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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看吴哲铁青着脸，袁朗扑哧一下就乐了，他向下指一点微光道：“手电有事。”
吴哲长出一口气，“真被你吓死了。”
“瞧这话说的，我可有点冤。”袁朗：“刚才怎么回事？”
吴哲：“升降索剐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了。”
“长腿的电脑可是稀有物资。”袁朗：“你给我悠着点儿。”
“是。”吴哲故意拖长音，出语反击道：“你也别总拿自己当超人。”
耳机中传来齐桓的询问声：“A1？A3？”
“一切正常。A3的位置，241米有一块凸石，下来时注意。”袁朗：“继续往下。完毕。”
“明白。”
“131。52米。”吴哲一边报着数据，一边举着手电打量两侧刀削般陡峭的崖壁，忽然光柱晃了一下，定格在袁朗的背后。
袁朗轻挑眼眉，“又怎么了？”
“呃”吴哲咽了口唾沫，“骷髅。”
袁朗漫不经心地回身，背后的石壁上果然散落着一些白色的骨架，于是诚然道：“对不起，打扰了。”他扭过脸看向吴哲，“用烧香吗？”
后者摊开一只手作了个‘请’的姿态，“你有吗？”
噗，袁朗摇头笑笑，比划了个向下的手势，两人继续下行。
吴哲：“会是以前的探险者吗？”
“有这可能。”袁朗：“不过也有可能是当地的土匪抢劫路人后把人丢下来。”
“176。98米，空气质量正常。”吴哲：“看到你掉的手电了。”
升降索带着袁朗和吴哲到了地缝底部，两人背靠背警戒着解开身上的升降索，缝底砾石满地凹凸不平，他们身处在缝隙的端头，三面是阴森狰狞的山岩，另一面是黑咕隆咚羊肠小道。
“脚踏实地的感觉真好。”吴哲拾起地上的手电，往缝隙深处照了照，“这地方还真有点儿毛骨悚然。”
“你怕鬼嘛？”袁朗张开五指试了试，“风从里面过来，是活路。”
“鬼？”吴哲吸吸鼻子，坚定地说道：“小生是无神论者。”
袁朗轻笑，“那就好。”他话音刚落，黑咚咚的小道里就传出了一阵奇怪的声响，他一把将吴哲摁在地上。
头顶上噼里啪啦地乱响了一通，似是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飞过，空气中涌起一阵腥臭，吴哲只觉得脊梁骨发凉，“什么东西？”
袁朗往吴哲的后脖梗里吹了口气，“吸血鬼。”
“吸血鬼，我这儿既没大蒜，也没十字架。”吴哲叨咕着从地上爬起来，“直接说蝙蝠不就得了，您倒是入乡随俗，出趟国遇上的鬼都是洋鬼。”
袁朗痞痞一笑，“这多有气氛啊。”
吴哲无奈地干瞪眼，摁动测距仪上的开关，向崖壁上打出一道红外线，测点恰好落在崖边，“815。23米。”
两人仔细把下面搜索了一遍，确认无事才给上面发了下行信号。
驴友团的队员都有使用升降器的经历，再加上有老A们保驾护航，从上面到缝底一路顺利，一个半小时后所有人员安全到达缝底。
袁朗悄悄将史今拽到一旁，“麻烦你关照一下，让驴友们关闭摄影摄像器材，手机的电池也要卸掉。”
“明白。”史今把驴友们聚在一起，转述注意事项。
袁朗：“A3？”
吴哲：“对外通讯屏蔽正常。完毕。”
“好，时刻小心。”袁朗“B4，你那边。”
骆研：“队内通讯正常。完毕。”
“A2、B2，你们突前。”袁朗不动声色地把宣言拽到自己身后，“A3、A4在驴友团前面，B1、B3垫后，B4和27机动。完毕。”
