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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桃花瑾三后退半步,说不出话来。
梅断魂细不可闻的一声叹息。
摇光雪白如瀑,面白如纸,雪眸里沁着苦涩,“看到没有,我我我始终都在骗你骗你。”声音越来越弱,忽然浑身四周泛起一道白光,只见这道白光越来越强烈,一闪一闪,四散开去。
“冥君,”梅断魂急上去欲施灵力,但显然为时已晚只见那道青光又越来越弱,最后,等青光散尽,只听黑衣人怆然大吼一声,“摇光——”
——雪冰大床上,摇光不见了,只有一条通体雪白的巨蛇,奄奄一息的卷缩在那里。
黑衣人痛哭失声。
梅断魂神情悲惨无语。
桃花瑾三神情大乱,已经顾不上想什么六出了,怆然扑上去,“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摇光摇光呢?”
“不许你碰他。”黑衣人挥手就是一掌,可惜,他怎么会是恢复灵力后的桃花瑾三的对手桃花瑾三一个闪身,随手把他扔出去,旋身扑到床上。
想抱那蛇,又害怕,犹犹豫豫,语调却有些哽咽,“是,是摇光吗?”
床上的巨蛇缓缓抬抬眼睛,一道水渍,竟从那双美丽的蛇眼里慢慢的流了出来。
桃花瑾三心如刀绞,终是猛抱住它,哭出声来,“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怀中巨大的蛇身,通体冰凉如水,没有一丝暖意,微微有些颤动。
一道银白色的水痕,自腹部的地方,慢慢渗出来。桃花瑾三甩掉鞋子上了床,把巨蛇整个抱在怀里,伸手去堵那伤口,却无论如何堵不住!
他抬手往额前的桃花印上一抹,施出一道强烈灵力,就要往巨蛇身上注入,被旁边的梅断魂一把摁住,“千万不要。”
桃花瑾三眸中淌着泪渍,诧异的望着他,“为什么?”
梅断魂凤目含悲,低声道:“他如今体质太弱,根本承受不住你如此巨大的灵力。”
“那要怎么办?”桃花瑾三咬牙急问。
“找回火灵珠。”一道不紧不慢的冰冷声音忽然自身后传来。
“参见天君!”
屋内所有的人或鬼,除了桃花瑾三,全都跪倒在地上,凝神摒气,忠心膜拜那个天界第一人。
桃花瑾三全身一震,自床上抬头看过去。
还是,原来的样子!
仿佛,世界再如何变迁,都丝毫影响不到这个人。绿衣深沉,面冷似水,翠色眸中,不含任何杂质,亦没有任何情感,只有高贵孤傲在他周围强大的气场里回旋。
冷冷扫过众人慢慢启唇:“平身。”
缓缓行近床前,那股熟悉的令人窒息的冷香,也慢慢袭卷过来,桃花瑾三一阵头晕目炫,全身止不住的颤动,而手臂不由搂紧了怀中的巨蛇。
巨蛇似知他心情,竟然无声无息的伸出长长的红信,有气无力的舔舔桃花瑾三的手。
一股暖流迅速流遍全身,桃花瑾的手臂收得更紧,低头凝视着怀里的蛇,忽然想起了那天他对自己说过的话“我对你怎么样,你应该知道。”
可惜,那时候,自己被仇怨蒙住了眼睛,不知道他对自己的好,如今,知道了原来是真的对自己好!
不动声色的好,不遗余力的好。
只是,希望知道的,不算太晚。
“你要勒死他么?”
正陷入深深自责,那个人已经近在咫尺,带着看向陌生人的目光,冷冷看着桃花瑾三。
桃花瑾三缓缓抬起头,直视着那个人,“你有办法救他,对吗?”
那人没有理他,冷面微垂,伸出手指,优雅如旋舞般,扫过巨蛇流着雪白水渍的伤口。
一股绿波荡起,眨眼间,水渍干枯,伤口慢慢愈合,了无痕迹。
巨蛇明显精神了许多,微微转动了一下庞大的身躯。
见它安然下来,桃花瑾三的心也跟着落到实处,随即恳切的凝视那个人,“那你快帮他化回人形吧。”
“能让他变回来的,是你。”那个人冷冷瞟了桃花瑾三一眼,缓缓抬腕抚摸了一下巨蛇的头,面上神气转暖,细不可闻的低叹一声,“总是贪玩,惹祸上身了不是?!”
