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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事件簿-第2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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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妇人哭道:“白花花的脑浆子都流了一地,哪里还有得救啊呜呜呜”
  “若不近前观看,这白花花的脑浆子和雪混在一起,谁又能立刻分辨出来呢?如单只是流血的话,还是有活命的可能的罢——难道夫人不希望令夫尚可挽救么?怎么方才夫人一从楼内冲出来,便看也不细看地一头扑在令夫身上了呢?”我淡淡望住她不紧不慢地道。
  “你——你是什么意思?!我死了相公已经够惨的了!你居然还在这里说风凉话!”妇人从地上跳起来,不管不顾地便想冲上来拉扯我。
  那斗笠人见状连忙一把拉住她,笑道:“夫人莫急,我替你来问这位小姐。”说着便转向我,那斗笠沿压得低低,使人难以看清他的相貌,道:“依这位小姐的意思,似乎不大相信死者是失足摔死的啰?”
  我指向死者的右手,道:“且看他手里的这块抹布,既干又净,既是要擦外面的窗棱,为何不蘸水?”
  不等那妇人答话,斗笠人便先一步道:“也许他只是想用干布掸干净外面的灰尘而已,不必擦得太过彻底。”那妇人便连连点头称是。
  “再有,”我并不着急,依旧不紧不慢地道,“这位相公身上穿着的是长袖外衫,长出手去近三寸,若是计划好要擦窗户,为何不换件短衫呢?就算非要穿着这一件,擦东西时总要将袖口挽起的罢?难道这相公是想站到窗台上后再腾出手来挽袖子不成?”
  “唔也许这相公本就是个邋遢人呢?”斗笠人很是正经地说道,那妇人乍一听他如此说,仿佛被噎了一下般,既想反驳又不敢反驳,表情看上去十分地纠结。
  “若是个邋遢人,这么‘用’袖子,袖子上早该脏了,可看这位相公穿的这件衣服还是蛮干净的,”我盯向妇人道:“敢问这位夫人,尊夫在失足坠楼之前一直在屋内待着还是在窗台上待了一阵方才不小心坠下?”
  “我、我凭什么要告诉你?!”那妇人扯着嗓子喊道。
  “喔,”这回不等我答话,斗笠人又先一步向她道:“这位夫人,既然有人在怀疑令夫的死,你最好还是说清楚些,好让那些心存疑惑之人彻底死心,也可免去夫人的麻烦,不是么?”
  那妇人大概认为斗笠人是站在她这一方的,因此想了一想才肯答道:“家夫是才一蹬上窗台,脚下便一滑呜呜呜”
  “喔那就奇怪了,”我扬起眉毛,一指死者的头部,“尊夫才刚摔下来,为何头发上会有冰碴子?这地上积的全都是雪,并没有冰,敢问他头上的冰碴是从何而来?”
  话音方落便听得那斗笠人“唔”了一声,重新蹲下,将死者翻了个身,那妇人立刻扑上去拉扯他,尖声叫道:“不许碰他——家夫尸骨未寒,岂容你们如此亵渎——”
  斗笠人被她扯得东倒西歪,招手向围观的路人笑道:“几位,劳烦帮忙安抚下这位可怜的夫人罢。”
  那几个围观路人方才已将我们三人的对话听得真切,知道这件看似意外的死亡事件并不简单,便依言上来将那发疯的妇人拉住,以便有更堂皇的理由继续围观到真相大白。
  斗笠人没了打扰,接着去检查死者的背面,我也低了头凑过去看,见死者的脑后头发里及衣领内都有碎掉的冰碴子,斗笠人用手在他脑后按了按,微微点了下头,便站起身,向我笑道:“这位小姐,依你之见,这死者脑后带了冰碴子是什么原因呢?”
  “现在还不好说准,”我抬头看了看死者家的小楼,“我想进这楼里看一看。”
  “不许——你又不是官差!凭什么擅入民宅——”那妇人尖叫着,用脚踢起大片的雪溅到了我的衣裙上。
  “说得是”我仰脸深吸了口气,低低地自语,“这本是官府之事、男人之事,我这个女人跟着掺和什么自顾尚且不暇,还管得了其他人?!”边喃喃着边转身想要就此离去,却听得那斗笠人笑着咳了一声,道:“半途而废可不是个好习惯喔!”
