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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清修捋了捋袖子,打开酒瓶便给两人倒上。骆听没客气,端了杯子大口地喝了起来,又拿了叉子挑了一颗草莓,酸酸甜甜的汁水在口腔里流淌,她只觉得特别真实。
她放松了自己,拿了个沙发垫放在地板上,就那么顺着沙发坐了下去,眼睛勾勾地看着他问:“今天为什么你会来这里?”
她有个习惯,喝了酒就喜欢眯着眼睛,慵懒的样子似乎什么都不在意。问完了她便不看他,又自顾自地喝了一口。
不知什么时候,严清修也学着骆听的样子,坐在了垫上沙发垫的地板上,他轻轻地说:“因为你。”然后,一扬头,将杯子里的酒悉数灌了进去,放下杯子定定地看着她。
骆听笑了,过了一会又表情一黯,给自己倒了杯红茶,苦涩的味道传来,她又问:“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我不是那样的女人。”说完,不等他回答,她笑出声来。
这笑声愈来愈大,只是后来,生生地扯出了眼泪。
严清修看着她的目光柔和没有杂质,更没有轻贱和鄙视。他看着她笑着的哭,内心也涩涩,缓缓突出了几个字:“其实,我也不是那样的男人。”
他们本就离得不远,严清修往骆听那边探了探身子,手便很容易地抚上了她的脸,替她擦掉了眼泪。骆听觉得自己的心里开出了一朵又一朵的涟漪,到底寂寞了太久。她别开头去,这样的温柔,都是不真实的。好容易止住了眼泪,骆听抬手给两人又斟了酒,自己又喝了起来。
感觉到他的目光还在她的脸上,骆听没了气势,她其实挺沉不住气得。“你到底想怎么样啊?”她问,声音虚弱没有一丝力气。
他没有说话,捧着她的脸吻了下去,用行动回答了她。
理智告诉她,应该反抗的,可是喝了酒的骆听,反应迟钝了几分,随着他吻得深入,意识更加模糊,她伸出手来环着他的脖子,竟是热情地回应他。
他们终于停了下来,在茶几旁的地板上喘着气,骆听的脸红红的、烫烫的,她却在笑,看着严清修说:“喝酒是有预谋的吧。”
严清修还是不回答,凑到她的身边,骆听本能地往后躲,他却伸手环住了她的腰,滚烫的唇印在她白净的脖子上。
骆听受不住痒,不断地扭动身子,他抽出一只手来袭上他的胸前。骆听终于惊醒了,抬起手用了最大的力气推他,他却纹丝不动,她的呼吸慢慢平稳,安安静静在他的身下,似乎等着他冷静,他终于停了下来。
骆听想说点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这个时候,她终于对自己的处境有了更为直观的认识,吓了一跳。可是,他虽然停下,却没有放开他的意思,就那么僵持着,骆听的害怕越来越甚。良久,竟然嘤嘤地哭了起来。她的眼泪越来越多,一点一点冷却严清修身体里的热情,他想,她是真的伤心了。他的心里忽然一团柔软,他把她的头放在自己的肩上,轻轻地拍她的背,希望给她一点安定的力量。
“相信我。”他说。这句话,算是承诺吧,只是现在的他,真的没办法承诺更多。
也许骆听不是真的害怕,只是在找一个台阶。这句话虽然模糊没什么实质内容,到底给了一种承诺的假象。这句话过后,骆听开始接纳他,不再抗拒,不再推脱。其实,这或许不是这句话的作用,而且,在这个特定的时间,酒精的催化下,骆听选择了堕落。夜,很宁静;还有,很温暖。沉沦中的骆听觉得,这天她很真实。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恶魔,这天晚上,她把它放了出来。她如同大海中的一叶小舟,随着海浪起伏摇曳。他在她的身体里留下他的痕迹,像放一把一把星星燎原的火,点燃她,想要烧干她,而她却又化成了水。她凭着自己的心,去探险,去索取。当她终于噙着笑容累到睡去的时候,她心里有个小人在得意地笑,其实我没醉,只是看上去醉了而已。
骆听睡得并不安生,总是翻来覆去的。严清修以为她是醒着睡不着,仔细看她却是呼吸均匀面色平静。他从她的脖子下伸出手去,环住她。她嘟囔了什么又翻了个身,留了背影给他。他一愣,她又往他这边贴了贴,竟不再动了。
黎明前最后的那点黑暗来得很快,骆听觉得身上热得不行,又被他抱着,难耐地动了动。严清修彻底醒了,趁着她动抽出手来。活动一下有些酸涩的胳膊,他轻轻地穿衣服准备离去。骆听其实醒了,觉得此时睁开眼睛说点什么有点尴尬,就那么假寐着。他穿衣服的细碎声音传来,每一下似乎都是一种折磨。她禁不住想,此时,他在想什么呢?
终是睁开了眼睛,对上他看过来的眸子。她脸一红,还是硬着头皮微笑:“早。”
他也笑:“还很早,你再睡会儿,我先走了。”
骆听的脸色一沉,看着他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她咬咬唇,别过头去不再说话。他穿好了,起身走了出去,骆听终是撑不住,叫了一声“严清修”。
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那简单的三个字在她的嘴里打转,还有些艰难。他转身,这三个字让两人之间的距离明确了些,让这氛围更尴尬了些,他的身体甚至有点僵。又过了一会,他很温和地笑笑,有种安定人心的力量:“今天早上有会,我还得回家换身衣服。”他解释,是好脾气的了。
走了出去,他又折了回来,对着只留给他一点黑发的后脑勺说道:“有事给我电话。”然后他就真的走了,那脚步声似乎在房间里回荡了很久很久。
他起码没有翻脸,他也没有说什么到此为止的宣言。她连忙起身,床头柜上有他留着的纸条,上面写着他的电话号码,除此之外空无一物,没有现金、没有卡,也没有支票。这是否意味着,昨夜并不是各取所需的一夜慰籍,也不是你情我愿的一次交易?
