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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有很多的男生给我写情书,几乎班里的男生都偷偷给我写过,可我最盼望的是能接到你给我写的,等了五年,你知道等待的痛苦多难熬吗?我喜欢和你一起在图书馆看书,可每次我去,在你身边或对面坐下,你就站起来低头不打招呼的走开,就象我们根本不认识一样,看着你孤单的背影,我的心就象刀绞。后来怕影响你学习,就再也不那样了,即使看见你身边的位子空着,也不过去坐,远远的看着你认真学习的样子,心里也有些安慰。”江雪的这些讲述,使王老五无地自容,他给她碗里夹着菜,听着她继续讲。
“大学生活刚开始头几个月,看着你一天天的面黄肌瘦下去,观察了你在食堂打的饭菜,才明白你是因为缺乏营养,本来想把自己买的肉呀菜呀每次拨点给你的,可你见我就脸红的状况,让我不敢这样做,怕你更自卑,于是才找了徐缨老师帮忙,可她两年后辞职了,就把我的事给新来的辅导员说,请他也帮着保守秘密,才没让你知道,目的就为了让你心安理得的接受那十斤饭票。”一个女人如此细心的照料过一个男人,而这个男人始终不知道,这事搁谁身上都是一种震撼,不比千年绝恋差丝毫,听着江雪软语细声的描述,王老五的心又开始发酸,象是被酸水给堵塞住胸口般的难受,说不出话来。
“五年过去,你给我说过的话加起来,总共也不到一百个字吧。我有很多的话想给你说,有太多的快乐想和你一起分享,可你对我总是离得远远的,把我当作老虎一样的怕。我看着别的同学有说有笑,而你总是那么孤单的一个人闷闷不乐,很少看见你笑过。有一次我记得很清楚,那是在毕业前夕,你找到了工作,在校门口,还记得吗?我和几个女生一起走出校门,看见你笑哈哈小跑着回来,见到我们,就低下头红着脸,其中一个女生和你开玩笑,问你那么高兴,是不是拣到钱了时,你脸上的笑容把你内心的喜悦表露无疑,你回答说‘我找到工作了!不用回去了!’当时她们很奇怪,人人都想着回去,而你却以不回去自豪,但我不奇怪,而且真心的为你祝福。”
“快吃点菜吧,别光顾着说话,有的是时间。”王老五把话接过来,劝着江雪吃菜:“从走出那个山沟沟哪天我就发誓,一定要在外面过好日子,把我母亲和父亲都接走,让他们不再为吃穿发愁,别人读书有多伟大的理想,有多豪迈的志向,什么为了中国,为了社会,这些我都不信,我只相信,自己读书,就是为了以后能吃饱饭,让父母不再受穷受苦。我才不为国家读书,更不为别人读书,我就为自己和家人。所以在不分配我工作情况下,我不觉得难过,反而觉得自己很幸运,可以找自己喜欢或挣钱多的工作。我确实很幸运,要不是他们不分配,我还没有今天呢。找到工作的那天,是我大学五年最开心的日子,晚上自己还一个人庆祝了一凡,花了十元钱,在学校外面的小餐馆里,偷偷的乐了一回。那是我在北京第一次在学校食堂外吃饭,要了半只烤鸭,把我吃得满嘴流油,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鸭子,后来到全聚德,也没吃出那个味。还要了小瓶装的二锅头,是我第一次喝酒,喝的竟然是二锅头,没想到吧。当时喝得有些头发晕,就想起你来,希望你能和我一起高兴。喝到最后,自己就爬在桌子上放声的哭了,是为自己而哭,哭自己没勇气向你表白我的爱,哭自己为什么那么穷,穷得连爱一个人的权力都没有。也为父母哭,哭他们一辈子在那穷山沟沟里,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苦死累死也难填饱肚子,更别说能吃上香脆肥嫩的北京烤鸭了,他们就算进趟县城,也要走上十几个小时几十里的山路才行。不说这些了,挺没意思的。”王老五把自己的泪和要流而没流出来的鼻涕用纸巾擦了,强装笑脸的说。
