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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清洲城第一智者坂井大膳的家里坐着从南曲轮来的孙八郎。大膳像以往一样,非常镇静、充满自信地发问着。
“如此说来,信长已出阵了?”
“是,没错。大约有两千人的队伍。其中坐船者约八百人,这是热田来的水手说的。他们的先锋部队已经出船了,而且我亲眼目送他们离去的。”
“如此说来,信长是走陆上还是行船呢?”
“他让别人误以为他是走陆上,然而实际上他是行船的。”
“原来如此,行船比较快。”
大膳慢慢地点了点头。
“你刚刚从刈叶那里听到了什么吗?”
“是的。就像家老命令我的,我让她继续去拜访岩室夫人。岩室夫人终于向她泄露了一些消息。”
“原来如此。岩室夫人到底说些什么呢?”
“信长曾经说从绪川回来之后,就会立即去攻打清洲。如此一来,清洲会有危险,因此叫她回热田的娘家避避战火。她是这么说的。”
“什么,从绪川回来就马上”
大膳一字一字慢慢地说着,缓缓闭上眼睛。
而末森城的同谋者也表示,趁信长不在的时候,他们要偷袭古渡城。这本不值得惊讶。
但是,如果绪川之行,信长中途改变路线,意外地冲回来,那可就遭了。这是必须提高警觉的。如今先锋既已出发,也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嗯”大膳停了一会儿,微笑着睁开眼睛,“这么说,这件事已告诉信光殿下了?”
“不。夫人只是告诉他说她要回娘家避难。”
“那么,信长从绪川回来,立即就会攻打清洲城的事已告诉他了吗?”
“是的,已经告诉他了。”
“信光怎么说?”
“他说如此看来事态已很急迫,不可再犹豫了,于是立即召集众臣,似乎在商量什么大事似的。”
“嗯,原来如此。孙八”
“是。”
“时候终于到了。这与当初要离开守山城的时候完全不同。信光殿下从那时起变得颇有决断力的样子,而现在对方又要先攻过来,那么,他一定会起来,对,他一定会起来。如此一来,可能在这三四天之内,事情就会有所决定。哇,这可是件大事啊。那么,你现在赶快回去,不要声张,只要暗中观察信光殿下就好。”
“是的,我明白了。”
孙八郎点了点、低下头去时,突然跑进一个侍者,说道:
“有事必须报告家老。从南曲轮来的信光殿下的家老角田石见,他说他是殿下的使者,飞马前来,有急事要见家老。”
“什么,角田石见?他飞马前来,真有如此紧急的事?好吧!你立刻请他来这里。”
年轻的侍卫向大膳与孙八郎点了点头,出去了。
“本来是想由我们强迫他做决定,现在他却先过来了。这么说,时机是真的成熟了。好吧!你就先离开这里吧!”
“我明白了!”
孙八郎急忙离去了。走廊的那端,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角田石见进来时说道:
“大膳先生,殿下叫我来实在是有急事。”
角田石见是武士出身,坐下之前,话已出口。
“信长殿下现在已乘船走了。据说他似乎决定从绪川回来,就立刻攻打我们清洲。因此现在已不能再犹豫了。”
“哈哈,如果这是事实,犹豫必会坏了大事。”
“殿下召集重臣们,说要与重臣们商量大事。但此时最重要的是他要听听清洲的殿下是否已有所打算,如果中途又想退出,就不太好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要我们殿下也打算”
“是的——我是武士出身的,就单刀直入地跟你说吧。今天五点在南曲轮准备了宴席,希望清洲的殿下及家老们都能赏光。我们已派出使者通知他们,我的话就到此结束。你能够明白我的意思吗,大膳先生?”
“啊,你也真是个性急的人。说话有如打雷一般急速,虽然说得很清楚,但我却无法明白你的意思。”
“这事是这样的,我们在这里必须做一决断。麻烦你的殿下及家老们过来参加我们的宴席,然后和我们的殿下,大家一同决定明天连同清洲的军兵,一起攻打古渡城,在此要做一个决定,这就是我们殿下的意思。”
“原来如此,你的殿下与我们是同道的。你就这样回去告诉信光殿下吧”
“不,光说没有用,我们都希望能够看到你们殿下的决心,所以希望你们来参加宴席。”
坂井大膳听到这里,觉得非常好笑,最后终于忍俊不禁。
“好,我相当了解。我会将你的意思告诉我们殿下,并且会照你的话去参加宴席。”
“你能这么说,我就安心了。我还有一些事必须回去准备,就此告辞。”
角田石见到此为止就像是个武士出身的,当对方回答他的同时,他已飞奔出了这个房间。然而却又再回来了。
原来他忘了拿扇子就走了。他笑着拾起他的扇子,再次向大膳说了声“对不起”,就走出了玄关。
然而,角田石见真的是这么一个直肠子的武士吗?
石见走了之后,坂井大膳又笑了起来。然而,松开绑在玄关石柱上的马绳,慢慢骑上了马的石见,脸上也露出微笑。他在马身上抽了一鞭,奔驰而去。
五条川非常清澈,四处现出一片秋意。萱草、萩草也都盛开着花朵。
石见从南曲轮的正门进去,下马而立。
“快点,大家快武装起来,彦五郎和他的家老们都会来,我们不能留下一个活口,要将他们全部讨伐。今后这城就变成我们的了。快武装起来吧!”