10、抚养费事件
骆听送骆阳阳上学归来,依旧觉得很不真实。身体还传来细碎的酸疼,提醒着她到底发生了什么。虽然不情愿,她还是在外面的药店买了盒毓婷。给自己倒了杯开水,看着透明的玻璃杯等它冷却一点,艰难地抠出那小小的白色药丸。紧急避孕药是公认的女人应该远离的东西,但也是最常见的计生药品。药丸在嘴里融化了些,苦涩了那含在口里的凉白开,然后苦涩了食道,甚至胃。骆听想,她的心也是苦涩的。
疯狂过后,会留下苦涩的果,此时的骆听有些胆战心惊,她似乎在等待一种被惩罚被报应的宿命,每一点风吹草动都让她如临大敌。她其实依然搞不清楚状况,却知道,搞定这件事,肯定不可能是一粒药丸的功效。
早晨十点,她给严清修打电话,再不打可能她会疯掉。电话很快被接起,却是淡淡的说:“我在开会,晚点打给你。”
骆听盯着已经通话结束的手机,知道对于一个事业有成者来说,继续打电话纠缠昨夜的事情,是会招人讨厌的了。她看着电话出神,无可奈何,索性去上网,看一个年轻女作家的专栏。
她说她在旅游,先去丽江,然后去西藏,最后在大理住几个月。她说她离不开都市,即便通信再不方便的地方,她也会拍照片发微博,然后等着那些认识或不认识的人回复。那一刻,骆听觉得自己似乎抓到了什么,有人喝彩的人生,也是时刻都害怕没有人附和的吧。她把自己的人生过得寂静无声,羡慕别人的阳光与热闹,却不知道,可能热闹,也只是一群人的寂寞。
中午吃过饭,她继续打严清修的电话,他陪着她聊了几句,又去吃饭了。下午的时候,她准备晚餐,固执地不给他打电话,就不打,我也不给你准备晚餐。她这么想着,心理平衡了些。
一直到晚上十一点过了,骆听躺在床上数绵羊助眠,严清修才打来电话。骆听很快接起,却在说话前顿了几秒,才懒懒的开口“喂”。
严清修似乎在开车,她听得出那声音来自一个密闭的空间,他问:“睡了吗?”
这话题似乎私密了些,骆听一下愣了。可能她是有些矫情,也可能只是,她不知道严清修是什么样的态度,她自己七上八下,觉得什么态度都可能,也都不可能,所以,他任何一种反应,都会拨弄到她紧张而不知所措的神经。
他们的谈话总是断断续续的,似乎骆听总要愣一下,然后思索一下,然后才能给他一个答案。
他问:“你是不是有话要和我谈。”
只有这句话,让骆听觉得说到了心坎上,她握着电话使劲地点头,然后又觉得傻,对着电话说:“是的,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隔了一会,他平静地回答她:“今天我累了,改天吧。”
不带这么玩人的,骆听的心情荡到了谷底,却也只能掩了最真实的情绪,淡淡地说:“好。”
她再也睡不着,觉得四面八方都有压力向她袭来,却看不真切。她的心是麻木的,一点都不想动,不想改变自己。她掏出自己的大屏幕手机,点开一本长长的网络小说。索性只是看杜撰出来的人生,麻木自己原本就已经麻木的神经。
主人公是出身不好的古代庶女,中心思想是上进地追求幸福的生活,战场是后院,从一个后院转战另一个后院。
小小的后院,在作者的笔下,有时刀光剑影,有时暗流涌动,那里似乎是最丰富最残酷的战场。骆听想,这太寂寞了。那个终极胜利的主人公,也太寂寞了,她的人生,竟然找不到一处安生的地方。即使有个始终信任她的男人,还做了她的老公,他也不能给她一处安生的港湾。
故事很长,主人公每躲过一个劫,斗倒一个人,骆听的心便更沉了一分。到底是什么样的社会,又是什么样的制度,让人如此孤独。她总是一个人在战斗,没有谁可以真的信任。母亲、姐妹、妯娌、婆婆,甚至不想干的做客表姐妹,都可能是她的敌人她的生存空间又那么小,行差踏错一步,都可能再也不得翻身。
天空泛起鱼肚白的时候,骆听的小说还没有看完,她却没了看下去的兴致了。她的思绪渐渐回到现实,回到她自己身上。无论如何,现在的这斗方天地里,她还是自由的。这其实,早就胜却了很多人臆想出来的世界。
一夜未眠,第二天早上,骆听上网淘宝的时候忽然灵光一现,如果索要抚养费这会对李乔的生活造成多大的压力?这压力是否能让他放弃探视?
她给律师打电话,律师是她爸爸朋友的儿子,打交道也很多年了,他们也相熟。听了她的话只是在电话里摇头:“你为什么总不让他见孩子?”
骆听回答不了这个问题,想了半天才说:“我是不是很不近人情?”
过了良久,律师又说:“其实,法律不外乎人情。你这样,阻挠父亲和孩子见面,法律是不赞成的。骆听,我不知道你们曾经发生了什么,可是我觉得你应该要有工作,或者自己的生活,孩子是另一个人,她不是你的私有财产。”
骆听觉得委屈,又无从辩驳。她还是坚持抚养费的问题,律师只能叹口气然后帮她准备材料。
骆听其实听进去了,她应该有自己的生活。可是,这谈何容易?她又想着,难道自己真的没有自己的生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