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对于父亲的那些恩怨,苗永健是从来不去触及的,他要做的,就是照顾好父亲,报答那份养育之恩。
“永健,你相信风水吗?”苗君儒突然问。
第24节:第三章盗墓天书与祖训(2)
苗永健愣了一下,想不到父亲会问出这样的一个话题,他想了想,说道:“风水学说在一定的情况下,对于我们的工作是有很大帮助的。”
古代的君主帝王,将相贵族,乃至平民百姓,生前注重所居的宅基,特别在死后,更注重自己的墓穴风水,那可是福荫子孙的。风水堪舆在中国这块古老的土地上,已经不知道流传了多少年,准确年限早已经无从稽考。每一个考古工作者,对历史每个朝代的宅基及墓葬,都有很深的研究。他们的研究,在一定程度上,与风水学是相互吻合的。
“其实风水是一门很深奥的学科,内中的玄妙之处,往往出人意料,”苗君儒说道,“你有时间可以找一些那样的书来看,对你有帮助。”
苗永健以为自己听错了,在他的意识中,父亲是很反对风水学说的。他在研究考古的时候,也发现了风水学说的奇妙之处,所以背着父亲找了一些关于风水堪舆的书籍来看。
“我出去走一走。”苗君儒定了定神,擦去脸上的泪迹,起身。
苗永健忙从衣架上取下一件大衣,披在父亲的身上,并将围巾围在父亲的脖子上,低声道:“外面雪大,路滑,要不要我陪你去?”
“不用!”苗君儒说,“你还记得廖老师和她的女儿经常去玩的地方吗?”
“记得,”苗永健觉得父亲自从见了那块黑色玉石后,整个人似乎变了,说话也出人意料,他回答道,“她们经常去洪恩寺玩的,有一次廖老师的女儿还把你身上那块从小就戴着的玉,放入寺前放生潭旁边那棵大树下的树洞里。”
“很好,很好!”苗君儒望着苗永健,眼中露出一抹父辈慈祥的目光,转身出了门。
苗永健望着父亲的背影,一时竟不懂父亲说的那两个“很好”是什么意思,直到有一天,他失踪了的父亲突然出现的时候,说出了一句令别人都听不懂的话,他才明白过来。
苗君儒裹着大衣下了楼,来到院子里,见雪已经没有那么大了,地上积了一层厚厚的雪,自从1937年“七七事变”前,与北京大学的众多师生,经过千里跋涉来到这座山城后,一住就是十二个年头,抗战胜利后,北京大学逐渐恢复正常的秩序,多次来信来人要求他返校,被他以各种理由拒绝,最后干脆成了重庆大学的名誉教授。
他望着被雪压住的那几排冬青树,那年来的时候,才一人多高,现在都长成大树,这人呀!在一个地方住久了,就有了感情,不轻易离开了。
在院门口的冬青树下,两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正缩着头,不时在地上跺上几脚以抗寒冷,见他走过来,便将风衣的领子往上提了提,盖住了整张脸。其中一个男人走上前,挡住苗君儒的去路,低声问:“你要去哪里?”
第25节:第三章盗墓天书与祖训(3)
苗君儒冷笑道:“是那个陈先生叫你们监视我的?他凭什么限制我的自由?”
“这是为你的安全着想。”那个男人说。
“你们不要像狗一样的跟着我,就是最安全的,”苗君儒说道,“让开!”
那个男人并不让开,而是说道:“请你回去!”
“不要逼我发火,”苗君儒的声音很沉重,“士可杀不可辱,我要想去的地方,没有人能够挡得住。”
那个男人被苗君儒的气势压住了,身体往旁边挪了几步。
苗君儒鄙夷地望了这两个人一眼,大步走了过去,心中荡起一阵莫名的悲哀,连他这样身份的人都轻易被人控制自由,这政府,还有什么民主可言,一个失去民主的政府,究竟还能够维持多久?内战打了那么多年,蒋介石的日子是越来不好过,若不是依靠强大的美援,那几百万军队早已经被人以摧枯拉朽之势扫光了,尽管如此,也不见得能够熬多久。
他想起了几个月前,程雪梅带来的那个杨先生,从言谈中,他感受到了杨先生那爽朗的性格和开明的思想,两人言谈甚欢,直至后来,竟产生了惺惺相惜。
在一般人面前,他从不谈政治,但是,平心而论,他不仅仅是个学者,而是一个对于政治很敏感的人。国民党统治下的中国,一次次让他为之流泪,站在国际考古工作者的讲坛上,他感受不到西方人对一个来自东方大国的人的尊敬,他唯有依靠自己对考古工作的杰出贡献,来获得同行们的认可,将那份对国家的情感深深埋藏在了心底。
他无法忘记1933年第一次参加国际考古工作者会议的情景,那是他的一篇对西周末期文化研究的论文引起了国际考古工作者协会的注意。在进入会场后,其中一个来自西班牙的学者,认真地看着他的胸牌,从鼻子里哼出了一句:“Oh;chinese!”那份不屑与狂妄,令在场的人侧目。最终,他的精彩演讲赢来满场的掌声,也逐步奠定了他在国际考古界的地位。
“老板,给点吃的吧!”一个颤抖的声音,将苗君儒从思绪中拽回现实,在他面前,站着一老一小两个人,那老的戴着一顶破帽子,穿着一件棉絮露在外面的破旧棉袄,手中拿着一只缺了边的陶罐,左脚的棉鞋只剩下一层烂布,露出几个脚趾,右脚套着一只黄色的军用皮靴,也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旁边的小孩,全身都包在一床破被子里,用草绳扎着腰间,脚下穿着一双大人的棉鞋,身体不住地抖着,一张又黑又脏的脸上,两颗明亮的黑眼珠,看得人心疼。
“老板,我们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了!”老人将那只缺了边的陶罐朝前伸了伸,沟壑纵横的灰色脸上,两只浑浊的眼睛露出期盼的光芒。
第26节:第三章盗墓天书与祖训(4)
苗君儒在身上摸了几下,拿出两块光洋,放到陶罐里。老人一见,忙拉着小孩跪下,朝苗君儒磕头。
“老人家,不要这样。”苗君儒扶起一老一少。
老人哽咽道:“大好人呀!”
