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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少爷说的没错,尚公子脸红起来真好看~~”
“”
敞开的大门正对着一扇同样大门敞开的房间,尚玄记得对面住的是楚怀风,可为何那个毓官待在那里,还魂不守舍坐立不安的样子?
接下来的情景立刻就解释了尚玄的这个疑问。
“阿嚏——”
“活该。”
“少爷,你总算回来了,呜呜呜,楚大哥一早去尚大哥房里没看到你,找遍整个苏府都不见你的踪影,吓死我了,呜呜呜”
“毓官乖,不哭不——阿嚏,不哭啊~少爷我现在没力气安慰你,阿嚏——”
“少爷你风寒还没好吗?”
“他想做柳下惠,把被子给人家盖,自己冻了一夜,早上还不知检点跑去钟秀馆!”
“阿嚏——怀风,你担心我就直说嘛~何必每次都要冷言冷语的,多伤和气~阿嚏——”
“鬼才担心你。要不是老爷让我看好你,你以为谁会愿意一大清早跑到那种寻欢场所,挨家挨户的找你苏二少爷?!我还怕自己被马踢呢!”
“我这不是答应了语冰的么~等价交换,这是社会生产的必要条件嘛~”
“自作孽不可活,谁让你去他那里问那个尚玄的底细。”
“怀风啊,我一直很奇怪你的态度诶~你不让我碰毓官,又不许我去见语冰,看见我把尚玄带回来就给我脸色看,街上我多看别的男人一眼你就向爹报告我玩忽职守害我三天出不了门,阿嚏——我说你是不是在吃醋啊?”
“”
一阵沉默。
“哇啊啊啊——杀人啦——毓官,救我啊——”
“楚楚大哥,刀刀刀剑不长眼,要是伤伤伤到了少爷——”
“毓官,你让开。今天我不割下苏应麒的舌头,我楚怀风就倒过来念。”
“风-怀-楚,这个名字也不错啊啊啊啊——救命啊啊啊——风怀楚,你想杀人灭口哇啊啊——喜欢我就直说嘛,干吗老是对我动不动就拔剑,我又没说不喜欢你,你害羞的方式还真特别啊啊啊——毓官,帮我挡着他啊啊啊——”
看着对面一屋子里的鸡飞狗跳,尚玄苦笑着摇了摇头。
这个开朗乐观的苏二少爷是不是已经忘了被苏府八大高手痛打一顿后当成飞贼送官查办的蔡光耀了呢?
第八章 守得云开
正如苏应麒所说,只要得到了苏母的支持,摆平苏父是迟早的事,让尚玄见识到了什么叫真正的女中豪劫。
一不哭,二不闹,拿了白绫直接玩上吊。
夫不让,儿来劝,三尺青峰脖子抹。
在苏父的授意下,楚怀风把帐簿一册册分门别类交与尚玄,又带着他去城里的苏家产业走了一遭,然后就算交代完了。
尚玄心里清楚的很,除了苏应麒,恐怕苏府上下再也找不到第二个相信自己的人,天真好唬弄的毓官不算在内。
估计这交给自己的也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账册,今天去见过的那些老板大概也早就收到苏老爷的消息不会把他这个外人当一回事。
“你渴不渴?我让厨房熬了燕窝,你尝尝味道,会不会太甜?”
“坐在这里看帐簿很累吧,我有过经历,我知道的。”
“我帮你锤锤肩~”
“茶凉了,我去给你换一壶~”
“苏少爷”放下手中的帐簿,尚玄看了眼冒着热气的茶杯,苦笑着扯了扯嘴角。
“别那么见外,叫我应麒啦~”
“应、应麒。”
“嗯~”
“对不起,我真的帮不了你。我很感谢你对我好,但是打理苏家实在不是尚玄能力范围之内的事。”
“你那么聪明的人都不行???”
“如果你告诉我一条船上有十头牛二十头羊,要我算出这条船的净重,尚玄实在无能为力。”
“”放下端着的茶壶,苏应麒煞有介事的摸着下巴,略一沉吟,“决定了,我们去杭州!”
