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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那个大义有什么用?”何贵怒道。
“我知道你也是看不得百姓受屈,可是,造反乃为大逆,罪不容诛!何况,你也应该听到了,那王伦是白莲教匪!本就是心怀不轨之徒!”钱沣叹了口气,说道。
“那你是打算杀人喽?”何贵凝声问道。
“董大人!”钱沣转过脸去,朝着董俊说道:“可曾派人去向济南报信?”
“马上就去!”董季南死活不承认借了钱,董俊正扶着儿子落泪,还在继续劝着,听到钱沣这句才醒悟过来,只得有些怆然的拍了拍董季南的肩膀,含泪下令去了。辖区之内有人杀官造反,他这个知府可有的是事情要去做。
“人不算是好人,但却生了个好儿子!”看着董俊的身影,何贵又叹道。
“何大人,可否与钱某一起跟董大人去召集兵勇,以对逆匪?”钱没有那么多的感想,只是又朝何贵问道。
“我这一路累得很,没兴趣。而且,那也不是我的职责”何贵冷笑了一声,看向钱沣的目光已经有些冷漠,“我这条命可是很值钱的。可不想随随便便就丢了!”
“何大人临阵退缩,可也是能究问的!”钱沣沉声道。
“我可没退,顶多只是站着不动罢了!反正这兖州城牢固的很,我才不信一伙乌合之众能把这里打下来!所以,我就呆在这儿了!”何贵答道。
“你”钱沣一窒,却又无话可说。
“怎么?没话了?没话的话,我先去休息了!赶这一路怪累的!”撂下这么一句话,何贵转身即就走。
乾隆四十二年,山东兖州府境内“清水教”教首王伦率众起义,克寿张县城,杀县令沈齐义。其时,何贵正在兖州,并没有参加由知府董俊以及御使钱沣所组织的平叛军队,以“留守”为由依旧留驻兖州,以避战事。可是,他能避得开么?
正文 第九十六章 真救了一个
水浒传》里有个“白衣秀士”王伦,是梁山泊的第一只因为心胸狭隘、嫉贤妒能,被后来上山的晁盖等人火并,最后死于林冲之手,可谓十分窝囊。可是,在乾隆四十二年杀官造反的这个王伦与那个白衣秀士可不一样。
明清两代,民间流传各种宗教,其中比较有名的一支,叫做八卦教。
八卦教入教仪式是供清水一碗,故此又名“清水教”。清水教的一支,教首王伦,山东寿张县党家庄人,生于雍正末年,据传武艺高强,同时还精通医术。此人先是在县里做衙役,后因种种原因,被革了职,最后,干脆就拜入了清水教,并在乾隆三十年开始招收徒弟。在传教的过程中,王伦借助于为人治病来传播清水教教义,并招收弟子。因为看病不收钱,很多人感到他为人仗义,“均感其惠”,就做了他的义子义女。在短短的几年中,王伦就已经传有五代弟子,有徒众二三百人,其中还收有义子梵伟、孟灿等十八人。王伦又把这些义子义女,还有那些徒弟聚集起来,教授气功武术,逐渐形成了一种宗教与拳会的结合体,成为地方上的一大势力。
而随着实力的膨胀,加上梵伟等人的撺掇,王伦渐渐的,真就起了称孤道寡的野心。他借助教义中的“劫变”思想和纬预言,鼓动教徒起来反抗清廷的统治,并在乾隆四十年着手组织起事。并在行事两年之后,也就是乾隆四十二年。见朝廷不顾山东欠收,依旧大肆搜刮,行事更加迅速,结果。引起了寿张县令沈齐义的注意。沈齐义经过调查,听到了王伦想起事的风声。便开始对王伦及其手下进行搜捕。王伦情急之下。怕夜长梦多,只得立即发动,趁夜在与其弟王经隆在堂邑县张四孤庄、寿张县党家庄同时起事,并于当天深夜攻打寿张县城。城内守兵地纷纷逃离使得王伦很快占领了寿张县城,并活捉了县令沈齐义,沈齐义拒绝投降,被杀。
