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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什么呢,小鬼。”桃花瑾三好心情的拍拍六出的小脑袋。
“就就就这这么容易?”六出进言不讳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桃花瑾三一撇嘴,“容易个屁,哼,赔上本桃君的时间,还赔上本桃君的玉六出呀,从明天起要跟着我去审判殿给那条死蛇卖命咯哼,让我给当牛当马,死蛇,小心得痣疮”
六出满脸黑线。
“老老老和尚说,大恩恩不不言言谢。”六出转达老和尚临走前的谢意。
桃花瑾三端着肩膀笑,“小狐狸要等上一二十年才能重新再谈情说爱,呵呵呵呵呵,光看着吃不着,急死他,急死他”
六出才落下的黑线又爬了回来。
某烂桃花忽然又蹦了起来,到似屁股上得了痣疮“呃,坏了,怎么忘和死蛇提薪水的事了,完了完了完了这可亏大发了!”说罢,极度懊悔的朝自己的桃花粉腮轻轻打了一巴掌。
“啪儿!”
望着显然是高兴过度、兴奋过度的桃花瑾三,六出觉得,自己还是晕倒比较好。
桃花瑾三有过在兵部当值的经验,以为到审判殿肯定也是小菜儿一碟。(其实,他在兵部时,就干的不怎么地。)
可惜,人界与冥界不一样。
兵部和审判殿不一样。
桃花瑾三与那些判官更不一样。
桃花瑾三小心肠太软,听几声鬼哭狼嚎,就受不了了。判官笔一挥,敕罪的敕罪,能减的则减。很多本应交往刑殿的鬼就这么被他放出殿去了。
刑殿到是得个便宜——每天惩罚的厉鬼少了些多。
但经他审的案子没几件,惹出的事却不少。
——那些本应受罚的鬼,被放出去后不知收敛,于是,本来和谐繁荣的鬼街,忽然间就出现了许多小偷小摸,甚至还有拐带妇女儿童的现象。
这让还以为得到便宜的刑殿好一顿忙——全体鬼员加班加点、牺牲业余时间,跑到大街上去抓那些鬼贼。被抓回的鬼会受到更严厉的惩罚。
而刑殿也对审判殿提出了有历以来最为严厉的抗议,甚至闹得两殿之间有交恶趋势。
气得审判殿的总判官一纸奏书奏到摇光那儿,痛哭流涕道:“请冥君明断,要么让他滚,要么让属下滚。”
摇光却似没看到判官的青面獠牙,只是怀抱美鬼、挥挥雪袍大袖,“这屁事也找本君随他高兴就好。”
可怜的判官败北而回,没有撤,与众鬼一商量,想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架空桃花瑾三。
于是,当了判官没几天的桃花瑾三,成了审判殿的花瓶儿,粉嘟嘟的摆着好看,却是再没案子可审了。
重新闲下来的桃花瑾三可不在乎这个。
养了只鬼鸟,捡了只流浪鬼狗,带着六出四处乱逛开始了他有滋有味的纨绔人生。
只是那间小厢房惨了点。
本来一人一鬼就够挤了,如今又加上一只鸟和一只狗怎么看怎么象个鸡窝。
有一日去厨房领饭,厨房里的鬼厨师满面鬼气、阴阴笑道:“你家桃君比咱雪殿后面养的那只猪鬼还要能吃。”
面薄如纸的六出小朋友,当场就成了一只焖大虾。
这话传到桃花瑾三耳朵里,引得烂桃子一阵怪笑,然后一拍桌子,“妈的,本桃君要自力更生。”
那张本来就破的破桌子,经他这么一拍,就地正法。
冥界时间,与人界相仿,只是更加悠长些。
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桃花瑾三眉开眼笑的把六出拉到桌前(那张桌子毁掉后,六出没事就到鬼街溜达两圈,皇天不负有心鬼,然后捡回了这张大户鬼家扔掉不要的四角八仙桌)。
某桃君吱吱笑着说:“给你看好东西。”
说罢,自硬板床下的破木箱子里(也是捡的)取出个硕大的破布包,打开:“瞧见没这可是十万两银票子吉宝堂的,随用到随换。”
六出惊愕的张大了嘴。
桃花瑾三得意已极,又掏出一堆,“这是十个十两重的金块,瞧这成色,十打十的足金!”