西子湖畔,藤萝蟠结,水波鱼动微风起。
波光潋滟,水桥一色,莲花吐珠荷叶田。
临湖而建的酒楼二层,摆上几道西湖美味,四杯斟满了佳酿的美酒却无人问津,围坐三人的视线有意无意飘向湖畔晃着鱼竿垂钓的翩翩公子,每每后者与路人搭话,总能让热闹和谐的酒楼内刮过一阵西北风。
毓官耐心的挑着鱼刺,唯一的空位前的碗碟里堆满了爱心鱼肉。
“啊啊~”苏应麒百无聊赖的甩着鱼竿,桃花眼到处溜达。
自从三天前抵达杭州,他带着尚玄跑遍了苏家在杭州的布坊工厂,不厌其烦的建立尚玄的威信,所有帐簿经由苏二少爷的手转给了尚玄,最大程度的给与了后者方便后,他就安心的回到了大少爷的状态。
杭州是大景国织锦业的中心,织锦业不仅是苏父起家的行业,也是苏家产业比例最大的一项,如果尚玄能处理好苏家的织锦业如今在杭州面临的同行挤兑,应该能得到大家的信任了吧。苏应麒这样想。
看着尚玄一天比一天得心应手,苏应麒为那些老一辈向尚玄投去的赞许眼光感到欣慰,不过,面对尚玄从之前刻意的无视到现在秉烛夜观账目的忽视,他心里有点小小的失落。
“这样是钓不到鱼的哟~”一个清脆的嗓音响起在身后,犹如溪涧叮咚的泉水,尾音上挑,带着三分调皮七分戏虐。
苏应麒一拉鱼竿,准确无误的抓住鱼钩,转身,对着说话者晃了晃干净的鱼钩,桃花眼一勾。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来者眉眼一弯,盈盈水光漾开在明眸中,琥珀色的瞳仁定定看着苏应麒,嘴角一扬,一个箭步上前,四片唇瓣贴在了一起,凉凉的感觉,其效果好比夏日里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的舒畅,却只为炎热的人们停留了一瞬。
除了行为乖张的语冰,苏应麒还真没被男人在大街上主动投怀送抱过。
在他发呆的时候,楚怀风一言不发的推椅离席,带走了莫名的冷空气。
尚玄看了眼楼外独自站在原地的苏应麒,把毓官辛苦挑出鱼刺的一碟鱼肉递到了毓官面前。
“你还是自己吃吧。”
入夜,苏家别庄。
翻过一页账目,端起手边的茶,抿了一口,微微蹙眉。
“我发现你这个人很不懂照顾自己吔~”
抬头仿佛能看见有个人一边聒噪一边及时替自己换上沁香的热茶,尚玄放弃的长吁了一口气,合上帐簿。
“你真的把这么重要的帐簿放心交给我一个外人?”
“你我迟早是一家人的啦~~”
“你应该知道,我爹是主和派,而你姐姐是主战派。”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你会后悔的。”
“嘿嘿,我不会让它发生的,别忘了你姐姐的前途还在我手里哦~”
“你!”
动不动就拿选秀的事威胁的卑鄙小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会为他的一句话挂心?
“虽然小米粥是不错,但是早饭太单一也不好的啦~尝尝这个酥饼~”
“你说一个人有没有可能十天内突然长高啊?那样抱起你来就不会再把你摔了~”
“尚玄,我发现你晚上有踢被子的习惯不过我还是要跟你盖一条,偷偷告诉你,本少爷睡着了喜欢抢被子~”
“尚玄,你信不信我半夜把你吃了!”
可是每天醒来,温暖的被窝永远是在自己这一边。而那个总是把威胁挂在嘴边的人,从来没有实践过。
“没有打听到吗?”窗外传来苏应麒颇为失望的声音。
“杭州人杰地灵,少爷描述的人,恐怕小的们一时半会儿不能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那行了,你们下去吧。”
听得临近的脚步声,尚玄坐回桌前,拿过一侧的帐簿打开。脚步声不意外的停在门口,然后沉寂了一会儿,才听到门开的声音,逐渐从门口移到书桌前,清脆的茶壶碰撞声,紧接着水流声带着暖气从肌肤传来,手边凉透的茶已换了一杯新的,继而今天的脚步声朝着相反方向往门口走去,顿了顿,那个声音道,“早点睡,熬夜对皮肤不好~”
“等、等一下。”
“嗯?”
“”尚玄第一次觉得苏应麒那双不分男女不分场合到处放电的桃花眼不带任何情欲看着你的时候,是那么纯粹的关心和在乎,“没,没什么”
奇怪的看了眼微窘的尚玄,苏应麒皱了皱眉,转身离去,前脚刚跨出门槛就收了回来,撇过脸悄悄瞄了眼低头看帐簿的人,蹑手蹑脚跑到专心致志的尚玄身后,探头,失声笑了出来。
“你把帐簿拿倒了~”
神游中的尚玄被吓得不轻,苏应麒突然凑近的脸蛋使得他弄翻了椅子,也撞翻了茶杯。滚烫的茶水倾倒在毫无准备的肌肤上,立刻红了一片。
“啊,烫烫烫烫烫!”
苏应麒像是要甩掉粘附在肌肤上的疼痛用力甩着右手,上窜下跳,叫痛不迭,尚玄一言不发转身就跑的反应更是雪上加霜。
用嘴吹着又红又肿的肌肤,稍稍减轻了疼痛感,苏应麒颓废坐在地上,视线从那碗横尸在地的茶移到翻倒的椅子再到一条锦被整齐叠放的床上,空荡荡的屋子就他一个,后悔之心席卷而来。
早知道就不装什么柳下惠,忍的那么辛苦,到头来陪了夫人又折兵。
“在这里。”
尚玄的声音意料外的出现在门口,随后陆陆续续又进来了脸色铁青的楚大帅哥、眼睛红红的毓官、一脸干着急的下人、和斜挎着急诊箱的大夫。
经验老道的大夫看了一眼伤势就从箱子里掏出瓶瓶罐罐开始往伤口上抹,苏应麒叫的比杀猪还惨。
“你们谁来按住他!”
楚怀风冷冷斜了一眼,那表情摆明了自作孽不可活,别想他帮忙,扰他清梦,该痛!
一干下人刷刷刷整齐退到门外守候,虽然主子有难下人有责,谁也不愿意去做这件看似帮忙实则招惹怕痛的苏二少爷的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