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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仙外史-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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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楚宝一时羞忿,即拔剑自刎而死。有诗赞曰:一时竟有两由基,胜负虽分并足奇。
    直得抛弓轻自死,威名犹压射雕儿。
    计、章二奴见主儿死了,怒从心起,恶向胆生,欺着楚由基手无军器,各举起大刀,如旋风般滚将来。由基正要送
他两箭,早有刘虎儿一骑马,从刺斜里截上,二贼见来得凶猛,只得一齐迎敌。才交手时,虎儿使出神威,偃月刀从顶
门劈下,章鲁如何能招架?刀光过处,藕披头削去半个身子。计高吓得骨软筋酥,转眼时,一股热血喷空,拦腰剁作两
段。众将士遂争先要端他营寨,军师止住,命姚襄宣令道:“你主将虽经赌下诧州,我却要众人心服,然后进龋如有敢
战者来战,有愿降者来降,若要四散回家,亦各从尔等之便。”燕军听了,欢声雷动,卸甲投降,唯有楚宝家了百人逸
去。
    军师安抚了降兵,召由基谕道:“我看楚宝射法,与尔正是敌手,只因老而倔强,犹用少时之硬弓,到第三箭上,
略觉面赤手颤,所以差了分毫。若略换软些的弓,正自难赢。落后再射杨校,我看他忿恚已极,必至失准,然犹能射中
枝傍,岂非老手,除却这人,那有与君较量得的。尔宜收葬其尸,表石于墓,设酒祭奠,以彰怜情之意。”由基道:
“小将亦有此心。”
    —一遵令,自去行事。
    那时毫州知州,早已率领土民,焚香顶礼,出郭来迎。军师止带数骑人城,查点仓库,随后出屯郊外。真个耕不改
辙,市不易肆。各州县皆望风而附,止宿州、泗州、怀远。灵壁,附近凤阳府者未降。军师谓姚襄、沈珂道:“中都陵
寝所在,不可惊扰。尔两人为我持檄,各带三百铁骑,谕下凤阳,并所属未附诸处,以通淮南之路。”
    二将去后,吕军师夜坐帐中,看黄石公素书,忽烛焰一爆,火煤直溅额角,暗叱道:“今夕当有刺客。”顾虎儿在
侧,遂密传号令,令扎一草人,堰卧于帐,覆以锦被,四面暗伏挠钩套索刀斧手,退人后营静候。刚及三更,黑影中一
人,不知从何而来,手执利刃,飞奔帐前,将锦被与草人,直刺个透。虎儿跃出,大喝:“好刺贼。”军中呐声喊,火
把齐明,刀斧手拥上,剁作肉泥。挠钩手又于营外拿获一贼。军师升座讯问,叫做楚角,是楚宝的儿子,自幼习学飞檐
走壁的本事。那行刺的叫小檮杌,是楚宝的养子。军师道:“楚角虽然可杀,但为伊父报怨,岂忍又杀其子。”即令纵
之使去。诸将皆请曰:“寿州尚有燕兵拒守,且楚宝部下亦多未服,令军师释放楚角,似乎纵虎还山,焉保他竟不负恩。
而且新降燕土内,容有彼之党羽,又在暗中潜图内变,亦未可知。似宜先定寿州,覆其巢穴,庶绝后患。”军师笑曰:
“无楚宝,是无寿州,其他将弁又何能为”至于新降之卒,皆出其本怀,非逼之所致,我推诚置腹,自然感动。若我先
存疑心,则彼亦将有异志。所以光武有云:“令反侧子自安。‘且寿州在于淮西,非目今之急务,唯颖州为人对之要路,
我当先取之。来岁立春,在上元后一日,黄河之冰,尚可走马。我从通、许而达官渡,但袭开封府之西南,出其不意,
可以席卷而得。今已岁暮,若移兵去定寿州,路既纡回,往返必不能及。”诸将大服。忽绰燕儿奉高军师命,飞报淮安
大捷。军师喜曰:“我正有用汝处。”遂授以密语,令即起程,潜赴河南开封府,至期依计而行。
    时姚襄、沈珂皆已略定宿、泗二州,怀、灵二县,并凤阳郡守降表,及府库册籍,回来缴令。军师道:“机会已到,
来得正好。”随付沈珂锦函一封,又口授三条秘策,前赴睢水铁元帅军前,如此如此,开函次第行事。又令姚襄持檄前