“带孩子去吃东西吧!”苗君儒道。
老人又朝苗君儒鞠了一躬,带着孩子踉跄离开,雪地上,留下了两行深深的脚印。苗君儒望着那一高一矮两个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那两块光洋,可以暂时解决这一老一少的温饱问题,虽解决了一时,可是以后呢?而全国像他们这样的人,又有多少呢?
他沿着路往前走,在他的身后,那两个人远远地跟着。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他来到重庆大学在菜园坝的老校区,顺着一条小路往前走,有好几次,他差点儿滑倒。
来到一栋破旧的两层楼房前,站在屋檐下,抖落了身上的雪,上了楼,走到尽头,用手敲了敲门。
“谁呀?”里面传来一个女人清脆的声音。
“小清,是我!”苗君儒说话的声音有些兴奋,“我来告诉你一件事情!”
门开了,一个衣裳整洁的女人开了门,她的头上虽然有不少银丝,但是脸上并不显老,完全能够看得出她年轻时候的美丽和高雅的气质。
“下这么大的雪,你来做什么?”被称作“小清”的女人说,她随手用火钳捅了捅旁边的炉子。
苗君儒进了屋子,关上门,把手在炉子上烤了一下,说道:“小清,你知道我今天看见什么了?”
“看见什么了?”小清倒了一杯热茶,递到苗君儒的手里。
苗君儒兴奋道:“是万璃灵玉,真正的万璃灵玉,这下,我可以证明那果王朝的存在了,你也可以实现你当初的誓言,嫁给我了!”
“万璃灵玉?真的有吗?”小清怔住了。
“是的,是古德仁带来的人,是一块黑色的玉石,显示出来的异象,和传说中的一样,完全一样,简直不可思议,”苗君儒高兴得像个孩子,“古德仁已经认输了!”
小清坐在椅子上,缓了片刻,说道:“三十多年了,太迟了,太迟了!”
“不迟,不迟!”苗君儒放下杯子,抓着小清的手,“你现在可以告诉我答案了,小梅到底是不是我们的孩子?你答应过我的,只要我找到那果王朝的证据,你就告诉我的。”
小清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其实这件事情,当初就已经有了答案!”
“那小梅她知道吗?知道我是她的亲生父亲吗?”苗君儒急切地问。
小清摇了摇头:“她姓程,不姓苗!”
“为什么,你为什么不告诉她?”苗君儒大声问。
“我怎么告诉她?”小清反问,“难道我对她说,小梅,你苗叔叔其实就是你的亲生父亲,她受得了吗?她一直都以为他的父亲是身在美国的程鹏,小天来信了,他已经到了南京,过些日子来重庆看我。”
第27节:第三章盗墓天书与祖训(5)
小天就是她和程鹏生的儿子程雪天,是美国斯坦福大学地质学院的高才生。
苗君儒像被人击了一闷棍,“原来你的心思并不在我的身上,恭喜你们母子可以团聚了!”
“程鹏也要回来。”小清低声说。
“很好,很好!”苗君儒惨然一笑,“你毕竟是他的妻子!我算什么东西,一个钻了三十多年牛角尖的疯子,恭喜你,程夫人!”
小清捂着脸,哽咽道:“想不到你还是老样子,当年我们几个人的誓言,你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苗君儒愤而起身,走到门口,回头道,“程夫人,我会证明的,我一定会找到那果王朝的有力证据,让你们实现当初的誓言!你记着,如果有哪一天有人要你去树下拿东西,你会明白的!”
他开门而去。
小清望着已经关上的门,喃喃道:“苗君儒,我为什么迟迟不回北京大学,愿意陪你留在这座毫无生气的城市,你又怎么知道?我们几个人发誓的真正原因在哪里呢?”
她听着门外渐渐离去的脚步声,泪水再一次狂涌而出,一句誓言,对于两个被世俗强行分开的有情人而言,真的那么重要吗?她很后悔,后悔自己当年凭一时的冲动嫁给了程鹏,这人生的苦果,本就是她种下的。命运对她开了一个无法饶恕的玩笑。
她知道苗君儒所说的那个地方。他们刚来重庆的时候,苗君儒有时间的话,会带上儿子苗永健约她和她的女儿程雪梅一同到洪恩寺去拜佛,洪恩寺放生潭旁边有一棵大樟树,树上悬挂着许多许愿符。他们各自在树下许了一个愿,许的是什么愿,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
有一次,程雪梅还淘气地将苗君儒身上的那块玉佩,藏到了树洞里。那块玉佩是他的祖上传下来的,他急得要死。几个人找到晚上才找到,那件事情给几个人都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苗君儒下了楼,看到不远处树底下停了三辆小轿车,那两个跟着他的人就站在小轿车的旁边。当他走近前时,其中一辆小轿车的车门开了,陈先生坐在里面,对着他说道:“苗教授,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