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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别怕,我是跑不了的。”
“要的不是你,我们要斯迪文?”
“他的价值没我大。”
祝洪运拉着任思红后退了两步。
黑漆漆的树林里钻出了四个大汉,他们围住了继红。
“你们要的文件我带来了,请查收。”继红说着,把沾上了血的信封拿了出来。
祝洪运点了点头。
一个人接过了她手中的文件。
“死了,死在车上了。”黑暗中,一个查看继红汽车的人喊。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祝洪运说着,把枪口压在了任思红的前额。
“等一等。你们别杀她,把我带走吧!”继红仍然相当冷静。
“三条中的第一条,你们就首先破坏。好吧”
继红听到“咔”的一声,她知道这是拉开保险栓的声音。她想奋身抢救,可这念头还没在脑中建立,只听祝洪运说:“我得执行命令!”话音未落,任思红应声倒下。
继红扑向任思红。
任思红的四肢在抽动。
“走,把她押上车!”
继红没有丝毫的反抗,昂然地登上了汽车。
漆黑的树林里出现一阵骚动,接着一阵急促的汽车马达声骤然响起。和谈陷入了僵局,两派都在紧锣密鼓秘密行动。几天来,纽约的深夜经常响起枪声。这些枪声围绕着一个中心,中心所在,就是林姐搭救继红。
林姐失态了,她动用了所有的力量,准备彻底捣毁这群不讲仁,不讲义的异帮。异帮的新名字从报上已有所察闻,叫什么“促进会”,还同什么文化拉上了关系。
就在林姐筹划一次大行动的前夜,僵局突然解开了。解开僵局的人物是郝鸣亮。这一点林姐不得不承认他的高明、老道和有经验。
电话是郝鸣亮亲自打来的。
“大妹子,看来你不是一个很好的生意人。我对你一向器重,这次可真叫我失望。这么打下去,对你有什么好处?我不是怪你,可也得说你儿句。你大侄子比你小,做事毛手毛脚,从小他就这样,我没少教训他。他就是这么个倔脾气,顺毛驴。硬顶着,他什么都不伯。你呢,总归比他大几岁,叫姨也好,叫姐也好,算是个大辈儿吧。家里的事不要外扬,吵吵闹闹的,啥时候才了哇?我劝你跟他聊聊,我就不信,你我管不了他?大妹子,你看好不好哇?”
甭管真的假的,林姐茅塞顿开。这一新的解决问题的视角,确确实实把几天来林姐混乱的脑子给拨清了。阴谋也好,花招也罢,毕竟是解决当前困境的一个办法。她顺着郝局长的话茬说:“谁说不是呢,我早就想请您出面来解决。可事到如今,我都不好意思了。”
“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嘛。吵嘴打架是常有的事,分合也算是正常。古话讲,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嘛。家与家是这样,国与国之间也是如此。咱中国的历史你也不是不知道,不就是贯穿这个道理嘛。你别以为你生活在西半球就跑出了这个辙。三义是什么?情义、仁义、仗义。这些个‘义’就是咱中国的土特产,这些土特产都起源于阴谋诡计。大讲义的人,必会要阴谋。耍阴谋的入,得懂得义。没有阴谋诡计,怎么能透出个义?阴气鬼气重的地方,必然突出个义。义得看它的双重性,义不是个信仰。你住的那个地方是法管人,有时候不还得用义管着法吗?
“大妹子,你的脑筋太糊涂,我得给你上上课。义是管理人在法律以外的事儿,无法无天才用义来制约。其实,义比法重要,牵制法律的不就是个义字吗?就拿你们三义帮来说吧,你们有什么纲领?有什么理想和信条?是什么主义?什么都没有。可为什么能干大买卖?能干出在全球运作的大事业?靠的不就是个义吗?《三国》、《水浒》包括《西游记》,咱们中国的精”
“郝局长,没想到您心里的这套东西还真让我长了见识。”林姐顺着、拍着郝鸣亮,是想尽快解决问题,救出危在旦夕的继红。
“大妹子,我这肚子里的玩艺儿多了。实话告诉你吧,你们美国要是没有西西里人管着,早就完蛋了。咱中国,嘿嘿,你瞧着吧。哎,你这电话会有人窃听吗?”
“不会。”
“听也不怕,闲聊。闲聊也不犯法。”
“别老闲聊哇,今晚说不定会出人命。”
“咳,先让他们打着,出几条人命也不碍事。听我这闲聊,可比那些打杀重要。你说呢,妹子?”
“对,对,真开窍。”
“你要是早有这个态度就好了。你放心吧,我保证今晚打不起来,也出不了人命。郝仁他还是听我的,他不敢再动手。剃头挑子一头热,想打想杀没了对家就打不起来了嘛。”
“我也下令,立即住手。”
“慢,不急。大妹子,听我把话说完。实话告诉你吧,继红十分安全,没事。咱俩谈完话,大概你就会见到她。这么说吧,妹子,我知道你快收手不干了,只是还缺一部分钱。这一点我可以保证,一定让你得到那部分。可郝仁才起步,他需要你的帮助和指点。”
“只要把继红还给我,我答应帮助他。”
“这就对喽。妹子,丁国庆那小子你能做他的主吗?俗话说神鬼怕恶人。我这辈子什么人都见过,就是没见过像他这样的人。这小子太恶,不懂理,老子救他一命,可他”
“关于他,你一万个放心。”
“不是别的,我还有两三年干头,到了那时候我也惦记着去美国。可这身边总有个定时炸弹”
“你来我就让他走。”
“走?”
