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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手机铃响,老葛一听不是自己手机的铃声,再一看,原来是那黑衣女郎下车时
把手机落下了,他不会使那女郎的手机,摆弄了几下竞把手机挂断了。老葛想,女
郎丢了手机一定很着急,刚才他眼见黑衣女郎进了贵友大厦,女孩子逛商场,一时
三刻出不来。不如回去找找,说不定能碰上。老葛掉头回来,在贵友大厦门口。一
眼就看见黑衣女郎正在路边俯首快快而行。他一踩油门。夏利在黑衣女郎面前“嘎”
一声停下,老葛举着手机还未开口。那女郎抬起头来已恶狠狠开骂:“你他妈会不
会开车?找抽呢!”
和刚才的酸醋味道判若两人,待认出老葛才堆出一脸惊喜:“哟,师傅,原来
是您啊,我手机丢您车上了!”老葛挨了骂心中不快,便有意“刁难”说,你说手
机是你的。你叫它它会应声吗?黑衣女郎倒也聪明,说我的手机我叫它自然会应声。
说着来到路边的公用电话亭拨叫起来,那手机自然嘟嘟叫个不停。因为有了这段
“插曲”,女郎从老葛手上接过手机后。非但没有道一声谢还恶狠狠瞪了他一眼。
眼瞅着女郎扬长而去了,老葛才琢磨过味来,大喊一声,嘿,我大老远给你送手机
来,你不道谢也罢了,怎么着也得给我个车钱吧!黑衣女郎已坐上了另一辆夏利,
上车前冲老葛摆摆手,说了声:拜拜——老葛心里这个气啊!
他不打算再拉活儿了,他得回家。他有点想老婆,想菲菲。他突然觉摸出,自
己的家虽然狭小局促甚至贫寒。但那却是一个可以让自己四仰八叉躺下无所顾忌的
地方。是一个可以把想说的话尽情说出来不管别人爱听不爱听的所在。这一天,老
葛从早上八点出来已干了溜溜十个小时。他还没有正经地吃过一顿饭,从容地喝过
一杯茶水,而这一切那个并不富足的家都给他预备好了。冰镇黑啤、红烧猪蹄,还
有饭后那香浓的茶水,既去油腻又解困乏,喝上一壶那叫一个美!老葛咂吧咂吧嘴
儿,伸出手刚要关了空驶的指示灯,一对恋人拉开门上车了。老葛一听他们到哈德
门饭店,正好顺路,就摁下了计价器。
“师傅,干出租多好,想几点上班儿几点上班儿,几点下班儿几点下班儿,又
自由又能挣钱,每月少说也得弄个三五千吧!”
老葛有些累了,本不想答理他们,但听他们越说越离谱。便把自己第一天上路
的经历讲给他们听,那一对恋人开始还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嗓子眼蹦出一个个单
音节的“噢”字以为敷衍,后来则被老葛的诉说打动,表情变得专注起来。末了说
:“啧,啧,真不容易大哥您!干了一天了,份钱还没挣出来!”
这对恋人到了哈德门饭店下了车,老葛接过车钱刚要走。
那个女孩像想起了什么,又“哎”一声叫住老葛:“大哥。今天是我的生日,
我把男朋友送给我的这束花转送给您和您的爱人吧,愿你们天天有副好心情!”老
葛接过花,望着已消逝在转门里的那一对恋人的背影,眼睛忽地一热。得。什么也
甭说了——挂挡,给油,走车吧您。从这里拐三道弯,老葛就可以看见自家小屋的
窗户了。那后窗户肯定已被灯光点亮。在这座上千万人口的特大都市里,每晚都会
燃起无数只灯盏。说是银河倒泻也不为过。而在这无数的灯盏中。有一盏永远属于
他,这就足够了!
