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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只是因为、只是因为那二妹夫保财平素仇家甚多,是以才会直觉地认为是他被杀了——怎可仅凭此话就断定凶手是小人呢?!”
“这”李佑一时犹豫,忍不住偏头看了看我。
我扬起眉毛道:“‘他被杀了’?张老板,小女子记得李捕头对你说的话里可并没有提到‘被杀’两个字啊!李捕头只是说了‘倒在地上,浑身是血,身旁扔了把刀子’而已,在听过这句话后,通常情况下人们的第一反应应该是‘他伤得重不重?没有性命之虞罢?’而不可能直截了当地便认为他被杀死了,尽管心里明白可能自己的亲人已是凶多吉少,但出于希望亲人平安的心理,普通人还是宁可相信亲人不会出事且定会再三地从李捕头口中得到准确的消息后才能顾得上回答问题。因此,张老板你的这种反应只能说明:你早便知道出事的人是刘保财而非陈恒通,且你确信刘保财已经死了。——至于为什么你早便知道了呢?那就是咱们太平城新来的暂代知府、步大人要问的了,小女子还要赶回家去重新研读一遍《女训》,便不在此处继续妨碍官府抓捕案犯了。——步大人,李大哥,小女子告退。”轻声说罢,低头行上一礼,将所买衣服花销的银子端端正正放到柜台上后,带了身后那三个目瞪口呆的丫头小子头也不回地出门去了。
直至走出去几十米后,绿水三人方才回过神来,惊叹着道:“小姐!您好厉害啊!您、您方才几句话便破了个案子哪!”
我摆摆手,道:“哪里是我厉害,说来只是凑巧,这几日我照顾季大人时闲来无事求他讲了不少官府破案的事来听,其中一件恰好与今日情况类似,是以我才能想到那张老板话中有鬼。——什么破案不破案的,这事你们三个可千万莫要给我乱往外说去,被人知道了笑话你们少见多怪不说,只怕又要怪我不守妇道、乱掺和男人们的事了。且你们也看到方才那步大人亦在现场,估摸着他早便知道张老板是凶手了,因此才会对咱们假以辞令想要支开咱们,而后再令李捕头揖拿张老板,是以想来他也是好意,唯恐张老板狗急跳墙伤了咱们,你三人回去后便莫要再对他人提及此事了,以免反被当做不懂事遭人笑话。”
绿水三人连忙应了,闭口不提此事,我也才算放下心来,免得到时传到岳家父子的耳朵里,又生事端。
不知不觉间逛到日头西沉,绿水三人的怀里已经抱不下我大肆购物后的战利品了,主仆几个雇了辆马车,兴冲冲地满载而归。
由于偏门距我那院子较正门近些,是以便让马车停在偏门,七手八脚地抱了东西回得房间,床上桌上铺排了个琳琅满目,先将给我这四个小丫环买的梅兰竹菊四样荷包挑出来送了她们,喜得四人连声谢恩,当场便在身上挂了起来。另还有赏给欢喜儿和长乐的汗巾子,一并交给欢喜儿嘱他得空给长乐送过去。
接下来是给我自己买的几条秋冬穿的厚厚的裙子,还有两件亵衣,三片肚兜儿,另还有给岳家父子买的里中外三式衣服、鞋子、头巾、腰带、袜子等等,再加上给季燕然买的那件紫檀色的袍子,嗯还有一套中衣——不过是作为对他在怒马寨时为了救我而损失的那件中衣的补偿罢了,这人情儿我可不愿欠他。虽说比这更大的人情儿已经欠了他不少了。
望着堆了满床的各色男女衣衫,我的心里总算有了一种虚浮的充实感,虽然物质上的满足永远填补不了精神上的空虚,但至少也可让人暂时地画饼充饥一下。
桌上堆的是各种物品和食品,其中有一串手链是我请那老板现场制作的,老板卖的本是布质的手工制品,被我一眼看到了做得惟妙惟肖的嫩黄可爱的野菊花,于是请他用结实的玉色绦子穿了七朵编起来做成手链儿,以祭奠我在古代收到的来自异性所送的第一束花或者说,是花环,清晨起来挂在窗前的,带着露珠儿的,野菊花。
将手链儿戴在腕上,嫩黄的颜色不由使人的心情也略显明朗。坐在桌边细细地将给众人买的东西分好,连同衣服各自用拎盒盛了,令绿水青烟和欢喜儿分别先送过去。我自己的仍旧摊在那儿,待晚上睡觉前还要再细细观赏一番方才过瘾。
歇了片刻,洗了把脸,重新梳过头,例行公事地往岳清音的小楼去探望某人。进得房中时,见某人正倚着床栏,拎盒放在大腿上,一只手从盒里向外拿东西,眉毛不检点地上扬着,眼睛里满是好奇和有趣,唇角却带着玩味的笑。
见我进来,他那对黑溜溜地狗儿眼立刻弯成了两枚下弦月,摇摇手里捏着的一只小瓷罐儿,笑道:“这里面是什么?”