站在玄关处的织田孙三郎信光听了石见的话,慢慢地点了点头,却也没有作任何回答。就在此时,南曲轮禁止所有的人出入,连一只小狗也无法出去。
正文 诱惑的梦想
清洲的城主织田彦五郎信友,和家老坂井大膳、坂井大炊助、同甚介、河尻左马、古泽七兵卫、杂贺修理等重臣们一起从城的总门向南曲轮走去。请牢记那时已是当天下午三点。
虽是初秋,但仍阳光普照。到处生长的萩草,以及水引和露草叶,都还残留着夏天的气息。彦五郎让马走在杂草道上,时不时回头向大膳看去,并且笑着说:
“这下信长可好了,他连城都没有了。”
大膳意味深长地向彦五郎看了过去,以代替回答。
这时候的彦五郎像是已得到古渡城一般,或许他想着和一心执念的岩室夫人在一起,正拥抱佳人入怀吧!
“想来信长也是一个很可怜的人,他的族人都已渐渐疏远他,现在面临到今川这样的大敌,没想到后面又发生了紧急的事。”
“您说得的没错。看小说首选更新最快的”
“如果可以,今天就可以和信光做一决定,最好明天早上就能取得古渡城。现在就应派使者到今川、斋藤两家去通报吗?”
“说得没错。”
“今川一定会很高兴,斋藤道三现在也没有办法,自己的女儿竟成为人质。你说对不对,大膳?”
“就是啊!”
“我会移入古渡城,你还是留在清洲,也将浓姬移往清洲,希望你能严加看管她。”
“是的,您说得相当有道理。”
“还有那个岩室夫人,一定要通知大家要小心应付她,知道吗?”
“你说小心应付,是怎么一回事?”
“因为女人有时候是很奇怪的,到时候她或许会自杀也不一定啊!”
这么说着说着,已走到了南曲轮门前。此地和往常一样,除了阳光闪耀之外,一片宁静。
彦五郎突然想到讨伐武卫先生斯波义统的事情。
那正是初夏的时候,那天的阳光和今天的很像。什么事都不知道、正在睡午觉的义统,被他一刀刺了下去,之后狼狈得像孩子般跑到天井里去。就这样很简单地被他用刀斩了,就这么死了。
小侍卫从沙砾之上一直跑到玄关,大声叫喊着彦五郎来到的消息。
出来迎接的是两位武侍,他们身着礼服,在玄关处,双手伏地,恭迎彦五郎等人。一行人自马上下来,把马绳交给小侍卫。
就在这一瞬间,正面的门窗突然打开,在他们身后的大门也同时关了起来。
“啊!”
这时,彦五郎的脸色大变。在门开的一侧看到穿着铠甲的武士。
“这身打扮做什么啊,难道你不是家老矢岛四郎左吗?”
“正是。”对方慢慢回答他,也把枪慢慢对准他,“清洲城的殿下,以及各位重臣,欢迎你们光临此地。这就是织田孙三郎信光迎接你们的方式。”
“什么,迎接我们?”这时候的大膳非常惊讶,“是担心殿下的安危所做的护卫吗?”
“哈哈哈”
矢岛四郎左卫门旁边的武士,突然大笑起来。这不是刚刚那位拜访大膳的使者角田石见吗?
“古渡信长殿下的命令在此,要结束一族的反叛者。清洲殿下,您还有什么话要说吗?不要让人笑话了。”
“完了!”
清洲的唯一智者坂井大膳已发觉事态严重,然而彦五郎仍搞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信长的命令我彦五郎在这个城里,你说信长的命令是怎么一回事,这是不能原谅的事!”他的手放在刀柄上,向对方瞪了一眼。
“啊,久违了!”
这时候信光在武士的后面出现了。他穿着铠甲,无懈可击,他是一个相当威严的武士。
正文 手不染血腥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孙三郎?不是说要一鼓作气将古渡城攻下吗?然而,你这身武装”
彦五郎急促地问着,他急迫地想知道原因。请牢记
“希望你自行了断!”
信光的声音严厉而低沉。
“信长殿下命令围伐你们,清洲殿下,你就结束你的一族吧!事已至此,希望你能有武士精神,自行了断。”
“什么?!你算计我!”
“算计或是被算计,原因都出在你自己身上,没什么好抱怨的。”
“闭闭嘴,你给我闭嘴。好,既然如此,大家就破门而出,我们冲回自己的堡垒去吧!为此我们也不惜一战。来!我们就杀出一条血路来吧!”
彦五郎的怒吼终于点燃战火了。
“跟这个人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杀呀!”角田石见叫着。
“抱歉!”矢岛四郎左卫门突然拿着枪向彦五郎刺了过去。
“什么,你真的恩将仇报,你这个叛逆!”坂井大炊助横砍过来,他护卫着彦五郎。看小说我就去
“叛逆的人是你们,清洲殿下才是真正背叛古渡城的人。坂井就交给我角田吧。矢岛先生,你赶快去追清洲殿下。”
随着夕阳西下,杀伐愈烈。
织田孙三郎信光就是为了今天才被逐出守山城,进入清洲城的。
他轻易地就将彦五郎主从全部引诱到南曲轮。赤河三郎右卫门又带领了另一支部队从外面攻打本城。
从这支部队的叫喊声听起来,就知道清洲这方面已经失守了。
再怎么说,一方全副武装,另外一方却是来参加宴会,所有人都穿着礼服呢!
最先倒的是古泽七兵卫,接着是河尻左马。他们都倒在了小濑三右卫门的枪下。
杂贺修理被佐佐孙助追赶着,然而他却想一步步地接近门边。有“清洲一猛士”之称的坂井大炊助,还是护卫在彦五郎身后。他和角田石见争战时,身上多处受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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