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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雪融面上仍是不为所动,“那都与我无关。”
方舲叹了口气,“我跟信则那个时候算是和平分手吧,他提了,我就答应了。对象是你,我觉得没有必要跟他闹,因为我知道,我肯定坚持不过他。”
方舲从包里拿出一个大大的硬壳本子,推到霍雪融眼前,诚恳地说,“这是他落在我家的,一直忘记还给他了,想来还是给你最为合适。”
霍雪融扫了一眼封皮,神色一变,这个本子,还是她在高中时代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她以为他早就丢掉了,没想到他还留着。
霍雪融忍不住伸手抚摸它,对方舲说道,“方小姐,我想请你帮我转达一句话。”
“哎,雪融融,你怎么在这?”来人向她的方向走过来,“林导和安哥在找你呢。”
霍雪融抬眼望去,露出一个笑脸,对夏之庭点点头道,“来见朋友。”又拿出手机,果然是没电了。
“我来帮他们买咖啡。”夏之庭无奈,“他们指定要这家的,你也知道的,这家最远了。”
方舲禁不住心底声音的驱使,抬眼看向他,那人穿着简单的白衬衫牛仔裤,大概因为是娃娃脸的缘故,依稀还是少年模样。但是分明,又有什么不同了,也许是眉眼长开了,也许是身高增加了。又也许是,太久没有相见,岁月让他们变得不再熟悉。
夏之庭也看见了方舲,他的神色一下子变得惊慌起来。
“小舲”这个记忆里的称呼脱口而出,他惊然发现自己的声音失去了明亮,变得苦涩。
霍雪融看出不对,连忙起身,接过服务员准备好的咖啡,把空间留给久别重逢的二人。
顾信则撑着黑色的长柄伞出门,雨季来临,B市也是一场接着一场地下。可是无论是倾盆大雨还是淅淅沥沥的小雨,都仿佛跟他没有了关系。
他又搬回了城郊的老房子,他在这半年内搬了两次家,换了三个住所,连心里的人都换了一个,却到头来还是寂寥一身,没有收获。
方舲去找过霍雪融,带回来的是一句,“她很好,勿念。”
一句勿念,说得轻巧,做起来太难。
“嘀嘀——”汽笛声唤回了顾信则的思绪,一辆黑色的奔驰M级停在他身边。
顾又宁降下车窗,笑道,“信则,上车。”
顾信则绕到另一边的副驾驶位,收了雨伞,坐了进去。湿淋淋的雨伞就放在他脚边,雨水顺着伞面流到垫子上。
顾又宁连眉头都不皱一下,仿佛被弄脏的不是他的车一样。
“医生给我打电话,说信茗有了一些反应。”
“嗯。”顾信则应着,“多少有了些好转吧。”
然后又嘲讽地笑道,“没白费你花大价钱从国外请来的医生和昂贵的进口药。”
顾又宁已经习惯于他这种态度,神色不变,只是欣慰地说,“有进展就是好事,信茗一定会醒过来的。”
顾信则真的很想撕破脸皮问问他真的希望姐姐恢复意识吗,还是只是出于责任道义的虚情假意。但是转念一想,若顾信茗能醒来的话,他真的别无所求了,顾又宁的态度又有什么关系呢。
而后便一路无话到了临安医院,两人去见了顾信茗的主治医师,交谈了一会儿,得到的是积极的答复。
顾信则松了一口气,顿时有些腿软,顾又宁的英俊的脸庞也染上了几分笑意。
这半年多,他们已经一次次地被给予希望,又狠狠打碎。
“走吧。”顾又宁揽着顾信则的肩膀,实则是为了撑住他的身体,“去跟信茗说说话,兴许她一高兴,就睁眼回应你了呢。”
到了顾信茗的VIP病房,顾又宁笑着目送他进去,自己却站在原地没有动。
顾信则旋开把手,难得友善地问,“你不进来坐坐?”