耳机中传回简洁的应是声，老A们的站位也在随后发生了变化。当然，这些变化在外国驴友们的眼中基本看不出来，至今，他们也没能分辨清这些脸上抹着迷彩油，身穿作战服，背着统一的装备中**人。
白铁军看着两侧阴森森的崖壁，感慨道：“我的亲娘啊，这可比俺的绝情坑大多了。”
“你想当这儿的坑主？”伍六一：“这可是在X国，就算看上了，也得问问人家同意不。”
白铁军缩了缩脖子，“俺们还是喜欢自己家的坑。”
伍六一轻轻拉了他一把，“我上前面去，你留在后面。”
“行。”白铁军：“交我呗。”
史今：“六一，当心点。”
“中，中。”伍六一侧身形向驴友团的队头走去，“放心。”
灯光打在两侧，映出怪石嶙峋的崖壁。这条道越走越窄，有些地方更是逼仄如巷，两人无法并行，C3猫着腰灵活地绕开一个个障碍在前开路，身后的齐桓忍不住叮嘱道：“小猫，注意速度。”
“这么大的天然地洞我还没钻过。”C3兴奋道：“真想知道前面会有什么。”
“你别蹿那么快。”齐桓一巴掌扇在他头盔上，“前面没耗子。”
－－－TBC－－－
遁地而行
地下洞穴虽暗无天日，但老A们设备精良，再加之少了敌人围追堵截的困扰，前行起来反倒是比地面上快了许多。
“前方200米地势开阔，但有横七竖八的巨石，路面湿滑，大家小心。”齐桓关闭公共频道，切入独立频道，“A1，前面有流水声。完毕。”
袁朗：“找个地方休息。完毕。”
“是。”
巨大的斜坡岩上，老A们与驴友们围坐在一起，吃着自带的干粮。长时间呆在黑暗中，会使人产生急躁不安的情绪，但有白铁军在队里始终笑声不断，无形中给众人减了压。
“大家累了一天，吃完东西早点休息。”袁朗走到史今身边，“6点出发。”
“好。”史今：“袁队长，你们是不是要”
“嘘。”袁朗顽皮地竖起食指，“注意保密。”
伍六一：“有什么我们能帮上忙的您尽管说。”
“那是自然。”吴哲拎着设备走过，没忘插上一嘴，“他这人从来都不会客气。”
袁朗哑然失笑，“你们好好休息。”
骆研和宣言两人背靠背挤坐在一起，宣言嘴上不说，其实是真的累了，他从来没想过自己能徒步行走这么远的路，更没想过短短几日就享受了上天入地的滋味。
“累了吧？”骆研把背包放在宣言身后，“靠着睡，舒服些。”
宣言：“你不睡？”
“睡啊。”骆研：“我坐着就能睡着。”
宣言：“你们一直都是这样？”
“是啊，有时想想也挺枯燥乏味。”骆研自嘲地笑笑，“可是，沾上了就离不开。”
“说得像毒品似的。”宣言往背包上靠了靠，“真羡慕你们。”
“以前我可一点都不羡慕。”骆研低头看地面，“许多事，真正融入这个集体后才明白。”
宣言：“你有心事？”
“那是以前。”骆研笑道：“现在想想看，我那时还不如你，只会死钻牛角尖。”
C3抱着背包挤过来，“小Z，听说你接受条件了？”
“是啊，这么好的机会，当然要答应。”宣言挤挤眼睛道：“我巴不得离开她呢。”
“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C3关切地询问：“一个人生活？”
吴哲：“生活问题大可不必担心，咱们的Z同学早就有所谋划了。”
宣言讨好地望向前者，“哥，别揭我老底嘛。”
“真肉麻，现在讨好我没用了。”吴哲压低声音道：“这小家伙是威客一族，早就自己独立赚钱了。”
“啥？”C3眨着眼睛问道：“威客？”