六出被那堆印着官印的金子晃得睁不开眼睛。
拎着破布包儿,桃花瑾三还要掏,六出赶紧一把摁住他,使劲咽了口唾沫,“这这这这这都都都是是是是哪哪哪里里里里弄弄弄来的?”
说罢,贼眉贼眼的四处看看,紧张的小脸都红了。
冥界对偷钱贼的处罚可是不得了,那是要抽鬼骨敲鬼髓的。
桃花瑾三咧着嘴,深情的盯着那堆东西,一声赞叹,“韩梓虚他妈的真够义气!”
胳膊一把被扣紧,六出瞪视他,“是是是是谁?”
桃花瑾三拍拍他小脑袋,得意洋洋,“小鬼,你自然是不认识滴,他是我家大红在人界的大哥,吕竖第一战王。我只是托收容殿的鬼给他托了个梦,说手头有些紧,没想到老哥他这么大方,呵呵呵呵”
六出满脸黑线,然后疑惑问道:“为为为什么不不不找皇皇皇帝?”
正自开心的桃花瑾三一听这话,愣住,半天才道:“我巴不得他忘了我,哪敢还去搔扰他”说到这儿,他一瞪眼睛,“你怎么知道齐夜风?”
六出撇撇小嘴,“整整整整个冥冥冥界都都都知道。”
桃花瑾三看了一眼桌上光灿灿的那堆东西,立即把刚才的烦恼抛在九霄云外,眉花眼笑道:“走,六出,咱去鬼街最大的鬼饭庄大撮一顿。”
被强拉着往外走的六出暗暗叹了口气想让他家桃君伤秋悲春,简直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有了银子,鬼样生活显然比以前改善了许多。甚至到了奢侈的地步,他让他的鬼鸟住金笼子,他让他的鬼狗睡金狗窝,他让他的小鬼六出穿绫罗绸缎,吃山珍海味。
嫉妒的其他鬼都骂六出这下贱崽子真是交了鬼运。
连摇头都对此事有所耳闻,有事无事,过来晃两圈,然后被小破屋里的鸟味、狗味熏得转身就跑,白衣如雪的冥君站在他的雪殿里咆哮:“冥界里就没出过象死小鬼那么邋遢的邋遢鬼!”
桃花瑾三得意大笑。
不再用为钱发愁,就有了更闲的功夫某懒桃花又开始了他的赖床生涯,不到日上三杆坚决不起来。
传染的那一狗一鸟,也成了懒狗懒鸟。
只六出小朋友一只鬼,进进出出,忙忙碌碌,为这三头猪准备吃喝拉撒。
这天晚上,桃花瑾三坐在硬板床上掐指头算算,然后告诉六出,“明天本桃君要睡一天,别打扰我哟。”
六出边脱衣服边上床,边白了这头猪一眼,“您您您不不用嘱咐,哪哪哪天,不不不是睡睡睡一天?”
月黑风高夜!
床上一对儿,只睡着了一只鬼。
桃花瑾三从黑暗中睁开粉眸,双目如电,直直瞪视房顶。
近日来,不知道怎么了,老是梦到从前,不是恶梦也不是美梦,只是一个连着一个的往事,一个连着一个的那些人。
而醒后,除了房顶,什么都没有,那些往事,皆成了别人口中的故事,而自己,什么都没捞着。
唉,神活于世,除了万年寿命,只值得讪讪一笑,想想,挺没意思的。
这样的梦,让桃花瑾三抓心抓肺的不安宁,今日尤其是。
他烦闷的坐起来,歪头想想,良久,目中终于露出决然之色。
只见他双手翻转,眼睛微阖,悄然捏诀。
一会儿,元神出壳,欢蹦乱跳的一只粉嘟嘟的桃花瑾三向门外飘去。
这一招,他是从一个资深老鬼那里花钱买来的,就象鬼托梦一样,冥界尚有些资历的鬼,都能够使出元神,到阳界走上一遭。
堂而皇之的回人界,桃花瑾三不是不敢,而是不想给人界的人添麻烦。
而这种形式,可谓神不知,鬼不觉。
桃花瑾三悠悠然,飘于半空中。
飘呀飘呀,飘到阴阳一线的生死门处,两只守卫鬼正站在那里行动一致的抱着狼牙棒,打着盹。
桃花瑾三一乐,就想穿门而过。
“谁,站住!”