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州知府薰俊以及钦差特使钱沣,还有兖州总兵惟一三人都十分吃惊,不过,三人听说王伦手下不过几百人,即便是打下寿张之后也还不到千人,又顿起轻视之心。视王伦所部为乌合之众。意图趁其尚未壮大之时立即予以剿灭。所以。三人一面派人将此事急报济南,一面由总兵惟一出面组织兵马。主动出击。
官兵的出击是雄纠纠、气昂昂的,董俊甚至还忍痛拿出了一笔银子犒赏。但是,让薰钱二人感到失望的是,就在那位“惟一”大总兵带领绿营兵出发后不到三天,他们再一次得报:王伦攻打阳谷县城,并在城内教徒地接应下,顺利攻破阳谷,之后,于野战之中,大败惟一!这还没完,紧接着,王伦又绕过东昌府,攻打堂邑县,不到一日功夫,便再克县城,之后,杀官劫库,堂邑县从县令到城中富户,几乎无一得以逃脱。
“不简单,不简单呐!”
几天的功夫,何贵休息得不错。虽然老是有一些不好地消息传过来,不过,那主要是董俊、钱沣两人地事情,啊,或许还要算上那位兖州总兵惟一!不过,兵败之后,那位惟大总兵也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反正是还没有回来,估计就是想烦也烦不到哪儿去了。
“这上面说:抚台大人让我们不必担心,安心留守兖州,他现在已经与和中堂亲率大军前来。刘刘大人也正坐镇济南。想来,这个王伦是猖狂不了两天了!”
因为事关重大,怕来回传信儿有所耽误。所以,何贵跟钱沣现在都住在知府衙门。此刻,两人正在听薰思伯读着从济南传来的消息。这段时间太乱,董俊也懒得再跟这个大儿子闹气,所以,这位“才子”才敢重新回来。不过,在其父那张老是沉着的脸面前,他如今也老实了许多。
“呵呵,不知道咱们那两位钦差大人有没有想到会遇上这么一出!和中堂这么抢着出马,看来是想立一起军功尝个鲜儿了!”听董思伯念完,何贵首先笑了起来。
“你还笑?逆贼如此猖狂,身为朝廷命官,你不帮着出主意也就罢了,还老是出言讥讽。如此没心没肺,就不怕上面知道之后怪罪吗?”钱瞪着何贵,气愤道。从一开始,何贵就因为对王伦等人心怀同情而明言不与他们掺合,为此,董俊、惟一还暗地里讥笑过何贵胆小,怕打仗。可是,打了几仗之后,就成了何贵讥笑他们了。现在,何贵还是那么一副吊儿啷当,毫不在乎的样子,这怎么能不让本就心情不好的他更加心情恶劣?
“哇,这是不是就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想不到钱大人您跟秦桧居然还是一脉相承,失敬,失敬啊!”何贵“嘿嘿”笑了两声,朝钱抱拳说道。
“何大人,你就别再说啦。”薰俊在旁劝道。虽然最近的情势不妙,不过,这位知府大人倒也是放开了。反正事情已经闹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他大不了一死罢了,所以,在三人之中表现的最为豁达。
“干嘛不说?你们猜,这回国泰来了,能不能打败王伦?”何贵哼了一声,又问道。
“这还用说?抚台大人这回带来了一万五千人马,全部都是绿营精兵,又有和中堂坐镇中军,而逆匪王伦却才不过区区两千多人马,我看不用打,光吓也吓死他一半儿”董思伯得意地说道,不过,看向董俊瞟过来地目光,他又缩到了一边。
“吓死?你们忘了惟一的败兵回来之后都是怎么说的?——‘金钟罩’!”何贵的嘴角也开始带了些苦笑,“那些白莲教匪地武器据说只是些杀猪刀、砍柴的斧子之类,作战之时一无队形。二无阵势,确实是乌合之众。可只要那个王伦穿着黄马
着三角小旗一上阵,站在阵前念上一段儿。就一个入之身了。我问过妈地,那些败兵。真跟逆匪动手地。十停里面还不到两停,其余地,反倒是吓跑的居多。哼,你们说,咱们国大巡抚跟那些白莲教匪,最后到底会是谁吓谁呢?”
