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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送你。”他笑。
“不必了,我认得回自己房间的路。”我礼貌地拒绝,再度挣扎着想脱离他的钳制,谁知脚下突然一空,整个身子凌空而起,未及尖叫,人已经站在了高高的梧桐树上。
“你让我下去”我有些惊慌。
“请,请下。”大盗作势欲松开握着我肘子的手,我连忙一手一个地握住了他的腕子。
“大盗哥哥你把我带下去,可好?”我偏过头来可怜巴巴地望向他。大姑娘能屈能伸,待我安全着陆后再翻脸不认人也不迟。
大盗双手握住我的腰,略略向上一提一转,我便与他站了个面对面,为防自己重心不稳向后一仰摔下树去,我果断大方地拽住了他胸前的衣襟。
他还是今日上午的那副大胡子扮相,像在嘴里叼着一只刺猬。
“终于想起我是谁了,嗯?”他低声笑问。
“小月儿一直没忘。”我真诚地道。
“那蝶恋居的小桃红呢?”他又问。
“那是什么?桃花酥的别称么?”我眨着眼睛看他,攥着他胸襟的手紧了一紧。
他低头看看我的手,继续问道:“今早同你在一起的那个男人是谁?”
“是是全天下对我最好的人。”我直直地望着他答道。
他挑起眉毛望了我半晌,一只手捏住我的下巴,低声道:“小月儿你是在惩罚我么?”
我笑起来,道:“我怎么敢惩罚大盗哥哥呢?大盗哥哥又未做错什么。”
他也笑起来,低声道:“谁说我没有做错?我这一次错得离谱。我错不该哎!”
哎什么哎什么?你错不该什么?该哎的人是我才对,做错的人也是我才对!我错不该认识你,错不该与你有任何的往来,错不该被你自由自在的生活所吸引,错不该因你亲昵调情的话而心动,错不该对你神秘不羁的行为而好奇,错不该错不该就这样不计后果地想要去体验一回几乎每个女孩子在少女时代都曾憧憬过的浪漫而神奇的爱恋。我、我哎!
两个人相互望着,谁也没有再说话。终于被一阵风吹醒了我,梦境四散无踪,我推推他,低声道:“我该回房了。”
大盗捏着我下巴的手轻轻抚过我的脸颊,忽然低下头来,我以为他要光荣地献出他的吻,才欲躲闪,却被他强行按住后脑勺,并未献吻,而是献出了他满脸的大胡子,狠狠地扎在了我的脸蛋子上。
“唔!好疼”我拚命捶他的肩。
大盗笑着直起身,抓住我的手道:“当心手疼,我帮你吹吹。”说着便捉了我的手往嘴边凑,我当他又要拿胡子扎我可爱的嫩白小手,才要往回抽,却被他灼热的双唇轻轻地吻在了上面。
脸一红腿一软,我不禁往下滑去,大盗一声轻笑揽了我的腰由树上飞身飘至地面,脚一落地我便连忙推开他,转身就往回走。他并没有跟上来,月光将他的影子长长地投在草地上,他立在我的身后动也不动地望着我,忽而道:“小桃红”
啥,他还要提小桃红?作死的!我狠狠踩在他的影子上加快了离去的步子。
“听说四十年前是蝶恋居的头牌,”他笑着继续说道,“我也是偶尔经过她的窗前才看到过她一次。”
她是老是少跟我有什么关系,说这些干嘛
我不由自主地弯起唇角,见地上的那个正伸懒腰的影子随着一阵轻风消失不见了。
帮忙·入牢
一觉又是天亮,才一睁眼,便听得进屋来准备服侍我更衣的青烟在窗前轻呼:“呀,小姐!这是您昨晚自个儿编的么?好漂亮呢!”