顾又宁摇摇头,笑意也带了几分苦涩,“我怕信茗知道我也在,就气得不肯回来了。”
顾信则一怔,还没等说些什么,顾又宁已经转身,背对着他。
最终他还是独自一人进了病房,握住顾信茗瘦得只剩皮包骨头的手,用自己的手包裹住她的手掌,“姐,我过得很不好,你理我一下好不好?”
没有回应。
“姐,雪融可能不会再来了,是我欺负了她。我前几天才知道,原来我有过一个孩子。他还那么小,像个小豆丁,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看看这个世界。胎位不正,先兆性流产,就这么没了。”
“姐,我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办了,雪融不想再见到我,孩子我也没脸去见他,你对我最好了,你醒来啊,醒来教我怎么去弥补”
她的手指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姐,我觉得顾又宁他,可能没有我们想象得那么渣,他应该是在乎你的。你醒来打他骂他质问他好不好,你不要以为躺在这里就是惩罚他了。不只他一个人,我还有雪融,都不好过”
纤瘦干枯的手指握笼,顾信则终于感知,他傻傻地抬起埋在病床上的头,望着他缓缓睁开双眼的姐姐,眼泪抑制不住地流下来。
顾信茗吃力地抬起手臂,抚摸上他的头,就像小时候安慰他父母虽然不在了但是他还有姐姐那样。她张了张口,想说让他别哭了,都这么大的人了,又是医生,还跟小孩子似的,不好看,被人看见会笑话他的。
接下来的日子对于顾信则来讲忙碌而充实,停职期满,他仍然在消化内科上班,得了空就跑到顾信茗这里,练就了一手削苹果的绝技。偶尔也会遇上顾又宁,他依旧是不怎么理人,也许心里已经接受了,面子上过不去,偏要闹闹别扭。
总归来讲,生活是向着好的方向发展的,这样就足够了。
他很少会想起霍雪融了,大约是顾信茗苏醒的喜悦冲淡了离愁,又或者是刻意遗忘装作不再在乎会让自己好过一些。
一日阳光明媚,他带着一袋子东西,开车去了墓园。
不得不说B市市郊这个大型的墓园真的很好,依山伴水,环境优美。
这天不是周末,人也不多,顾信则先是去祭拜了父母,告知了他们姐姐已经醒来的消息,又往山下遥遥一指,笑着说,“爸,妈,你们的孙子就在那里,看到了吗?我不能常来,你们要代替我多陪伴他,或许你们已经认识了?小家伙有没有很调皮?听姐说我很小的时候简直就是咱们邻里中的混世大魔王,他最好不要像我,随他妈妈就好了,好看又讨人喜欢。”
跟父母讲完了话,他又拎着袋子来到孩子墓前。他蹲下身与墓碑等高,正好平视着上面的照片。那是一张孕期的超声波照片,勉强能分辨出宝宝的大头小脚。
“宝贝,你好。”顾信则温柔地笑着,对着照片挥挥手,“上次见面没有跟你打招呼,是爸爸错了,爸爸该打。那个时候啊,爸爸不知道你是我的宝贝。看,爸爸给你带了什么,是新衣服和玩具呢,喜欢吗?”
如果这个孩子平安降生,就是七岁多的年纪,顾信则来这之前,特意去商场买了这个年龄段的孩子穿的漂亮衣服和喜欢玩的玩具。当时店员小姐还夸他真是个好爸爸,可他是吗?
当然不是,他迟了八年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他亏欠这个孩子那么多。
“宝贝,爸爸要跟你说一件事。我和妈妈,已经不会在一起了,对不起。你在那边和爷爷奶奶好好地生活,要替我守护妈妈,知道了吗?偶尔我只是说偶尔,到我的梦里来,跟我说说话好不好?”