第二十六章 雷电在头顶聚集
从武夷山回来,许非同听小雨说,已见过辛怡,并带辛怡去求签拜过佛,辛怡
手气好,抓了一个上上大吉的签。对看相算命这一套,许非同从来不信,认为那不
过是人在命运面前的一种规避和逃遁。但人家小雨是好心,自己不便说什么;再者。
听说两个人谈得还算平和,心里悬的一块石头算是落了地。于是,连着几天他没有
走出画室一步,为了心无旁骛。还关了手机,拔掉了电话线,除了煮包方便面充饥,
就是整理画稿,拍照片。
撰写自序。
画册编好了,许非同如释重负。
望着桌上那一摞整整齐齐的稿件。他本已龟裂的心田如同降了一场春雨,变得
润泽、潮湿。开始孕育生机。他端详着《许非同画集》那几个气韵生动、笔力雄健
的行书,渐渐地在脑海中叠印出了如下画面:飘着墨香的精制画册;朋友同仁热情
的祝贺;报纸上刊发消息;记者伸着话筒采访
在美院读书时,许非同是高材生,那时的朱丹与许非同相比,简直就是丑小鸭
与白天鹅。朱丹也知道许非同看不起他,特别是许非同和他暗恋多年的辛怡好上后,
两个人的关系就愈发疏淡,上个月,久不联系的朱丹突然登门造访,送来了两张个
人画展的请柬,请许非同夫妇务必届时光临指导。
朱丹走了以后,许非同烦躁得一夜未眠。搞艺术并非勤奋就行,还需要天赋与
灵气。以他对朱丹的了解,他的画拘泥并匠气,偏偏就是这么个连造型能力都很差
的电影院美工。
也成了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并举办了个人画展,难道真是世无英雄,遂使竖
子成名?
画展许非同自然是不会去看的,朱丹送请柬来也不过是想羞辱他一番。可是晚
上看电视,许非同还是无意间看到了朱丹在摄像机前春风得意的神态。当时许非同
就想。总有一天,他会让混入缪斯圣殿的低劣之作在真正的艺术佳品面前黯然无光。
许非同有些激动地赶到红蜻蜓文化发展公司时。石羽已在办公室里恭候多时。
他翻了翻许非同的画稿,似乎很内行地评点几句后,就叫来出版部的一位小姐,让
她安排下厂制版。随后,又从抽屉里拿出一份合同书让许非同签字。合同条款许非
同早已熟知,他大概齐扫了一眼。就在乙方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许非同起身要走,他想尽快把画册将要出版的消息告诉小雨。他知道,除了自
己,最关注这件事的恐怕就是小雨了。
石羽见状双手一按,做了一个留人的手势。
“许先生,你我也算得上是朋友了,有些事情恕我直言相告。”
许非同有些不解地望着对方:“有什么话直说无妨!‘,”最近几天,嫂夫人
“石羽用手把两侧稀疏的长发向头部的中央空地上拢了拢,欲言又止,似乎是
在挑选合适的字眼,稍停,才接着说,”工作中有些神不守舍。前天,竞多交了两
万多的税金。你也知道我对她本来是很信任的。可是。她要是“
许非同心头一震,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唉,直说了吧,她要是总出差错,公司要考虑调换一下她的岗位,你老兄也
知道,会计病休,财务上就她一个人顶着,这可是个关键岗位,马虎不得哟!我和
她谈了两次也不见效果,你老兄整天和她生活在一起,了不了解她最近是怎么了?”
“石总,您的意思我明白了。”许非同站起身。长吁一口气,掩饰着自己内心
的焦虑,“我会和她好好谈一谈,让她珍惜这一份工作。请您放心!”