我坐起身,揉着惺忪睡眼望过去,但见青烟正摆弄着一只用金黄色的野菊花编成的花环,爱不释手地看来看去。
咦?“这花环是在何处放着的?”我边走下床边问向青烟。
青烟将花环递给我,一指窗户:“就在窗外挂着呀。”
野菊花府里哪里会有野菊花呢,这分明分明是从野外采来的,花瓣上还带着晨露,是被人天还未亮时便编好了的,除了除了昨夜那个用胡子扎我的家伙,还有谁能干出这样意想不到又浪漫讨巧的事呢?!
那个家伙!昨晚一定是暗暗跟在我的身后知晓了我闺房的所在,一早便用这样的方式来逗人玩儿,真是讨厌。
将花环戴在长发披散的头上,坐到妆台前对着镜子照了一阵,听得青烟问道:“小姐,今儿要穿哪条裙子?”
“唔就穿那条菊黄色的罢。”我将花环摘下放在桌上,起身洗脸梳头,穿好衣服,从花环上拆下几朵小野菊簪在发辫上,吃了几块菊花酥,喝了一盏菊花茶,神清气爽地出得院来。
九月了啊,九月又称菊月,菊花遍开,该去赏菊才是。既然要当米虫小姐,就该想办法让自己过得腐败一些才像样。
于是准备叫上四个丫环带上瓜果茶点到太平城近郊来上一次小型野餐,忽见一个传话丫头匆匆跑来禀道:“小姐,府外来了两名差役,说是要请小姐往太平府衙走一趟!”
咦?这一大早的,真是晦气!姑娘我犯了什么法?为毛要派警察叔叔上门来拿人?难得的好心情就这么毁了,我与那狗官势不两立!
心中着恼,带上绿水慢腾腾地穿廊过院来至府门外,果见两名眼熟的衙役正等在那里,见我出来,行礼笑道:“岳小姐,打扰了。我家大人请小姐过府一叙。”
“敢问两位哥哥,季大人找小女子是有什么要事么?”我只得跟着两人不情愿地往府衙的方向走。
“这个我们也不大清楚,”两个衙役互相望了一眼,挠着头道,“岳小姐去了便知道了。”
嘁!还玩儿神秘!我用全部的脚趾头鄙视你,季大狗官!
不多时已至太平府衙,由偏门进去,径直来到前院公堂后面的议事厅,虽然我曾以或当事人或证人或犯罪嫌疑人等身份多次出入衙门,但是议事厅这地方我可是从未来过的,不觉心生警惕。见厅门关着,门口立有两名守卫,其中一个见我来了,开门进屋去传话,而后出来向我道:“岳小姐请。”我迈上台阶才要进门,又听得那守卫道:“只岳小姐一人进去便可,这位姑娘请在门外等候。”他把绿水拦在后面,我回头冲绿水点了点头,绿水便退至台阶下站着等我。
心中愈发狐疑,不晓得这狗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咬牙,慢慢迈进门内,那守卫便将门在我身后关住了。
厅内情形却令我怔了一怔,见一张梨木圆桌旁坐了三位身着官服的人,皆不认识,狗官则像个小学生似地乖乖立在三人身旁,见我进来,便向那三人道:“这位便是岳小姐了。”而后又转向我道:“岳小姐,这三位大人是”
“燕然,介绍便先免了。”其中一个出言阻止狗官,盯在我身上打量了片刻,方道:“岳小姐,今日是本官要请你来的,只因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一问岳小姐,岳小姐不必害怕,只管实话实说便是。”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我穿越女的身份暴露了?这些人将我当做了外星人侵略地球?认为我知道未来的事所以想逼我说出天龙朝今后的命运?逼我给皇帝做长生不老药?逼我嫁给皇帝当妃子好炫耀一下他们连外星人都敢娶并且同时可以加强两个星球间的友好往来关系?还是、还是在问过我的姓名性别年龄籍贯血型之后将我做了标本放在水晶棺材里供人观赏研究?
心里嘀咕个不住,我低头行了个礼,轻声道:“是,大人请问。”
这位大人盯着我,慢慢地问道:“敢问岳小姐同田幽宇田督尉是什么关系?”