身后一声厉喝。
桃花瑾三赶紧扯下头上的绾巾包住脸,然后转回身来,自怀里拿出一锭银子,小心翼翼递过去,“两位鬼爷行行好,家中老母今日寿辰,作儿子的,怎么也得去探望一下,以尽孝道之心。”
两鬼上下打量打量桃花瑾三,目光一致的聚向他手里的那锭银子,其中一鬼忽然瞠着铃铛大环眼,吼道,“哼,居然想贿赂本鬼,还不退回去!”
桃花瑾三吓了一跳,忙弓身作揖,“鬼爷鬼爷,有话好说。”
另一个却是只温柔鬼,扭着腰肢过来,细声细语道:“一锭银子,怎么分呢?岂不是让我们兄弟伤了和气?死孩子,这点都要本鬼提醒你,真是的。”
这位,前世肯定是个太监投手举足显尽喜感。桃花瑾三使了老大劲,才憋住笑,从怀里又掏出一锭,“是,是小鬼不知规矩,不成敬意,请二位鬼爷笑纳。”
飞出生死门的时候,桃花瑾三咬牙切齿的骂道:“死蛇,你自己不是东西,你手下,也没一个是东西可惜我那两锭白花花的大元宝呀。”
阴阳本就一线。
转眼间,就已经是猛坞在前。
站在猛坞的城墙上,繁星闪烁笼罩间,桃花瑾三粉衣飘袂,面目凄楚
这条路往前,一直一直走下去,是深似海的皇宫,里面住着朝暮挂念的那个人。
这条路往右,一直一直,高屋飞赡的那座王府,曾是自己住过的地方,现在里面应该还有个一个疯疯颠颠的柳状元。
这条路相背而去的地方,很远很远的坞江江畔,百塔林立,佛音袅袅,那里曾经有过一段人妖情未了的爱情传说。
何去何从?
桃花瑾三举步维艰。
烛光微摇,熏香缭绕,妙曼窗纱飞舞间,一人端正坐在书案前,伏案急书。
那人面目姣好,身上是一件珍珠白的长衫,长发直垂,黑白对映间,更显面白如玉。举手投足间,温文尔雅,从容淡定,但眉宇却隐隐透着一丝苍桑与忧郁。
桃花瑾三愣愣的站在窗前,就这样看着窗内的柳恒芜。
“相爷,该睡了。”一个人提着灯笼,径直推门进来,轻声对案前的人说。
“瓜哥呀,”柳恒芜放下手中的笔,掩口微微打个哈欠,那双眸子被水迹一润,更加晶莹剔透,“几更了?”
“三更已过,相爷。”
哦,都官拜丞相啦?还挺有模有样的嘛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不疯的?见到人这样好,自己放心了许多,还真是不虚此行。
桃花瑾三微微笑起。
柳恒芜站起身形,抬首直视向窗外。
桃花瑾三赶紧一个闪身,靠在墙上,后知后觉的发现,近在咫尺的人肯定怎么会看得见自己呢?现在的桃花瑾三可谓是形如同鬼呀。
他又慢慢转出身来,堪堪与那人对视。
“起风了,明天,会是个晴天吧。”柳恒芜轻轻说道,不知道是在说给王苦瓜听,还是在说给自己听。
“是呀,相爷。”王苦瓜拿起案上的灯罩,用银质长签拨拨灯花,然后重新罩上,室里立即又明亮了许多,“还是睡一会儿吧,过会儿,就得早朝了。”
柳恒芜徐徐朝外迈了几步,想起什么似的,回头问王苦瓜,“瓜哥,你家小瓜,快过五岁生辰了吧?”
王苦瓜咧嘴一笑,“可不,劳相爷惦记了。时间真快,记得王爷走的那年,苦瓜我还光棍一条呢,转个眼儿,小瓜都五岁了,如果王爷在,他、他肯定会喜欢嗯,他喜欢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