我慢慢走过去垂着眼皮儿坐到床边椅上,道:“桂花蜂蜜。”
“喔”他望着我眯眯地笑。
我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冷冷地抬眼用目光剜了他一下,见他笑得春光灿烂猪八戒般道:“明白了!灵歌是心疼为兄嗓子哑了,是以买来蜂蜜让为兄润喉的——为兄真是受宠若惊!不知要如何谢谢灵歌妹妹呢!”
我不过是怕岳老爹听见你这家伙嗓子哑了会责怪我没尽心尽力照顾你罢了,实为自保,您老切莫误会。
不愿同他解释,只当没听见,顺手拿过他手里盛有蜂蜜的瓷罐儿,起身唤进红鲤来,嘱咐她每日用温水给床上的季某某调上几杯喝。转身回来时,见那家伙又闪着满眼的星星像个过圣诞节时欢喜又期待地查看着自己袜子里的礼物的孩子般,伸着一只胳膊小心翼翼地在盒子里翻。
我不禁后悔不该一时大脑抽搐给他买什么东西——被岳老爹骂就骂了,反正我早让岳清音修理得有了抵抗力,骂来骂去也少不了一块肉,总好过眼看着这个家伙像发现新大陆一般一件件地将我买给他的东西拿出来研究,实在是让我倍感尴尬。
“唔帕子?”他又拿出一方素色男用手帕转过脸来望着我笑,我有些没好气地瞪着他——一块手帕有什么可奇怪的?当然是用来让你擦眼泪擦鼻涕擦口水擦爪子的了!也免得你穷到连块帕子都用不起,好容易得了我的一块,还厚着脸皮藏起来不还我。
“嗯还有药?喔,清心养神汤”他爪子里抓着大大一包草药放在狗鼻子底下闻了闻,转而又望向我笑道:“买这个做什么用?”
“买这个是想让大人晚上能睡得踏实安稳些,大人日间所思所虑之事繁多,极耗损精神,过度劳累的话易引起失眠、多梦、盗汗、遗咳咳,”那左边米字旁右边一个青字的字险些脱口而出,直吓得我自己连连干咳以掩饰口误,面色不佳地继续道:“是以夜间需要好好休息以缓解脑子疲劳,白天了才有精神胡思乱想嗯,是冥思苦想。”后面这句我是故意说错的。
季某人笑得犬牙外露,抓着药的爪子腾出一根手指轻轻冲我一点,道:“淘——气——”而后放轻了声音,眨巴着眼睛望着我,道:“灵歌是不想让为兄彻夜研读《臣史》以耗损精力罢?多谢灵歌关怀”
我被他的轻声细语忽然弄得有些气恼,伸手扯过他爪子里的药包,起身重重摞到窗前的书案上——不给他服这汤药了!稍给他点好脸色他就得瑟成这个样子,讨厌至极。
我走回床前准备把他腿上的盒子整个拎走,谁想却被他先一步识破了我的动机,大大地狗爪往盒子上一摁,仰起脸来冲我笑,道:“既然送了,便断无拿回去之理,这盒子里的东西还是放在为兄这里妥贴些。”
这便是传说中的赖皮狗。
暗暗瞪他一眼,我闷不作声地重新坐回床边椅上,余光里见他继续探索着盒内最后的秘密。最后自然是我偿还给他的那套中衣及那件紫檀色的外袍,该狗儿一看高兴得舌头都快吐出来了,若不是他的下半身掩在被子中,只怕我还可以看见一根摇动着的尾巴呢。
“唔!灵歌妹妹知道为兄衣服的尺寸?”季狗儿眉开眼笑地用一只手拎着那套中衣问我。
“不知。”我冷声答道。
“那”他疑惑地望着我。