往颖州,自统请将随后而进。一路上残雪初霁,草枯沙软,马骄弓劲,正好打围行乐。军师信口吟七律一章,以示请将,
云:十年高卧习兵机,今与诸君猎一围。
    风起雕弓群兽窜,雪随骄马万山飞。
    渴来倚剑先餐血,醉后行厨更炙肥。
    刁斗无声人士肃,行间许我咏诗归。
    将次颖州界上,姚襄早已率领着州牧,并佐贰属员,与绅士人等,跪迎道左。军师大悦,即命军校扶起,受了仓库
册籍,慰谕一番,仍令原官如故,也不进城,屯兵于颖水焦破之间,以度新春。将佐皆雅歌投壶,军士多投石超距。吕
军师忽下令曰:“马步军兵,悉付由基将军统领,屯驻此地。诸将与铁骑三千,即于今夕随我而行。”真个动着风飚,
神鬼莫测其状;卷如烟雾,鸟兽不见其踪。且看下回何如。

第六十六回 谭都督夹睢水立重营铁元帅焚浮桥破勍敌

    前回铁鼎任作元帅,钱芹任作军师,进取开封府,而今吕军师潜行,又袭取何处?虽经屡次说明,料看书者不能记忆,试听次叙演来。
    且说开封府,是中原第一有名的大郡,燕王添设三万雄兵,命新宁伯谭忠为都督,徐安为都阃,刘保为副将,华聚
为参将,游击、守备、千总共三十余员。谭忠又有家将二名,一阎细狼,一张黑胖驴,是招附的盐徒。其文官布政司姓
蹇,名谔,乃吏部尚书蹇义之子。守道吴濊,是学士吴溥之弟。按察司郭资,原系北平参议,降燕。巡道胡俨,原系桐
城县令,建文行取至京迎附燕王者。总是贪残害民的叛党。闻得济南起兵,来取中州,羽报日以警亟,文武会齐商议。
那蹇谔诨名蹇风子,动不动严刑酷罚,把人性命当作儿戏,士民畏之如虎,当下先开口道:“朝廷养军千日,用在一朝,
今就在出力的时候,也分不得什么文武,就是我也上阵杀他一两常如有畏刀避箭的,拿他来下入囚牢,请旨发落。”众
官明知蹇谔酒色之徒,故意妆幌子说着大话。谁敢去挺撞半句。谭都督道:“若得文官都肯齐心协力。何愁敌寇。目下
自然是我们武将去冲锋,不消说的。
    但敌人素有诡计,各处攻城略地,总是先藏着内应,以致败坏。
    而今守城也是难事,不知谁可保得?“蹇风子忙应道:”都在我。不拘文武,有不遵令者,即以军法从事。“谭忠
道:”方伯表率百官,孰敢不遵。倘或自己差误,却怎处?“要知道蹇风子都是一派奸诈之语,料道没人与他抗衡,有
功归之于己,有罪卸之于人。不期谭忠这句话,竟如劈心一拳,打了个挣,紫着脸皮支吾道:”你属下武弁,真若听我
指麾,焉得有误?“
    谭忠道:“这容易。”便回顾徐安道:“汝督率游守千把十员,人马六千,紧守城池。凡有举动,皆须禀命方伯而
行。”遂点起二万四千雄兵,令华聚为先锋,刘保为次队,自与家将押后,分作三队而进。各官皆饯别于夷门之外。但
见:旗影分行,鼓声按点。未遇敌,威风赳赳;将临阵,魂胆摇遥刀叉剑戟,争夸日月齐辉,方写旐旌旄,漫逞风云失
色。彼举一觞,则赞大都督,当日元勋成百战;此进一爵,则期诸将士,今朝伟伐树千秋。
    谭忠等下马饮了三杯,取道陈留而进。行次瞧水,早有探马飞报,敌兵旦晚便至。先锋华聚不敢擅渡,禀请进止。
谭忠看了地势,谓诸将道:“兵法:立寨须左山陵而右原泽。今处平衍之地,而水亘于前,则宜距水结营,俟敌人半渡
以击之。
    但此水湍溜,既无舟楫,彼若欲渡,必走上流。然又恐我返渡河,掩击其后,彼决不敢远涉。今若距水而阵,固是
坚守之道,岂不示之以怯?若渡河结营,则强敌在前,横流在后,又进退无据。莫若搭起五座浮桥,各分一半人马,夹
河创立营寨,既可以战,又可以守,我先据险以待,不必迎向前去。“部下齐称都督胜算。于是令华聚、刘保渡水安营,
自与家将距水结寨,隔岸峙立,一呼而应。浮桥处所,仍着将员把守。
    安置甫毕,济南王师前锋郭开山、愈如海兵马早到,见燕师立阵严整,愈如海道:“彼众我寡,且俟元帅到来,商
议进敌之策。”郭开山呵呵大笑道:“君何怯也!”元帅以我二人勇敢,故令先行交战,若畏首畏尾,岂不贻笑于同列?
