带人前往迎接。不过,也不用他们走多远,富勒浑就已经带着人自己闯进来了,而且一进来就显得毫不客气:
“两位大人可真是好兴致。本制台听说你们大清早就召集众行商起来商议重组十三行一事难道,你们想不遵圣旨,撇开本制台与其他几位大人,私自重组十三行不成?”
“制台大人这是哪里话?下官并没有这个想法!”孙士毅向前一步说道。
“没有?孙大人,孙巡抚如果没有,您跟何大人又为什么连本制台也不支会一声,就擅自召集行商?你们这么做,眼里可还有我这两广总督的存在?”富勒浑冷冷地说道。
“制台大人您误会了!下官跟何大人确实没有私自重组十三行的意思?其实,就算我们有这想法,没您点头,我们也重组不成呀,您说是不是?下官只是觉着,您这几年掌管海关事务与十三行,对其中的事情自然清楚。可下官跟何大人却是门外汉,如今受圣意指派,要是不了解一下情况就贸然跟您一起去商讨,一来耽误事情,二来,不也是要招您的笑话吗?”孙士毅笑呵呵地说道。
“哦?你们真是这么想的?”富勒浑昂着头,瞟了两人一眼。冷哼着问道。
“自然如此。”孙士毅跟何贵一起抱拳答道。
“那就好!”这种话谁信呐!就算你们没法重组十三行,撇开老子单干的心思却绝对少不了!富勒浑撇了撇嘴,却也知道没法拆穿孙士毅地这个谎言,只能由着对方胡说。所以,心情不爽之下,他也懒得再跟眼中的“两个小人”对话,倒背着双手侧过了身去,把跟在身后的吕梁晨给让了出来。而吕梁晨自然也明白他的意思。朝着孙士毅跟何贵拱了拱手。笑道:
“难得大家今天都有空,又都凑到了一块儿,制台大人也在不如这样,择日不如撞日,就在今天商讨如何重组十三行如何?”
“这是不是不太好?和琳和大人不在,海关监督额大人也不在,我跟孙大人也还不太熟悉十三行的方方面面”何贵故作为难地说道。其实。和琳对重组和海关税收的问题都没有兴趣,早就已经全权委托给他跟孙士毅了,至于那个额森特,更加不在两人考虑之列,之所以这么说,就是想把这撇开和琳,主要是额森特的责任推给富勒浑而已。
“呵呵,何大人说得也对。不过。这重组十三行毕竟不是小事。不如这样。今日就由制台大人主持,孙大人与何大人为辅,跟众位商家先讨论一下。等讨论出结果来,再将之交给和琳和大人以及额大人,然后,再听一听那两位大人的意见,不知这样如何?”吕梁晨又笑道。
“这倒也是,咱们总不能让制台大人空跑一趟孙大人,您看呢?”何贵略略点了一下头,又向孙士毅问道。
“本官没有意见!”孙士毅拈着胡子,微笑着说道。来就来呗,谁怕你!
“既然都没意见,那也就不用废话了!”富勒浑袖子一摆,目光扫视了一圈儿正躲在何贵跟孙士毅身后地那一众行商,直接就带头向大厅走去:“现在就开始吧!”
“这老家伙还真不客气!”何贵跟孙士毅对视了一眼,也都跟了上去,而在他们身后,则是那一众慢溜溜地行商。
“这下可麻烦了,制台大人跟巡抚大人他们不是一路,咱们这样岂不是要被夹在中间?”福隆行地潘上林一脸担心地对天宝行的李法曾说道。
“那又有什么办法?”李法曾摇头苦笑,“制台大人本就管着咱们十三行,皇上突然下旨重组,他老人家自然不高兴。现在又突然闯过来,摆明了是怕自己被撇开,待会儿恐怕有的热闹喽”
“早知道就不来了!”吴昭平哭丧着脸道。刚刚被何贵点名提到,可是把他吓得不轻。因为商欠的事情万一弄不好,轻则要倾家荡产,重则可就要发配边疆了。
“能不来吗?咱们可都还欠着洋人的银子呢!谁知道重组的时候这些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