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是一间很普通的院子,为了分担京城的高消费,里面住了七、八户人家。
走进一间门上贴着陈旧年画的房,一个年迈的老人摇摇晃晃的把手里收拾好的碗筷放入盆中准备清洗。当尚玄同苏应麒自报家门后,老人眼神闪烁装聋作哑。尚玄看了一眼盆中两人的餐具,视线落在被厚重的棉布隔开的内屋。
“两位大人,求求你们放过我们吧。”老人扑通跪在了地上。
“私运物品出宫,已经触犯了大景国的刑法,我们帮不了了你。”尚玄一把甩开拖着自己裤脚的老人,朝内屋走去。
苏应麒不满的瞪了冷血的背影一眼,搀起地上的老人,随之走进屋内,立刻就被这畏罪上吊的场面懵在原地。
两天之后。
调查停留在畏罪自杀的那个太监身上,不再有任何进展。
一早尚老侯爷上门拿人,把尚玄押了回去,苏应麒这才知道他是背着家人出门的。
离期限还剩三天。
鄞国使馆。
朦胧的帘蔓后,善若水斜斜的靠在床头,未加修饰的青丝散落在薄衾与床沿,完美的脸蛋宛如上天最杰出的作品却透着病态的白,浅淡的唇色翕合间,唯独那双凤眼让人感觉到生命的存在。
“王爷,那三个太监已经解决了。”站立在帘蔓一侧的铁面侍卫席青听了手下的报告,转身向床上的人回禀道。
“辛苦你了。”淡淡的扫了一眼前者左臂捆绑的纱布,善若水的声音是符合他病态的有气无力,“如果窃取军机的事传出去,你我性命都难保,下次行动的时候小心点。”
“是。”男子恭恭敬敬的低头应道,耳边又传来主子经常性的咳嗽声,不禁担忧看去,“王爷。”
无力的摆摆手,床上的人也似乎为这不争气的身体蹙起了柳眉,“另一件事办的怎么样了?”
“最新一批派出去的死士至今没有消息,我们已经折损了不少手下。”
见主子翻身躺下,男子识趣的转身,却被唤住。
“你把这件事结束吧,不要再节外生枝了。”
“是。”
男子轻轻合上门离开,来到大门口,看着门边那个雷打不动等了七天的人影,嘲讽的扬了扬嘴角,走上前道,“楚公子,抱歉让你等了这么久,我们王爷身体虚弱,鄞王交代小的不能离开半刻,还请你体谅我们做护卫的难处。现在我可以把我那晚看到的都告诉你。”
“启禀皇上,事情的真相就是这样。那晚袭击鄞国六王爷的是三个身穿太监服的人,有鄞国六王爷的贴身护卫作证。而我们大家都亲眼所见,何洛云那晚穿的是白衣。皇上圣明。”苏应麒双膝跪在御花园的赏月小亭前,平静的陈述完事实。
“既然有鄞国的人证明,那应该错不了。”年过五旬的大景国皇帝捋着龙须,煞有介事道。
“皇上,当初苏应麒答应的是在十日之内将真凶擒拿归案。可是现在,真凶呢?”蔡卫一脸笑里藏刀的看向暗自咬牙的苏应麒。
“皇上,应麒只不过是为朋友开罪,万不得已才答应蔡丞相的要求。何况”坐在天子身边的苏应兰微微仰头,挑衅的看向亭子外的蔡卫,“臣妾已经从内务府确认,那三个手脚不干净的太监自知罪孽深重,都已经畏罪自杀了。既然事情水落石出,应麒也算是完成了任务。你说对吗,皇上?”
“皇上,依微臣之见,那三个小太监连鄞国六王爷都敢袭击,不会畏罪自杀这么简单。微臣恳请皇上命六扇门彻查此事,以免有些小人居心叵测,图谋不轨。”
“皇上,此事关系两国邦交,臣妾以为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最好,不知蔡丞相极力要求彻查,意欲何为?”
“皇上”
“爱卿不必多言。兰妃言之有理,朕会亲自去探望六王爷。这件事,就这样做罢。”
熙熙攘攘的客流不断,错综复杂的街道,人头颤动的闹市,只图温饱的百姓又如何明白繁华背后的漩涡。
“哎”从宫里保住脑袋出来,苏应麒如释负重,可是面对精致的佳肴,心里的失落却与这热闹的酒楼形成强烈的反比。
为一个人茶饭不思风里来雨里去,看自己最不擅长的文字,做一个大少爷从来没想过要卑躬屈膝的挨家挨户去询问,为自己的脑袋和那个人的脑袋担惊受怕了十天,那个人却撂下一句伤感情的话,连一个影子都不曾出现,心中的苦和谁去说?
“你就算为他饿死他也不会出现。”楚大帅哥不是落井下石,就是雪上加霜。
好好一句安慰的话就非得冷言冷语,如果是体贴的毓官一定捧着饭眨着水灵灵的眼睛说‘人是铁饭是钢,少爷有力气才能去找他’;如果是语冰,那就直接到床上用身体去交流了,饭可以不吃,床不能不上;如果是尚玄,大概会静静陪着看夕阳西下,断肠人在眼前。
不过,真要苏应麒想象楚怀风暖言暖语的劝自己吃饭,估计他会把上一顿给呕出来。
有些人,天生就是制造冷空气冻人的,而他苏应麒很不幸的成为那座移动冰山的必杀对象。
“你想烫死本少爷啊?这衣服就算用你一辈子的工钱都赔不起。”
里面一处雅座的珠帘里被踢出来一个额头带伤的小二,所有人却都旁若无人的继续吃饭。
“天子脚下也有这样的恶霸,京城的官都是吃素的么,没有人来管吗?”苏应麒感叹。
邻桌一个看似世故的老人搭讪道,“里面的是蔡丞相的宝贝儿子,谁敢动他。”
“好歹丞相是位居一品的大臣,博览圣贤书,怎么养了个这么蛮不讲理的儿子?”