“那区区那白莲妖术,怎么能抵挡得住王师浩浩之威?”董思伯不服道。
“但愿吧。不过。安全第一!现在我们对那边地具体情况根本就是两眼一摸黑,什么都不清楚!所以,如果我是你们,一定派一支轻骑过去,不要大张旗鼓,只需要慢慢靠过去就成。权当看情况。就算不能帮上什么忙。至少也能早点儿把消息送回来!说不定,还能打听到点儿逆匪地动静。给国泰送过去。虽然惟一败了,可我们总不能就这么干等着,也得做点儿什么才好。”终于,何贵也开始帮着出了一条主意,反正,聊胜于无。
“惟一到现在都见不到踪影,兖州现在也仅能自保,你让我们到哪儿去找一支轻骑去?”钱沣冷哼道。
“兖州商旅云集,是鲁南大埠,要马还不好说?而且,众商家手下那些保镖护院的,也不乏胆大敢拼命之人!重赏之下,总能召集一些的!”何贵答道。
“这有用吗?”董俊问道。
“我也不知道。不过,那个王伦屡败官军,这份本事确实不小,现在又提出‘反对额外加征’的名号,攻克县城又玩了几招‘杀富济贫’,确实是不好对付啊。而且,山东绿营也不比陕甘绿营,几十年没打仗了,平时欺负百姓的时候行,可真要动手,将士们一见到刀光血影,先就手发软,这些光看惟一手下的那些兵就知道。所以,我觉得国泰这回还是有点儿悬!毕竟,打仗,有很大一部分是靠军心和民心,不是靠人多就能成的。有时候,人多反而更容易乱!”何贵沉声说道。
“何大人,您可别自己吓自己!一万五千精兵还会打不过两千乌合之众?”董思伯笑道。
“闭嘴!不懂事,你就给我少插嘴!”董俊怒道。
“我又没乱说,这就是事实嘛!”董思伯不服道。
“你”
“呵呵,乌合之众?我也知道王伦那伙子是乌合之众!可是,人家至少见过血,也拼得了命!可绿营兵行吗?”何贵看了董思伯一眼,不屑道。
“也罢。小心无大错。”薰俊终于点了点头,站起身便往外面走:“我去找季南。这孩子跟城内许多商家都有交情,又认识漕帮地人。找些人马,应该还是不成问题!”
“可以从府库支些银两,这个,我跟钱大人一起做保!”何贵又在外面说道。从陕西到北京那一路,他可见过那些当兵的是什么德性。忠君爱国?报歉!没那想法!不是上面逼着,谁愿意去打仗?就算主动拼命的,也都是为了升官,为了银子!
“嗯!”董俊头也不回地应了一声。
薰俊说得没错,董季南确实是有些能力,仗着先前的交情,又有知府衙门跟钦差特使为后台,再加上王伦那些人做出来的“杀富济贫”的事情刺激,兖州城内地那些商人富户也愿意配合,不到半天,就组织起了一支近百人地队伍,然后,在重赏地刺激下,那些本身就大多是在江湖上过着刀头舔血的生活地家伙,就骑马呼啸着离开了兖州城。
这么着,就又过了一天。
不过,何贵等人万万没有料到,他们只是为了能早些知道情况才安排的一招,居然真的奏效了,而且在是那么的快!
那支轻骑派出去的时候是下午,可就在第二天上午,这些人就一个不落,而且人数倍增的跑了回来。
“怎么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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