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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把菜刀举得高高的,对准着他满脸狞笑地这样说。
“呜呜”
爱德华拼命用力挣扎,绳索不仅一根都没有断掉,连松都没有松。现在只能任凭人家的宰割,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他的眼泪顺着面颊直往下流,悔恨昨晚不该到这里来。老人幸灾乐祸地讥讽道:
“哦,哭了吗?不行,太迟了,哭也没有用。这是你的老子亨利做坏事的报应啊,你是我们宗教团体破坏者的儿子啊!你的老子妨碍我当教皇,把我赶到森林里,使我不得不退居天使长的职位。暴君的儿子啊!你和你的老子一块儿到地狱里去吧。哦,哦,天亮了。你就断了一切求生的念头,把眼睛闭起来吧!”
老人把菜刀握紧。爱德华的生命,现在正似风前残烛一样。
正当这千钧一发之际——忽然有人咚咚咚地拼命在敲门。
“喂,开门,开门。快点开门。喂,如果不赶快开门,我就把门打破了!”
老人猛地把莱刀朝地下一扔,把自己身上穿的羊皮袍子脱下来,盖住爱德华的脸,又把小房间的门扣上,这才走到外面的房间去。
“开门啊!”这大叫的声音,是爱德华一生中所听到的最动听的声音。
那是麦尔斯·亨顿的声音!
“啊,啊,亨顿!”
爱德华虽然想这样喊叫,但是嘴张不开。他不仅嘴被堵塞住了,上面又绑有布条儿,而且又被羊皮袍子盖着,怎么能够发出声音来呢?
不久,爱德华只听到他们两个人的谈话声:
“快点说,小孩在什么地方?”
“小孩?什么小孩?”
“不要装算,快说老实话。我刚才在森林的那边捉到拐骗小孩的两个歹徒,他们已经招认了,在他们追赶孩子的时候,发现孩子的足迹,证明是到这里来了。你明白了吧?想瞒也瞒不住的,赶快把小孩交出来。我是这小孩的保护人啊。”
“我明白了,你是说那个穿着破烂衣服的小鬼吧?那就对了,昨天晚上,他在这里睡了一夜,天刚亮我就派他到前面村子办事去了。”
“什么?有事出去了?什么时候回来?”
“一会儿就会回来的,你等一会儿好了。不过这孩子游荡惯了,也许一去不回也未可知。如果你急着找他,最好是马上追去,不然,他或许会跑掉了,反而误了你的事。”
“哎呀,这倒奇怪了。老先生,你在扯谎吧?那孩子不是这种人,他是不会接受任何人的命令去跑腿的。如果你要叫他做事,他一定会斥责你失礼的。老先生,你的胡子长得很漂亮,但你的谎言却不高明,那孩子是不会服你的。”
“对,你说得不错。那孩子确是这么样一个人。不过,在我面前,他是抬不起头来的。所以,我的命令他不能反抗的,他已高高兴兴地为我跑腿去了。”
“老先生,你虽然是住在这座森林中,看起来却好像是个很有地位的教士咧。”
“嗯,我本来就不是俗人嘛。”
“不是俗人?这是什么意思?”
“好,那么我就把秘密告诉你吧。不过,绝对不要跟别人讲。”
老人的眼睛闪闪发亮,附在亨顿耳边小声说道:
“我是天使长啊!”
听到这话,亨顿大吃一惊,这才明白这老人是怎么回事。当时心里想:
“哎呀,天啊!这样看来,那个自称国王的爱德华真的乖乖地奉命到村子里跑腿去了。这真是‘疯子遇到神经病’,两雄相会,在这座孤独的小房子里,彼此显耀权威,这出好戏真可惜没有赶上。哦,现在不是想这些闲事的时候。我应该赶快决定,到底是该相信这个老疯子的话,在这里等那孩子回来呢?还是出去找他好呢?”
