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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允明一听,立刻就有了苗头,自己在抄写《论语》的时候,将一些学过的句子加了注释,老爹便是拿着这些有注释的字送给了唐大官人。也许唐大官人不小心把这些墨宝张扬了一番,让县学的人读到了那些语句的注释,因而觉得自己这个十四岁的毛头小子妄自菲薄。
可是他回头又想,自己的注释可都是教课书课本上的意思,又没有什么大错误,县学里的人读了这些注释应该夸自己少年通才才是,怎么会认为自己妄自菲薄呢?难道二十一世纪课本上的解释有偏差?
华安见秦允明犹豫不语,连忙催了一声,道:“大郎,你还是先去一趟前堂吧。老爷没读过什么书,耍嘴皮子哪里是这些夫子们的对手,你再不去,怕是要让老爷多加受气了呢。”
秦允明觉得这些迂腐的夫子是来踢场子的,心中不快意了起来,一甩袖子便向门外走了去,一边走一边喃声的说道:“我倒是要瞧瞧,我是如何妄自菲薄了。”
来到前堂,旁侧的几个门廊上都站着许多小丫鬟、小厮,纷纷探头探脑向前堂里面探望。这些下人们平日一旦闲暇起来,便最是百无聊赖的了,凑凑热闹对他们来说是一件趣事。
华安在前面让小丫鬟、小厮们把路起开,让秦允明走进去。
堂上的争论声原本消停了一些,县学来的几个老夫子都是上了年纪的人,面红耳赤的吵了一阵之后,在体力上有些受不住,便气呼呼坐了下来,自顾自的吃起茶来。然而当秦允明刚走进来时,这几位老夫子仿佛得了佛光普照似的,再次激动起来,其中两位争相站起身就要指着这个不学无术之辈一顿大训。
不过秦允明早有准备。
他进来之后见到老爹正一脸郁闷的坐在座上,客座上则坐着一个胖乎乎的中年人,穿着绸缎的华服,脸色比老爹好不了哪里去,想必便是唐观礼的父亲了。当即,他不等那些老夫子作,先向父亲和唐官人行了礼道:“父亲大人安好,唐世叔安好。”
本来家中来客,应当先向客人行礼,尤其还是县学的几位德高望重的老夫子。不过秦允明是不认识这几位老夫子的,先向父亲和认识的人行礼,也正是为了让父亲和认识的人相互引荐一番。
那两位老夫子见秦允明虽然黄毛小孩,却懂得礼仪,如果这个时候作只怕反倒伤了自己的大家身份,于是又只好各自落座了下来,气呼呼等着秦老爷介绍。
唐官人连忙呵呵的向秦允明笑应了一阵,而秦老爷只是不冷不热的应了一声,然后道:“你这竖子,本来没几分学问还妄自胡乱抄注圣贤书,倒是让三位秀才相公找上门来了!!”
宋朝的秀才并非是科举过了乡试者的称呼,在宋朝也根本就没有乡试这一说。这个称呼从唐朝传下来,渐渐演变成了有学问人或者正在读书人的尊称。
秦允明听得父亲埋怨自己,心中倒是不爽了起来,自己不过是练字,若不是老爹硬要拿去送人,会招惹出这样的是非吗?不过他听得出来,老爹只是为了迎合场面才这般说的,只能忍下了这股委屈。
那两位最激动的老夫子只是各自哼了一声,一点都不领情。
秦老爷接着便向三位老夫子介绍了道:“三位,此子便是犬儿。允明,还不去向张师爷、陈教谕、李学正赔罪。”
秦允明只得转过身去,趁着这个机会先打量了一番这三位夫子。
那张师爷职衔最大,坐在右边座上,已经是年过半百的岁数了,鹤须颜,一脸森严,一对不大的眼睛仿佛看什么都不会顺眼似的。
师爷本来只是知县聘请的幕僚,通常只是负责料理县衙中的公务,原是与县学的工作是扯不上关系的。
不过县学的主政都是由知县兼领,因为知县每日要应付本职的公务,所以很少能顾及到县学,除非是某个穷乡僻壤的地方,又没什么公务,又没什么学生,两边都轻松所以两边都能管。钱塘县这个大县自然不在其列。
江南人杰地灵,不仅仅繁琐的事务众多,应试的学子也不少,这便让钱塘县的知县两边都顾及不过来了,于是便专门聘请了一个管学问的师爷,来负责县学的政事。
在张师爷其下便是陈教谕。教谕并不是县学常设的职位,只有一些规模较大的县学才会多出这一席来。陈教谕比张师爷更老,差不多已是古稀之年了,整个人的身子骨看上去似乎只剩下读书人的精神,干瘦得就像得了厌食症一般。
李学正算是三人当中最年轻的一位,其在不惑年与耳顺年相接,不过正是因为气血最旺,此刻也是最怒不可遏的一个。
秦允明弯下腰,向三人行了一个大礼,道:“晚生秦允明,见过三位夫子。”
李学正将手里的茶盏重重磕在了身旁茶几上,瞪着眼睛几乎要从里面射出刀子来,斥问道:“小子,且问你现在读到什么书了?”
秦允明犹豫了一下,说实话他现在什么书都没读,不过为了不失自己颜面,依然说道:“晚生愚昧,只读过半册《论语》、半章《诗经》,以及《史记》数篇、《孟子》数篇。”
那李学正冷冷嘲笑了起来,道:“老夫执教二十余年,还从未听说过像你这样读书的人,一本书都没读通便又去读另外一本,可见你是一个朝秦暮楚、毫无定力的人了,就你这样还读个什么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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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三章,对簿堂上
秦允明说得是实话,二十一世纪的课本上“经史子集”都有教过得,不过也都是寥寥数篇而已。他刚才所说的已经是很谦虚了,否则但凡读过一篇两段的古籍都罗列出来,只怕这些老夫子都不曾全部读过呢。
听得李学正说自己朝秦暮楚、毫无定力,他却忍不住失笑了起来。
李学正见秦允明笑,气得只吹胡子,骂道:“竖子,你笑什么,在我们面前你还有资格笑吗?”