走出红蜻蜓文化公司那座漂亮的四层小楼时,许非同的好心情已经荡然无存了,
凭他对辛怡的了解,他知道如果妻子已经到了无心工作的地步,肯定是在股市上又
遭重创了。
她是一个要强的人,以前在工作上从来无可挑剔,只是炒股以后才时而出一点
差错,但像现在这样重大的失误还从来没有过。他有些惊恐,仿佛那个已然走远的
厄运突然又龇牙咧「觜地挡在了自己面前。九月的北京,本是秋高气爽的宜人时节,
许非同却感到一阵阵寒意,乌云与闪电似乎也正在他的头顶上聚集。
一进家门,许非同的预感就被辛怡那张阴沉的脸证实了。
“电话也不开,手机也不接,这几天你死到哪儿去了?”辛怡显得更憔悴了,
她面色如土,两个眼圈又青又黑,而且浮肿得厉害,像是几天没有睡觉。
因感冒休假的彤彤在屋里喊了一句:“又吵,又吵,再吵我就回学校了。”许
非同见女儿在屋里。就压低了声音说:“我不是跟你说了吗?这几天我在画室整理
画册。”
辛怡跟了一句:“天都快塌了。你还有心整理画册?”
许非同不以为然:“大不了叉赔了点钱嘛?别那么夸大其辞!”
“我夸大其辞?”辛怡腾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嘴里忽然冒出了李商隐的一句诗。
“你是‘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许非同摆摆手:“这是哪儿接哪儿啊。根本扯不到一起嘛!”
“还吵!还吵!”彤彤在屋问里喊着。“你们就不能坐在一起好好说吗?贝贝,
到姐姐房间里来,不听他们吵!”
趴在地上望着男女主人的贝贝噌一声蹿起,循着彤彤的声音跑走。接着啪一声,
彤彤把自己房间的门关了。
彤彤没有弟弟,贝贝来到这个家以后,彤彤一直就把它当做弟弟看待。说起来,
彤彤是一个极有爱心的孩子。十岁那年,她曾养过一对鹦鹉,分别给它们命名为大
眼儿和小眼儿。
刚刚买来时。两只小鹦鹉刚刚会叫,还飞不高。因为铁丝编成的鸟笼太小,彤
彤怕它们伸展不开,便想在房间里放养。两只小东西倒也乖巧,从不乱飞,只围着
笼子转;一到晚上,便会自觉地站在笼子上面准备睡觉。渐渐地,它们的羽翼丰满
了,大眼儿较为勇猛,时常上蹿下跳,并跃跃欲试地飞一飞,小眼儿胆子小。总是
老老实实跟在大眼儿身后,满世界闲逛。后来许非同封了阳台。就放它们到阳台上,
谁知道第二天早晨许非同和辛怡还未起床,便被彤彤的哭声吵醒,原来大眼儿因馋
嘴而误食了散落在地上的水泥渣胀死了。彤彤难过地把大眼儿埋在了楼下的花池里,
并立了一根小木棍权且做碑。有一个礼拜,她少言寡语,只是一有时间就仔细地打
扫阳台,怕小眼儿成了大眼第二。小眼儿只消沉了一天,不吃不喝,很快又常态如
初。它已经和一家人混熟了,每到晚上,一会飞到辛怡的头上。一会飞到许非同的
肩上。不过,只要彤彤一声召唤。它便会径直飞到她的手上。小眼儿一点也不怕人,
它会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小眼睛看电视,会跳到许非同的手上来争食,甚至在主人吃
饭时,从容地飞到饭桌上来东叼西啄。一次小眼儿飞到碗边上没站稳。一失足掉进
汤里,彤彤捞它出来,拿了一块布一边为它擦抹一边埋怨:看看你,这么不小心,
幸亏汤凉了。要是热的烫坏了你怎么办?小眼儿最喜欢待的地方是矿泉壶的盖子上。
起初许非同和辛怡不明白是为什么,还是女儿心细,她发现是因为那里经常放着几
个水杯,而杯子里叉常常留有喝剩的水。小眼儿站在杯子口上,能像杂技演员一样。
探进半个身子够水喝。每天彤彤一放学,小眼儿就会飞到她的肩上,啄啄她的耳朵,
咬咬她的衣领,每每这时,女儿就高兴得不行,轻轻拍拍小眼儿说,来。跟我去做
作业。
可是有一天,放了学的彤彤没有受到小眼儿隆重而亲热的迎接。她找遍了卧室、
阳台、卫生间、厨房和所有的柜子,也没有找着小眼儿。彤彤不死心,又点燃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