“嘘——这些话我们大伙儿心里清楚就行。本来这姓蔡的仗着他爹,在京城是出了名傲慢,不久前出游,听说在途中,被一个不识好歹的人痛打了一顿,回来后脾气越来越暴躁。嘿,真是大快人心啊!!!”
“那名痛打恶少的人真是为百姓出了一口气,是吧,老伯~”
“是啊。不过,这蔡光耀记仇的很,恐怕那人和他的家人迟早都会遭殃。”
苏应麒得意的笑容僵在嘴角,干笑着应和两声,眼尖的他立刻发现了雅座里蔡光耀对面的人。
“尚玄?”
“应麒?”正在推拒蔡光耀满上的酒的尚玄在看到苏应麒的霎那,心里暗叫糟糕。
“你、你这混蛋,还敢出现在本少爷面前!来人,给本少爷把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抓起来!”蔡光耀在见到苏应麒的时候脸都气白了,更别提自从出门到现在视线都飘忽不定的尚玄在看到苏应麒后整个人就好像鲜活起来,居然还叫的那么亲热!
“喂,君子动口不动手!”
“在这里,本少爷就是天皇老子,给我上。”
“别怪我没给过你们机会。”
苏应麒从容的往后一站,楚怀风很不情愿的上场撂倒了那群三脚猫。
“一群废物!苏应麒,我们等着瞧!”蔡光耀气呼呼的转身离开,脚下一个踉跄,一个跟头摔到楼梯口,直接从二楼滚到了一楼。
苏应麒很无辜的收回被踩到的脚,在心里叫痛。
“你不该惹他的。”
“谁让他打你主意。”苏应麒理直气壮的扬了扬下巴,像是要抹去蔡光耀留在尚玄手上的脏东西,呼呼吹了两口,笑嘻嘻的拿到怀里握着,“你回去有没有被你爹骂?”
“自从放弃科举,我已经习惯他的教训了。”
“看来陵扬的神童也不是乖小孩~”
“其实你该谢谢蔡光耀,如果不是他叫我出来,我还在禁足中。”
“哦,那就谢谢你了,小蔡~”苏应麒拿了桌上的酒放到一盘小菜面前,桃花眼一勾。
尚玄一笑脸红了,于是楚大帅哥又释放冷空气了。
在尚老侯爷足以杀人的眼神洗礼下,苏应麒愣是当面搂着尚玄来了个再见吻,一句‘岳父大人晚安’把尚老侯爷气得七窍生烟,大门摔的啪啪响,惊起无数飞鸟。
一路哼着走调的歌儿,苏应麒的快乐总是那么简单,丝毫不受楚氏寒流的影响。
一顶夜归的轿子匆匆从一前一后的两人中间穿过,轿夫的脚崴了一下,整顶轿子倒向楚怀风。待轿夫诚惶诚恐的重新抬起轿子离开,苏应麒消失在了楚怀风的视野里。
第十六章 猫和狗
腹部传来的刺痛震醒了所有的意识,方才后脖子受到的重击隐隐作痛,被布团塞住的嘴巴却只能发出‘呜呜’的哀鸣声。
双手反绑在柱子上,苏应麒的眼前是一片漆黑,又是一拳砸在腹部,视野似乎清楚了些,看到的却都是金星。
猥琐的笑声自角落里传来,被蒙住双眼的苏应麒一边感受着腹部一拳又一拳的重击,一边收拾起零散的理智终于分辨出那笑声的主人。
蔡光耀,你个小人!
突然拳打脚踢的殴打停止了,兹兹的声音让苏应麒打从心底里感到了恐惧。
虽然不知道接下来的是什么,或许正是这种未知加剧了恐惧感,苏应麒拼命摇着头,嘴里发出一串含糊不清的字眼。
角落的笑声更狂了。
有热气喷在了已经冷汗直冒的脸颊上,苏应麒几乎能感觉到那不明出处的高温蒸发了自己的冷汗。
“要是弄坏了这张脸,我会很难办的哦~”
听到这个总喜欢把尾音上挑的声音,苏应麒真的要感激涕零了。
一场好人打跑坏人的广播剧完后,光亮重新回到了视野里。
已经痛到大汗淋漓吓到脸色发白的他虚脱的倒在来人怀中,一把烧红的铁钳静静的躺在地上,想想就后怕。
“谢谢你,洛云强龙不压地头蛇,我太不成熟了”
何洛云抬起还在喘气缓神中的苏应麒的下巴,送了个吻过去,抿唇一笑。
“你真那么喜欢尚玄?”
“嗯,我喜欢。”
“烂桃花。”
相府。
蔡光耀慌不择路的逃回家里,迎面撞上了自己的爹,狼狈的无处可逃。
“耀儿,你怎么了?”
“爹,我”
“谁打你了?告诉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