秦允明依然自顾自的笑着,却说道:“李夫子这话未免有些强词夺理了吧,笑本是善意,你若不让晚生笑,难道让晚生哭才高兴吗?”
李学正怒道:“你!”
秦允明却又说:“恰才李夫子说晚生没有定力,不适合读书,这句话晚生可不敢苟同。如同李夫子所说,读书人应一心一意读完一本书籍方可再读另一本,不过这只是对于要考取功名的学子而言。晚生仰仗家严的荫庇,因而衣食无忧,暂时并无进取功名的打算,寓居在家闲暇之余,仰慕圣贤之书,所以才随意翻阅其中精锐之篇罢了。”
李学正听得秦允明娓娓到来的解释,同时见这不过十四、五岁少年从容不迫的气度,心中又是惊讶又是恼怒。他四、五十岁的人了,岂能让一个小毛孩子驳倒,当即又斥道:“你这黄口小儿,现在满嘴雌黄之言,你这已经是对圣贤的大不敬了。”
秦允明微微一笑,道:“敢问李夫子,晚生又是如何对圣贤大不敬了。难道晚生不求功名利禄的读圣贤书,便是对圣贤的大不敬了?”
李学正一愕然,顿时哑口无言了,心中更是惊叹不已,这小子诡辩多精呀!
这时,张师爷见李学正竟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辩得无言以对,立时冷冷哼了一声,向座上的秦老爷问了道:“秦官人,敢问府上西宾是哪一位,竟然教出这样狡辩的小子。”
秦老爷原本见这几个有学问的夫子张口闭口就骂自己儿子,心中很是不快。恰才又看到儿子与李学正对答如流,更是有了几分得意。此时这张师爷来问,他只淡然并如实应了道:“不巧,府上从未聘请过西宾。”
听了这话,三个夫子都乍然一惊,没请过西宾来教习,一个少年怎么可能识字读书?更何况他们都是看过秦允明对《论语》的注释,其中有一些注释也算是中规中矩、切合道理,若真是没有先生教导,自学通才到这等地步,那可是能传为当世奇谈的呀!
不过他们先前已经闹了,此时自然不能罢休,而且秦允明对《论语》的注释本来就有一些硬伤和偏误,要是连这个黄口小儿都治不了,自己还如何去治理县学千百学生?
张师爷略思片刻,冷声笑了起来,向秦允明道:“难怪呢,你这小儿果然不学无术。既然未曾得人教诲,何德何能竟然妄自批注圣贤还不是对圣贤的大不敬吗?”
秦老爷一听张师爷借自己的话来抨击秦允明,一下子不安了起来,若是秦允明对答不上,那岂不是自己助害了?他沉着气,倒也想看一看秦允明是否有这样的机智。
秦允明依然微笑着,一副风流儒雅之态,向张师爷问道:“敢问夫子,你怎么知道小子批注了圣贤书呢?”
张师爷哈哈嘲笑了起来,从一旁桌案上取来了一本小册子,正是秦允明昔日抄写《论语》然后又转送给唐官人的墨宝,不过显然这小册子并非原本,仅仅是临摹本而已。
他哼了一声,说道:“前些日你不是赠给了唐官人一副墨宝吗?上面便是抄写的《论语》之句,每一句旁侧都有批注之语,前前后后都是同一字迹,你还想不承认吗?”
秦允明呵呵笑了起来,道:“即便如此,也不能以为这便是批注呀?”
张师爷怒道:“狡辩,如何不是?”
秦允明说道:“这本是晚生闲暇之余练字所作,练字本来就需参照,晚生便以近日所读《论语》来做参照。至于那每一句旁侧的批注,只不过是晚生没有参照《论语》,随意所写的练笔罢了,如何便成了批注了?”
张师爷见秦允明分明是狡辩,气得不行,脱口道:“你这竖子,知错不改反而强词夺理。你所抄写的论语旁侧,难道没有‘批注’二字吗?”
秦允明依然说道:“那‘批注’二字正好包含了所有笔画,晚生平日最喜练习的便是这两个字,那日写得兴起,便在一旁写了出来,这又能说明什么呢?难道晚生练字,还必须有所规定哪些字能练,哪些字不能练吗?”
张师爷气得不行,怒喘着的叫嚣道:“好你个竖子,现在竟然拿这般话来敷衍,你当老夫是三岁小孩吗?你每一句旁侧的批注,虽然有谬误之处,却也有几分是正确释义,练字岂有这样的巧合?”
然而,他的话刚说到这里,忽然又觉得有些不妥,自己这么一说岂不就承认了秦允明所批注的《论语》是有正确的地方了?这样一来,也间接推翻先前自己说秦允明不学无术的那番话了!
当即他恼怒不已,立刻又掩饰的说道:“哼,就连你那几分正确的释义,也都是用一些辱俗之言来描述,岂不是等同于斯文扫地吗?”
秦允明对那些《论语》句子的批注确实都是用一些白话来概括,因为他可不知道如何用一些读书人的文雅之言来解释。
此时听到张师这么说,他微微沉思了片刻,很快又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张夫子请息怒,先不说晚生究竟是不是斗胆为《论语》批注,纵然是了,张夫子说晚生用粗俗之言批注是斯文扫地之举,此言晚生亦不敢苟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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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四章,辩解论语
张师爷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