“若不合尺寸便不必穿了。”我别开头望向另一边,赏他半个后脑勺。
他笑个不住,忽儿又道:“嗯!这件袍子很是好看!颜色也很好!为兄已忍不住想要试试看了唔?这是什么哦。”
被这家伙的自言自语弄得很是无奈,我回过头来随意瞟向他,却不禁“呀——”地惊呼出声——却见他的手里正捏着一条粉嫩粉嫩的小肚兜儿,扬着眉毛满脸好笑地上下打量。
——这、这是怎么回事?我今天新买的小内内怎么会跑到了他的手上?!一定是方才让欢喜儿往盒子里放的时候不小心夹在袍子里带了进去——那个粗心的臭小子!这一回我这人可是丢大了!——怎么办?!不若趁季某人有伤在身行动不便将他干掉以灭口?!唉唉唉,丢人了丢人了!看来人就是不能太善良,善良的后果就是自己吃亏!
看到眼前情景后的一刹那,我红着一张段慈般的脸伸手想将季某人手里的赃物抢过来,却谁料比我更快一步的是房门,不明所以地倏地一下子开了,听得一个声音略带着急迫地沉声道:“灵歌!出了何——”
“事”字在看到屋内这一幕后被生生地吞回了腹内,而吞下它的是岳老爹,身旁还有岳清音和和步九霄?!——天,多么诡异地男生组合!
想来这三人之所以未先敲门便闯了进来,定是因为听到了我方才的那声惊呼,以为屋内发生了不测或是季某人滋鼻血身亡等等,却谁料一进门便被他们的六只眼睛看到了我与季某一人一只手各执着小肚兜一角的、比男生组合更诡异地情形。
“灵歌!”这道寒流中夹着狂怒的龙卷风的声音正是发自于岳清音口中,他那对冷眸中几乎要飞出各种各样的刀子来欲将我与季某人活活剁成香辣肉酱而后快。
我飞快地松了手,站直身子挡住那敏感的粉红色,我知道季燕然必会趁此机会把那作孽的肚兜处理掉,虽然在场众人早便看清了它的原身,那也总比让它□裸地袒露于众人面前以引发诸多不讨喜的猜想的好。于是先故作平静地低头冲着那各怀心思的男生组合行了一礼,道:“爹,哥哥,步大人好。”
这位步大人想必是跟着岳清音来此拜见季燕然的,毕竟是代理知府,总要向原版知府打个招呼、交接一下工作,却不料冤家路窄,在这儿又碰上了我,且还又干了件有违妇道之事,难怪他的脸上会有着既震惊又暴怒的神色。
当然,最可怕的脸还是属于著名的岳哥哥,已经不能用“死人”这样唯美的字眼来形容了,要怎么形容呢怎么形容呢
到底是岳老爹沉得住气,毕竟见过的风浪多,很快便恢复了情绪,然而他老人家平声静气地说了一句话,却险些令我腿儿一软活活坐在身后正藏肚兜儿的季某人的大腿上——岳老爹手一摆,沉声道:“灵歌,傻立在那儿做什么,还不过来向你大表兄请安!”
大表兄?谁?
“怪道不认识了,你们两人也有七八年未见过了罢。”岳老爹转过脸去向着步九霄淡淡地笑。
步九霄?他是我的大表兄?难怪他乍一看见我时脸色就像是吃了不新鲜的便便一样难看。
——他怎么能是我的大表兄呢!——他怎么能是临时知府呢!——他怎么能住在我的家里呢!
暗叹一口气: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