“他同我一起走。”
“大妹子,你可真够意思。你是我最信任的人。”郝鸣亮哈哈大笑了一阵,又说:“好年景啊,好兆头,难得。我看出你们这代年轻人,都是未来的英豪。我虽然也出生在乱世,可没赶上这好年景,又是”
“郝局长,你现在干得也很棒!”林姐说的是心里话。
“好了,别夸我了,老朽喽。最后说说你同郝仁见面的时间吧。时间不等人,我手上压着大批货,得抓紧呢。”
郝鸣亮应许林姐的话一句都没落空。当天晚上,林姐就见到了回到小海湾的怒气冲冲的继红。继红一边趴在林姐肩上痛哭,一边埋怨林姐为什么对郝仁一伙妥协。自己的小命一点儿都不值钱,事到临头,她根本就没想活着出来。她不愿意拿三义帮的存亡来换取她那微不足道的生命。她不愿看到三义帮分裂的现实,更不愿看到促进会把三义帮吞并。她知道,三义帮从无到有,无不渗透着林姐的血和泪
丁国庆对形势的突变不置可否,对林姐的一切安排除认真执行外,仍然改不了他的习惯,早起练功,晚上训练杰克。
林姐与郝仁的谈判是一对一,双方没带第二个人。谈判的地点和时间只有他们俩人知道。气氛是融洽的,态度是诚恳的,双方都本着一个共处的原则交换了意见。在个别地方虽有分歧,但也不影响相互合作的大局。
“林姐,我一向崇敬您的胆识,以及您的谋略。”郝仁一边向林姐敬酒,一边说。
“我承认在对待你的作法上有误,忽略了你的才能,甚至忘记了你的存在。”林姐敬他一杯。
“过去的事情只当作一个小插曲吧,不会影响我们再次回到一起来。”
“是,我同意。”
“我也必须承认我所犯的错误。”
“不,不必再提以前的事了。”林姐诚恳地说。
“我的错误,不在于我有意害你,而在于我的长久以来的思维。我是个不甘寂寞的人,想干出一番大事业。坦率地讲,我并不羡慕你的成就。论你的才能和地位,你的事业本应更加辉煌,甚至可以称霸世界,然而你没做到。我看到你有一种致命的弱点,这个弱点阻碍着你前进的道路,堵塞了你的才能的发挥。”
“请讲。”
“三个义的位置你想都摆平,但是严格地说,你没有摆平,情义高于另外两个义,情义给你带来很多不必要的思考,浪费了你大量的时间,劫走了你敏感的精神,捣乱了你聪慧的大脑。当然,人无完人,你就差这一点。这一点你要是弄通了,你定是个世单上最完美的人,我将甘败下风。可是我看出,情对于你来讲高于一切,这一点你至死都不会改变。所以,我的前程不能再挂在你的战车上了,那将导致我粉身碎骨,我的一切理想都会毁灭。
“林姐,小弟今天给你说明了吧,情,情是什么?世间人们都在说情,三义帮也把情义放在第一位,姑且不谈这情真实不真实,先说这情存在不存在吧。”
“我是人。”
“不,你是个女人。”
“情在不断地欺骗着女人,而女人又喜欢受情的欺骗。情是什么?情即真,真即纯。这世上还有这东西吗?如果有,请你给我找出个绝对纯的例子吧。”
“绝对的情是不存在的,因为什么东西都不能提绝对。”
“你错了,林姐。相信我,绝对的情存在。以弟之见,这绝对的情有,只是时间太短,短到就那么十来秒。高潮过后,双方的纯情马上就会消失,基本上是你想你的,我想我的。这两个轨道,永远不会并拢。并拢就注定人类走向灭亡,宇宙的轨道就再也不会存在。”
“看来这像个规律。”林姐请他吸烟“,自己也点上了一支。甭管他说的对不对,反正,林姐承认,过去自己一直不了解他,直到现在,也觉得对他十分陌生。
郝仁看出林姐的态度有所变化,继续说:“了解一个人是相当难的,不管是朋友、敌人,还是夫妻,永远做不到这一点。但是,理解对方说的话,是可以做得到的,因为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标准。这个标准出自实际,这个实际比虚幻的情更有价值。”
“那是你,我可不这么看。”林姐忽然觉得这不像个谈判,自己的地位十分被动。他的理论尽管都很新鲜,还能听得进去,但是为了扭转被动的局面,她准备反抗,先从气势上压一压对方的气焰。
“不必争了,谈这些事不可让自尊心占上风。我这些肺腑话不会随便同人说。林姐,我今天特别高兴,找到了真正能同我沟通的对象。我不会像我父亲说那套假话,什么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咱们不是一家人,一个家里的人谈不了这些,沟通不了内心深处的东西。其实,我的内心非常苦闷,找不到能理解我的人。林姐,请你相信我的直感,只有你能够理解我。”
“是吗?”
“是。敌手是最能沟通的,也是最能理解的。各国的统帅、主席、元首不必说了,他们都是朋友,不是敌人。但他们都是一致的,只是在地球地域的瓜分上有一点小分歧。你和我出自同一道理。我佩服你的明智,即分我一半的举动打动了我,它使我改变了以往我对女人的看法,以至于我认为,女人当领袖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林姐,我建议,你我在下一个回合中再竞争一次。我战胜你,你必须得走。不走,我会吃掉你。相反,你战胜我,我也会自动离开,或者死在你面前。到那时,我将是高高兴兴,而且是心悦诚服地接受自己的命运。”
“我同意,不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