“你想抽烟就抽吧,没关系的,我理解你。”江雪拿起王老五放在桌子上,但一直没抽过一支的香烟,递给他说。
王老五接过来,从里面抽出一支,江雪已经把打火机点燃,凑到他嘴上叼着的香烟前,王老五很听话的点上烟,深深吸了一口,把烟雾吐出来的时候,还用手去赶着烟雾,怕呛到江雪。
江雪见王老五这个动作,知道他是在为自己着想,心里暖暖的,笑看着他说:“没想到你抽烟的样子还蛮帅的,很耐看。”
王老五咳呛起来,是因为听了江雪的话,这还是有人第一次说自己帅,还是在抽烟的时候,不笑都难,所以咳呛了。
江雪忙站起来给他拍着背,嘴上说着:“说你帅就被吓着了,以后我可不敢这么跟你说话,要是你又回到从前那模样,我就成罪人了。”
“哈哈,没想到你还这么能说,很逗,以前我可没发现你的这个优点。”王老五咳呛完,胀红着脸,把刚吸了一口的香烟按灭在烟灰缸里,反手握住江雪的手说:“快坐下吃饭吧,你还想吃点什么?”
江雪坐在王老五身边,手任由他握着,把头轻轻依偎在他肩膀上,悠悠的说:“要是你那天喝醉,借着酒劲来找我就好了,那这十几年,我也就不会过得这么辛苦。哎!世事无常啊!”
“对了,你说离婚了,失业了,孩子也没了,是怎么回事?”王老五忽然想到江雪刚才说的话,才开始问。
江雪没把头从王老五肩膀上挪开,叹了口气说:“毕业后,我回到浙江,也就是我出来的那个城市,母亲在人民医院工作,我也要求分配在那家医院,当时外科的医生很少,我就到了外科,跟着一个有名的外科专家。他有个侄子,叫唐华,也就是我的前夫,是警察,他父亲是个老革命,在我们那很有威望,可以说无人不知。一次与带我的老师去他家吃饭,遇到了唐华。他开始追求我,三天两头的到医院来,甚至到我家里找,我不喜欢他,因为心里装着你,总认为有一天你会去找我的,给我说你爱我。所以没怎么理他,一心就等着你。过了一年多,在一次医院的一个同事婚礼上,他也被邀请参加了婚宴,吃完饭,和新婚夫妇一起,很多的人拉着我去闹新房,实在不好拒绝,就跟着去了。谁知道,唐华可能与那个结婚的同事要了安眠药,放在我喝的饮料里,我说困了,想先回家,那个结婚的同事就请唐华开车送我,我上车后就昏睡过去。等我醒来,一切都晚了,光着身子,躺在车子的后座上,唐华也裸着身子坐在那汗津津的抽烟,色咪咪的看着我的裸体笑。我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忙着找衣服穿,骂他流氓,强奸犯,还打算去告发他。下车一看,是在荒郊野外,我就一个人哭着四处的走,不知道怎么回去。那个流氓开着车在后面跟着,我很害怕,那车灯让我觉得很羞愧,象是做坏事的是我不是他。后来我实在走不动了,坐在地上哭得嗓子都哑了,他才下来,给我说要和我结婚,他也不怕我告他强奸,说因为很多人都知道他和我在谈恋爱,是告不倒他的,还不如嫁给他等等。”江雪回想着往事,心都在颤抖,王老五感受到她的那种伤心,伸手把她榄在怀里,嘴在她额头上吻着,手轻抚着她的背,象是正在安慰一个刚被*过的可怜女子一样。
江雪在王老五的怀里抽泣,停了一会,才又开始讲述。