当亨顿交叉着胳膊考虑的时候,耳朵就听到:
“呜嗯”
一种很轻微的声音,弄不清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亨顿很奇怪,侧耳倾听。这是爱德华在他们两个人谈话的时候,使出全身的力量,好不容易才把盖在脸上的羊皮袍抖落到地上去,从被塞着的嘴巴里拼命向亨顿求救,并发出呻吟声。
但是,老人还在装糊涂,答道:
“你是说听到什么响声了吗?我可是什么也没有听到。”
“不,听到了。的确听到有响声。”
“哦,那么,也许是马的嘶叫声?你不是把马拴在门外吗?”
“不错,我带有马和骡子。我本打算自己骑马,让那孩子骑骡子。不过,刚才绝不是马或骡子的嘶叫声。”
“那么,是不是马和骡子的叫声混合在一起的声音呢?它们如果合唱起来,自然就变成这种怪声怪调的呀。”
“不,不管马也好,骡子也好,这些都没有关系。我实在是太担心那个孩子了。对不起,天使长,那孩子是朝哪条路走的?请您告诉我好了。我是个急性子的人,再也不能在这里耽搁下去了。”
“好,好,我告诉你。那么,我们一块儿到前边去再说吧。”
老人心想:“这下子可好了。”就马上把亨顿带出房门去。
“呜呜”
爱德华躺在床上,感到绝望极了。本来以为可以获救的,哪晓得这一线希望转瞬即逝。他想,自己的呻吟声应该能进入亨顿耳朵里,岂料还是被老人骗过去。他倾听着远去的马蹄声音,不禁痛恨万分。
完了,马上就要被人家杀了,倒不如
爱德华下了最悲壮的决心,使出所有的力量开始滚动,他像发了疯似的滚来滚去,打算把捆着他的绳索滚断,即使把自己的手脚弄断也在所不惜。
这时,他听到一阵猛烈的开门声音,心想:糟糕,老人回来了!
当爱德华万念俱灰,心里正在着急的时候,他向门口一瞧,不是那个老人,而是约翰·霍布斯和雨果两个人。
“小鬼被绑起来了。”
“我还活着呢!”爱德华喃喃自语。
“你放心吧,我们一块儿逃走。”
他们立刻替爱德华松了绑,一人一边挽着他走出门外,逃向森林中去了。
爱德华被他们两个人拉着走,本来想高声喊叫亨顿的名字,而且塞住嘴巴的东西也已经掏出来了,可是因为没有力气,只能发出轻微的呻吟声。正在这个时候,听到从后边传来有马蹄的响声。掉头一看,正是麦尔斯·亨顿骑马追来。他不相信老人的话,赶快回转到这边来,刚巧碰见两个坏蛋和爱德华,正从那栋小房子跑出来,就随后赶上。
“啊,啊,亨顿来了!我的忠臣亨顿来了!亨顿骑马赶来了!”
爱德华在这九死一生的时候,高兴得不得了,已忘记了疲乏,勇气大增,拼命挣开了两个坏蛋的手。这时,亨顿在后面大叫道:
“歹徒们,我这回再也不能饶你们了,非要你们的狗命不可!”约翰和雨果,互相使了一个眼色,便朝着特别浓密的森林深处,没命地逃走了。“啊!亨顿,你来得正好!”
爱德华欢呼着,朝着跳下马的亨顿跑过去,两手紧紧地环抱着他,眼泪直流。
亨顿的故乡
三十分钟以后。
亨顿骑着马,爱德华骑着骡子,由森林外边的道路一直朝着东方前进。
这自然是往亨顿的故乡肯特郡去的。
亨顿救了爱德华以后,并没有去追赶两个歹徒。他找到了骡子让爱德华骑上,立刻走出森林。这时,爱德华的精神,很快就恢复过来了。两个人边赶路边谈话,爱德华把老人的计谋告诉了亨顿。亨顿听了,又惊又气。
当天,两个人赶了一天的路,天黑的时候抵达某一乡镇,住在客栈里。两个人的关系还保持跟从前一样,当爱德华吃饭的时候,亨顿就在旁边侍候着。因为以前曾经特准亨顿在“小国王”面前就坐,所以在其余的时候,亨顿还是相当舒服的。
第二天,还是继续赶路,到了第三天中午,亨顿笑逐颜开他说道:
“陛下请看,前边就是我的村庄,最靠左边,您可以看见一座巨大的宅邸,那就是我父亲的宅邸。陛下或许认为不值得大惊小怪,但是它有七十个房间,里面有三十几名男仆女婢。”
“你不是有一个心眼很坏,名叫修的弟弟吗?”