巨蛇口不能言,但竟然有精神抬眼白了那人一眼,然后又静静的卧在桃花瑾三温暖的怀里,郁闷的闭上眼睛。
一张大蛇脸,露出人的表情,而且还是郁闷的表情,会给人什么感觉?
很诡异的!
桃花瑾三悲凉中有些莞尔。
那个人亦是满眼的宠溺之情,转身坐到早为他准备好的鎏金翠玉大椅上,宽大的翠绿衣袂,从大椅上肆意铺垂出下来,足足占了半个房间。
转头望着梅断魂,那人忽然若有若无的笑了一下,“梅师在冥界,可还好么?”
看着那笑容,桃花瑾三心角如撞上冰山,轰然一震,随即别开眼去。
“劳天君挂心。”梅断魂微微弓身,面色温和,只是多了一份疏离。
那人淡淡的一抹笑,伸出手来,宽大衣袖飘然而垂,流动着绿意的波流,“过来坐。”
声音温和,却威严的不容置疑。梅断魂皱了一下秀眉,缓步过去,挨他坐下。
绿眸微闪,上下打量着梅断魂,点头,“气色,比在天界,要好很多了。”说罢,竟伸手拂上去,梅断魂玉面微红,不着痕迹的扭头躲过,冷言道:“陛下还是先把眼前之事处理好吧。”
那人微微一顿,转向床上,而眸子也随着景物的转换,变成最初的冰冷。
“你还真是不消停!不许你踏上天界,你竟到冥界惹事生非如今事端因你而起,摇光也因你而伤,你道怎么办?”
不带任何情感的语气,一字一句,如冰凌一样直直穿进桃花瑾三的心房,桃花瑾三深吸一口气,吓意识安抚着怀中的巨蛇,仿佛只有这个动作,和手底传来摇光的冰冷体温,才能宁静胸中的惊滔骇浪。
早以为一切已经过去,早以为一切已经遥过万重山,可一见面,却又回到当初时候。
自己也分不清,是在怕,还是在恨,是在恼,还是在期盼?
这样的强烈思想感情,始料不及。
良久,桃花瑾三低声道:“还没人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呢?”
说着,他把目光睇向站在角落里的黑衣人,“请鬼医先生先把事情前因后果说个清楚可好?”
黑衣人冷冷望着他,紧抿嘴巴,一声不响。
呃还真不给面子!桃花瑾三苦笑着望向梅断魂。
后者本来坐在那人旁边,正眉头微蹙,收到粉色眸光的恳求,凤目缓缓一暖,嘴角总算有些笑意转头温言道:“黎撤,这里,也只有你知道。”
黑衣人眼角瞟着桃花瑾三冷哼一声,弓身道:“禀报天君、梅君,最初情形属下也知道的不尽详细,只知修罗之王曾遗世混进鬼街,趁乱暗袭冥君冥君才受此伤。”
“你胡说,”桃花瑾三愤怒的高声打断他,“阿世从来都是光明磊落,而且依他本事,怎么会暗袭别人?”
“那你怀中,冥君殿下之伤哪里来的,总不会是冥君自己施的苦肉计吧?”黑衣人黎撤冷冷反讥。
桃花瑾三一愣,低头看向摇光,那双雪玉蛇眼亦正无辜的瞪视自己。不由讪然,赶紧解释,“我我只是觉觉得,阿阿世不不是那种人。”
“什么时候你也结巴了?”有气无力的人语,忽然从巨蛇嘴里传出来,吓了桃花瑾三一跳。桃花瑾三瞠目瞪视回去,诧异的问:“你你、你怎么会说话?”
巨蛇白他一眼,郁闷道:“虽不能化回人形,但我好歹也是堂堂冥君。”
就是声音咝咝啦啦的,象蛇叫。
某没心没肺的烂桃花一拍他的身体,张口就叫,“哎呀,我可是第一次听蛇说话。”
满室黑线。
会说话的鬼医懒得告诉桃花瑾三实情。
会说话的巨蛇,只得把来龙去脉交待清楚。
不过是修罗之王曾遗世潜入冥界救人,与冥君大战三百回合,冥君不敌,被抢走元丹火灵珠。
临走扬言,用人换珠!