“我知道自己已经不配再等你了,即使你来找我,我也不再是干净的身子,在父母、同事及带我的那个老师的劝说下,我和那个流氓结婚了。婚后几年,我们都没要孩子,过得还算平静,因为他是个刑警,常常在外面办案,我也就很少受到骚扰,偶尔回来,他除了强硬的和我做那事外,根本不懂得怎么关心疼爱人。他自己那点工资常常不够花,因为在外面赌博,所以还从我这里拿。他的父母对我倒是很好,所以我也就忍着,从不和他闹。后来他当了队长,我们也有了个儿子,叫小武,是我取的名,和你那个武一个字。孩子出生后,一直都是我带,他根本不管,所以孩子和我比较亲,离开我都睡不好觉,我把全部的感情都倾注在孩子身上,心想,也就这样了,好好把孩子养大,我是不指望有什么爱情了。可那个流氓他呜呜他开始在外面找*还养二奶,这些我都不在乎,认为他在外面发泄够了,我也就清静些。可他常常回来要钱,不敢和他父母要,家里没钱了,他就动手打我,半夜三更的回来,满嘴酒气的*我,呜呜我不让孩子知道这些,怕他心灵受到伤害,所以晚上他*我也不敢出声。我也给他母亲说过他的事,希望他母亲管管他,但他不仅没改,反而变本加利的还回给我。两年前,他升任副局长,更是过分了,几乎见不到他的身影,还收受贿赂,和黑社会勾结,在我们那,完全就是个恶霸,但我又没真凭实据。在外人眼里,都以为我是个很幸福很富有的局长夫人,可他们哪知道这些。”江雪的眼泪和鼻涕口水都弄湿了王老五的衣服,王老五给她拿纸巾擦着,想安慰她,但又不知道怎么安慰。
“在接到你听话的那个下午,我的嘴角还青紫着呢,头天晚上被他打的。那个电话,你知道对我多重要吗?听到你说你想我的时候,我的心都快碎了。也是那个电话,我才决定要逃离牢笼,想要过本应属于我的生活。就这样,我提出了离婚,条件是只要小武,别的什么都不要,可他们家不同意,唐华迟迟不在离婚协议上签字,正为离婚僵持着,就出了手术医疗事故,其实那不叫事故,是病人的病情太重。他们用这个做借口,把我开除了,其实这是一个圈套,目的就是要让我没能力抚养孩子。我本来打算和孩子一起去北京,投靠李宏军那个外资医院的,你还记得他吗?就是毕业后出国的那个?”江雪把头抬起来,看着王老五问。
“记得,我和他联系过,就是为了找你。”王老五给江雪擦着泪说。
“他早就邀请我加入那个医院,但为了孩子和家庭,我没同意。我被医院开除后,为了给法官提供我有抚养孩子的能力,四处的找工作,但都被唐华那流氓给堵住了,一切都按他们设计好的,最后我没得到孩子抚养权,只有每周一天的探视权,可连这个也因为一次意外被他们剥夺了,原因就是要把我赶出那个城市,因为我知道唐华的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他们怕我以后说出来影响他的仕途。所以没办法,才和李宏军联系,从他那里知道你的情况,在我去北京上班前,我想先见见你,就过来了。”江雪把她的一些事情大概的讲完,也哭累了。
“那孩子你不想要回来了吗?他不是离开你就觉也不睡吗?难道你要让他和那样的人渣生活吗?这样长大的孩子会是怎样的孩子,你想过吗?雪,你这些都考虑过吗?”王老五一连串的几个问题,都问到了江雪的伤疤上。
“哎!我也就是为了孩子,才决定离开,我需要工作,需要钱,等我有能力要回孩子,我会回去找他们的。在那里呆着,不仅不让我看孩子,还找不到工作,我还能怎么办?有哪个母亲不惦记自己孩子的。”江雪很无奈的说。
“用法律手段来解决,找个好律师。”王老五说。
“你不知道,在那个城市里,律师只要听说要和唐家打官司,都不敢接,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