  我没有应声,只管快步地走出围观的圈子,又听他接着笑道:“我倒也想去那楼中看上一看呢,这位小姐若不介意,可否随在下同往?”
  不待我作出反应,那妇人又厉声叫道:“你们是什么人?!——凭什么擅闯民宅?!——我要去衙门告你们去——还有没有天理了?!乡亲们哪——你们都看到了!这狗男女合起伙来欺负我一个才丧了夫之人哪!你们可要给我做主哇——”
  便听斗笠人朗声笑道:“身为望城百姓,理当为正义和真相贡献薄力,况此次事件的物证牵涉到冰雪这类易融之物,若等衙门的人来,必定错失最佳取证时机。遵规守矩固然重要,灵活变通亦不能失。——这位小姐,你若不去,在下便一个人上去了。”最后这句话是冲着我说的,我转头看他,见他已迈步往那楼中走了。想了一想,终于还是捺不住对真相的探究之心,快步地跟在他的身后,一同上得楼去。
  却见死者坠楼的那间屋子窗户仍然大开,窗台上有着几厘米厚的积雪,除去乱糟糟的一些印痕之外,还有一双极清晰地脚尖朝外的男人的脚印。
  “喔,看来那死者的确是踩到过窗台上呢。”斗笠人回过头来,露出斗笠来的长满络腮胡子的下半张脸上带着笑意。
  他在试探我。
  没有理会他半真半假的笑容,我淡淡地道:“鞋印如此清晰地印在雪上,哪里有打滑过的迹象?何况死者是面朝上摔下来的,这脚印理应是鞋尖向里,难不成死者在摔落的过程中自己还转了个身么?”
  斗笠人“喔”了一声,作恍然状地连连点头道:“原来如此,有道理,有道理。”
  我低头四下里找了找,在墙根处发现了几颗碎冰碴,从地上灰尘的痕迹来看还有才打扫过的笤帚印子。
  抬起头来正要去厕室看一看,却见那斗笠人正从里面出来,手里端着盆子,冲我笑道:“这里面还有一丁点儿尚未化尽的冰,另外,簸箕里也有一些沾了灰尘的碎冰碴。不知小姐对此作何想法?”
  我看着他,淡淡地道:“我想知道阁下方才检查死者脑后的伤处得出的结论。”
  “唔结论是,死者摔到地面上后致使颅骨正后方破裂,但是在这伤口下面的部位还有一处硬伤,亦足以致命。”斗笠人笑答,“那么小姐对于本次事件的结论又是什么呢?”
  “从那位夫人尚未看清死者情况便断言他已死的这一表现来看,即便凶手不是她,她也是个帮凶。”我认真地道,“死者头发里和衣领中都有冰碴,结合这房内几处亦发现的冰碴可推测:凶手是用冻结实的大块的冰重击死者脑后,然后先将现场的碎冰处理掉,再伺机将其扔下楼去造成坠楼的假象,之所以要让他脸朝上的坠下去,正是为了要掩盖死者脑后的致命伤。而选择用冰做凶器,是因为容易销毁证据。若不出所料的话,只要将那位夫人带去衙门严加审问,真相应当很快便能水落石出。”
  “唔,有道理,有道理。”斗笠人点头,“只可惜这冰很快便都要化尽,少了这决定性的证据,若想令那位夫人招供怕是要很费一番功夫呢不知小姐可愿前往衙门做证?”
  “有阁下一人做证应足矣了。”我淡淡回绝,转身行往楼下。
  望城府衙的衙役们已经闻讯赶来了,一名仵作模样的人正蹲在死者身边做着例行检查。那位妇人仍在那里哭闹个不休,一见我出来便立刻向衙役头尖声道:“快抓她——快抓她——她擅自闯入我家——她犯了律法!她还亵渎我家相公的尸身——呜呜呜——”
  衙役头上下打量了我一阵,道:“敢问这位小姐方才去死者家里做什么了?”