嗳?怎么一把就扯到田疯子身上去了?难、难道他们三人都是田疯子请来逼婚的?
“回大人的话,小女子与田督尉并无任何关系,只因家父与田督尉的父亲田大人同在刑部任职,私交甚笃,是以小女子平日尊称田督尉一声兄长,除此之外并无其它关系。”我小心翼翼地答道。
另一位大人接住我的话茬儿道:“没有关系?不会罢岳小姐,此处并无旁人,你大可不必怕难为情,有什么尽管说出来,本官可代表这几位大人向你保证,绝不透露给外人知道便是。”
我语声真诚地道:“回大人的话,家父在刑部任职,小女子自小便深知大人问话应从实作答,是以绝不敢有所隐瞒,小女子所言句句属实,请大人明鉴。”
这番话说完,那三个大人便相互使了一阵眼色,我则借机偷偷抬眼望向狗官,见他飞快地冲我眨了一下眼睛,大约是暗示我不必惊慌,没什么大事。
那三个大人眉来眼去地交流毕,推出一个做为代表发言道:“既然岳小姐与田督尉没有任何的关系,那么本官便有一事要请岳小姐帮忙了。”
嗯?干什么?看样子这事儿与那田疯子不无关系,为何会找到我的头上?从方才这当官的甲乙丙三人的话中可以推知,这一次将我找来此处并非季大狗官的主意,而是这三人做的主张。这三人品阶在狗官之上,却占了太平府衙的地方来办事,可见这件事本应是狗官的管辖范围,因事关重大,便派了三位高官前来共同主持,而可怜的狗官便沦为了陪审陪站陪看的三陪少男。
奇怪的是,这三个当官的又是如何知道我与田幽宇相识呢?或者说,他们为什么会问我与田幽宇的关系呢?说是请我帮忙,可听他们这语气我是想帮也得帮,不想帮也得帮,推拒不得,还真是麻烦上身甩都甩不掉啊!
“但凭大人吩咐。”我只得低声回道。
便见这官甲压低声音向我道:“既然岳小姐愿意帮忙,那么本官便将今日之事简略向岳小姐说明一下罢。前一阵圣上带了城中五品以上武官至城郊秋狩之事想必岳小姐听说过罢?”
我点点头,心说什么我“愿意帮忙”,分明是被你们逼着的!
“便是在这秋狩的过程中,发生了一件事”官甲接着道,声音愈发低了,“此次秋狩除了我朝众武将之外,圣上还特邀了邻邦地麟国的特使一同狩猎,岂料这地麟国的特使竟然随后发现被人杀死在了狩场的密林之中,致其死亡的凶器乃是一只羽箭,经查证,这只羽箭的主人正是田督尉!”
听至此处我不禁吃了一惊,这个田疯子他怎么会杀人呢?他虽然性格疯了一些,可、可还没有混蛋到胡乱杀人的地步,这、这一定是搞错了,他没有理由去杀一个素不相识的邻国的特使,一定是搞错了
“田督尉对杀人一事已经亲口承认,”官甲的话令我再次惊在当场,“然而因事关重大,只亲口承认并不能令那地麟国同来的其他特使满意,他们要求必须得到杀人动机,否则便认定是我朝故意派人杀掉特使,意欲挑起战事。只是那田督尉说什么也不肯道出杀人动机,令我等很是为难,直到今晨他方提出,要想让他说出动机倒也不难,必得我等答应他一个要求,而这要求就是希望见见岳小姐你。”
啊?见我?见我做什么?难怪这三个家伙会把我找来,难怪他们会问我同田疯子的关系,难怪狗官做了三陪,这一次的案子非同小可,一个处理不好就有可能引发两国交战天哪,不要哇!我可不想在乱世里过完下半辈子!我、我要当盛世米虫啊!
“既然岳小姐你同田督尉并无关系,那么便请小姐前往大牢走上一趟,且看看田督尉有何话说,若能问出些什么来就更好不过了,也好让我等早日交差,免去两国间不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