顾信则低下头,吸了吸鼻子,又换上更加灿烂的笑脸,“你不说话呢,我就当你是默认了。我们拉钩,一百年不许变。”
顾信则站起身,一个人走下山,背影孤寂。
某个瞬间他觉得她真的太狠了,一句“勿念”,真是连他最后一点念想都绝了。
如果能不在乎就好了,能早早放弃,就不会让彼此都痛苦。
作者有话要说:
☆、Chap。37 杀青
九月初秋时,林俊成完成了最后的补拍,《玫瑰人生》正式杀青。
最后一场戏是霍雪融一个人的戏,得知自己时日无多的李莺时躺在医院雪白的病床上,寂寥地望着窗外的落叶。
“CUT——”林俊成喊出这最后一声,辛苦了小半年的工作人员都不约而同地欢呼起来。
夏之庭作为代表给霍雪融献上新鲜的花束,鲜红的玫瑰娇艳欲滴,是他一大早起来问花店订的。
霍雪融眼中含泪,相处这么多时日,她也很舍不得这个剧组。
“这几个月里作为剧组的一份子与大家一起工作,真的是很幸福的一段日子,我将永生难忘。能接到《玫瑰人生》的剧本是我的运气,也感谢大家包容我的不足,给予我帮助,没有你们,就没有我们的电影。”语毕,她抱着那捧花深深地鞠了一躬。
林俊成走过来拍拍她的肩膀,招呼大家说,“赶快收拾收拾东西,晚上我们去吃好的!”
不得不说《玫瑰人生》剧组的杀青宴真是大手笔,林俊成订了B市市中心的一家顶级酒楼,让工作人员放开了吃喝。
霍雪融作为女主角,不知道被灌了多少酒,她想反正是杀青宴,也就来者不拒了。喝完一轮,她走出包厢去卫生间,看着镜中脸颊酡红的自己,估量着到底还有几分清醒,还能不能继续喝下去了。
从卫生间出来,才走过转角,就看到安臣风懒懒散散地靠在墙上抽烟。霍雪融被烟气呛了一下,咳嗽了几声,想也没想就直接把手上残余的水珠甩到安臣风身上。
安臣风皱起眉头,嫌恶地拍拍衣服,倒也不想跟醉鬼计较,只是心里想着回去这身是不能再穿了,直接丢垃圾桶扔掉。
而霍雪融就像猜透他心中想法似的,晃晃悠悠走过来,双手在他衬衫上抹了几把,直到上好的材质把水都吸干了,才仰起头对着安臣风无辜地咧嘴一笑。
“”
安臣风开始头痛了,他可不可以收回刚才的想法,直接把这个女人扔出去,若不是她醉眼迷蒙的样子不像假的,他真是怀疑她是在借酒装疯。
她学着他的模样,也倚在墙上,扬起双眸直直地望着他。那眼神真是无法形容,安臣风不动声色地退后一步,跟她保持一米远的距离。
“男主角在这边逃酒哦。”她不满地叫道。
“爱管闲事的女主角大人,你不也是跑出来了。”他站在这里,依稀还能听见包厢里热闹的声音。
霍雪融的视线从他的脸上移到衣服上,最后落在他仍夹着香烟的手上,不苟同地说,“抽烟不好。”
安臣风刚想嘲她两句,今天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霍雪融竟然关心起他的身体健康来了。
霍雪融不耐烦地摆摆手,打断他没说出口的话,“你心就够黑了,抽这么多烟,把肺也染黑就不好了。”
“”
他最近真是对她太和颜悦色了,简直是蹬鼻子上脸,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伸出食指,戳戳她的脑门,看着她前后一晃一晃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你才是,喝那么多酒,小心肝会变黑。”有仇不报非君子。
“咦?”她像是没听懂一样,偏着头思考了一会儿,“可是喝很多酒的是宁天王诶。”
“”安臣风掐了烟,决定今晚不要和霍雪融再多说一句话了。
第二天霍雪融从宿醉中醒来,头很疼,想都没想就喊道,“信则哥,有解酒汤吗?”
话音落下的同时她也清醒过来,苦笑着将头埋在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