汝看我先斩他一将,折其锐气。“即纵坐下铁骊马,轮动手中金蘸斧,出阵搦战。时谭忠已经渡河在前营,见敌兵不过
二千,遂下令大开营门,问左右谁能先擒此贼,华聚应声出马,战有二十回合,刘保出阵助战。愈如海令军士射住阵脚,
挺手中枪来取刘保。两对儿如走马灯一般,往往来来,在征尘影里,互逞武艺。
    斗有多时,谭忠道:“如此斯文战法,何能取胜。”鞭梢一指,左右各将弁,就掩杀过去,自己援桴而鼓,大张威
势。郭、俞二将纵有三头六臂,如何能敌,只得败下阵去。谭忠在将台擂鼓愈亟,燕军如旋风般卷将过来,都是久在戎
行的,饶有锐气,而又多却数倍,势若山岳震压。王师站立不定,且战且走,退有二十里。幸左营孙翦先来接应,燕师
方敛兵而去。
    谭忠胜了一阵,意气扬扬,笑谓诸将道:“敌人今已丧胆,我乘夜去劫他一寨。杀个尽绝,也显得我累世元勋。”
二更以后,马摘铃,人衔枚,直到王师寨前。听鼓声时已交四更,燕兵呐喊一声,拔开鹿角,黑影里杀将入去。真个郭
开山等不曾提备,幸得军士多已睡醒,一毂轳爬起来,只办着逃命,奔走不及,被杀伤者差不多三停之一。
    又退走二十余里,铁元帅大军已到,郭开山等背剪绑缚,向辕门请罪。铁元帅问了致败情由,顾谓诸将道:“军法
应斩。
    但彼先人皆没于王事,我则奚忍?“钱芹以目示意,故作怒容道:”王法无私,岂可曲徇!“喝令斩讫报来。诸将
误认作真,皆为请求。令再进战,将功折罪。”钱芹道:“如此败将,适足玷辱王师,断不再用。”立命装入囚车,俟
明晨解阙正法。
    当夜钱芹与铁元帅定了计策,随请开山、如海至中军帐密语道:“我今要如此如此,未审二位将军意下若何?”开
山道:“有失军机,理应正法,今反令小将等立功,乃意外万幸也。”
    于是密令心腹小卒,到战场上取两颗雄壮的首级,悬之高竿,榜曰:“败将示众。”又令孙翦带了葛缵、谢勇,扮
作家丁,觑个方便,前去诈降,只看天寒河冻,浮桥火起。就在燕军中乘机取事,若外面杀进来时,便为内应。铁元帅
道:“何不赚彼来劫寨,然后烧断浮桥,绝其归路,使他片甲不返?”钱芹道:“更好。但恐河冻未坚,难以期日。”
铁元帅道:“是日以鸟枪打营后大树顶老鸦为号,何如?”钱芹道:“这个暗号,可谓神鬼莫测。孙将军诱他劫寨时,
须为彼引导,但留葛、谢二将军在彼营中照应便了。”一面令人互相传说:郭、愈二将,因在囚车内辱骂军师,以致枭
首。一面进兵,相距敌人二十里下寨。又令人四布讹言,说军师因怒得病,两日好生利害。乃按兵不动,“坚壁以守。
燕将日来搦战,总置不采,任他百般辱骂,亦若罔闻。
    诸将都要进击营垒,谭忠心下怀疑未决。忽于是夜,伏路小卒拿解三个人来,一个将官模样,两个像是仆从。谭忠
喝问:“你有多大胆子,敢来做细作?”孙翦道:“我是济南有名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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