“就是指通过互联网把自己的智慧、知识、能力、经验转换成实际收益的人，他们在互联网上通过解决科学，技术，工作，生活，学习中的问题从而让知识、智慧、经验、技能体现经济价值。”骆研：“技术好的威客月入万元是很正常的事。”
“想不到你小子这么厉害！”C3开心道：“白替你担心了。”
“行啦，行啦，都别这儿鬼扯了，睡觉去！”袁朗不失时机地扮恶人撵人，他将药膏扔给宣言，后者麻利地自己脱掉鞋袜往脚上涂抹，末了还把残留在手指上的药膏往脸上抹了一把。
“别以为这里黑咕隆冬就没太阳了。”袁朗：“只能睡5小时，赖床不起的打P股。”
C3哼唧道：“你就是我们心中的太阳。”
“臭小子。”袁朗撩起脚就踹，“皮痒痒是吧。”
C3捂着P股跳开，袁朗虚踹了几脚，追到一边一把摁住他，“跟我走。”C3立刻明白了袁朗的用意，两人避开驴友团，拐进前面的小路。C3看看身边的袁朗，“队长，你是不是要看那水？”
“对。”袁朗小声道：“地洞里有水不是什么好事情，不查清楚我睡不着。”
“那”C3往身后瞄了一眼，“他们”
“我交待给齐桓了。”袁朗用手电四下照着，指了个方向，“走。”
崖壁近乎垂直，幽深的洞中隐隐有绿光晃动，冷风袭来，寒气刺骨。愈往里走水声愈大，袁朗和C3的行进速度也愈快。当他们从一道窄壁中穿过，眼前豁然开朗，广阔的石厅内，悬挂着形态各异的石乳，潺潺溪流在手电光下闪着金光。
“哇噻！”C3仰头看四周的石乳赞叹道：“真是别有洞天啊！”
袁朗顺着水流寻找，见溪水汇集到崖边沿着石缝涌进下面的裂缝，几经辗转从地缝里流出，他抬头看了下四周，头顶的石壁上透出微弱的光亮，“上去看一下。”袁朗指了指头上凸起的石台，手撑崖壁弯下腰。C3‘噌’地往上一蹿，踩着袁朗的肩膀借力向上一跃，稳稳站在石台上。
“真壮观！”扒着石壁向外观看的C3情不自禁道：“太美了！”
“喂，说重点。”袁朗百无聊赖地往石壁上一靠，“水呢？”
“流出去了，是个小瀑布。”C3扭着兴奋的小脸，“外面是山涧，底下是水潭。”
袁朗轻扯了下嘴角，“行，下来吧。”
C3纵身跳下，双脚沾地不闻半点声响。
袁朗勾手搭在他脖子上，“走了，回去睡觉。”
奥斯安全区
“你找我？”高城推门进来，见李阆拧着眉头靠在窗前，“出什么事了？”
李阆：“刚接X国通知，返回车辆已经安排妥当。”
“这是好事啊”高城猛然盯住李阆，“时间提前了？”
“对。”李阆：“提前一天。”
高城手撑在窗台上，半晌无语。
“从格基到这儿568公里，一周时间已经很紧张了。”李阆：“如果从加特罗算起的话，他们还有371公里路要赶，刨除休整的时间，满打满算也只有4天。”
高城：“可他们现在还带上了一个驴友团。”
“X国虽然已派兵潜伏到托卡峡谷，却仍然不放心。”李阆：“如果老A们突出重围与咱们汇合，他们将无从下手。”
“万全之策，放咱们先离境。”高城：“即使有人冲出重围，没了大部队的掩护，他们还能使绊。”他一拳捶在窗框上，“这帮混蛋！”
李阆掏出香烟默默点燃，“眼下，只能盼着他们及早赶回来了。”
“及早，怎么早？”高城愤然道：“除非他们会遁地功！”
李阆的眼睛骤然闪亮，“土行孙！”他指向高城，“你不是说过袁朗要玩大变活人嘛？怎么，忘了？”
“当然没忘，那是要过托卡。”高城急道：“可，可在那前面还有二百多公里呢！”
“就是这二百多公里。”李阆凑到高诚身边，“你说，他会是那种老老实实走路的人嘛？”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