——用脚趾头都能想出的故事!
可怜巨蛇,还要拼着受伤之躯,把众所周知的事情再娓娓讲述一遍。
座上人看不清面色,待他一停,第一个发言的竟是天君扶皝!
只听他冷冷哼出五个字,“该死的孽帐!”
像自己的儿子被骂一样,桃花瑾三立即还击回去,且话中有话“哼,是孽帐!”
某天君绿眸一缩,就要发怒,梅断魂不动声色的递过去一杯茶。
某天君暂时被安抚。
“喂,你怎么这么笨,比阿世好歹年长几千年甚至上万年,怎么连他都打不过?”桃花瑾三见失去斗争目标,开始训怀里的巨蛇。
巨蛇气力微弱,不能高声语,直气得连连咳嗽。
滋滋的。
“你再多说一句我就杀了你!”旁边的黑衣人用吓死人不偿命的、墨黑的死人眼瞪着桃花瑾三
吓得桃花瑾三打个冷战。
冥君赏死人眼一个大白眼。
“算他狠,算准我在冬眠之期!”某冥君有气无力的咬牙切齿,为表示不满,还勉强甩甩长尾巴,雪玉冰床哪经得住如此折腾,摇摇欲坠。
“老实点,”桃花瑾三一巴掌落下,正好落在某蛇才愈合的伤口上,某蛇嗷的一声,老猫叫春似的,
“你你你你”
听这一声结巴,桃花瑾三忽然怔住,心头怦怦乱跳,猛然想到了什么,只觉得心头说不出的滋味,又是气恼又是感动的举手又打过去,骂道:“小结巴,为什么骗我!”
巨蛇眨眨雪眸,目光闪烁的扭头望向梅断魂。
梅断魂悠然摊开双手,轻笑,“不关我事,亦不关他事。”
他戏弄般一指冷面天君。后者缓缓抬抬眼皮,随即沉下,看不出喜怒哀乐。
“哼,其实我早就怀疑你了。”桃花瑾三抓起盘剧的蛇尾巴就是一口。
嗷——巨蛇又一声微弱惨叫。
“怀疑我什么?”叫罢,雪玉的蛇眼睁到极大,疑惑的光芒射出来,带着几分茫然几分迷惑,甚至几分纯真,桃花瑾三忍不住摸摸他的蛇头,
“你变成蛇的样子真乖。”嘴里还忍不住把心事说出来了。
巨蛇郁闷至极,又趴回他怀里。
“其实,从第一天六出到来我就应该怀疑,若非你在当场,一个小小鬼侍卫怎么能解得开束仙索?而且,每次摇光出现,六出便刚好不在开始我也并没有在意,可是,今天咱们开着雪撬到鬼街,那些刑殿执行官请求咱们离开时,目光看的却是你后来到了梅宫,你对梅师又不象初次相见的神情,且在梅师面前来去自由,如此狂妄的唉,我从来不敢想,却原来真的是你。”
桃花瑾三点着头蛇,一码一码道出来,说的头头是道。梅断魂不禁点头夸奖,“瑾三极是聪慧的。”
桃花瑾三得意的扬扬眉,又低头问巨蛇,“要是从前,你早到天界避冬眠去了吧?何苦要留下来,还要这么骗我?”桃花瑾三不想当着这许多人,问他这件事,可心头疑惑却是一浪高过一浪,拍打着自己就要现在问出来,才能踏实。
“你是一只刺猬,”巨蛇半天无语,良久,才缓缓答道,“即使对你再好,每次接近你,都会被刺得遍体淋伤。我从来没想过要你的破珠子,它于我根本屁用没有,都是你自己生生往上扯。我只是觉得,堂堂天族却老在外漂泊不说,还当地痞小混混,实在丢人而且,我真的想与你亲近,你是我弟弟呀小时候那么粉粉嫩嫩的一团,可现在你以为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