“是的!啊,您的记性真好,不过我再也不会受修的骗了。父亲跟我约好脱离父子关系的三年期限早已过去了,我可以回来了,而且阿瑟哥哥对我很好。哦,对了,还有一桩事,我还没有讲给陛下听呢,我们家里有一个养女,名叫爱迪斯。父亲早就答应将她给我做妻子。陛下,请您赏光,让爱迪斯能荣幸接待您。她是一个面貌漂亮、性情温柔的好女子。从幼年时候起,我们俩就很要好”
亨顿边笑边讲,不觉已经抵达壮丽的宅邸了。两个人仍旧骑着马和骡,走进门内,经过花园,最后抵达宅邸的大门口。
亨顿跳下马来,牵着爱德华的手,走进宽敞的大厅。当他看见有一个青年坐在壁炉旁边椅子上的时候,就很高兴地跑过去,伸出手叫道:
“哦,亲爱的弟弟,你好吧!我已经平安回家了。爸爸、哥哥可好?都在后边吗?”
哪晓得那个青年——修,不仅不和亨顿握手,反而往后退了几步,脸上显出非常惊愕的表情,一刹那间,又突然改变为诧异和不认识的样子,一本正经他说道: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你大概弄错了吧。我从来就没有见过你,我一点都不认识你。”
“喂,喂,别开玩笑吧。难道你连哥哥——麦尔斯·亨顿的相貌都忘记了吗?”
修狞笑道:
“哈,哈,哈,哈,你这家伙故意跟我开玩笑。麦尔斯·亨顿早就死了。我不是在大白天里碰到鬼吧?”
这时,麦尔斯再也忍不住了,大叫道:
“喂,修,你当真认为是这样吗?”
“当然是真的,我的哥哥麦尔斯,早在七年前到外国打仗阵亡了。当时,外国还有通知寄回家来呢!”
“你说谎!唉,我不跟你说了,你让我见见爸爸和哥哥吧!”
修就更加装模作样他说:
“我的父亲和兄长,跟你这家伙毫无关系,你为什么要见他们呢?他们两个人早就去世了。”
亨顿听到这个坏消息,如同晴天霹雳,几乎昏了过去,极力镇静自己,说道:
“什么?爸爸和哥哥都不在了!唉,十几年来想重见他们的愿望,一下子破灭了,如今什么都完了!想不到就只剩下你这个坏蛋弟弟,真是好人不长寿!那么,爱迪斯总在吧,她也死了吗?”
“哼,你这家伙对于我家里的情形,倒很清楚咧!”
“别胡说!爱迪斯怎么样了?”
“哦,她很好,她还在。”
“是吗?这就好了。只要跟爱迪斯见面,她就会晓得我是谁了。你这家伙,明明晓得我是准,故意要装糊涂。你以为你的阴谋诡计,我不知道吗?好,赶快把爱迪斯叫出来!”
“这是怎么搞的!竟会有这样荒谬绝伦的事情!真使人意想不到!”
亨顿继续不断的这样喃喃自语着,很激动、气愤地在房里踱来踱去。
这时、坐在房间角落里的爱德华安慰他道:
“亨顿,不要难过。由于自己的权利被人剥夺而悲叹的人,世界上也不只你一个人。眼前就有一位与你同病相怜的人在这里。”
亨顿不禁很气愤他说道:
“什么?陛下,请您不要以为我是冒充的。”
“我绝对没有怀疑你。”
“谢谢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