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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者,那么凶手的用意何在?”
不得不佩服狗官的思路清晰,如此一来凶手的作案手法和目的便已基本浮出水面,接下来要调查的就是他的动机以及这个人此刻身在何处。
听得狗官问向站在房间门口的那个伙计道:“病人乘的马可还在你们这里?”
伙计忙躬身答道:“在,在,小的将它拴在后院了!”
狗官便站起身道:“带本府去看看。”
因他已说过要将我送回府去,是以我也不好先走,只得跟在他屁股后面东跑西窜。一行人跟了伙计出得病房,径往后院行去,果见那马正拴在一棵老杨树下悠闲地甩着自己尾巴玩儿。狗官走上前去抚了抚它的前额,细细检查了缰绳、辔头和鞍具,而后又抬起马蹄瞧了半天,最后向衙役道:“这鞍具是从骏骑作坊买的,马蹄铁不久前才刚新补过,烙着‘李记铁铺’的印记,你们且牵了这马分别往这两处去问问,看看那老板是否还记得购此两物之人的相貌。”
衙役领命,牵马离去。狗官便又向那跟来的郎中和伙计道:“此人身中之毒请务必尽力医治,莫要对外人说起此事。”两人连忙躬身应是。
此处事已处理完毕,狗官便将我送回岳府。才行至府门,便见门外停了一辆豪华马车,车旁有几个小厮装扮的人立着,定睛一看,却见这几人同方才那中毒之人身上所穿的衣服一模一样,竟是贺府之人。
怪了,贺府的人来此做甚?忍不住偏头望向狗官,恰巧狗官也正向我望来,不小心便跟他来了个心有灵犀的对视,我连忙垂头别开目光,一脚跨进门去,狗官便也轻笑着跟在身后进来了。
一进前厅的门先便看见田心颜臭着一张脸坐在那里,再往旁边一看,倒把我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老眼昏花看重了影儿——那客座上坐着的竟是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敢情儿是对儿双胞胎!
双胞胎一见季狗官进得厅门齐齐起身见礼,语声娇婉地道:“见过季大人。”
季狗官连忙笑眯眯地回礼,道:“贺二小姐好,贺三小姐好。”
唔这就是传说中的贺家姐妹么,果然生得不俗,不过平心而论,比起田心颜还是稍微逊色了一些。
贺家姐妹并不认得我,是以也未向我打招呼,我正好也懒得搭理她们,走过去坐到了田心颜的身边。岳清音将季狗官让至上位坐下,还未及开口,便见那不知是二小姐还是三小姐的一个开口问向狗官道:“敢问季大人,家姐之事可有眉目了?”
狗官笑眯眯地道:“正好二位小姐在此,本府还有些问题想要请教”
另一个贺小姐一挑秀眉,道:“上午在我家里季大人不是都已经问过了么,这会子还有什么好问的?”
我心说这不是为了给你们找姐姐么,你们倒还不耐烦了,难不成你们不希望自己姐姐被人找回来?咦?唔,这么说起来,记得田心颜那会儿向我讲过贺大小姐失踪后,那位贺三小姐还拉着岳清音满府乱跑的事。姐姐无缘无故失了踪,换了谁也是心急如焚,哪里还有心情顾得上同心怡的男子套近乎呢?除非这两个当妹妹的本就一点都不急,不急的原因相对有二:一是她们同其大姐关系并不好,根本就不亲近;一是她们压根儿就事先知道她们的大姐会失踪的事。听田心颜说这三姐妹都是正室所出,是同父同母的血缘关系,所以基本可以排除前者,后者的可能性十分的大。再加上这两个人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到我们府上来找岳清音,便更加可以肯定她们必定清楚贺大小姐失踪的内情,甚至还亲自参与其中了也说不定。
便听得狗官笑道:“本府只是有些好奇,二位小姐不在府中静候令姐消息,反而来至岳府做客,是有什么要紧的事么?”