  “去查看。”我如实答道。
  “查看什么?”衙役头追问。
  “死者被人杀死的证据。”我道。
  “被人杀死?你怎知他是被人杀死而非坠楼而死?你擅自进入民宅,可知已触犯了律法?”衙役头疑心顿生,语气不觉严厉了起来。
  我偏头看了看那斗笠人,却见他负着手立在那里一声不吭,只管看热闹般地冲着这边笑,仿佛这事根本与他无关一般。心里不觉有气,伸手向他一指,对衙役头道:“是那位大叔带我进去的,差爷哥哥何不先去问问他?”
  衙役头随着我的手指望向斗笠人,才要开口质问,却见那斗笠人忽地大手一挥,道:“古仁,先把这妇人带回衙门去,你带几个人去楼上仔细查看查看,应当可以找到未被处理干净的死者遭重击后飞溅出来的血迹。”
  衙役头一听这话吓了一跳,连忙行礼应道:“是,大人!属下这就去办!”说罢跑着去依令行事了。
  斗笠人摘下头上的斗笠,露出一双黝黑诙谐的眸子来望着已然瞠在当场的我笑,道:“多亏了这位小姐从中协助才能使本案顺利告破,不知小姐芳名?家住何处?本府也好亲自登门道谢。”
  望着这张除了那把络腮胡子后便和季燕然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孔,我的心里一时只有一个念头我想回京都

  刺伤·公公

  面前的这位行为与年龄极不相符的大胡子大叔,就是望城的知府大人、季燕然的父亲、我名义上的公公。
  这一次事情有点难堪了,我居然班门弄斧地在他的面前秀了一把青涩的推理,还在他的下属面前叫他“大叔”,甚至把擅入民宅的过错干干脆脆地推到了他的身上
  见我低头装傻默然不语,季大叔不由笑起,道:“喔,如果不方便透露的话那就算了。总之本府还是要在此多谢小姐了!请。”说罢转身大步离去,那走路的姿势和季燕然一模一样,可恨自己方才只顾专注于案情,竟未能留意。
  眼见雪下得越来越大,我扯紧了披风寻路回去。才拐上仲夏街,就听得身后有人沉呼道:“灵歌!”转头看去,见是季燕然,疾步向着这边过来,身后还小跑着跟着那位小明小姐。
  “方才去了何处到处找不见你。”至我面前,见他眼底的焦急担忧尚未褪尽,只管凝眉望在我的脸上,生怕我出了事。
  “我在附近逛了逛”我开口,话还没说完,那小明小姐已然赶了过来,一对俏眸瞪在我的脸上,扒住季燕然的胳膊冷声道:“燕然哥哥,这便是你的新娘子么?长得也不怎么样嘛!根本配不上你!”
  “不得胡闹!”季燕然难得严厉地沉声道,“还不赶快回家去!”
  “不!我要同你一起回去!我还没给季伯伯拜早年呢!”小明小姐死死攥着季燕然欲挣脱的胳膊不肯放手。
  看着季燕然生气不得又容忍不得的样子,我竟觉有些好笑,转身继续往季府走,不去管身后这两人如何地纠缠不清。
  回到季府,直接进了卧房休息,把那两人甩在了前厅。那小明小姐的家就在季府隔壁,想来双方是十几年的老邻居了,两家相互熟络得很,听特意跑到我面前儿来八卦的一个嬷嬷说,这小明小姐的父亲白老爷是个富商,生了三个儿子一个丫头,自然是将这唯一的女儿视若掌上明珠,从小到大一句重话也舍不得说,惯出了这么一个娇纵刁蛮的性子,合府上下谁也管不住她,无怪乎闹起来无法无天。
  坐在窗前轻启窗扇,任密密繁繁地雪花随风扑在脸上,思绪也被吹得纷纷扬扬没有着落。正出神间,听得房门开了,伴着季燕然沉沉地一声“灵歌”。
  我将窗户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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