果然狗官也抓住了这一疑点。但见这两位贺小姐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道:“我们姐妹在府中等得焦急,忍不住想去府衙找大人你问问消息,听得门吏说你到岳府来了,这才又寻至了岳府,谁想大人你又不在,只好等在这里待大人回来。”
唔对答如流,这对儿姐妹看来还是有些心机的,越是如此便越加可疑。
狗官“哦”了一声做明白状,而后笑道:“本案虽有了一些线索,然而进展却不大,是以本府正想再请教二位小姐几个问题,既然二位小姐对令姐的安危如此忧心,那便请尽量详细回答本府的提问,以便早日找回令姐。可好?”
嘿,狗官果然更为狡猾,用这姐妹俩自己的话将了她们一军,既然她们说忧心万分,那便没有理由不回答狗官的提问了,否则岂不是自扇嘴巴?
那姐妹俩不禁又对视了一眼,一个道:“不知大人想问什么?”
狗官笑道:“本府记得二位小姐说过,昨天晚上二位曾同贺员外一起去过大小姐的房间,因大小姐已经被贺员外在屋内关了三天禁闭,那么昨晚前去只是平常的探视还是有别的目的?”
其中一个贺小姐答道:“昨日下午御史大夫家送来了聘礼,爹爹本欲令大姐出来见见那二公子,谁知大姐死活不肯,令爹爹大为光火。至晚间爹爹便令人将聘礼抬至大姐房中让大姐一一过目,好教她知道,这门亲事已是板上钉钉之事,她愿与不愿都是要嫁的。并叫上我们两个一同前往加以相劝,岂料两人没说得几句就又吵了起来,我二人好说歹说才勉强劝住,便先请爹爹暂且回房,由我们俩再好言劝慰。不成想我那大姐是铁了心的不愿嫁,说至最后连我们两个都被赶出了门,还让将那聘礼原封不动地抬了出来。无奈之下我俩只得又锁了房门,将钥匙给了爹爹,而后各自回房歇下”
狗官忽然插话问道:“二位小姐由大小姐房中出来前后可还有别人进入过房间?譬如伺候大小姐梳洗的丫头?”
那贺小姐白了狗官一眼,道:“当时我大姐正在气头上,连我们两个都不敢多留,谁还敢不经她吩咐便进屋去伺候?!”
狗官笑道:“那么第二日呢?在大小姐失踪前两位小姐可还去过她的房间?”
贺小姐似是有些生气,道:“季大人!这问题您今天上午已经问过我们姐妹了,究竟还要我们说几遍?莫非您是在怀疑我们姐儿俩把大姐给藏起来了不成?”
狗官摸着鼻子干笑两声,道:“小姐莫恼,本府并无此意,只是希望能知道更多的细节,以便早日找到大小姐咳咳。”说至此处,我看到他悄悄地冲岳清音使了个眼色,岳清音也瞥了他一眼。
这两个男人大庭广众之下眉来眼去的想要做什么?但听岳清音淡淡开口道:“贺小姐,今日上午可还去过大小姐的房间?”
哦哦哦,原来是美男计啊!狗官这家伙还真够搞的,这一招都能使出来,岳清音愿意也好不愿也罢,都得依计行事,谁叫他是狗官的下属咧。
美男计果然见效,另一个贺小姐巧笑倩兮地道:“我们自然是去过了!大姐再怎样生气也要起来梳洗,我一早找爹爹要了钥匙,去给大姐开了门锁,让丫头们进去服侍她起来梳妆、用早饭,顺便又劝慰了她几句,而后才又锁上门出来。直到爹爹后来命我们再去将大姐请出来见见客人时,才发现她已不见了踪影。”
说话的这位想必就是贺三小姐,一对美目自始至终都粘在岳清音身上,难怪狗官会临时想到用美男计套话,想是他也看出来这位怀春少女昭然若揭的心思了。
“早上去开大小姐房门的只有三小姐你一个人么?”狗官问道。
“对呀,难不成开个房门也要二姐同我两个人一起去么?”贺三小姐理直气壮地答道。
虽然不知道狗官问此话的用意,不过这其中必有古怪,细观这贺家的两位小姐,从头到尾没有一点忧心之色,即便偶尔表露也像是故意装给人看的,因此那贺大小姐由密室中消失之事必与她二人脱不了干系。眼下就看狗官怎么逼得这二位小姐说出实话了不然,让岳清音牺牲一下色相试试?十有八九能成。
但见狗官眯着眼笑了一会儿,慢慢问向两位贺小姐道:“不知大小姐为何不肯嫁与那御史大夫的二公子呢?只是单纯地不想嫁人,还是大小姐的心已另有所属?”
许是狗官不弃不舍地追问惹烦了这两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便见贺二小姐冷冷地道:“此乃我贺府的家务事,季大人问得也太多了罢?”
狗官不以为忤地笑道:“本府既然身为太平城百姓的父母官,自然要为百姓做主,天下哪有父母不管家务事的道理?不过,若二位小姐不愿回答,本府也不便强求,待回去请教贺员外亦是一样的。”
这两位贺小姐一听狗官搬出了她们老爹,不禁有些心急,知女莫若父,倘若这俩丫头当真掺和在其中,狗官只需向贺员外稍加暗示,贺员外便会立刻联想到她二人身上去。
但见那贺三小姐转转眼珠,忽而笑道:“季大人言之有理,既是为了帮我们找回大姐,我姐妹二人理应全力相帮才是。只不过方才的问题确乎涉及到了府内家事,不大好开口。不若这样罢,我们与大人您打个赌可好?倘若大人赢了,我们姐妹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倘若大人输了,方才的问题便就此作罢,请大人既不要再追问我们,也莫要去向家父询问此事,以免他老人家更加忧心上火,可好?”
狗官略感兴趣地道:“不知怎样的赌法儿?”
贺三小姐笑道:“听闻季大人聪敏过人、料事如神、明察秋毫,不妨便来猜猜我们两个谁是姐姐谁是妹妹——待我们重新换换位置便可开始。如何呢?”
唉是不是所有的双胞胎都爱玩这样的把戏?就算我们能猜对,可到时你们自己不承认我们也没有办法嘛。
狗官干笑着只得答应了,道:“猜之前可否请三小姐先在掌心内用笔写个‘三’字?”
唔,他倒是同我想到一处去了,在掌心做个记号,届时如果猜对了就不怕她们不认账了。
三小姐颔首同意,接过下人取来的笔,在掌心写了个“三”,而后握住拳头,笑向我们道:“那就请诸位暂且背过身去,待我们说‘好了’再转过身来罢。”
我们四个只得集体起立背过身去,陪着这对无聊姐妹玩这个无聊游戏。须臾听得那两人齐声道:“好了。”
转回身去看时,见她两个皆握了双拳坐在椅上,用一模一样的表情含笑望着我们。就方才这段时间的观察,那贺二小姐性格相对稳重一些,贺三小姐较为活泼,可如今摆出这一个模子里刻出的表情来,还真是难以分辨。
狗官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摸摸自己的鼻子又捏捏自己的下巴,显然对这一赌局头疼得很,看了半晌,叹口气,道:“清音,这件差事为兄便交与你办了,若猜得不对便扣你半个月的俸禄。”说着便像卸了副担子似的,悠哉游哉地往椅子上一坐,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地喝起茶来。
我一时连拧掉他那狗头的心都有了,要知道,虽然仵作的俸禄不算太多,好歹岳清音每月也是乖乖地上交一部份给家里的,我每月的零花钱就在那一部份里面,这狗东西竟然敢扣他半个月的俸禄,那我的零花钱岂不就相应减少了一半了么?!
哇了个呀呀呀的!姓狗的(人家姓季。)!姑娘我与你不共戴天!
眼见岳清音也是一阵沉默,连田心颜都着急了,目光来回在那贺家姐妹脸上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